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伸手托着她的后腰,把她按贴到自己身上。
两人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到烫人的气息,从头顶落下。青檀心慌意乱地抬起头,发现他眸中烧着如水又如火的一团亮光,这光让人心软又心乱。
他不必再韬光隐晦,不必再隐藏真心,经过生死豪赌,沙场征战,他仿若一把咄咄相逼的利刃,锋芒直透进她心口。
贴在她掌下是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她有点慌乱地想要抽走,可是他紧紧圈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抽走。
她说放手,没想到他不仅不放,甚至往下拉去,青檀平素都是虚张声势,万万没想到他今夜像是变了个人,竟胆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惊地啊出一声,瞬即羞红了脸。
他今夜简直反了天了!青檀色厉内荏地斥道:「放开。」
李虚白一直被她欺负,被她调戏,从未见过她这样慌乱羞涩,今日终于有了反败为胜的快感,他愈发胆大,「你不是说,我就算出家你也要让我破戒么?你是在骗我?」
青檀不得不说没有。
「你只说不做,不就是在骗我。」
青檀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红如霞,李虚白也不比她好多少,脸色仿若酒后浓醉,但是他不像以前,被她调戏只会羞涩闪躲,他今日依然羞涩,但不仅不躲,还充满了攻击性。
他不知道他这幅样子对青檀来说有多新鲜,也有多勾人。他的那张脸一贯是高洁纯净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此刻却风流撩人,充满了情欲。
青檀心动神移的那一刻,腰身一轻,已经被他抱到了竹床上。
「你说过的那些话,我都记在账上。你对我开的玩笑,我都要一一兑现。」
他的手掌穿过她单薄的衣裳,握住她纤细柔韧的腰身,微微带着薄茧的手激起她肌肤的一阵战栗,他气息急促地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
想,还是不想。她自己都不知道,脑子比昨夜喝了酒还要迷乱。
她没有回答,他就当她同意。
他剥开她的衣裳,那块玉嵌在她的刀上还不够,他要把自己也嵌入她。在这个初夏月夜,让她永远记住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喘息。
青檀微阖星眸,与他十指相扣,绵绵夜风激起竹叶簌簌作响,盖住了她的一声惊呼,没想到他那么干脆利索,直接一剑穿过。
最初不适的惊喘和随后的欢愉低吟,都被他吞入腹中,肌肤紧贴带来难以言说的安宁和充实,落寞和孤寂都被他填满。她放纵自己沉沦下去,也纵容他激烈的侵占。
一夜缠绵,不知今夕何夕。
青檀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李虚白正撑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真是奇怪,一夜辛劳,他竟然丝毫没有倦意,反而生机水灵,彷佛被雨水清洗过的修竹,清俊异常,身上还有一股清新好闻的淡淡清气。
她有些羞涩地拉了拉被单,「你洗过澡了?」
「嗯,我也替你烧好了水,一会儿我帮你洗。」
青檀裹着被单准备下床,李虚白一把她搂回来,让她靠坐在他怀里,手里也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一张大红色的婚书。
「我怕你醒了不认账。已经写好了婚书,也替你按了手印。」
青檀看到上面的手印,又好笑又好气,「什么叫替我按好了手印!你无赖。」
李虚白拒不承认,「谁让你先招惹我,木已成舟,你不能不认。」
青檀咬牙,「你倒打一耙,昨天是你主动。」
李虚白反问:「前天晚上呢?」
青檀强词夺理,「我喝醉了。」
李虚白又问:「那花船上呢?」
青檀语塞:「……」
李虚白又细数了几次,列完她的「罪证」,正色道:「你仔细想想,那一次不是你先动手?我昨夜实在是忍无可忍,反攻了一次而已。」
青檀哼道:「这一次反攻大获全胜,未必也太便宜你了。」
他圈着她的腰,柔声道:「我以后一辈子都让你胜,好不好?」
听上去很诱人,青檀看着他的脸,又看看他的身材,将婚书合起来,半推半就地认了。
嫁给他也不错,他能看到她的痛,懂得她的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要什么。
他是知己,也是爱侣。白驹过隙的一生,有他相伴,看云起潮生,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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