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在天——蓝色狮【完结】
时间:2024-03-07 14:40:08

  只听见,身后妹妹轻轻“啊”了一声,然后扑通跪下:“都督。”
  都督!
  满贯吓了一跳,赶忙回身,果然是萧逸带着书童正站着距离门房两尺外的树荫下,他的目光仍旧是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微低了头瞅妹妹。
  “你,想给我做妾?”他轻声问,让人听不出是在嘲弄还是在询问。
  妹妹慌忙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都是我哥他乱说。”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真的!真的!”
  见她慌乱的模样,萧逸身后的书童轻笑出声。
  萧逸直起身来,无不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们呆呆立在原地,尚能听萧逸与书童在说话。
  “二宝,连个丫鬟看不上我,我这辈子怕是讨不到媳妇了。”
  “……都督,您多虑了。”书童回答。
  满贯与妹妹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萧逸究竟在想什么。
  ――萧辰手边的一壶酒已经是半滴不剩,老满贯仍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只是思绪象断了网的蜘蛛丝一般,七零八落,早已不知搭到哪里去了……
  “二哥,菜都凉了,咱们回去吧。”李栩轻声问萧辰,后者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出神。他不由要疑心萧辰究竟是在出神,还是根本就是喝醉了。
  老满贯已经啃完了烤乳猪,整坛子酒也进了肚子,半醉半醒,正沉浸在某场他引以为豪的赌博之中,双目充血拍着桌子得意地叫嚷,桌上的菜倒有一大半都被他的口水喷洒到:“……他拍着桌子冲着我叫:‘姓林的!别以为老子怕了你!咱们三把赌生死!’我说好!就赌豹子……”
  李栩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暗自摇头,轻拍了拍萧辰:“二哥……咱们回去吧。”
  大概是酒喝多了的关系,萧辰只觉得脑子涨得有些疼,扶着额角站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李栩忙伸手扶住他。
  “二哥,怎么了?不舒服?”
  萧辰摆摆手,低低道:“这酒有点上头。”
  老满贯见他二人皆起身,也赶忙起身来,又被凳子绊倒,摔了一大马趴。待李栩要伸手去扶时,他自己又已爬了起来……
  他抬头时正看见萧辰的脸,楞了一瞬,立马又趴到地上,只是这回还揪着萧辰的衣角:“都督,都督……我是偷了个府里的花瓶出去卖,您别跟我计较,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袍子被油腻腻的手抓着,臭烘烘的酒气直冲鼻端。“小五……”萧辰无力道,他是习武之人,虽然一抬腿就能把老满贯蹬开,可他不想,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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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 衣襟翻飞
  李栩忙把老满贯拉扯开,扶他到椅子上坐好,结果他揪得太紧,把萧辰衣袍也给扯破了一角。接着又唤来店小二,结了帐,额外打赏了不菲的小费,吩咐他将老满贯送回家去。如此安排妥当,他才扶着萧辰回去。
  夜已有些深了,似乎在吃饭间下过一场雨,青石板路油光水滑,能听见往来过路的靴子踩在上面溅出的细小水花声。
  萧辰深吸口气,雨后所特有的清凉甜香不易察觉地渗人心脾,脑子也清明了些。
  这家酒楼与他们所住客栈距离甚近,李栩扶着他往客栈走去,老远便看见客栈外头白盈玉在焦急地张望着。
  看见他们出现,她忙快步迎了上来。
  “你们……他……”看见李栩扶着萧辰,她还道是出了什么事,慌忙关切问道。
  听见她的声音,萧辰颦眉:“这么晚了,你不在客栈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我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丢下你,自己走了?”萧辰冷淡道。
  “不是……没事。”白盈玉本想解释,可立时闻见了淡淡的酒味,见萧辰脸色微微发白,眉头皱得愈发紧,也不知是因为厌恶,还是因为身体不适。她知趣地把话咽了回去,微垂下头,此时解释并不重要。
  李栩忙打圆场道:“走吧走吧,早点回去歇着。”边说边冲白盈玉挤挤眼睛,示意她萧辰身体不适。
  白盈玉会意,让在一旁,转而随在他们身后同回客栈。垂下眼眸的一瞬,看见了萧辰的衣袍在夜风中翻飞,能看见被撕裂开的一角。
  也许可以替他补起来,针线活她还是做得来的……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她立时飞快否定,光是要她鼓起勇气对萧辰提此建议,她就已然做不到了。
  还是算了,算了,她暗自告诫自己,自己已经够惹人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素日就不善饮酒,萧辰回了客栈房间,简单梳洗后,还是觉得不适,神情倦倦。李栩知他饮酒时并没有吃什么菜,几乎算得上是空腹喝了壶酒,便又下楼让厨房下碗热汤面端上来。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大碗汤面端了进来,店小二朝他们笑道:“二位爷可算是回来了,方才下大雨,隔壁那位姑娘可急坏了,借了伞便让我告诉她地方,要给你们送伞去。结果她去了一趟也没找着你们,只好又回来。”
  听罢,萧辰一怔。
  李栩楞了下,问道:“那她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可不是么,她又不知道二位爷上哪里去了,幸好后来雨停了,二位爷也没淋着雨。”店小二点点头,笑道,“没别的事,小的就先出去了。”
  “麻烦你了。”
  店小二关门而出。屋内,李栩打了哈哈,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终是没说出口,只把碗往萧辰面前挪了挪:“二哥,你若不想吃面,喝点热热的面汤,胃里也会舒服点的。”
  萧辰没动,静默了半晌才道:“你去问问她想吃什么,只怕她还没吃过东西。”
  “不会吧,这么晚了。”李栩奇道。
  “她身上没银子。”萧辰不耐烦道,却也不知是对谁不耐烦。
  李栩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这才想起一路行来,压根没在她身上摆银子,实在有些不妥。
  “那她可以记账啊。”李栩还是想不通,他自己就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饿着的人。
  “你看她脸皮那么薄,象能开口要求记账的人么。”萧辰摇头。
  “那我赶紧去问问……”李栩跳起来就往外走。
  萧辰在他身后补充道:“别忘了放点银子在她身上,没吃饭还是小事,要是哪天走失了,岂不麻烦。”
  “嗯嗯。”
  李栩连连点头。
  隔壁,白盈玉正抖开被衾,给自己铺床。
  赶紧睡觉,睡着了就不觉得饿,她如是所想,动作却有些发软,腹中亦传来叽叽咕咕的声响。
  外间有人敲门:“阿猫姑娘,是我。”
  听出是李栩,还道是有什么事,白盈玉忙开了门,问道:“李大侠有事?”
  “我二哥让我来问问你,你可用过饭了?”李栩笑问道。
  “我……”
  若是说没吃过,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更麻烦;可若是说吃过,今夜着实难熬。白盈玉还拿不定主意应该点头还是摇头的时候,腹中不合时宜地叽咕了一声。
  李栩显然是听见了,笑道:“还真让我二哥说对了,你还真是没吃。你想吃什么?要不我让厨房下碗面送上来。”
  白盈玉歉疚地道:“我总给你们添麻烦。”
  “怎么会。”李栩安慰她道,“你还想着给我们送伞,我们还没谢过你呢。”
  没想到让他们知道了,白盈玉更不好意思:“是我太笨了,连地方都没找到,还好你们没有淋到雨。”
  李栩笑道:“是我们去了酒楼,难怪你找不到。我二哥说那些话是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对了……”他掏出了银两放到桌上,“他让我给你些银两摆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
  既然是萧辰的意思,那还是不要拒绝的好。白盈玉似乎已经能隔着墙看见他不耐烦的神情,只得点头收下:“替我谢谢萧大侠。”
  见李栩欲走,她迟疑了一下,又道:“那个……”
  “嗯?什么?”
  “我……看见萧大侠的衣衫好像有处地方破了,我勉强会些针线活,他若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替他补补。”她鼓足勇气道。
  李栩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喜道:“你会针线活,太好了。那我待会就拿过来。对了,我有两件衣衫,也有处地方开了线,你能补么?”他与萧辰都不擅长这等缝缝补补之事,若再满大街找裁缝店着实也是个麻烦事,眼下白盈玉会针线,自然再好不过。
  “当然。”
  李栩的不客气,让白盈玉放松了许多,她点头笑道。
  待白盈玉吃过汤面,李栩果然抱了一堆衣衫过来,看上去绝不象他之前所说的两件衣衫而已。
  “这个……我仔细翻了下衣衫,又发现好几件都有破损。”李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会不会嫌太多了?”
  “怎么会。”
  白盈玉笑道,她倒是很喜欢李栩不见外的举动,和莫研很相似,无形间便给人于暖意,似乎也亲近了许多。
  李栩把衣衫一件一件挑出来给她看:“这两件是我二哥的,除了下摆,袖口的线也有些松了,另外……他大略地把需要修补的地方指出来。
  白盈玉看了下,都是些小处,几针便能缝好,只是这些衣衫颜色各有不同。萧辰衣衫仅有青灰二色,而李栩的衣衫则鲜艳得多,宝蓝、葱黄、豆绿,甚至还有他身上穿的海棠红。
  “补起来都不难,只是线还得到街上配去。你们急着穿么?”
  “不急不急……你慢慢补便是,反正我们还得在顺德呆上几日。”
  “那便好,我明日便去买些线来,日后路上也方便些。”白盈玉顿了下,终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他……这衣衫……他知道么?会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李栩打着哈哈,没敢说自己是趁着萧辰睡着后才把衣袍拿出来,萧辰压根就不知道。他笑嘻嘻地挥下手以示无碍,往门外退去:“你早点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哦……”
  看来萧辰果然不知道,白盈玉忐忑地应了,看着桌上的那堆衣袍咬咬嘴唇。
  罢了,想那么多作什么,自己是好意替他缝补衣衫,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何必这般不安。她取过桌上的一件半旧青衫,很普通的料子,手肘处被磨的微微有些发白,自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
  可说来也怪,为何这袭青衫穿在他身上,无端地楞是让人有飘逸出尘,不敢近前的感觉。她拿着衣衫,脑子仿佛看见萧辰穿它时的模样,怔怔地盯了一会儿,半晌才回过神来,发觉脸红得烫手。
  未敢再深想下去,她放下衣衫,跳起来吹熄了灯,自上床歇息去。
  次日清早,李栩来叩门喊白盈玉下楼用早食。
  白盈玉梳洗后赶忙下楼来,却见桌边只有李栩一人,并不见萧辰,奇道:“萧大侠呢?他不吃么?”
  “我二哥头疼,怕人多吵,就不下来了。”
  “他不舒服?”白盈玉立时想到他昨夜面色微微发白的模样,关切道,“病了?”
  “应该是昨夜里酒喝多了,我二哥酒量不好。”李栩笑道,“你不用担心,不打紧的。我已经让厨房煮了醒酒汤,待会就端上去给他。”
  白盈玉方放下心里,取了个馍馍,垂头吃粥。
  “待会我陪你去买针线,方才问过小二哥,附近不远便有绣坊和裁缝店。”李栩三口两口啃完一个馍馍。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
  白盈玉不想被人看成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人。
  李栩端起碗把粥喝尽,才道:“没事,我正好也要去替我二哥买几件衣衫。”
  买衣衫?白盈玉一呆,直觉的反应便是萧辰得知自己替他补了衣衫后,干脆连衣衫都不要了,所以要买新的。如此想虽然有失厚道,可萧辰性情实在太过古怪,她着实捉摸不透,只觉得此种可能甚大。当下她也没好意思问,默然埋头啃馍馍,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李栩给萧辰送过醒酒汤后再下楼来,白盈玉也正好吃完,两人遂出了客栈,往街这边过来。在绣坊挑了几色丝线,又买了针线包,她再随着李栩到衣袍铺挑选衣衫。
  “要最好的,最好的!”李栩一进铺子就朝店家朗声道,“不是最好的,就别拿出来给小爷我碍眼了。”
  休息够了,接着来!!嘿嘿嘿!
  今天要丢的是“蚝雷”,是水压□□的一种,也是1944年1月,德国海军少校弗蒂设计制造出世界上第一种水压□□。蚝雷顶部的水压感受器可以感受到舰船航行时所产生的水压变化,以引爆□□。由于世界各国至今也难以制造出能够模拟舰船航行时所产生的水压变化的扫雷具,所以水压□□是一种很难扫除的□□。1944年6月初,纳粹德国在多佛尔海峡布设了216个蚝雷,4天内炸沉了盟军29艘舰船,炸伤多艘。
  轰~~炸出来吧~~~~
第16章 第十五章 他是舅舅
  “客官,您是要……给这位小姐买衣衫?”光听见他说要最好的,却不说要什么衣衫,店家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是您自己穿?”
  “都不是,我给我二哥买,他比我略高些,也略瘦些。”
  “行行行……”店家忙不迭地绕到里面,不一会便拿了好几款衣袍出来,“这些都是上等的料子,特地从江南运过来的货,您瞧瞧。”
  李栩买起自己的衣衫来,素来只挑色彩中意的。他对古玩甚是精通,可对面料却是一窍不通,随手挑挑拣拣,有些拿不定主意。
  白盈玉在旁,伸手摸了摸料子,轻轻摇摇头,如实道:“这料子有点绡,在江南可不算是上品,老板,还有别的么?”
  “你还懂这些?”李栩正发着愁,听她如此道,顿时惊喜。
  白盈玉涩然一笑:“你莫忘了我以前住在什么地方,别的都不会,衣料还是略懂一二。”李栩这才想起白盈玉她爹爹原是姑苏织造,这面料的事情,她耳濡目染,自然是懂得比他多。
  那店家听出白盈玉的江南口音,知是遇上行家了,不敢再打马虎眼,便领着他们进了里间去挑选。
  李栩反正不懂,有白盈玉在,乐得双手抱胸闲在一旁。
  “这件,你觉得萧大侠会中意么?”白盈玉挑选半晌,最后从含烟罗中挑出了一件玉色的,“虽不算极好的,但也称得上是上品了。”
  李栩尚未开口,那店家已挑起大拇指,称赞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确是小店里最好的货了。不敢说顺德城内里面再没有,但绝找不到比它更好的。”
  李栩拿过衣衫,摸了摸,他没有萧辰那般敏锐的触感,也摸不出究竟好在何处。但既然白盈玉和店家都说好,那应该就错不了了。拿在身上一比划,这衣衫显然是大了一圈,他扭头问道:“可有小一些的,这件可有些大。”
  “唉呀!不巧了,这色就做了这么一件。不过也不妨,料子倒还多着,要不您再做一件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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