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碰一下，就很快分开，等到旁人注意放别处，又会悄悄贴。
略带薄茧的指腹蹭蹭我指骨, 触及到的地方很快就积蓄温度, 带上他体温。
上课他是坐我后排, 腿很长，我在位置上, 坐着坐着就会感觉有脚搭来。
他清醒时，我犯困，椅子下面就会传来轻轻点的动静，是提醒。
这时猛抬头，多半能看到讲台上夜蛾老师正警告瞪我。
等到察觉椅子下方垫的脚不再怎么动弹，夜蛾老师目光又扫来，越过我头顶，我就能知道他睡着。
会将脚伸过去，摸索碰到他脚时，轻轻蹭住晃一晃。
他接受到信号，这时就会猛清醒。
台上夜蛾的凝视也会挪开来，代表危机解除。
这天，下完课。
他从我寝室窗钻进，兴致勃勃说“我们来学摩斯电码”，把叼嘴里的手机拿下，屏幕一侧对着举向我。
上边是代表着不同字母的很多点点横横，一时叫我有点犯密恐。
见我将视线挪开，以为我是不想背，他一下就绕我边上，肩膀猫咪一样蹭蹭我。
“来嘛来嘛，这样我们上课也能聊天的。”
他扳着手指：“还有和他们在一起，偷偷拉手手的时候。”
我：“……”
他难道真的是天才？
“很简单的！我教你！”
五条悟拉过我手，翻到手心一面，伸出指头在上轻轻戳。
“嘟嘟—是A，嘟—嘟嘟嘟是B，嘟—嘟嘟—嘟是C，嘟……”
之后他就一直嘟，手指对应地在我手上点点又点点，弄得痒痒的。
我看着他小鸭子一样，撅起来发“嘟”音的嘴，墨镜滑落下一点点，露出来的蓝眼睛认认真真，如同大人教习牙牙学语的孩子。
见他是真的教得很用心，正经起来的表情也少见，我也就没提，装作我真不会，而且还是笨学生，假装反应慢半拍地和他学。
或许这种模式让他觉得自己像老师，很新奇的体验他超高兴。
甚至拿出他兜里的糖，自己率先吃了颗，引诱似的告诉我背完就能也吃到。
五条悟教完我十个，还真给了糖。
又让我背了会儿，哄小孩的语气说，吃完这颗就检验我成果，要敲给他亲自看。
我吃完，于是也学他样子，拉过他手掌，在他手心戳。
才只戳了一小下，他就缩身子，发出被弄痒的笑声。
我试着放轻了力道戳，他好像更觉得痒。
但只小幅度动动，到底忍下来。
可终究只忍了一小下，在我戳到第四个，都还没一半，他就倒过来，脑袋蹭进我肩窝，边笑边说“好痒好痒”，求饶似的叫我慢一点。
我闻言，戳的力道于是变得又轻又慢。
结果起了反效果，这样只会更痒，弄得五条悟咯咯直笑地难受跺地板。
等到十个单词都戳完，他已是彻底告饶挂着泪花瘫床上，缓好了，又爬起来闹我。
“为什么你都不会痒，”五条悟边咕哝边伸爪，“明明我刚刚也是这么戳。”
验证般在我手心轻轻挠挠我。
刨拉沙发的猫一样挠完又来抬头看看我脸色。
“痒的，”我说，给他又玩了几下就捉住，“但是能忍住。”
五条悟鼓起脸，眨眼看看我，似乎不服气。
他指头被我捉，就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往痒痒肉戳了戳。
见我没反应，他又小心多戳了几下。
我还是没反应，他有点失望。
我这时转头看，刚好见到五条悟制服有几撮掉下的白毛。
应该是刚刚乱蹭时蹭掉了。
没多想，因为离得近，就坐我旁边，我就对着他轻轻吹了下，想把它们吹走。
“噫”一声，五条悟像猫被踩到尾巴，忽然捂住耳朵跳起来。
我一愣，他已经控诉地看向我，像在指责我偷袭。
我也看了他一阵，客观地说：“身体真敏感，你一定……”
五条悟一下子就炸毛，猫瞳都瞪大。
磕巴说：“你……我……”
“一定很怕打针吧。”我补全猜测的内容。
他眼睛又眨了一下，这下平静了点，毛没之前那么炸。
可过几秒又嘴硬：“我才不会怕，那点痛和痒想忍也是能够做到的！”
我闻言，这回心情复杂看眼他。
“你确实超级能忍痛。”
不自觉抬手蹭了蹭他光洁的脸颊。
上边没有纵横漫血的横切线。
“怎么啦？”
他很敏感地察觉到，这会儿没再纠结上一个话题，脑袋凑我近些仔细盯住我。
“为什么心情突然不好了？”
我摇摇头：“累了，想睡觉。”
下午的课还有一小时才开始，完全有时间午睡一小会。
“噢，”五条悟没怀疑，乖巧给我腾床位，“那你睡。”
其实并不困。
我还是躺下。
见他窸窸窣窣走，在我床旁踱步，没有走的意思。
我问：“要一起睡会儿吗？”
五条悟表情一下子都明亮，手脚并用爬上来：“要！”
我睡进床里一点点，给他挪点位。
他三两下就躺好，黏到我边上，很乖地不动弹，只转头看我傻傻笑。
我翻个身，离得近，不费力刚好能亲到。
角度还不错，头就凑过去，嘴唇轻碰一下他眼尾，微触及睫毛。
亲了一小下，当做睡前吻。
“睡吧。”
被亲好，五条悟眼睛餍足地眯起来，像一只猫猫，嘴也变成猫猫嘴，刚好贴触到我手的手背亲昵地蹭蹭我。
我任由他粘了会儿，就闭上眼，正准备睡。
之后就觉得不对。
不仅是手，手臂也贴贴，腿也悄悄贴。
我眨眼，立马对上五条悟眼巴巴的苍蓝眼。
“还要亲。”
他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已经有点困，鼻音黏黏的，听着像撒娇。
根本没办法拒绝，就又凑过去，亲了一小下他鼻尖。
“可以了么？”
“还要。”
我又亲一下他脸颊。
“还要。”
耳朵。
“还要。”
额头。
“还要。”
眼睑。
“还要。”
脖颈。
“还要还要~”
手背、手心、手指。
陪他玩了会儿，就被一下子抱住。
“嘴——”他扑过来，嗷嗷叫地炸了毛，“为什么就是不啵嘴啦！”
重量一下子压上，啾啾啾地讨亲亲，我没法动，只能在有限活动范围内，抬手摸摸他后颈。
“上次太久了，”我说，“时间不够会迟到。”
他耳朵一下红起来：“上次是因为……这次不会的！”
甚至孩子气地耍起赖：“我会好好忍住啦！你就亲亲我，亲亲我啦！”
“——就亲一小下！”
被磨得没办法，更别说毛绒绒的脑袋还一个劲往我脸上蹭。
上头期的dk超缠人，我顺了他，浅浅亲了一会儿他唇瓣。
五条悟终于高兴了。
最后分开时，还像猫咪一样舔了舔我嘴唇，唇瓣上都好像留下了他起先吃下糖果的味道。
是草莓的。
他黏够，就心满意足躺下来，我以为这就消停了，过了会儿，脑袋又贴住我肩膀。
“要摸摸。”
得寸进尺了，我也快炸毛，掐住他的脸往外拉。
“不要总撒娇，还午不午休？”
他不听，任由我将他脸捏拽成年糕，含含糊糊提要求：
“摸摸嘛~最后一下啦！”
最后还是给他摸摸头，他就乖顺地趴好让我摸，平日里总张扬到翘起的头毛也像乖上好几个度，服帖地能被我手揉顺，软软地垂下来。
只是，我揉了阵，就看看我手指，又看看枕头。
掉毛有点厉害嗳……
伸手扒拉那颗头，确认了下暂时没有发量烦恼，我就没再管，提出自己要求：
“想要摸肚子，可以么？”
白发dk原本舒舒服服享受得摇头晃脑的动作停下来，蓝眼睛瞪大了一丢，吃惊的猫咪般抬头望了我一眼。
察觉会被拒，我失落。
结果，五条悟反而松了口。
“好……好吧。”
他有点别别扭扭咕哝。
之后像猫咪露肚皮那样翻过来，乖乖躺好，不动了。
“那你快点喔，我超怕痒的。”
第44章
其实我就提一嘴, 没抱什么希望。
肚子对猫对人，确实都是比较冒犯的地方，没想到还真愿意让我摸。
那么快就躺好, 说实话有些被感动。
“可以吗？”我又问一遍确认过。
“可以啦可以啦。”五条悟闭着眼，头歪枕头里。
有些自暴自弃任人宰割的意思。
看来下了好大的决心，我更感动了。
“那我就只摸一下好吗？”我说，“会隔着衣服的。”
“不用问我啦，”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了现在氛围地抬起一只手臂，挡住脸, “你想怎么样都行。”
被获准, 我立刻行动。
指尖探入制服的下摆, 手摩挲地伸进, 碰到内里的衣物, 预备摸到猫肚子。
“等等！”五条悟一下子炸毛起，箍住我手腕, “不是说好的隔着吗！？”
我眨眨眼：“是隔着，你不是还穿了衬衫么？”
被掀起的黑色布料之下是雪白色的干净衬衫，此时被我指尖微触及，能够明显感受到上边残余的体温。
“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不对！你怎么知道我里面有内搭？”
我想了想，说：“不穿时制服上会有一点点轮廓透出来，穿了就没有。”
而且，我今天在教室看到他伸懒腰，露出了白色的衬衫角和一点点腹部。
雪白的肌肤像是白猫翻出来的肚皮, 很容易让人想揉揉, 从那时起就一直惦记着、好奇会不会是麻薯的触感。
听到我推理, 五条悟脸一下泛起红，冷白皮衬托下更明显。
“你……”默了默, 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也会这样观察杰？”
“…？”
怎么突然提到杰？
不过还是下意识在记忆搜寻一小下。
发现自己脑袋里闪回的只有刘海、丸子头，眯眯眼和灯笼裤。
“没吧。”我说。
对谁都那样观察，就真成变态了。
再之后，感觉到抓我手腕阻止的力道松懈了。
五条悟似乎心情很好地往我躺住的方向又挪了下，脑袋搭来蹭住我。
我知道这是已经完全不会再抵抗的信号，默认让我继续摸肚皮，于是就赶紧趁他反悔前，将手又探去，轻压在衬衫上朝向他腹部，怕他痒，只速度很快rua了把。
“怎……怎么样？”
感受到我没下一步动作，他马上抬头问。
“嗯……”
回忆过一下。
衬衫很薄，于是可以轻易感受到凹凸起伏的触感，却不算特明显。
是属于少年人标准的、透着青涩感的薄薄一层腹肌。
现在的无名指指尖搭在了一处有着更陡峭一些下凹弧度的部位，兴许是肚脐，虽然感触不明显，但依旧能够隔着薄衬衫感受到，想想应该也会很可爱。
“挺好的，”我实话说，“喜欢。”
虽然我想象的是软软的猫肚子，但实际摸起来并不是很软。
不过毕竟也不是真的猫，没有带赘肉的小肚子，就不会真软到哪里去。
想清楚这点，我就将手收回。
似乎是察觉到我语气中的勉强，五条悟蓝眼睛一下就瞪大。
“骗人，那根本不是喜欢的反应吧！”
执拗不服输的劲上来，他一改之前还有些羞怯的反应，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掀开衣料自己埋头看。
看完后，他似乎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满意，抬起头，脸有些垮地看过来，似乎不相信自己肚皮会不让人满意，显得有点不高兴。
“不然你再摸摸看？直接就可以。”
“不用了，这样你会痒。”
见我仍拒绝，五条悟更加不高兴。
“果然还是更喜欢爸爸黑那种身材么……”
他鼓着脸嘀咕。
有点像是在赌气。
“当然不是。”
我摆手。
却想到，教师悟应该和甚尔体型也不差，又迟疑。
“就……只有一点点吧？”
我不确认补充。
“——”
听到一声类似猫咪发怒时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再抬头，就愣住。
五条悟有点龇牙状地瞪着我。
但那眼神又好像不是瞪，因为虽然有点凶，但又不完全凶，很明显能看出在委屈。
“生气了？”我问，“为什么？”
将手伸向他，不确定会不会被咬。
五条悟见我手到眼前，本能反应脸凑来，贴住蹭过一小下。
娃娃脸被蹭住时压得有点瘪，他一只眼睛就眯起，堆了点婴儿肥出来，显得孩子气。
“也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