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哲简直不敢相信:“可恨,媳妇,我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说着就要冲出府外。
薛宛儿攥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你现在过去,她定不承认,人证物证也没有,且王老爷的身份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样一闹也容易打草惊蛇。
好在我这次没什么事,以后注意点。”
陶哲冷静下来是这个理,但心里的这道门槛,怎么也过不去。
还好薛宛儿没出事,要不然他会癫狂的,接下来就派多点人手保护她。
陶哲叹息:“二嫂终究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前在陶家,她喜欢斤斤计较,还以为她是嫌陶家穷,没想到骨子里竟如此蛇蝎心肠。
如果二哥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薛宛儿面露难色,想了想又道:“其实,以前还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们。”
“是什么?”
“你还记得,以前俞桂香给她表妹介绍村里的男人吗?叫石冬,就是跟林娇有一腿的那个?”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他们俩?”陶哲想起那两人有一点厌恶。
事情败露后,那两人相继丧命。
正是应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宛儿道:“我跟俞桂香抓到过他们偷人的现场,林娇怀恨在心,让石冬把俞桂香给糟蹋了。
从那以后,她就变了,以前我以为她情有可原,现在我发现她骨子里,根本就是恶毒之人。”
陶哲愣住,清俊的面庞浮现吃惊。
之前就听薛宛儿轻描淡写过,但眼下听到这么细致的前因后果,脑袋就跟轰炸了一般,嗡嗡作响。
两人在这里谈话,根本没注意到墙角处,有人在偷听。
这个人便是陶浪,他的手紧捏成拳头,骨节都咯咯作响,他根本不敢相信,俞桂香竟然是这样的人。
原来她早就背叛他了,身体都不干净了,怪不得破罐子破摔。
他当时若知道这个,会接受吗?
他应该是会接受的,但心中总是有一根刺。
他受伤害没关系,绝不能让三弟妹受伤害,那可是陶家的福星,陶家的恩人。
如果没有她,陶家不会有今日的局面,村民也不能跟在后面喝汤。
俞桂香,既然你非要作死,让他心里最后一点的美好,全都破灭成泡沫。
好,那就做个了断。
这一夜陶浪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他顶着个黑眼圈去王府,把人给约了出来。
俞桂香收到陶浪的书信,当时便愣了下,转念一想,对方找她是何意?
是叙旧情,还是给薛宛儿报仇?
话说,薛宛儿是怎么逃出去的?现在生死未卜,她都还没有搞明白,这次正好可以套话。
她前脚带了个丫鬟出去,后脚八姨娘的丫鬟,便匆匆的回去禀告。
两人约在附近的一家茶馆。
雅间里陶浪点了糕点,茶水,干果,坐在那等待。
喝着茶水,透过茶气缥缈,他脑海里闪过很多过往画面。
新婚时小媳妇的娇羞,后面到孩子呱呱落地,再后面变成柴米油盐,斤斤计较。
他是穷啊,但他每天都出去当货郎,走遍大街小巷,布鞋都跑破了十来双。
挣来的钱除了一部分给蒋氏,余下的都给了俞桂香啊。
第21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日子是穷,但也没有亏待她,胭脂水粉都是买好的给她。
对她百依百顺,都还是填不满她内心的虚荣心。
呵,终究是一场泡沫,都过去了。
陶浪敛了敛心神,心想着一会她来了,用怎样的词语去质问,才会显得有气势。
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让她居高临下。
直到雅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丰满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陶浪抬眸见是她,俞桂香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她道:“你在门口守着。”
“是,俞姨娘。”
听到俞姨娘三个字,陶浪嘲讽出声:“俞姨娘,请坐。”
俞桂香心情却很好的样子,她跟着王老爷将近小半年的时间,从村妇蜕变成姨娘。
很多礼仪也学得到位,坐下时,先用丝帕将凳子擦了擦,然后仪态万千的坐了上去。
朱唇轻启:“陶浪,你找我有什么事?”
陶浪看她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或许她以为自己还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人,他之前终究是被她的柔情给蒙惑了头脑。
而此刻他的脑袋十分清醒,冷冷质问道:“俞桂香,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陶家?”
俞桂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衣袖掩唇,嗤嗤的笑:“当然是嫌弃你穷,你处处护着薛宛儿,早就忘记你媳妇是谁了。我受够了这样的苦日子,我想要过好一点,难道有错吗?”
“没错,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会得到报应的。”陶浪面部肌肉抖动,咬了咬牙道。
“报应是你们这些穷人自以为是的说词,看看那些富贵人家,天天山珍海味的,哪一个得到报应了?”
俞桂香心想,她的报应就是日子越过越好,母凭子贵,坐享荣华富贵。
以后也可以在京城融入贵夫人圈,跟那些夫人交流。
那跟以前的生活完全是不同的,这就是她想要的。
“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穷是可以发家致富的,现在陶家已是村里的首富,带领着村民改善日子,这不是挺有意义的。”
“那是你们,说白了你不就想这一切都是薛宛儿的功劳?”
“你为什么总是看她不顺眼,还是因为自己不如她,是你心里的自卑在作祟?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狠,竟然会对她出手。
弟妹有什么错,她唯一错就错在,在你得知被石冬糟蹋后,没有公布于众。
才会养成你这个祸害,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陶浪说着说着,连呼出的气都是颤抖的。
这件事一直是俞桂香心里的一根刺,提到这个她面目狰狞了。
眼睛瞪得老大,想要吃人的表情:“那个贱人,是她告诉你的对吗?是她在挑拨离间。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夫妻感情?你别忘了,我早就把你休了。对外给你面子,自称是和离。
可你干的这些事,你自己说配为人吗?”
“陶浪,很多事并不能两全,我心里爱的人其实是你,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但王老爷就不一样了,他能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
“所以你抛夫弃子,算计妯娌,跟别人生孩子。你的心怎么那么恶毒呢?”
陶浪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盏震了震,热茶滚烫,冒着热气。
俞桂香神色不变:“如果你今天是要跟我算旧账,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她便冷哼一声,打开门就要离去,却发现门口站着王老爷跟八姨娘。
她当场就愣住了,嘴巴立马结巴了:“老,老爷,你怎么在这里?”
她十分惊恐。
王老爷额头青筋突突的跳,面色沉着,扬手就给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将她的脸都打偏了去。
“贱人,如果我不来的话,我怎么知道你跟陶浪会在这幽会?
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却这么不安分,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王老爷的后脖颈贴着一块药膏,还隐隐作痛着。
整张脸十分阴森。
昨晚他本来兴致很高,但没有享用到美人,还被打晕,后颈非常的疼。
这一切他都归根结底这俞桂香。
搞不好这个人是她偷偷放走的,要不然她跟陶家联系个什么劲?
“老爷,您误会了,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子的。”俞桂香激动的解释,就被八姨娘呸了一声。
“好啦,俞姨娘,我跟老爷都长有眼睛的,眼前是什么情况,谁都心知肚明。
你说你跟陶家断的干干净净的,那你现在跟前相公在这幽会,是几个意思?
言语间还提孩子,什么事儿?一看就是余情未了。
或者你将老爷当成冤大头,享受荣华富贵,心里又念着别人,你这不是存心给老爷戴绿帽吗?”
绿帽两个字对任何男人都是一个侮辱,更何况是家财万贯的王老爷。
王老爷怒目圆瞪:“俞桂香,你太让我失望。贱人真是不知羞耻。”
他说着又挥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俞桂香打倒在地。
眼看着对方慢悠悠的走过来,好像地狱来的阎罗一般,俞桂香情急之下,抱着陶浪的大腿的道:“救救我,你快解释,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八姨娘见状,拦住了王老爷,声音娇滴滴道:“老爷,别发那么大的火,对身体不好。还有,你教训俞姨娘,也要注意分寸,万一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可怎么办?”
“她肚子里的孩子?”王老爷像是再问她,又是像在问别人。
盯着她的肚子出神,八姨娘娇媚一笑:“老爷,您当初把她接到府里时,他那会还没跟自己的相公和离,就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的。
搞不好,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以前的相公了,要不然两人在这有什么好谈的?
他们之间的联系应该是这个孩子。”
俞桂香半跪在地上,被刚才那两巴掌打的,浑身的脑袋嗡嗡的。
第216章 为民除害
她浑身没有点力气,但听到这话,还是被她给激发了。
突然就站起来,冲过去,一巴掌挥在八姨娘的脸上:“闭嘴,贱人,你休想污蔑我。
我怀的可是老爷的骨肉。
你何必挑拨离间?你自己的孩子没了,就想把我拖下水,你怎么那么恶毒?”
说着,她下意识紧紧的护着肚子,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她不敢想,如果这个孩子没了,那她的荣华富贵还有吗?
被打的八姨娘吃痛的哭了起来,她抱着王老爷的胳膊委屈道:“老爷,您都看到了,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村妇,就这么嚣张?
按位份说我是八姨娘呢,排她不知道多少个位了。
她平时不尊敬也就算了,居然敢当着老爷的面打我,这不就是在打老爷的脸面吗?”
“闭嘴,你休想混淆视听。”俞桂香朝地上吐了一口水。
王老爷紧锁着眉头安抚八姨娘,又见她道:“老爷,这孩子若真是您的,她为何恼羞成怒,还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
老爷,您家财万贯,千万不能流露给外人啊。”
这些话,相当于断了俞桂香脑海里的最后一根弦,让她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的怒吼。
“八姨娘我跟你拼了,我要掐死你,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她冲过去时,就被王老爷猛然一推。
“够了,你发什么神经?注意你的形象,看看现在还有一点姨娘的样子?”
“老爷……”俞桂香哭哭啼啼。
陶浪眼看着这一幕,想起薛宛儿,想起那些事。
突然就觉得俞桂香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果不惩罚她,任由着她胡作非为,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想到这,陶浪冰冷道:“王老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这一下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了,八姨娘更是夸张的叫出来:“天哪,老爷,您都听到了,这个贱人竟敢鱼目混珠欺骗老爷。”
俞桂香瞳孔紧缩,脸色都苍白了,不停的辩解:“老爷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的。”转头瞪着陶浪:“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陶浪声音很冷,就像看外人一样:“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你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可以利用,真是让人失望透顶,从今以后,不要再告诉外人你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
陶浪说着就出去了,身后立马响起了女人的哀嚎声,男人的怒吼声。
后面就听见八姨娘在喊:“流血了流血了,快请大夫。”
陶浪的脚步顿了顿,经过这一次,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许帮人养孩子,更何况是王老爷。
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现在算是为民除害。
陶浪失魂落魄的回到陶府。
荷月兰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万分的焦虑。
就差求助薛宛儿出去找的时,却见陶浪回来了。
他脸色不太好,浑身跟虚脱了一样,脸色苍白的像是经历了一场变故。
“陶浪哥,你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荷月兰关心的问。
陶浪看看她,又想起某些人的惨状,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有些恼火道:“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荷月兰被他怒吼着,有些傻眼,他从不会这么大声跟她说话。
不免委屈巴巴道:“陶浪哥,我很想为你分担,你有什么心事不要藏着掖着,说出来也会好受一点,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
陶浪斜了她一眼:“你能帮什么忙?别添乱就成,若你能立马回去,别在我面前碍手碍脚的,那才是最大的帮忙。”
荷月兰脸色泛白:“你,你就这么想让我走吗?”
“是,我巴不得你快点走,你天天在我跟前晃,看得我心烦意乱。”
荷月兰没说话,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颗滚落下来。
别扭的看了他一眼后,终究是捂着脸跑出去了。
薛宛儿昨晚出了事儿,陶哲特意买了几个护卫,安排在陶府的各个角落。
光是贴身跟随,就有三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再不怕发生像昨晚那样的事。
美颜馆的铺子还是照旧开着,基本上都是蓝芩负责帮忙,每天将固定的量卖完后,就会回来。
这毕竟是薛宛儿的心血,她也不想开个铺子,开会儿就半途而废。
等孩子生下以后,还要靠着这个铺子养家糊口。
蒋氏跟厨娘倒是打成一片,她天天在厨房里忙碌,好像那里就是她的天地。
这会儿快到了用午膳时,她吩咐厨娘把鸡给杀了,炖一锅鸡汤,然后兴冲冲的跑到薛宛儿跟前问:“老三媳妇,今个有鸡汤,除了这个,你还想吃点别的啥?”
蒋氏说她自己是过来照顾薛宛儿的,就是非常到位,每天她的饮食起居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还会给她滋补一些有营养的汤水。
导致薛宛儿现在的脸蛋都圆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