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这眼泪一落下,哭得更带劲了,那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活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薛宛儿听墙角听得心揪成一块,这孩子该是有多缺爱啊,被打了还要她?真是让人惭愧。
在没有想好出路之前,她打算在这个家好好过,在一天,过好一天,对这个小包子也要好一点。
正沉思着,婆婆蒋氏走了过来,声音咆哮道:“哭什么,一个心术不正又狠辣的后娘,你还惦记着,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你这孩子也是个倒霉的,亲娘不要你,后娘又不疼人。这样,让你爹再找一个。”
“不,我就要这个娘,她其实不坏的。”小包子辩解着。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跟你爹一样,都被那丑八怪灌了迷魂汤了,陶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一群的扫把星啊。”蒋氏拍手嚎叫。
“娘,别说了,孩子还小。”陶哲皱眉。
“小什么小,还不都是你造孽,你说你什么眼光,看上的都是什么女人?一个跑路,一个寻死,我看你也别勉强了,直接休妻吧。”蒋氏正说的起劲,瞧见系着围裙的薛宛儿出来,一下就怔住了。
众人再看向堂屋里的那桌菜,正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儿。
这饭她做的?她不是在家天天就知道闹腾,寻死觅活的?怎么今个吃错药了?
小包子嗅到了香气,馋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好香,娘做的饭一定很好吃。”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
陶哲也是看愣了,能将简单的菜肴做出色香味俱全来,她的厨艺一定不赖。
这让一向做饭难吃的老大老二媳妇,一时噎住,就好像脸被人打的啪啪响。
蒋氏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不就是做顿饭吗?瞧把你给能得,真是天要下红雨,丑八怪改性了。薛宛儿,我可告诉你,再玩什么花样,直接从陶家滚出去。”
两个媳妇一听婆婆不待见这新媳妇,原本的不好意思就变得理直气壮。
“婆婆说的是,不就是做饭,都是媳妇要做的事,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好邀功的。”
“就是,这些菜,光看着好吃,吃起来还不一定呢?”
一家人齐上桌,动筷开吃。
俞桂香吃到第一口时,就被那美味给征服了。
其他人也是,吃了第一口,都是惊艳,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尤其是那两个媳妇,吃的更是飞快,这让薛宛儿忍不住轻笑:“两位嫂子不是说不好吃吗?怎么下口如此快?”
两人闻言,感觉被打脸。
看着这个伶牙俐齿的薛宛儿,只觉得她今天被什么附身了。
“什么好吃不好吃的,这下地一上午了,自然饿的,不像你天天在家享福。”
“不错,好吃。”下一句,陶哲的话,更是给两位嫂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下她们更是火了,正想反驳,就被陶老头一拍筷子:“吵什么吵,吃顿饭都不消停,从今个起,三个媳妇轮流做饭,一人一天。老三媳妇,你饭做得不错,难得你能想开,以后就在家好好过日子。”
这一番话,就是既往不咎的意思。
对于公公的偏心眼,两个媳妇心里有火无处发,吃饭时故意将碗筷弄得响亮,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四个孩子倒是吃的香喷喷的,也状态百出,有将菜翻个底朝天的,有将菜打翻的。
唯有小豆丁安静的扒着碗里的饭。
薛宛儿见状给他夹了一些菜:“多吃点,不够,跟娘说。”
简单的一句话,让小包子眼睛亮如星辰,点头如捣蒜。
陶家共有四个孩子,老大育有一男一女,大宝陶亮八岁,二宝陶珍六岁。
老二育有一子,叫陶米,今年六岁。还一个就是陶哲的私生子陶豆,四岁。
几个孩子吃的都脸颊油光光的,唯有陶豆面黄肌瘦,这跟小包子被欺负惯了的性子有关。
薛宛儿忍不住想,小包子的亲娘到底是谁,也太狠心了吧?还有她当初为什么离开陶哲,这都是个谜。
按理说,她对这些会有膈应的,但现在她只是暂住这里,陶哲只是她的恩人,对此她想改善他的生活,以达成报恩的目的。
这么想着,对软萌可怜的孩子多了几分怜悯。
一顿饭,各人吃出不同滋味,对薛宛儿也有了不同看法。
陶家既然选了轮流做饭,那今个就由她负责了,薛宛儿麻利的将碗筷洗干净。
她原本就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干起这些家务活也麻利,要不然都无法生存了。
洗好后,她就回房整理。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抹高大身影没入,瞬间让这个卧房狭小起来。
“你……”看着她在叠衣服,陶哲更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之前的她恨不得将他的衣服踩在脚底下,哪会一件件的叠好,这变化也太大了?
第4章 被表白了一波
若不是他亲自去救的人,他还真以为自己换了个媳妇。
薛宛儿对上他这张别扭的脸,小声解释道:“我,我想通了,不想闹了……”
话没说完,双手就被这男人激动抓住,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炎热气息,那高温度几乎要灼伤了她。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迸发出光亮,灿若流星。
这人该不是误会她了?
她不打算闹,只是想在这个家住一阵子,等报了恩就会走。
受恋爱自由的观念影响,她还做不到被人包办婚姻。
虽然陶哲人勤快踏实,对她也好,但不代表她愿意将错就错……
“嗯,你能想通就好。宛儿,你放心,这辈子我定不会负你,今个你辛苦了。”
“我……我,你先松开我。”莫名被表白了一波,薛宛儿备觉得尴尬。
门外传来小娃娃的笑声,小豆丁拍着小手跑进来:“太好了,爹爹跟娘和好了。”
“嗯,和好了,咱们一家人定会好好过日子。”陶哲一手抱起小娃娃,一手拉住她的手不放。
“……”薛宛儿有些发怔。
“娘,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不想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吗?”小豆丁红着眼睛,紧张的问。
“不是……”
“那就是要一起过日子了,太好了,娘想通了。”小豆丁软萌软萌的嚷道。
薛宛儿话到嘴巴生生的咽下去,暂时不打击这个心灵脆弱的小娃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孩子太缺爱了。
“嗯,娘以后会对你好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薛宛儿从陶哲怀里接过他,抱着他柔声道。
小娃娃太轻了,瘦弱的让人心疼。
“娘真好,我喜欢这样的娘。”小豆丁在她脸上印下一记,笑着将头埋进她的怀里。
薛宛儿摸着他的小脑袋,不经意间对上陶哲的眸光,好像跌进一团漩涡里。
他散发出的宠溺光芒,如藤蔓将她紧紧缠绕住,有种让她无处可逃的错觉。
这个男人啊,在无处不在的散发着魅力。
许是她胆大的原因,看他脸上那条大“蜈蚣”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更加有味。
不过,他继续这么含情脉脉的看她,怪让人不自在的。
“宛儿,我期待的这一天终于到了,我以为要等很久。”陶哲一脸感慨,目光一动未动。
薛宛儿受不住,只得落荒而逃:“那个,孩子的手有些脏,我带他出去洗洗。”
走出没多远,就是村口的那条小河流,河流两旁的芦苇迎风吹拂,三两群的鸭子在嬉戏。
薛宛儿将小豆丁的手放进水里,细细的揉搓着,洗好回去后,却见家中的人都出去了,而陶哲正在院子里劈柴。
他将上衣脱了,露出白皙的皮肤,不注意身上那几条长疤的话,这个男人的身材还是无可挑剔的。
没想到,看似清痩的男人,全身的肌肉十分紧致,那两条臂膀蕴藏着力量,不知怎么的薛宛儿想起他抓住她的手,脸上不由一热。
他劈柴的动作,让她联想到健身,那挥舞的动作,充满着荷尔蒙爆发,完美的型男一个。
鼻尖有点热,她一抹,感觉要流鼻血的冲动。
暗叹自己没出息,想她一个外科大夫,虽年纪轻,但也有几年的手术经验,什么“裸男”没见过?
从她一过来,放下孩子的那刻起,陶哲就发现了她的存在,被她盯了这么久,瞅见她视线都挪不开了,心里一阵暗喜。
“宛儿,其实你并不讨厌豆丁吧?”
“啊……”爽朗的男声突然开口,让薛宛儿恍惚了下,她一脸正色:“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他。”
这番前后不一的话,让陶哲咋舌:“难得你能想通,你之前可嫌弃豆丁了。”
“……”
“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你对他那样的反应我也能理解。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陶哲一本正经道。
薛宛儿有些汗颜,她在这方面可没什么经验,这还没怎么相处,就幻想未来,谈论生孩子的事,怪尴尬的。
生孩子不是要那个啥?他那身材挺诱人的,就不知……
呸,薛宛儿,你想什么呢?
“这,这事以后再说。”她敷衍了句,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大度,自己作天作地作了三个月的丑女,他都概不追究。
这是喜欢呢?还是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也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一想到村里的那些传言,她又忍不住好奇:“陶哲,这,这孩子的娘去哪儿?你就没有想到再去找她?你们当初为何会分开?”
还有嫂子口中的林娇,是他以前喜欢的对象吗?
空气静默了几秒,陶哲神色有些怪异:“这个,我也不知。”
薛宛儿心思复杂,能在婚前就造出个私生子,可见这个男人挺另类的,也难怪能接受她“心里有人。”
而她对感情要求很纯粹,可见两人不是一路的。
她这么问显得有些唐突,毕竟她在这个家待不久,迟早要离开的。
想到这,薛宛儿将房间里的薄被拿出来晒了晒,将脏衣服拿去河边洗了洗,这一晃一个下午过了。
晚饭过后,各人回各屋,乡村的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为了省油灯,都是早早洗漱一番就入睡的。
薛宛儿打了点清水,简单的给自己洗了洗身,就换了一盆温热水,给小豆丁洗。
家里没个浴桶,唯有洗衣服的那个木盆大了点。
她从衣柜里翻出衣服,冲着门口那个害羞的小娃招手:“豆丁,过来,娘给你洗澡。”
四岁的小男孩,羞得跳脚。
“快过来。”薛宛儿摸了摸水温,刚刚好,见小娃磨磨唧唧的,一把拉他过来,笑道:“愣着干啥?帮你洗澡呢?”
小豆丁紧紧攥着衣服,怯生生道:“娘,我自己会洗。”
“你才多大,能洗干净吗?”薛宛儿好笑道,手脚麻利的给他脱了衣服,将他丢入了盆子里,给他冲洗。
小豆丁脸红红的,又羞又觉得欢喜,小身子在木盆里扭动,还拍水,可把她累出一身汗。
第5章 腹黑的相公
带个孩子不容易啊,薛宛儿可没什么当娘的经验,洗了个澡跟打仗似的。
孩子一抱上床,就甜甜的进入梦乡。
屋里的油灯忽明忽灭,点豆般的火苗舞动着,带来微弱的亮光。
门被推开后,光着上身的陶哲,轻轻地走了进来。
他从河边洗澡刚回来,身上还挂着不少水珠子,顺着他结实的胸肌,滚落而下,无声滑落了裤衩里。
白天没有仔细看,这会正面看,更是将那八块腹肌,线条流畅的人鱼线收入眼里,他的正面没有疤痕,肌肤光滑一片。
极品的男人味,让她迷了眼。
陶哲对上她的眸光,见她面露窘迫,看样子还是有些排斥他的。
他不着急,难得两人之间出现了缓解,定要好好相处,等她完全的打开心扉,两人才能顺利的水到渠成。
还有她这副身板太瘦弱了,得养养。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声音沙哑迷离,让薛宛儿的耳根发红,两人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会不会圆房?
这会陶哲走到她跟前,朝她伸手,她的心紧张的跳出胸膛,鬼使神差的吐出一个字:“别……”
“怎么了,我不能拿竹席吗?”
薛宛儿顺着他手的方向,看着他去拿木床边的竹席,她更加窘迫,还以为他走过来要对她做点什么。
原来是要铺床。
“你睡地上?”
“嗯,地上凉,你跟孩子睡床上,我身子骨硬朗睡地上没事……”说完陶哲一愣,勾唇一笑,那笑容带着三分揶揄,七分调侃:“媳妇,我明白了。”
他又不是头一天睡地上了,薛宛儿突然这么问,肯定是心疼他,想让他睡床。
姑娘家羞羞答答,不能将话说的那么直白,那他作为大男人自然就顺势而下。
他将铺开的竹席卷起来,放回原处。
薛宛儿纳闷道:“怎么又不铺了。”
“媳妇,你一定是担心我睡在地上着凉,想让我睡床。”
“哪有……”薛宛儿傻了眼,反应过来后,脸蛋爆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陶哲意味深长道:“我懂。”
他怎么会拒绝薛宛儿改良的心思?
当即也往床上一躺,薛宛儿窘迫,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
这男人是故意的吧?咋那么腹黑,曲解她的意思不说,还顺着竿子往上爬。
“那我睡里面。”薛宛儿咬咬唇,孩子睡中间,他总不至于做点什么。
“嗯,睡吧。”陶哲起身熄灭蜡烛,跟着躺下去。
薛宛儿明显感觉床的高度低了很多,随着他的转身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
这声音听着怪尴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
胡思乱想中,她进入了梦乡。
公鸡打了好几次鸣,房间开始有动静。
到了这陌生的环境,薛宛儿睡眠浅,一点风吹草动就惊醒了,昨夜迷迷糊糊的都醒过好几次。
看窗外的天色,蒙蒙亮,应该是五点多的样子。
陶哲打开门正准备出去,见她已经起来,转过身道:“怎么不睡会?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以往的每日,她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
薛宛儿接下来的回答,更掉他的下巴:“这点时辰,该做早饭了吧?”
还没适应这个身份,她想多表现表现。
之前原主做了那么多蠢事,也算是更正形象,毕竟今后的人生就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