我BE后全员火葬场——起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3 14:56:10

  “好。”沈明酥倒是个很听劝的。
  一颗蛋一碗酒下肚,不待她问,务观主动把袖筒里的腰牌拿了回去,放在桌上,推到她跟前。
  油灯的光清晰地照在那腰牌上。
  ‘锦衣卫冯肃’
  果然是梁耳的人。
  务观见她盯着腰牌迟迟不动,凑上前低声道:“你那桃花债的主儿看来是个厉害角色,我劝你要不把这口气吞了,咱还是算了。”
  怕她不知道厉害,好心同她分析,“梁家家主梁馀,也就是那位被封重彦戳破手掌的京兆府尹,在周家坐拥天下时,担任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后来赵家上位,便是当今的圣上,主打一个‘贤’字,以仁义治国,这些曾专门替皇帝打打杀杀的人自然也就疏远了,此文由腾讯群斯咡尔二呜酒意斯泣整理上传梁馀成了京兆府尹,余下的锦衣卫也就只挂了个牌子,拿着俸禄混吃混喝,日子一久,便成了世家子弟谋前程的第一步,梁耳是其中之一,两年前去了锦衣卫,接了他老子的班。若是他,你在京兆府受的那三道刑鞭,倒能说得通了。”
  说完看向沈明酥,眼里的一抹担忧真真假假,“十锦,你到底招惹了梁家哪个姑娘?”
  又回忆了一番,“梁家的姑娘也就那样,要是十锦把脸上的黄泥洗干净,我敢保证昌都内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
  沈明酥没理他,拿走了桌上的腰牌,起身道:“多谢务观公子,夜深了,早些歇息。”
  没走几步,背后的人突然道:“我可以帮你。”
  沈明酥驻步,缓缓回头。
  务观看向她手里的牌子,“你不是要找锦衣卫冯肃吗,我行走江湖,人脉广,可以帮到你。”
  世上没有白帮的忙,还是这等送上门来的便宜,沈明酥含笑问他:“不知道务观公子到底想要什么?”
  “想帮你啊。”务观自己往碗里又倒满了酒,随后抬起胳膊,拉了拉一截衣袖,处露出手腕处一道隐约的伤痕,“那日可不止你一个人挨了鞭子,我也挨了一道,我务观做人从不给自己留遗憾,睚眦必报听过没?”
  沈明酥没应。
  务观又仰头看向那轮快要沉入四方青瓦的下弦月,“我和你一样,也想报仇,谁不想要家呢,十锦。”
  幽幽一声轻叹,犹如一把带着试探的刀锋,在她毫无防备之间,已经逼到了她身前。
  耳侧的风口生了凉,沈明酥抬目,悠地看向他。
  “可我如今拜梁耳所赐,成了逃犯,无家可归了啊,只能让十锦收留我,这笔账,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讨回来?”狭长的眼睛内含着一贯的玩味,仿佛适才是她的错觉。
  沈明酥没站在油灯下,稀薄的月光不足以看清她眼底。
  她应道:“该,如此就有劳公子了。”既然要帮她忙,便得感谢,客气地问他:“明日我买些食材回来,你想吃什么?”
  “鱼羊一锅鲜吧,赶在春末御一下寒。”他快被卤蛋噎死了。
  沈明酥没动。
  务观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又问道:“麻烦吗?”
  沈明酥摇头:“不麻烦,明晚我等公子。”
  —
  第二日,沈明酥继续去卖木蜻蜓。
  梁家今日发丧,昨日那条街只会更清净,沈明酥选了另外一条街市,走之前天色还很亮敞,途中便落起了雨。
  街市不远处有一间寺庙,躲雨的人挤满了路边的茶肆,酒楼。
  倒是无意之间成全了她,孩童没有耐心等雨,见到她木箱里的木蜻蜓,顿时来了兴趣。
  “小兄弟,怎么卖的?”
  “三十文一个。”
  陆续有妇人牵着孩童过来,沈明酥把木箱放在地上,索性蹲在屋檐下卖。
  “小兄弟,来两个。”一道悦耳的声音,温婉柔和,带了几分熟悉。
  沈明酥抬头。
  跟前的妇人一身云锦料子,玉钗高鬓,雍容华贵,手中牵着一位两岁左右的孩童,生得粉雕玉琢,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木箱里的木蜻蜓。
  封家已出嫁的大娘子,她两月前曾在寿宴上见过。
  沈明酥冲他一笑,轻声问道:“喜欢哪个?”
  小家伙伸手要自己拿。
  封大娘子拦住,“哥儿,不可没了规矩,坏了可要赔钱的。”
  沈明酥笑了笑,把木箱推过去,“无妨,小公子选吧。”
  两岁的孩童,没有最喜欢的,只有更喜欢的,左挑右挑,也选不出来,每个都想要,身后又有人走了过来,“大姐姐,买好了吗?兄长等着呢。”
  是封家三娘子封佛兰。
  沈明酥心头微微一动,抬头往她身后望去,封重彦举着伞立在马车旁,脸色沉静,正透过蒙蒙雨雾看着她。
  蹲久了腿麻,她早坐在了地上,屋檐下的雨线滴下来,已湿了她的鞋袜。
  似乎这时才感觉到了凉意,她收回视线,也收回了脚,缓缓蹲了起来。
  跟前的哥儿抓住木箱迟迟不放,佛兰从荷包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她,“小哥落雨天做生意也不容易,这些木蜻蜓咱们都要了,不用找。”
  一锭银子足足有二两重,买她一箱都够。
  沈明酥伸出手,笑着道:“多谢姑娘。”
  佛兰把银子放在她掌心,转身同大娘子一人举伞,一人抱着哥儿往对面的马车走去。
  三人都上马车了,封重彦还没上来,佛兰掀开帘子,见其竟抬步往茶肆走去,疑惑地唤了一声,“兄长......”
  木箱里的木蜻蜓都卖光了,沈明酥也没再留,挎着木箱冲进了雨里,在台阶下与封重彦擦肩而过,脚步不徐不疾地踏入了他身后的漫天雨雾。
  喉咙里的话被手背蹭到的一片雨水淹没,封重彦转过身。
  雨雾中的人影背影笔直,凄凉的雨点似是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狼狈的痕迹。
  ......
  “阿锦怎么不带伞。”
  “有封哥哥在,我不怕。”
  “我在走封大人之前走过的路......”
  可他们彼此都知道,他走的那条路上,曾有她的陪伴,而眼前冰凉的雨雾中,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
  昌都没有人见过她以前,唯有他封重彦看过。
  她是沈家引以为傲的大娘子,干净明媚,一身的傲骨,脸上永远带着笑容。
  雨水的凉意蚀骨,手中伞偏离头顶,索性扔在了地上,要淋就一起淋吧。
  佛兰见他竟然连伞都扔了,惊愕的呼道:“兄长......”
  “你们先回去,我去一趟省里。”衣袖甩在雨中,疾步去追上那道人影,雨雾钻进眼睛,又涩又胀,越来越模糊,到了道路尽头,转过弯,空荡荡的街头却空无一人。
  封重彦立在那没再往前,扫了一圈两旁的巷子,突然喊了一声,“沈明酥。”
  耳边除了雨声,一片安静。
  声音穿透雨雾,带着几分愤怒,沉痛地问道:“这就是你要的日子?”
  “阿锦。”那声音陡然软了下来,仿佛妥协了一般,“你跟我回去,你要如何都行,不是要借我的手痛快一回吗,我给你。”
  雨点砸在脚边,噼里啪啦地滚动,沈明酥背抵着巷子内的墙壁,仰望着头顶那条狭窄的天缝,脸庞上的黄泥已被雨水冲刷干净,此时面色雪白,喉咙轻轻一咽,眼角涌出来的水珠轻盈剔透,却看不清是冷还是热。
  雨太大了,她喘了一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转身朝着深巷而去。
  穿过巷子,回了桥市,刚进那条杨柳巷口,便见到了等在雨里的务观。
  务观撑伞看着她,皱眉道:“春雨时节,你出门怎不打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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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两位要不要把面具摘了◎
  沈明酥没料到他今日回来这么早,并没在意自己身上的狼狈,“忘了。”
  务观走过去,手里的伞举到她了头上,“没关系,人总得淋几场大雨,才会长记性。”目光瞟了一眼她的脸,掏出手帕递给她,“擦一下?”
  沈明酥没接,拿衣袖抹了一把,谁知越抹越湿,“落汤鸡一只,擦不擦都一样。”
  务观笑了,“我是让你煲鱼羊,没让你把自己先煲了。”
  听他说起这,沈明酥目光闪了闪,“天还没黑,务观公子来早了。”
  务观带着她往小院子里走,伞够大,罩住了两人的头顶,雨点砸在伞面上如雷鸣般‘轰隆隆’直响,伞下反而安静,“下这么大的雨,能成什么事,冯肃的底子我已经摸清了,等这场雨一停,明日我带你去找人。”
  “多谢务观公子。”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了。”
  知道他爱耍嘴皮子,沈明酥没搭腔。
  路上察觉他转头看了自己几回,沈明酥也没在意,直到回到院子,他收了伞,立在屋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沈明酥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妆容怕是已经化了,神色一僵,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看够了吗?”
  两人确实不像。
  沈月摇虽也好看,但长相偏温婉,没有她脸上的明艳和孤高。
  务观识趣地移开目光,“十锦公子的容颜果然了得,这回你说的那桃花债,我信了。”
  谁知道他信不信。
  进屋换了身干爽的衣裳,重新描好了脸上的妆容。
  这么大的雨,什么鱼羊一锅鲜就算了吧,买几个馒头凑合凑合得了,出去门口,雨势却慢慢地减缓,似乎还停了。
  务观在她换衣裳的空当,已把小院子转了个遍,此时立在院子中央,怀疑地看着她,“你家没有灶?”
  沈明酥含笑相应。
  不仅没有灶,也没有炊具,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缺。
  那她还问他吃什么。
  面具挡住了务观的脸,但挡不住他眼里的质疑,沈明酥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就去买。”走出几步,回头看着还立在那的务观,热情地邀请道:“务观公子要不要一起?”
  —
  务观站在铺子外没进去,身上的白衣仿佛把他隔绝在了九天之上,不愿意碰这些凡尘俗物。
  沈明酥把铺子里的炊具都瞧了一遍,迟迟下不了决定。
  铺子的老板跟在她身后,一一为她介绍,“这个陶罐不错,大,能装五六瓢水......”
  “太大了。”
  “公子要是嫌大,这个鼎炉怎么样。”
  沈明酥摇头:“太深了。”
  “这口铁锅呢,这可是新出来的,看着浅,但口子宽,装多装少都能用......”
  “是吗,我瞧瞧......太宽了。”
  “就这个。”旁边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来,务观手里提着一口双耳铜釜搁在了老板面前。
  铺子老板来回瞅了两人一眼。
  沈明酥掏了荷包,笑道:“听他的。”
  从铺子出来,双耳铜釜还在务观手上,沈明酥继续去挑碗筷。
  半个时辰后,务观终于明白为何要叫上他一起来了,自己一双胳膊已被她挂满了物件。
  铜釜,锅铲,碗筷......脚步一迈,叮叮当当~
  挺好的。
  他这辈子还真没这么被人使唤过。
  他脸色好看不好看,隔着面具,沈明酥横竖也瞧不见,东西该买的都买完了,开始往回走。
  务观看了一眼前面那条漫漫长路和前面提着一块羊肉,一条鱼的人,眼皮几番抽动,忍无可忍,“你确定不雇一辆马车?”
  “没钱。”她说的是真话,今日佛兰给的那二两银钱,全没了。
  “务观公子这不也穷着吗,吃了上顿没下顿,咱们还是省一点吧。”走了一段,突然问他:“务观,你会做饭吗?”
  务观气笑了,“十锦公子,你觉得呢。”
  “我姓江,江十锦。”听出了他的咬牙切齿,沈明酥也没再招惹他,“随口一问而已,放心,我会。”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在耳边,心情实在好不起来,“最好你会。”
  雨停了,地上泥水还在,沈明酥身上的衣裳乃青灰色,脏了也看不出来,可惜了务观的白衫,沈明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拖进泥水里的袍摆,真诚地提了个建议,“既然没钱了,你以后还是换一身耐脏的颜......”
  “砰——”旁边赌坊的一扇门打开,从里抛出来了一人。
  那人被丢进水潭,泥水溅起来,务观半边身子都没能幸免。
  泥水溅起来的瞬间,他眼睛一闭,面具虽挡了一半但没挡完,此时眼皮子上都是,人站在那没动,从绷紧的脊梁能看出是怒了。
  泥潭里的人比他更狼狈,在泥水里打了一滚儿爬起来,对着门前站着的几位锦衣公子怒斥道:“有本事你们别动手啊,咱们继续论理。”
  听那声音莫名熟悉,沈明酥正要去看,前一刻还怒不可恕的务观竟调转了脚步,挡住她视线,打算绕道而行,“走,少管闲事。”
  “论你娘的狗屁,给老子滚远点,怎么,慢斩公子当这儿是唱弄影戏呢,老子骂谁你管得着吗,老子偏要骂那关羽是个叛徒,你当如何啊。”
  沈明酥:......
  十全。
  “他不是叛徒!”那一摔,十全脸上的半块面具也摔歪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竟还要凑上去,“他并没有背叛刘......”
  “滚!你他妈还上瘾了。”门前一人冲上来便是一脚。
  十全倒也不是个花架子,连退几步避开,“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来你是没有半点教养。”
  “你骂谁呢,谁没教养。”来赌坊的人,都是一群世家纨绔,惹急了,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十全脸色一变。
  大抵没料到这些人如此大胆,说不过还敢杀人了,正打算喊人,身后忽然飞来一物,砸到了前面提刀人的脑门心上。
  那人手里的刀还没刺出去,一阵花冒金星,生生后退几步,再看向地上适才砸中他的东西。
  一条半死不活的鱼。
  沈明酥有些心疼,一条鱼好几十文钱呢。
  十全惊愕地回头,见是沈明酥,面上一喜,“十......”
  那纨绔也盯着她,神色已然暴怒,“抓住,留条命就好,断手断脚无所谓......”
  “跑啊!”沈明酥冲还愣在那的十全喊了一声,连退几步,顺便拽上立在那一动不动的务观。
  务观胳膊上的锅碗,一阵哐哐当当,空前的响亮,面具底下的脸色早已铁青。
  他今日是吃多了才会参合进来。
  后面的人追得太紧,沈明酥手里那块羊肉也扔了出去。
  街头两边的摊位不断被身后的人推翻,沈明酥后背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砸到,翻身一滚,连滚带爬躲到了旁边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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