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起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3 14:56:10

  不回昌都,守在这一方,替他看着江山,也挺好。
  王老太医问她,“打仗了?”
  “没有,昨儿夜里后山下来了几头饿熊,咬伤了几十个人。”
  “熊?”王老太医眉头一皱,“这几年青州没打仗,林子里的野兽都快被村民猎光了,哪里来的熊,你看到伤口了?”
  “看到了。”沈明酥点头,“倒很像咬伤。”
  王老太医还未来得及再问,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惊呼,“我的羊肉......”
  是云冉。
  沈明酥眼皮子一跳,“完了。”
  两人跟着起身出去,立在屋檐下。
  只见枣树下的三只雪狼,每个嘴里都吊着一根骨头,吃得津津有味。
  都说狐狸狡猾。
  狼也一样。
  云冉已深一脚浅一脚,跑去了雪地里护肉,“三位狼爷,口下留情啊,你们好歹给我留一点,让我回本啊......”
  沈明酥深吸一口气,“金伯鹰,你给我过来。”声音带了几分怒意。
  被叫住的那头雪狼,眼巴巴地朝她望来,呜咽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放下了骨头。
  他一放,旁边的两只雪狼也不敢再动,乖乖地放下了嘴里的肉。
  —
  尽管扑救得及时,云冉还是失去了半头羊。
  自己的狼犯了错,作为主人她不得不承担后果,隔日一早沈明酥便陪着云冉去卖羊肉。
  青州因前几年战乱不断,物资匮乏,从允州进青州没人管,可想要从青州出去,便得拿到通关文书才能通行。
  青州的老百姓之所以不愿意出去,一部分是真不想挪窝,另一部分也是怕麻烦。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外面的货还没送到,宰羊的人少,买羊的人多,两人推着板车出来,半路便被买肉的百姓拦了下来。
  “白金娘子,怎么卖起了羊肉?只知道你家养了三头狼,可没听说你家养了羊.....”
  没等她回答,云冉先解释道:“我是她老家的妹子,从允州过来时碰巧遇到宰羊,多带了两只,这不吃不完,便拿出来卖,大伙儿瞧瞧,允州的养多肥......”
  云冉又戴上了昨儿的面纱。
  “行,给我割二两。”
  “我还半斤......”
  云冉分不清重量,只能用刀比划,“到这儿是吗。”
  “行吧。”
  “那我下刀了......”
  沈明酥负责掌称和收钱。
  正忙着,一人忽然道:“你们听说了没,封丞相来了青州。”
  冷不丁的听到这一声,云冉脸色一变,手里的刀偏了位,“砰——”一刀落下,溅起了骨头渣子,回过神来,忙同众人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
  肉还没卖完。
  沈明酥继续去推车。
  “唉哟——”马车后的云冉忽然捂住了肚子。
  沈明酥回头,“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不等她问,云冉便瞅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怕是葵,葵水要来了。”
  沈明酥看了她一眼,脸色确实有些发白。
  雪虽停了,但天还是冷,来了葵水再受冻,只会更难受。板车上的肉已经卖了大半,沈明酥道:“你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我帮你卖。”
  云冉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感激道:“有劳姐姐了......”
  沈明酥拉着板车,沿街去卖,肉很快被抢光,人群还未散开,对面一婶子快步走了过来,“你们听说了没,封家二公子新娶的媳妇儿,跑了。”
  一语炸开锅。
  有人以为听错了,“封家,哪个封家?”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没认出来,但不怪封哥,只能说女儿的妆容太牛了,没那么容易被发现,宝儿们不急,很快,就第二次见面啦!(红包和加更都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那只手带着她微微的颤抖◎
  沈明酥断然没料到, 她用的是真名。
  云冉。
  姜云冉。
  挺好,封家二公子的新婚媳妇,就那么误打误撞地被自己遇上了。
  沈明酥把手里的画像摆在了姜云冉跟前, 轻声道:“接你的人来了,这会儿走, 还能赶上过年。”
  姜云冉跪坐在蒲团上,垂着头,不说话。
  作为过来人的身份, 沈明酥提点她道:“下回要出去, 最好还是重新取个名字。”也不至于,适才她一听到姜云冉,就知道是她。
  “我这不是不想骗姐姐吗, 若是换成旁人, 我必然不是这个名字。”姜云冉抬起头, 切切地看着她:“姐姐,我再换个名字, 行吗?”
  这是还不死心了。
  “就那么不愿意嫁给封二公子?”沈明酥疑惑道:“你这般逃下去, 也并非长久之策,迟早有一日还是得回封家。”
  又何必折腾。
  姜云冉忽然道, “我喜欢书生。”
  沈明酥一愣。
  “可封胥就是个莽夫。”姜云冉不怕被人知道, 她曾同父母提过多次, 她不喜欢武夫, 她喜欢的是能吟诗作词的儒雅公子,喜欢闻墨水味儿。
  而不是汗臭味。
  可父母不仅不听, 还骂她不知好歹。
  “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书生, 这一趟我来青州, 便是想着过来找他, 他既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那便和离。”
  “没拜堂,也不知道算不算成亲。”姜云冉轻声嘟囔了,“封家的二少奶奶,谁稀罕,谁当去。”
  横竖,她是不会喜欢他的。
  沈明酥倒是被她的决心怔了怔,回忆了脑子里封家二公子那张脸,真心劝说道:“你还是见了人再说吧。”
  “不必见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离。”姜云冉哀求地看着她,“好姐姐,在没有见到封胥之前,我真不能被抓回去,这一回去,怕是要老死在封家了。”
  要么成寡妇,要么一辈子见不到人。
  婚事是她自己的,她既不愿意,自己也没必要去做坏人,沈明酥道:“随你,我不会说,但如果被发现,立马离开这儿。”
  姜云冉神色一喜,“成。”
  “最迟留你到开春。”
  “多谢姐姐。”
  —
  青州之前因战乱不断,州府极为简陋,并没有烧暖阁,这几年又急着安顿百姓,修建学府,没有空闲的银子翻修。
  知道封重彦染了风寒怕冷,福安备了两盆炭火。
  红彤彤的银骨炭烧得正旺,封重彦身上还是披着大氅,听完了最后一个伤者的描述,唤了秦智进来,问他:“熊是从哪个方向下的山,可有派人去查?”
  秦智还是头一回见这位封丞相,昨日知道人到了之后,原本要去拜见,却被房门拒绝。
  如今单是听声音,便觉如同一滴水珠落入深潭,清冷中隐隐带着一股肃然,让人心头不觉一紧,忙跪地回复道:“禀大人,事发后,属下立马派人去查,奈何当夜下了大雪,全没了痕迹。”
  封重彦没出声。
  秦智正紧张,便又听到一声,“起来说话。”
  封重彦指了左侧的一张木椅,“坐吧。”
  “多谢大人。”秦智起身忐忑地落了座,不由转头看了过去,霎时愣住,原以为像他这样的权臣,要么被累得面黄肌瘦,要么富得流油,肥头大耳,却意外见到了一张极为精致的面孔。
  心中暗自揣测,这封家的公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
  比起二公子的年轻张扬,封重彦身上多了一股儒雅和稳沉,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和威严。
  封重彦抬头,看向他,轻声问:“伤者的情况如何了?”
  秦智只觉得那双眸子浅浅淡淡,看人时极为冷漠,心头一跳,忙回过神,慌忙移开视线,“都已经医治过了,咬伤太严重,其中有五人,往后怕是要和属下一样了。”
  成为跛子。
  他拿自己调侃,封重彦倒是沉默了一阵,又问他:“大夫怎么说,是咬伤和抓伤?”
  秦智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既是熊伤人,自然是咬伤抓伤。
  封重彦对他便没什么指望,道:“我去瞧过伤者的伤口,很像咬伤。”
  秦智一愣,“封大人这番说法,倒是和白金娘子一致。”
  “谁?”
  “一个兽医。”秦智忙解释道:“是附近村子的一位寡妇,昨儿恰巧碰上,过来看了一眼。”
  “寡妇?”
  “听她说是死了丈夫,家里都没人了,跟前只有一位伯父,几年前搬到了青州,村子里的畜生都是她在医治,口碑挺好。”秦智道:“大人若是想问话,属下这就传她过来。”
  在屋里烤了半日炭火,人已昏昏沉沉,“不必,我去见见她。”
  见他要出去,福安头一个阻拦,“外面天冷,省主风寒还没好......”
  自从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病之后,主子的身子便大不如之前。
  以往就算在雪水里泡一夜,也没事。
  近几年,稍微一冻,便会染一场风寒,大伙儿即便不说,心里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主子的病乃心病所致,自打长公主走后,他就没打算多活。
  封重彦没理会,起身让秦智带路。
  福安拗不过,匆忙备了一个手炉,交给了封重彦,“二少奶奶还没找到,主子可万不能再病下去。”
  封重彦嫌他啰嗦,接过拿在了手里,雪已经停了,路边的积雪还未融化,茫茫一片干净纯透,不忍心去踩。
  青州没有昌都繁华,道路两旁的店铺也没有昌都的气派,来往的人群都是刚从德州过来的流民和附近的村民。
  少了鲜衣怒马,倒多了一份烟火气。
  这等地方,最容易藏人。
  乔阳昨日便已经禀过,“属下已去允州打听过,人确实是到了青州。”
  没找到,多半是藏了起来。
  一个外地来的小娘子,藏得再深,不出三日,必然也能找到。
  封重彦不着急,眼下倒是对这几头冬‘熊’感了兴趣。
  才到半路,便见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奔到了跟前,还未见过封重彦,不认识人,对着秦智着急禀报道:“将军,有百姓被熊咬伤了。”
  —
  姜云冉躲在屋里避风口不敢出来,沈明酥也没功夫管她,挎上药箱,随一位上门来的农夫一道出了门,去看他家里的狗。
  说是狗偷吃,误食了别人家的老鼠药。
  养久了,即便是畜生,也有了感情,舍不得让它就这么死了。
  沈明酥收费不贵。
  一条命,三个铜板。
  愿意多打赏的,她也接,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给不起钱的,她也不强求。
  像这家,沈明酥便只收了一个铜板。
  刚出门,便见隔壁院子里的刘婶子带着几位妇人往底下镇子里跑。
  沈明酥问了一声,“怎么了?”
  刘婶子没空同她细说,一嗓子喊了出来,“白金娘子赶紧的,茶肆余贵家的娃被熊咬了......”
  沈明酥心头一惊,赶紧跟上。
  昨日余贵家的孩子还在雪地里玩耍,这大白天的,熊怎么还跑到镇子上了?
  沈明酥到了茶肆,远远地便听到了孩童的哭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见孩子被一位街坊抱在了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沈明酥问,“余贵呢。”
  “请大夫去了。”
  刚下了雪,路又滑,怕没那么快。
  沈明酥上前看了一眼孩子,一条腿流着血,裤腿被黏住了,瞧不见伤口,听他哭声响亮又有节奏,应该没多严重。
  但拖久了,也不是法子,沈明酥哄着道:“让婶子瞧瞧好不好?”
  小娃认识她,托着哭腔拒绝,“你只是个兽医,可我不是牛,也不是小猪。”
  “牛宝宝那么大,他的病婶子都能治好,你这条小腿,婶子自然不在话下,你可听谁说过,我医过的小牛小猪哭过?”
  孩子想了想,摇头。
  “那就是了,婶子手轻,看病不疼。”
  孩子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沈明酥从袖筒内掏了一块糖,递给他,“要是骗了你,以后婶子每天都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孩童终于不哭了。
  沈明酥忙放下药箱,上前挽起了孩童的裤腿,同旁边的人道:“火炉子移过来,别把娃冻着了。”
  如她所料,伤确实不严重。
  但也不浅。
  沈明酥用了麻药,等麻药起了作用,才替他用盐水消毒,动作麻利地缝好了针线,再用纱布包扎好。
  见孩童一直没吭声,抬头问他:“是不是不疼?”
  小孩还是没说话。
  沈明酥一笑,“放心,即便不疼,婶子也每天给你买糖吃。”
  孩童心思被戳中,神情别扭。
  疼还是疼的,但没最初那么疼了,小孩嘴里含着糖,又怕以后被人笑话,可怜巴巴地问:“白金娘子,我是第一个被你看过病的人吗?”
  “不是。”沈明酥摇头,轻声安抚道:“在你之前,婶子还看过两位大哥哥,他们都说不疼。”
  话音刚落,茶肆的老板急急忙忙带着大夫来了,见自己儿子的腿已被包扎好,愣了愣。
  沈明酥起身,“我看他疼的厉害,先处理了。”
  大夫上前查看了一番,“没问题,白金娘子缝得挺好。”
  兽医说白了,都是一家。
  余贵千谢万谢。
  他不嫌弃自己的身份就好,沈明酥原本还想问孩子一些情况,见余贵抱着娃落了泪,也不好再打扰,弯身整理好药箱,给他们腾了地儿。
  退得太急,手里的一卷纱布还没来得及放进药箱,手一哆嗦,滚在了地上。
  扶了扶肩膀上的药箱,弯身去捡。
  余光见到一抹人影走了过来,周围的人太多,沈明酥并没有注意。
  蹲下的瞬间,对面的人影也跟着蹲了下来。
  雪地里忽然飘出一股冷梅香。
  沈明酥抬眼先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筒靴,鞋尖卷翘,鞋面以金丝线勾出了祥云纹,一直延伸到鞋帮,后跟.....即便鞋面上此时沾着一些残雪,也依旧显得很干净。
  接着是一只手。
  宽袖扫在雪地里,手掌宽阔,五指格外修长,映着白雪,骨节根根分明,因过于苍白,能瞧出手背上的青筋。
  先她一步,拾起了她掉落了那卷纱布,递给了她。
  寒凉的雪气从地上窜上来,沈明酥后背僵了僵,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正要起身,那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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