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记——豆角开花【完结】
时间:2024-03-05 17:12:15

  半年下来,司徒晋的丹青栩栩如生为天下所知,司徒家的人就明白,断司徒晋的钱财想让司徒晋屈服是不可能的。
  比起司徒晋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司徒家,司徒家舍得这样一个杀伐果断有才有能的人?
  顺帝都道司徒晋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因爱才而不愿意动司徒晋一根汗毛,司徒家的人更指望司徒晋立门楣呢,如何真舍得把人推出去?
  威胁司徒晋不成,无论司徒家的人如何劝说司徒晋答应同宜佳的婚事,司徒晋就是不点头。甚至司徒晋没有回家的意思,直到司徒晋的父母答应下司徒晋:从今往后,司徒晋的婚事他们再不插手,司徒晋要娶谁,不娶谁,都由司徒晋决定。
  在道观住了半年的司徒晋这才归家。事情闹大得天下皆知,也传入宫中,彼时的司徒晋不过才十五岁。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能态度强硬的让一家子不得不遂他之意,许他婚姻自由,各家的公子中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物。
  一时间司徒晋成了不少公子的偶像,可惜想学司徒晋的,一没有司徒晋的才干让一家认定无他不可;二也没有那本事离了家还能扬名立万,财源广进。
  当年的事顺帝有意将宜佳许配司徒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顺帝没能如愿也是因为司徒晋为了不娶宜佳宁可出家,顺帝虽是落了脸,却也更清楚世族的风骨不以皇权所迫。
  虽说因此顺帝对司徒晋颇有微词,可司徒晋这张脸长得太好看;加之自司徒晋出仕以来为顺帝办了许多合心意的事;被拒婚的宜佳也没少在顺帝的面前说司徒晋的好话。顺帝待司徒晋算是相对满意他这个臣子,也是有意扶持之意。
  “安之,你可知你在说甚?”顺帝惊讶归惊讶,也赶紧的收拾情绪,追问以确定司徒晋是不是糊涂了?
  “臣倾慕康乐公主。”司徒晋面对顺帝的表情,完全不当回事,跪立与顺帝对视,希望顺帝能明白。
  顺帝这回是真听清楚了。看了看司徒晋,又看了看一旁隐忍怒意的陈瑾。
  司徒晋啊,当年为了不让父母随意决定他的婚事都以出家威胁了。因为如此,多年来司徒家的人看着司徒晋的年纪一天天大了,就盼着司徒晋能点头应下一门亲事,却又不敢随意给司徒晋做主的啊!
  司徒晋突然的表白,顺帝万万料不到,尤其司徒晋的模样看来非陈瑾不娶。
  司徒晋是人才,是顺帝想拉拢的人才,谁要是能得司徒晋相助,必能安定江山。
  “父皇。司徒晋的心思与我们无关。”陈瑾是半点都不相信司徒晋所谓的倾慕,恩爱夫妻装了半辈子,司徒晋真以为他表达出来的欢喜,陈瑾就会认为那是真的?
  顺帝应一声,也是想起与乌兰的和亲,这可是为了大齐边境安宁的大事。
  “你可知乌兰太子此来大齐所为何事?”顺帝挑动眉头地问,聪明如司徒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同大齐联姻。然陛下以为,野心勃勃的乌兰会因为娶了大齐的公主便会在他们认为应该进军大齐的时候手下留情?”司徒晋再一次挺直背,同时也将目光望向陈瑾。
  陈瑾明白司徒晋的意思,掷地有声地问:“司徒晋,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司徒晋和陈瑾四目相对,“公主必然清楚,国与国之间想要得到真正的和平并不容易,想要乌兰不敢进犯大齐,联姻解决不了。唯有大齐兵马强壮,大败乌兰,如此才能退敌于外。”
  陈瑾自然清楚联姻是解决不了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一时的太平更有可能是另有所图。
  “我大齐如今的国力足以和乌兰决一胜负?纵然大败乌兰,此后两国就能太平?”陈瑾针对司徒晋的话指出问题。
  “但若国在,绝无真正的太平。”国与国之间你来我往,相互都在试探,有的为了生存;有的为了一己私欲;有的为了开疆拓土。
  太平,在人心不足的情况下,太平就是奢望。
  “联姻。乌兰多年同大齐交战,屡次进犯,突然提出联姻,陛下心中没有疑惑?”司徒晋回答陈瑾的问题,同时也对顺帝提出了问题。
  顺帝这回看向司徒晋的眼神更不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乌兰提出和亲究竟所图为何,陛下查清楚了?”没有得到顺帝的回答,司徒晋却并没有就此放弃。
  “司徒安之,这不是你该问的事。”顺帝沉吟了许久终于开口,竟然是希望司徒晋把嘴闭上,切莫再追问。
  司徒晋朝顺帝作一揖,“陛下,臣也查明了。若是臣有办法解决乌兰之谋,请陛下许嫁康乐公主于臣如何?”
  听到司徒晋竟然也知道个中原由,顺帝走向司徒晋,围着司徒晋走了一圈,司徒晋完全没有一丁点危机之感,从容面对顺帝的打量。
  “你倾慕阿瑾?”顺帝想给司徒晋压力,好让司徒晋露怯,终是没能如愿。听到两回司徒晋说倾慕陈瑾,顺帝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故而好奇地询问。
  “是,臣倾慕康乐公主。”司徒晋情意绵绵的告白,望向陈瑾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
  “父皇你信吗?”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陈瑾不为所动,仅问顺帝,顺帝诚实地摇头......
第008章 臣能做到
  果然不是只有陈瑾一个人不信。顺帝一个当了三十多年皇帝的人照样的不信。
  “安之啊,你生性凉薄,不是一个情深之人。若不是宜佳心仪于你,吵嚷非你不可,朕是不愿意将女儿许配于你的。”顺帝摇头之后更是道出对司徒晋的了解,自也是认定司徒晋非是良人。
  宜佳看上司徒晋是没办法,谁让司徒晋有一副好皮囊。
  但陈瑾从小便看得分明,司徒晋这样的人,喜欢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就算陈瑾不曾想要远嫁和亲,司徒晋也不是顺帝看中认为可以作为陈瑾良人的人。
  司徒晋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唇,顺帝不是旁人,顺帝的一句话完全可以改变他们的人生。陈瑾是不愿意嫁给他的,这一点司徒晋比谁都清楚;若是连顺帝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司徒晋如何能娶到陈瑾。
  “陛下,公主与乌兰和亲,乌兰能给大齐的,臣若能给得更多,陛下是否愿意将公主许配于臣?”可司徒晋无论如何都要娶到陈瑾。
  顺帝再一次正视司徒晋,怎么也想不到司徒晋会为了陈瑾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是吗?司徒晋你想娶我亦或是以此为借口达到你的目的?”陈瑾听着司徒晋的话更是警钟大响。上辈子她和乌兰太子的婚事没成,眼看乌兰和大齐边境将要重燃战火,彼时也是司徒晋出面解决了两国的矛盾,令大齐重创乌兰国。
  正因如此,司徒晋在军中声名鹊起,从此司徒家不仅仅在文臣有地位,就连武将也对司徒晋推崇之至,也为日后司徒晋谋反,三军响应垫定了基础。
  陈瑾想到如今她手中根本无人可用。而司徒晋原本就不是好对付的人,再是一个重生而归的司徒丞相,陈瑾如何同他争?
  越发觉得现在的情形就算拼着跟司徒晋同归于尽也该把这么一个人杀了!
  “臣的目的已经说明。”陈瑾的杀意瞒不过任何人,可是司徒晋不以为然。
  “你想娶我就要嫁?司徒晋,我志在和亲你不知?”陈瑾一个字都不信司徒晋的,更是毫不留情地告诉司徒晋,她是宁可远嫁和亲也不想嫁给他。
  顺帝面对陈瑾明显不悦的神色,暗想陈瑾这是对司徒晋有多少的不满?
  额,不能说不满是吧?从小到大陈瑾都是觉得长得貌似潘安,君子如玉的司徒晋是祸害,自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现在因为司徒晋被宜佳推入湖中,险些丧命,更对司徒晋不满了。
  顺帝这脑补的,完全给陈瑾现在的一举一动找了合理的借口。
  “臣知。然臣希望陛下和公主既是为了大齐,更应该考虑臣。”司徒晋真挚的恳求。陈瑾嗤之以鼻,当着她的面司徒晋都敢说出这样的话,他这脸皮有多厚?
  兵临城下,打着为皇帝清君侧,诛太子的名号,司徒晋难道要的不是大齐的天下?不是想要取而代之?
  陈瑾眼中冒火死盯着司徒晋。可惜司徒晋完全不为所动,只与顺帝再拜道:“陛下可否?”
  条件、要求。司徒晋都说出口,他对陈瑾确实有心,非娶陈瑾不可,顺帝得要衡量,究竟是要把陈瑾嫁谁更好?
  顺帝没有再果断拒绝,司徒晋也没有再催促,“臣会办妥。”
  虽然请求顺帝可以答应将陈瑾许配给他,司徒晋也是希望顺帝可以答应的。眼下顺帝没有一口应下,同样也没有再拒绝,这对司徒晋来说已经是件好事,司徒晋需要做的不是咄咄逼人,非要今日得到承诺。
  想要达到目的,最重要的是让顺帝要看他能不能将他许诺要办的事办好。
  顺帝还是满意司徒晋的自觉,没有想一步到位,懂得退一步更是给自己机会的道理。
  “臣告退。”司徒晋此来目的已经达到,并不想久留。陈瑾心中必是攒了一口气呢。
  “退下吧。”顺帝既然不想答应司徒晋,又对司徒晋所言颇是心动,确实不宜再留人,挥手让司徒晋退下去。
  “诺。”司徒晋朝顺帝再作一揖,抬眼扫过陈瑾一眼,自是无法忽视陈瑾看着他的眼神几乎喷火了。
  司徒晋泰然自若地退了出去,陈瑾拧紧眉头同顺帝道:“父皇,司徒晋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乌兰要和大齐联姻的目的不纯,顺帝清楚,陈瑾有数,这样的情况下陈瑾都愿意和亲,也是有所图谋的。
  “你能做到的前提是要以你只身犯险。落入乌兰的手中,变故太多,谁能保你周全?”顺帝给陈瑾好好的掰碎分析。
  “我要说我宁可以身犯险也不愿意嫁给司徒安之呢?”陈瑾但凡想起司徒晋造反这事,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忍来忍去终是忍不住了,“父皇你就不怕养大了司徒晋,他要反?”
  顺帝瞥过陈瑾,“反了他当皇帝?若如此陈家算是解脱了。”
  ......陈瑾怎么也想不到这话出自顺帝之口。顺帝望着陈瑾道:“如今这世道当皇帝都不容易,看看世家势大,用世家,如何用;如何防;样样都是问题,尺寸把握不住都要悬了。你四哥啊,我是真怕他将来一心要除世族,到最后把自己害了。”
  这话上辈子顺帝从来没有和陈瑾说过。也对,司徒晋可也从来没有到顺帝面前求娶过陈瑾,他们两个成亲不过都是逼不得已。
  可这一回司徒晋是想做甚?倾慕她?话真能说得出口。倾慕于她能杀她兄长;能让他们的孩子一个远嫁和亲早逝;能让另外两个孩子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叫他打成了废人?
  妈的!陈瑾着实忍不住的骂脏口。望向顺帝道:“父皇,我和你有言在先,你若是让我嫁给司徒晋,我宁可和他同归于尽。”
  顺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将陈瑾说的司徒晋将来会造反当回事。反正陈瑾可得有言在先,若是顺帝真动了心思让她嫁司徒晋,她便是拼死也绝对要和司徒晋同归于尽。
  “你这孩子。”顺帝绝想不到陈瑾反应如此之大,连命都用来威胁。
  “父皇,我并非在说笑。司徒晋此人天生反骨,我说他将来会造反父皇都不信。若他解决了乌兰之事便要我嫁他,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父皇就不能信我 ?”顺帝的心绝对被司徒晋说动了,陈瑾了解顺帝。一个迟疑,一个眼神,她都知道敢是什么意思。
  顺帝沉着的道:“阿瑾,你明白一个道理,比起信与不信,作为大齐皇帝我更看结果。”
  此话落下,陈瑾无话可说。顺帝想通过陈瑾和乌兰联姻达到的目的若是司徒晋可以不需要借助他人之手大破乌兰,和亲事宜也就变得不需要了。
  和亲啊,让一个女儿远嫁,亲身去经历那些阴谋算计,生死未定。顺帝是有所图,也为了这一个图可以做更多。
  但是目的达成,顺帝自然不可能再让陈瑾去冒这个险。
  “至于你所指的司徒晋天生反骨。阿瑾,为帝王者最忌听风就是雨,凭他人几句话断定一个人,你道这天下会变成何模样?”顺帝正面回应陈瑾的话。所谓的反骨,不过是各人所见,各人所觉。
  顺帝这么多年能坐稳这个皇位,大抵因他仁厚,也是因他用人不疑。
  权衡朝堂得他要做不假,但在这个过程中如何用人,如何让人忠于他家族的同时也忠于这个天下,这个皇朝,这就是顺帝的本事。
  陈瑾不能说顺帝说得不对。作为一个皇帝若日常怀疑臣子,无中生有;无根无据的事他都能相信,这得有多少人蒙冤受屈?
  有些事陈瑾是经历过的,也明白那种苦和难。
  “是我失言。”曾经陈瑾希望有能坚守的不会轻信于人的一个人,现在又怎么能让顺帝变成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
  陈瑾知道她太急,因司徒晋接二连三的出招而急了,她对司徒晋的怨恨左右她的情绪,让她满脑子除了杀掉司徒晋外再没有其他;这使她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镇定,最是大忌。
  顺帝见陈瑾镇定下来了,不再绕着司徒晋将来会不会谋反的事说事,伸手抚过陈瑾的头道:“你知道的。若不是迫不得已,朕并不想你远嫁和亲。乌兰之事关乎大齐的安宁,不是平常之事,更不能儿戏。”
  顺帝相信陈瑾是分得轻重的人。陈瑾愿意远嫁和亲能达到的目的,若是不需要她远嫁也可以达到,顺帝没有理由拒绝,陈瑾也没有理由毁了。
  “是。”陈瑾低下头应一声是。司徒晋啊,一个聪慧绝顶的人,他对这天下的掌控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纵然眼下不过才过及冠之年,他却已经不容人小觊。
  于军中崭露头角,更让天下人看到,世家公子不仅仅只会舞文弄墨,也能上阵杀敌,领军出战。
  “你今日受了惊吓,回去吧。”顺帝是心疼陈瑾的,陈瑾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煞白煞白的。该多休息。
  陈瑾亦知想改变顺帝的打算绝无可能,福福身退去,她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司徒晋吧。
  陈瑾离开勤政殿,没想到竟然在路上碰见一身紫袍的司徒晋。司徒晋朝陈瑾作一揖,“公主想必有话同臣说。”
第009章 你怎知我没有?
  勤政殿处于前朝和内宫的交汇处,有一条是不管往前朝或是内宫都要必经的道儿,司徒晋便在那儿等着。
  纵然是要堵上陈瑾,那也是必须不能落人把柄的。司徒晋从来都是一个谨慎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陈瑾和司徒晋交手,从来不敢松懈。
  “公主可要一叙?”司徒晋问完了,陈瑾站着不动却也不说话。司徒晋唯有再问。
  “都退下吧。”陈瑾确实有话要跟司徒晋说,挥手让回雪他们退远一些。
  司徒晋也让跟在他身后的人退了出去。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在几丈之外,他们之间说的话,做的事,无人能察觉。
  “你竟然还敢娶我?”要说陈瑾回来后最让她震惊的莫过于发现司徒晋竟然也重生了,随后发生的事莫过于司徒晋竟然还想娶她。
  司徒晋突然欺身而近,陈瑾抽手一掌打了过去,司徒晋将陈瑾的手扣住,更将她搂在怀中,陈瑾没有丝毫犹豫地提腿,却叫司徒晋以腿紧锁,完全将陈瑾扣住的司徒晋问道:“你该知道你的这些招式我再熟悉不过,你根本伤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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