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的卡卡西:“你们三个小鬼还真是腻歪。”
“……不要像大叔一样去感慨别人的青春!而且医疗忍者不会变成出行任务时,小队里同样需要受到保护的对象?如果会拖累别人那就算了。”
“哎呀,年纪轻轻就这样好强,未来做你们带队老师的人还真是辛苦。”
一语成谶。
樱确实在心里偷偷有觉得,在建立第七班之后的几年中,不幸成为他们仨带队老师的卡卡西是越发的心力交瘁了。
这些是题外话,回归正题。
受四代火影的弟子旗木卡卡西引荐,以及樱自身最吃香、走得开的火影遗孤的身份,再加上内在所拥有的至关重要的天赋与坚韧性格。
总之,她成为了木叶三忍之一纲手的弟子,正式踏进了成为体术怪物与医疗忍者的大门。
一经数年,已十五岁的樱辗转于纲手与大蛇丸之间,跟前者学习医疗忍术和怪力体术,跟后者钻研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没办法,实在是因为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快行将就木了。
焦头烂额的樱想起待在暗部的鼬,似乎也在前不久的任务中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提议道:“不行就给这俩人的眼睛互换好了。”
被大蛇丸一棒槌过来:“你当这玩应儿想换就能换成功吗,只有血亲之间的交换成功率才是最大的。”
樱激将过去:“可再不换止水哥就瞎了,你研究宇智波这么些年就没有别的结论了吗?佐助都说你的那些报告平庸没用,再没有办法我去找师父了!”
你可以说他人品呲花,但不能质疑他学术有瑕。
急眼的大蛇丸把门一摔,噔噔噔再现身时,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个器皿给樱看。
“初代火影的细胞,但我也不知道这份是真是假。”不过他马上兴致勃勃看过来说,“你反正也学会纲手的百豪了,先拿你做实验吧。”
邪恶的长辈笑得更开心了:“初代细胞对你未来使用百豪之术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试了不亏。”
被推上手术台的樱咬牙切齿:这绝对是报复,鼠肚鸡肠的大蛇丸。
百豪之术是由纲手所开发的S级医疗忍术,通过开启封印在施术者额头的阴封印,将日常积累在咒印中的大量查克拉瞬间释放,进而达到持续并高速运转的创造、再生自身的治疗效果。熟练运用后可驻颜青春,并使身体机能保持于全盛状态。
整个忍者世界仅有纲手和春野樱可以使用。
而初代细胞对高耗能、高需求的百豪,确实是锦上添花。被移植后的樱拥有了更加活性化的庞大查克拉,身体能量也得到了大幅提升。不管是百豪还是体术,都因此而获得了飞跃式的增强。
虽然事后,得知此事的暴躁纲手有找大蛇丸大打出手,在此间还毁掉了大半的死亡森林。
自身的进步让樱在救死扶伤上也更加得心应手,当随着自来也外出游历的鸣人回村时,樱在忍界中的名声以不逊于其师父纲手。
但哪怕医者的能力再强、得到的特效药再好,终究还是会遇到难以应对的疾病、伤痛或死亡。
这也是随着她的年龄越长,而越发认知到的事实。
连鲜有人性迸发的大蛇丸都会说:时有治愈,时常帮助,总是安慰。[1]
医者就是不可避免地会常常面对死亡,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习以为常地接受死亡。
包括忍者,更包括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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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夜蛾正道的电话前,樱踮着脚站在一棵梅花树下,遥遥看着甚尔去帮她排队买甜酒,听友好的路人跟他们介绍那个叫做合格甜酒,是这里的招牌商品。
樱期待地看向甚尔,后者就自觉地起身。
高大的背影有些许微驼,明明仍脚踏在人群间,却看着是如此的不服烟火。就像在诸多事情上都吊不起兴致的甚尔其人,他的生活态度似乎就是有窝有吃的就好,挣到的钱也会在樱不知道的地方被大手大脚地花掉,别无其它。
但就是这样的人,会每天在那个狭隘的公寓中只身等待着樱,会在樱突兀地提想出外游玩时陪同而往,会在彼时因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地挤进本不属于他的人烟中够买甜酒……
叮铃——
响起的声音让樱的思绪戛然而止,她翻找出功能手机,迅速接听。
“樱,你现在在哪?”来电的是夜蛾,他紧接着说,“弓场歌步身亡,需要你回高专再次确认尸体的状况。”
为防止拥有咒力的咒术师在死后变成咒灵或咒物,每当术师在确认死亡后,都需要对其的尸体进行回收与处理。
谁?
樱抖了抖唇,半晌后方才开口问道:“纪真……现在还好吗?”
对面稍有停顿:“她也在高专。”
“……好,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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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回收的尸体会被保存在校区地下的殓房,樱施展着瞬身术匆忙赶至,推门而入时,便看到倚墙而立的纪真站在其中。
她出声轻唤:“纪真?”
双眼陷入死寂的女子闻声才静静地抬起了垂下的头,站在白炽灯下,形影单薄又无力地痛苦,纪真撬开自己的嘴,努力地挤出话来说:“你来啦。”
深呼吸。
樱洗手、擦拭,用夹住棉花的镊子,轻轻划入安静躺在床上、已没有呼吸的歌步的上眼睑中,将那双眼缓慢地合起。
纪真在旁边认真地看着,继续勉力地说:“是窗给出的消息有误……歌步和同行的京都高专的二年生,碰到了实力不下特1的诅咒师,呼——听夜蛾说,后经调查,双方是同归于尽的。”
她说的太艰难、又太漫长,当樱处理好一切,纪真的话音也才不过刚刚落下。
“歌步的——”尸体。
“我会处理的。”
“……抱歉。”
樱垂眸看着面前安详地躺着的红发女孩,但她此时此刻也说不出更多有效的话来安慰其的师长。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倏然间,纪真抬高了脖颈,扬声之音似呼啸而起的巨浪,又似倾盆而盖的磅礴大雨,她再次朗声道:“这跟小樱你有什么关系!”
“咒术界就是发烂到如此让人作呕。为什么在不明状况的情况下,会轻易派遣待定级中的学生们赶往现场。该道歉的是那个看轻了术师生命的窗、是没有再度确认情况的辅助监督、是那些欺负我们无着[2]术师人微言轻的上层。但唯独不该是你!”
愤怒中的纪真在急促地喘息,胸膛剧烈地起伏,并做出了掷地有声地宣判:“术师都是狗屎!我决定处理完歌步的事后,就辞职离开高专。这他妈改变咒术界的梦谁爱做谁做去吧!”
随后,她摔门而去。
第19章
说不出的疲惫。
樱拖着僵硬的身子往公寓赶路,风擦过耳尖,仿佛在哀悼。
离开高专前,二年级生们与夜蛾纷纷到达殓房见歌步的最后一眼,樱不知道这般亲友、学生离世的场面是否还会动摇谁的意念。
或许是彩云易散,往往向往的美好比现实更残酷。
夜蛾与她并肩而立望着那些少年们,前者倏然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征求樱的意见般地说:“我好像要离婚了。”[1]
“……”不知所云的樱,“突然跟我说这种事,根本不知道你结过婚。”
“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的法定代理人,来通知名义上的家人的这个做法是没问题的。”
这什么率先垂范的谈心方法,有够直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心累的樱学起对方,倾诉心事,“纪真说要离开高专。”
夜蛾目不斜视:“我跟你说过。当发现自己不适合这边的世界,越早离开越好,意志不坚定的人不适合成为咒术师。”
樱眉目微皱,反驳道:“纪真不是这样的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认输了。”
她被这直白的事实所噎住:“你还真是……至大至刚。”
“我是这些学生的领路人,如果我在遇到状况、事故时,最先表现出退缩,那今后还要如何再说出‘意志不坚定的人不适合成为咒术师’这种话。”
樱低头,视线投向自己的脚尖,小声说:“抱歉,我不是想说你冷血的意思。”
被揉了揉头,上方传来夜蛾的声音:“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至少我不希望你的信念在这边的世界被摔碎。”
“别小看忍者。”
……也别小看春野樱。
值得慰藉的恐怕只有与甚尔分开时,对方承诺的那句会等她。至少这种尚有人在记忆彼此的感觉,让樱鼓动着自己有余力去兑现诺言。
公寓外可见有微亮的光从中传出,推门的瞬间便被暖洋洋的室温席卷全身,樱感觉僵化的四肢得到了解冻。
有烤苹果的味道。
樱一边轻唤甚尔的名字,一边嗅着香气往厨房举步。
没有回应,人不在,但厨房中开着小灯,而两个已烤熟的红苹果,也都被摆放在厨房烤箱上的烤盘中,沁出的果蜜散发着黄油与果肉混合在一起后的味道。
“樱小姐试试做烤苹果吧,掏空苹果芯后,把混合的砂糖和黄油填充进去,多余的一些混合物可以涂抹到苹果的表面,啊——加上一些肉桂粉会更香的,然后就只要放进烤箱里烤一会儿就好了。不论是刚烤好的,还是冷却的,味道都非常美味。”
这还是那个女孩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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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外出的甚尔回来,就见散着长发的少女单手抱膝坐在地板上,面前小木桌上摆着已吃掉半拉的烤苹果,人抬着翡色的眼睛,曈曈地望过来。
浅浅道:“没想到甚尔也会做烤苹果。”
甚尔走过去委身坐下,紧随其后地说:“那次看你做记下了。”
他等了下又说:“抱歉。”
樱抿着口香甜细腻的果肉,闻言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说好会在公寓等你的。”结果却晚一步才现身。
“诶,这种事……”樱指了指身前红灿灿的烤苹果,“不是已经做到了嘛,我有被好好地遵守约定。”
“白天明明说过不需要我道歉的吧,那我以后也不要甚尔向我道歉。”
好吧。
甚尔妥协地点头。
在有些居高临下的视角观察春野樱,松懈下肩膀的少女仍在抱腿蜷缩,粉色的发梢拐了又拐,或缠在其的颈项间,或坠于地面向四方铺开,不见往日被打理至井井有条的姿态。
这副眼角凝结着萎顿的模样,让甚尔瞬间想到了他们初见时的那夜。那时的春野樱也是如此垂头丧气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再被他有意相撞。
将手揣进裤兜,那里放着两张纸票样的存在,棱角分明的边缘蹭过手指肚。
他尽力在做到面不改色,用平缓的动作将其从隐匿之处摘了出来,赤裸裸地摆到桌面上、摆到樱的面前。
那是两张电影票。
虽然是临时让孔时雨给出的主意,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多半是不靠谱的吧,但他实在也想不到其他。他只是不想轻易地、回避地对待樱,更不能忽视樱的任何。
松开环住膝盖的手臂,樱软成了蜿蜒的藤曼般半趴在小桌上,侧身举起两张简洁的票,在顶部吊灯的映照下,好奇地看向票面的汉字,一字一字地念出来:“猫…的报恩[2]?二月十二日,十九点四十分开始放映。嗯……这是?”
“孔时雨推荐的电影。”
“甚尔刚才就是去买这个了啊,那我们是要去电影院看吗?”
“是。”
“好啊,说起来我还没有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呢。”
说完,樱扬起一个笑脸给予了他。
到底是谁在安抚谁啊。毫无招架的甚尔在心中默默地无奈。
摄取糖分充足的春野樱将剩下的烤苹果放进冰箱保存,途中询问他怎么不吃,而实际上对甜食完全无感的甚尔在说不说实话的选项间,下意识选择了他自认为会博得好感的最优选。
他说那是做给樱的。
也许有被讨好到,少女的笑意再度挂在了稍显憔悴的面容上:“听起来我像喜欢吃独食的小狗。对了,甚尔喜欢动物吗?”
“没想过。”或者说他会更喜欢动物的内脏。
借由媒介而引申出的喜好问答,这种问题听起来像是试探,察觉到蛛丝马迹的甚尔顺着说下去:“想养动物?”
结果那个总是将猫猫狗狗挂在嘴边的樱,意外地否定得非常快。
“完全不想。在小时候有被老师的汪汪队教训过,所以不管是猫还是狗,或者是乌鸦,我觉得都是很难搞的生物。”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乌鸦混在里面。
没给他发散疑惑的机会,春樱野又说:“而且公寓里可挤不下第二只了。”
又在说他是猫。
甚尔觉得难以理解,把他比作猫的这个设定到底起源于何处,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终点?成为这间公寓的看家猫尽管不会让他困扰,但或许他应该知道为什么偏偏是猫。
正当他嘴唇翳动,欲要询问该事时,不知是谁的手机,恰好叮叮响起。
他们俩的手机都是同款的出厂默认铃声。
自认没人会在这时候来找他的甚尔保持姿势没动,手掌撑着侧颚,靠目光追逐着樱,看其急遽站起身后快步走向玄关,将放在储物柜上的手机接通并放于耳旁。
只见樱转身对着甚尔拾起了自己的食指,比在唇前,做出嘘的动作。
“纪真?”
她的声音因来电方而显得微悦,如此直观的变化让甚尔感到不爽,干脆地扭过头只用耳朵听着春野樱讲话。
“你要搬家?去哪里?还在东京吗?”又变得关切和匆促。
“真的吗?!”
“……好,那就见面后再说。”心情显而易见地变好了,在笑,“怎么会,来东京后纪真你帮过我很多啊,一点也不麻烦……好,到时候我会和実日子一起去的。”
“嗯,回见。”
那个和他似乎都出自禅院的女人像变了场魔术,甚尔想自己明明绞尽脑汁地忙活半晌,效果却远远比不过这通过分简单的、甚至不足五分钟的电话。
甚尔视线下移看向他臂肘旁的两张电影票,静静的。
但与平和背道而驰的心中却在想:还有去看这场电影的必要吗?
“甚尔。”
是将他搅动至如此紊乱的少女在说话。
就算上一秒还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质疑,可当听到从樱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时,甚尔的身体还是不自觉中就已飞快给出反应,早早地看了过去。
绽露出不会枯萎的笑容的樱说:“看样子是事情出现转机了,这下可以心无旁骛地和甚尔去看电影了。”
他还是不能笃定。
所以问道:“……是在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