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宛儿知道他挣钱不容易,自然不肯要:“你快要进京赶考了,留着当盘缠。”
这读书还得挣钱,这得多分心,薛宛儿心里起了波澜。
“无妨。”陶哲十分坚持,薛宛儿只得用这钱发放了手工费,那几个闹事的村妇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她们可劲的欺负着薛宛儿,就认为她是陶家不待见的,眼下看陶哲这么维护她,再加上这男人是个秀才,马上要进京赶考的。
那,这若是考个一官半职,今后找她们开刀,可怎么办?
“几位婶子还有事?”陶哲冷声质问,刚才他都听见了,这两三个妇人最会作妖,言语犀利的咄咄逼人。
“没,没。”她们吓得面如土色,灰溜溜的跑了。
拿到钱的梁婶子跟江大娘也心怀忐忑的离场。
热闹没得看了,村民也都散场了,留下陶家人面面相觑。
陶哲一回来,陶家的主心骨就回来了,小豆丁迈着小短腿,迷蒙的从屋里跑出来。
他刚睡醒,就听见外面一阵嚷嚷,说什么爹爹回来了。
这么一瞧,就见那抹高大的身影鹤立鸡群。
“爹爹。”小豆丁挥舞着小手,踉踉跄跄的跑过去,跑的急了,差点摔倒,好在陶哲眼疾手快的将他抱住。
“吵醒你了?”陶哲看着软萌的孩子,心瞬间就柔软了。
什么时候,他能有自己的孩子,他不由的想象薛宛儿给他生的孩子,会不会也这么软萌,毕竟两人的长相都还不差。
“爹爹,你可算来了。”小豆丁吸了吸鼻子,他一个人还保护不了娘亲,有了这个大男人在,瞬间安全感爆满。
“嗯,再忍忍,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嗯。”小豆丁满足的蹭了蹭,小手拉扯了一下薛宛儿,示意她靠近一些。
“咳咳……”蒋氏轻咳了几声,见人都齐了,示意进屋说话:“陶哲,你也回来了,那娘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她语气带有几分感慨,她并不想分家,总感觉自己是一颗参天大树,这会要被砍去各种枝丫。
但儿子们都各自娶妻生子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融入不到一块去,唯有分家。
“娘,您说。”陶哲问道。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陶成喊他回来,只说了薛宛儿做了赔本生意,其他并无交代,难不成……
蒋氏看着陶老头,见对方示意她来说,她便拿出一张纸条来:“树大分叉,陶家今日就分家,这是陶家所拥有的田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已经分好了。”
说着,她给三个儿子儿媳看结果。
三亩田,平均分给三个儿子,两亩地就分给大儿子跟二儿子,至于三儿子拿得少,两位哥哥得用银两补贴。
陶哲是个读书人,以后也不可能下地,拿补贴银两是最为妥当的。
一块地三两银子,也就是说两个儿子均给一两半。
“娘,我没意见。”陶成看了这分法,十分赞同。
他手里的银子不多,给陶哲还是够的:“三弟,一会我就给你补贴银子。”
陶成没意见,李凤梅自然也不反对。
俞桂香是个掉进钱眼里的人,她又懒惰,根本不爱下地,便嚷嚷道:“婆婆,我们也不想要田地,能补贴银子吗?”
看二媳妇急切的样子,蒋氏不语,只是看着二儿子道:“陶浪,你怎么看?老三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陶浪点点头,他自然明白,三弟是读书人,自然要关照他一点。
见两个儿子都同意了,老三家也没意见,蒋氏便一锤定音:“行,那就这么分了,你们尽快给补贴银子,就算支持老三了,他要进京,路上少不了盘缠,多点银子傍身也有底气。”
这决定都下好了,根本不容反驳,俞桂香撇了撇嘴,就听见蒋氏又道:“分家后,你们各做各的饭,多出的那个灶房给老大家,剩下的你们自行搭建。”
第101章 宠妻无度
既然分了,那今后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扰,除了每年必须孝敬她的那点钱以及口粮外,其他的她也不管了。
“好。”陶成点头。
“娘,这,真的就分了?”陶浪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各过各的,他就惨了,就俞桂香做饭难吃,又懒惰的婆娘,可有他好受的。
以前大家吃大锅饭,俞桂香负责貌美如花的,也没什么,这只要一分家,所有的弊端都显现出来了。
蒋氏瞥了他一眼,盯着俞桂香意味深长道:“不分能行吗?你们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做点事都意见分歧,成天吵吵嚷嚷的,头都吵痛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
她说完,陶老头也道:“行了,陶家没什么家底,这也分清楚了,一会写三份契约,你们兄弟各自按个手印,给村长送去一份存档就成了。”
分家在村子里可是大事, 一定要有契约存档。
这陶家人就陶哲笔墨多,这分家协议自然由他攥写。
薛宛儿见状回屋拿了笔墨纸砚出来,她负责研磨,陶哲就负责写,双夫妻配合的十分融洽。
等每个人鲜红的手印落下,这个家是彻底的分了。
对于陶浪的纠结,蒋氏看在眼里:“你们的田地,若是不想管,我跟你爹可以管,但你必须得付费用。”
他们两口子什么都没,唯有靠几个儿子每年的救济了,这年纪大了,操劳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成。”这提议正中陶浪下怀,他成日里走街串巷的,哪有空料理田地。
“自家儿子管下田地还要收钱,真是想钱想疯了。”俞桂香小声咕哝着不满,但被陶浪横了一眼后,便也不敢说话。
她这会在陶浪跟前根本不敢放肆,毕竟她是丢过清白的人,若是哪天事情暴露,被休妻都是一句话的事,对此她的性格收敛了许多。
“好了,没别的事,都散了吧,各自拿着协议搬东西吧。”蒋氏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陶哲今日专门请假了,也不着急去学堂,就陪着薛宛儿将东西搬好。
也没什么可搬的,也就几条凳子,几个坛子,一张桌子,以及几个瓷碗等等。
等忙好了,两夫妻就窝在屋里头说着悄悄话。
陶哲将薛宛儿检查了一番,见她瘦弱了不少,心疼的搂她入怀:“媳妇,让你受委屈了,你这编绳生意我都听说了,干不了就不干了,以后我养你。”
薛宛儿自负是现代女性,秉着自立自强的原则,但当陶哲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养你三个字,无疑是触动了。
也难怪,女人们都说,能抵挡住我爱你三个字,却抵挡不了我养你。
字眼是美好的,但很多女人依附男人没好下场的也挺多的。
她感动之余,保存着理智:“放心吧,陶哲,现在亏得不多,我有办法能转亏为赢。”
“好,我相信你。只是这养家毕竟是男人的事,我不希望自己的媳妇过于辛苦。对了,我过几天就要进京了,这次分别后,就得下下个月了。”陶哲一脸不舍。
这临近进京的日子,功课更多,学子们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做最后冲刺。
毕竟十年寒窗苦读,成败就在七月了。
“你只管忙你的,我会照顾好小豆丁的。”薛宛儿有些心虚,等他去京城,她也该离开陶家了。
当晚,陶家人又坐在了一块吃饭。
这刚分家,很多东西都要等着置办,这吃饭还得一起吃几天。
饭桌上闲下来,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陶哲的变化,想起他的脚是好了的,村民也议论了。
“陶哲,你的脚是在镇上治好的吗?”蒋氏激动的问。
不等他回答,俞桂香就插嘴道:“是不是慕云菲请名医给你医治的,三弟,你不知道吧,她可关心你了,说你脸上的疤痕也能治,你若是接受的话,她会去联系京城的名医。”
俞桂香抱千金大腿十分明显,陶家人都十分鄙夷,大家时不时的轻咳几声,示意她别煞风景。
就在几双眼睛都瞅着陶哲时,他这才不慌不忙的抓了一下薛宛儿的手道:“不瞒大家,我的脚是宛儿治好的。”
“怎么会?”
“怎么可能?”这下不止几个女人家抽气了,几个男人也都不可思议的惊呼。
“陶哲,你就算再宠薛宛儿,也不能什么好处都往她身上挨吧?就她会医术?斗大的字能认识多少?别以为会记个账就了不得了。”俞桂香口沫横飞的说着,那口水都要喷到别人的碗里。
陶哲拧眉:“怎么不可能?我陶哲像是说假话的人吗?我媳妇可能医术不精,但她有天赋,还拜了个名师。”
接着,他就将李郎中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
众人这才有了印象,原来是李郎中说的,当初很多大夫都说陶哲这脚最佳的治疗时间过了,没法治了,唯有李郎中说可以治,但要耗很多心血。
想起陶哲那会又是用拐杖,又是脚绑绷带的,他们回想是这么回事。
事实摆在眼前,不相信也不行。
只是众人对薛宛儿又多看了几眼,这个村姑居然还有这个奇遇。
李郎中是什么人?出了名的高傲,性格古怪,居然能看上她,收她做徒弟,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饭后,陶哲提了一下进京赶考的事,两位哥哥赶紧拿出仅剩的银子,凑够了三两,当那块地的补贴银子。
有了这三两银子,也够去京城的盘缠。
这下子,陶家人都是口袋空空了,他们把希望寄托在陶哲身上,期待着他高中好光耀门楣。
夜深,陶家的几间茅草屋里均是一片漆黑,唯有陶哲这间还亮堂着。
小豆丁已经甜甜的进入梦乡,薛宛儿打了个哈欠,也想睡觉,却见陶哲眼睛亮闪闪的直瞅着她。
“怎么了,你还不睡,明日你可是要早起去学堂的。”她说着就扯过薄被要往身上盖,就见陶哲抓住她的手,俯身过来。
那一双铁臂将她圈起来,让她无处可逃。
第102章 草莓印子
两人挨得很近,又是盖同一床被子,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
“媳妇,我马上就要远行了,一个多月见不着面,你不可怜我?”陶哲声音低沉,眼睛里跳跃的火苗如暴涨的岩浆,隐隐的在期待什么。
“……”薛宛儿装不懂,推了他一把:“嘘,别说话,一会吵醒豆丁了。”
“放心,这孩子睡着了,就是雷打不动。”陶哲笑着说完,就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来势汹汹,猝不及防,带着压抑之久的爆发,又像是蓄谋已久的纠缠。
“唔……陶哲,你明个还要早起……”薛宛儿使劲推他,却不想双手直接被他给按在身体两侧。
这下子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儿,动弹不得。
“放心吧,不会耽误正事。”陶哲含糊不清的说着,便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之前一两回的浅尝即止,这会缠绕她的舌,不断的攀升。
薛宛儿想说话,奈何被他堵住,费劲的发出声音都变成了一声低yin。
她不由的在心里惊呼,这就要被吃掉了吗?
想不到看起来清心寡欲的男人,也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可她,并没有打算跟他共创未来,那现在又算什么?
直到她喘不过气,陶哲这才松开了一些,薛宛儿立马就跟鱼儿探出水面,深呼吸的那几下,立马用手拦住他的薄唇。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在她手掌心炙热的燃烧,她觉得自己也在着火。
“陶哲,孩子就睡在旁边,你不觉得尴尬?”原谅她实在是找不出更好的借口。
“那我把他抱去我娘那?”
“你这样,岂不是欲盖弥彰。”薛宛儿羞得脸蛋通红,这不明摆着告诉家人,他们俩要那个吗?
陶哲pa在她身上,嗅着她的体香,发现味道淡淡的,还挺好闻的。
“我娘巴不得赶紧给她造个孙子来,孙女也成。”
“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等你从京城回来可以吗?”薛宛儿就怕男人那股劲上来,就不顾一切的奋勇直前了,唯有语气柔和的打迂回之战。
陶哲拗不过,想着她头一回,是要准备一番的,便压抑的点点头:“好,等我回来,定要将之前欠下的统统补回来。”
他这才笑了笑,低头又亲了她好一番,在她脸颊,眉心,脖颈上留下细碎的吻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拥着她入眠。
次日,薛宛儿醒来时,除了甜睡的小豆丁在抱着她的胳膊,身旁早就没了那抹高大的身躯。
他什么时候走的,应该挺早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感觉唇瓣被人咬着,想起陶哲昨夜的举动,又羞又胆怯。
一想到在陶家也没多长时间了,心里有些伤感,可能相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
以后若是有缘再遇见,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只是她还年轻,还有远大抱负,不想就此束缚。
薛宛儿起来刚穿戴好衣物,就见门被敲响。
打开一看,是李凤梅温柔的笑脸,她系着围裙,一副恬静的农家长媳模样:“弟妹,今个早饭我做的,你过来吃吧。”
“这……”
“哦,是这样的,打灶台的师傅今个会来,这几天大家还是会一起吃的。”李凤梅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释。
是,陶家是分家了。
虽说从今往后,都要各自奋斗,过得好跟不好都是看个人造化。
但总体来说,大家还是一家人,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偶尔蹭蹭饭也无伤大雅。
“辛苦大嫂了。”薛宛儿说着就去灶房洗了把脸,洁了牙齿。
家里没有多余的人,想必都早早出去忙了。
她这会坐在饭桌上,都有些无精打采,昨晚紧绷着一根弦,没怎么睡好。
李凤梅端着一碗米粥,坐过来,不经意间看到她的脖颈,不由问道:“弟妹,你脖子上好多印子。”
薛宛儿有些惊讶的拿起搁在窗户边的小铜镜照了照,看见脖颈间种满了一颗颗小草莓,脸蛋瞬间爆红了。
不用说,这是某个男人留下的杰作。
她结巴道:“大嫂,这是蚊子咬的,我去涂点膏药。”
几乎是落荒而逃,薛宛儿将自己锁进屋后,便赶紧抹点胭脂水粉将这些印记通通遮盖住。
这也太窘了,还好只有大嫂看见,她也不会乱说什么。
李凤梅见她慌张的样子,在心里偷着乐,她都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又不是无知的小姑娘,岂能不知道这些。
看来弟妹跟三弟很是恩爱呢,毕竟是成婚没多久的夫妻,闹腾了点,不像她跟陶成,都老夫老妻了,干什么都激不起水花。
每次那事都是循规蹈矩的例行公事,哪有这么多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