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提示音响了一声。
【moom温】：我马上到家，你说要教我的物理题别忘了
【K.lumineux】：没忘，到家给我发消息
看到条消息的祁柯莫名轻笑了一声，他以为自力更生这么多年，利益交易方面没人会比自己更精打细算，但没想到温越比他还要厉害。
一节物理课换一节音乐课。
一节化学课换一节音乐课。
一节数学课换一节音乐课。
……
温越成功用一个科目补习换取了多个科目的补习。
另一边。
许安承把温越送到了家门口，没有说进去坐坐的意思。
温越浅笑，“今天谢谢你了，安承哥。”
“以后不用这么客气，我会在云川待很长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嗯，好。”答应完后她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却被旁边的声音突然叫住了。
“小越……”
“怎么了？”原本迈出去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疑惑地看向许安承。
许安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着小猫的铃铛挂件，小巧且精致，每晃动一下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是？”温越接过后仔细地端详起来，上面的那只狸花猫有些栩栩如生。
“在一家饰品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谢……”道谢时便想起了许安承刚说过的话，立马截停住，转换成另一种说法，“我很喜欢。”
关上车门后，温越还朝这边挥了挥手。
周围很寂静，一辆奔驰却打着火儿停在原地，许安承将车窗降下了条缝隙，点燃了烟的猩红火光格外相称于黑暗。
写完学校布置的作业后，温越悄悄将房门打开，然后将脑袋探出去，确认唐晚芸在追剧后才把房门关上反锁住。
如果让唐晚芸知道自己大晚上和男同学聊天，必定会被说训一顿。
温越翻开卷子把自己的错题整理了一下，依次按顺序拍照上传给了祁柯。
【moom温】：那就拜托祁老师了
本以为祁柯会像以前一样，发过来手写解题过程加大段的文字解释，可没想到传来的是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
温越的手指悬空停留在语音消息的上方，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去。
【K.lumineux】：“我现在还在外面没到家，大致的解题思路我可以先说一遍，至于详细的解题过程，我回到家写完就发给你，这道题首先你要把重要的信息划分出来，然后再……”
这条的语音听完后，温越终于切身感受到了什么是一头雾水，草稿纸上列了不少的公式，也没能搞清楚这道题是个什么原理。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回复，对面发来了一句语音。
【K.lumineux】：“是没听懂，还是睡着了？”
调侃的语气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温越仿佛通过声音看到了他那张轻勾嘴角的脸。
温越：这人……
【moom温】：“没睡着只是没太听懂，祁老师能再细讲一遍吗？”
讲完所有题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十一点半。
【K.lumineux】：这都是超出高考范围的竞赛题，你没必要这么较真
输入框闪动的竖线显映在温越的眼中，她的眉宇间浮现了一层难解的忧愁。
要说自己现在的成绩，稳定发挥考到理想的大学是完全没问题，可她还是想做到百分之百的完全准备，再加上唐晚芸在耳边老念叨着理科相关的各种竞赛，说没有拿过竞赛一等奖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moom温】：人是很贪婪的，永远都不会满足于当下的小成就
她妈妈是这样的人，她也是。
【K.lumineux】：不错，还挺有志向的
第9章 第九场风
华安一中今年的迎新晚会比往年要迟很多，再加上高三的课业繁重，排练时间也被缩短了很多。
温越背着书包赶到练习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练习了两个小时。
他们找的是间废弃的舞蹈教室，这里空间比较宽敞，还少有人来。
推开教室门的一瞬间，熟悉的音乐声从里面传来，架子鼓的拍子准确地敲打着，就连平时老跑调的贝斯也搭上了节奏。
众人见到小心翼翼进来的温越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
魏诗漫从架子鼓后走到她面前，“月亮，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抱歉啊，因为家里有点儿事情给耽误了。”
赵景凡将挂在身前的吉他取下来，端起杯喝了口水，“没事，你键盘玩的那么厉害，少练也没什么问题的。”
“刚刚在外面听到方佳雨的贝斯已经很熟练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契合上。”
正在低头轻擦乐器的女孩抬起头看着温越，被夸的有些不太好意思，神情上显露着害羞。
温越左顾右盼地看了一遍，发现少了个人，“祁柯呢？”
三个人听到这个问题都同时选择了沉默，无一人答复她。
温越把身上的书包放到桌子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于是试探性地询问道：“怎么了？”
赵景凡翻看着手中的乐谱，说话的语调拉长，“祁柯今天来了一趟，说以后都不来练了。”
“为什么不来练了？”
她知道祁柯几乎没可能从头跟着练习到尾，但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再加上以魏诗漫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由着祁柯才对，怎么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
魏诗漫感受到了温越向自己投过来的疑惑目光，撇着嘴解释道：“别看我，人家是说忙着打工挣自己的生活费，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但总不能阻止人家活下去吧。”
温越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月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呢，我们是一个乐队，少一个人是很严重的问题。”
温越将手扶在魏诗漫的肩头上，“哈哈哈没有，我没有笑你，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平时很少说话的方佳雨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温越的手指随意按了几下键盘乐器，“接着练。”
因为每个人的熟练程度都有了很高的提升，所以没练多久众人就散了场。
等公交车的时候，温越收到了唐晚芸发来的短信，说让她回去的时候买些青菜。
关掉手机后，温越没再继续等车，而是转身向南走去。
大型菜市场在这个时间点早都收了摊，她有想着去超市，但又因为堵车加塞打消了念头。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小菜店的门口，温越读着菜店招牌上闪亮的大字。
“超，级，菜，农。”
感觉应该不错的样子。
进店后她寻找着青菜的挂牌，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难道是卖完了吗？还是说她不小心忽略掉了。
“这位顾客，找什么呢？”
听到有人问自己，温越直起身子，把视线从几颗大白菜上移开，“我想问一下，青菜在哪里放着。”
当看到询问的店员时，她惊讶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祁柯！”
祁柯穿着菜店标志的专属围裙，他个子高，而且腿还长，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有种别致的得体。
“好巧，云川这么多菜店我们还能碰到。”
“你原来是在这里打工。”
祁柯将架子上剩余的蔬菜放到塑料箱子里，“临时工而已。”
知道他经常打工，但没想到什么都干，第一次是在古董店，而第二次再见又是书店，这次又在菜店当工。
温越的视线无意间落到了他的手背，上面横七竖八挂着几道浅浅的血痕，“你每天还真是挺辛苦的。”
虽然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温越的心还是拧巴成了一团。
这人谁都不靠，只愿意靠着自己，再怎么明亮耀眼也只是一颗遥远孤单的星星。
祁柯将装满蔬菜的塑料箱子搬起，细碎的刘海隐约遮挡着眉眼，“青菜我刚刚收起来了，等会儿我帮你拿出来。”
“没事，我不着急的，你可以先把手头的活儿忙完。”
过了十分钟左右，菜店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祁柯手提着青菜从后面的保鲜室出来找温越，却发现店内早已空无一人。
他从鼻腔里舒出一口气，心想着估计是等的时间太长了，人才会离开的。
装着青菜的透明塑料袋被放到收银台上，还没到下班时间，他只能百无聊赖地刷刷手机。每每刷过一条视频后，他总会瞄一眼那袋子青菜。
一天下来剩下的菜都不是很新鲜，这袋子还真是挑了挺久的。
“祁柯。”温越气喘吁吁地跑进店里，手上提着药房的袋子。她把袋子打开后取出一小盒药膏，“来，拿着。”
“你去买药了？”
温越的额角和鼻尖都层汗珠，脸颊也因为跑的太快而泛红，但她毫不在意地扒拉几下两边碎发，尽量将自己的腰板挺直，“是啊，我看你手上都是伤，不及时抹药的话，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一些小口子而已……”
那盒药膏被强制性塞到了祁柯手中，“手那么好看，不好好保养怎么行，再说了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就出去随便转转，然后在拐角的那家药店顺手买的。”
祁柯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那条路他少说也走口扣裙四尔而尔呜九以四泣收集此文发布了二三十遍，哪里有什么药房，想着便将收银台上的青菜递到温越面前，“你要的青菜，这是我刚刚收拾保鲜室时顺手装的。”
“青菜多少钱？”
“药膏钱抵消了。”
她也没多说什么，不紧不慢提过菜正打算离开，可走出店门没多久又折了回来。
祁柯单手支撑着脑袋挑眉看着温越，“温班长还有事吗？”
“明天周一学校门口严查仪容仪表，轮到我们两个人负责执勤，还望祁学委记得早点儿出门。”
华安一中的校规校纪是出了名的严厉，不单单是对学生，对老师也是一样的。其中有条就是说，如若有人举报学生方送礼给教师方者，学生可免除一个星期的作业，老师可以拿到适量奖金。
对此还有人调侃说校长曾经是不是做督查工作的。
温越一大早就去年级部取来了袖章和登记本站到了校门口，入了秋的气温有些凉意，她这次出门被唐晚芸硬加了一件衣服，此时此刻觉得刚刚好。
张国华走过来用眼睛寻了周围一圈，“怎么就你一个？祁柯呢？”
话音刚落，祁柯便骑着车子停到了两人旁边，“原来张老师这么关注我啊。”
张国华被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捂着心脏的位置，“祁柯，上次开班会我不是才说了校内不允许骑车，校内不允许骑车，校内不允许骑车，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你竟然给我当耳旁风。”
祁柯抿嘴一笑，语气略带着无辜，“是校内没错，可我们这是在校门口，不算校内范围。”
本要反驳的张国华意识到这话确实没错，被堵的一时语塞，“你小子……行，成心气我是吧。”
温越提起手腕看了眼表，“张老师，再不快点儿上班打卡就要迟到了。”
刚反应过来的张国华有些慌张，“哦！差点儿把这事忘了！”说完后赶忙快步小跑了几步，接着又扭头指向祁柯，“你小子给我等着！”
祁柯散漫地挥了挥手，“张老师，慢点儿，注意安全。”
执勤任务本身没有多难，可一涉及到人情世故，温越总是有点儿难搞。
“温越，咱俩以前好歹是一个班的，这次就别记我了呗，下次我一定注意。”
温越手中的笔落也不是，抬也不是。
祁柯将自己手中的登记本挡在两人中间，“温越，你别记她了。”
女生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她没想到这个年级第一的帅哥居然会这么维护自己。
下一秒，祁柯拿起笔在自己的登记本上一划，“我记。”
女生听到这话后特别的尴尬，脸色唰地通红，而身边的人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直接把她拉走了。
“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温越没太听懂祁柯话里的意思，低头数着自己本子上记的人数，“嗯？”
祁柯伸手将她的登记本拿走，“我想说的是以后我负责两个本子。”
这种容易得罪人的事情，祁柯认为自己做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在整个学校里他和谁都不熟。
温越仔细观察着他的手背伤势有了好转，“祁柯，药膏好用吗？”
像是被看破了心思似的，祁柯将手藏到了身后，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还行吧。”
温越看出了他不太喜欢表达自己的感受，便也没有继续多问。
每周一开始都会安排上周测，其中火箭班的卷子相比普通班级要难上好几倍。
考试的时候，祁柯难得没有写题，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期间被负责监考的老师叫了好几次，但到了最后还是科科交了白卷。
魏诗漫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月亮，走！去小卖铺！”
温越低头在桌肚里翻找，“哦好，你先等一下，我把下节课的书先准备出来。”
魏诗漫注意到了趴了一上午的祁柯，缓缓弯下身子在温越的耳边问道：“唉，祁柯今天是怎么了？”
温越摇了摇头，“不知道。”
两人正要走的时候，温越想着自己不管处在同学的情分，还是班长的位置还是要关心一下他的，于是走过去轻声问道：“祁柯，你不舒服吗？”
祁柯没说话，依旧埋着脸一动不动地趴着。
她以为没什么事，刚要迈步离开，发烫的温度握住了她的手腕。
祁柯的声音闷闷哑哑的，“帮我买盒退烧药，谢谢。”
药是按时买来了，温越还顺道帮他捎了瓶矿泉水。
可趴在桌子上的人却消失了踪迹。
温越环顾了一下教室，发现压根没在。
“祁柯他人呢？”
魏诗漫眯着眼睛对着桌子来回研究了半天，“不会是烧蒸发了吧。”
温越有些焦急地要出去找人。
谁想到步伐太快直接撞到了刚进门的人身上，祁柯本来下意识要去抓门框，但却意外手滑没抓稳，整个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吃痛地扶着墙站着，“嘶~差点儿把我送走。”
温越：！！！
她慌忙地过去检查对方的情况，内心自责万分，“你没事吧。”
祁柯站直身子后摆了摆手，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笑了笑，“没想到你们俩还挺快的。”
温越很疑惑，身体都这么难受了，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