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之前,两个人先上楼分别洗漱了一下,等下楼的时候,霍玉兰眼睛直了一下。
因为牧引风把头发扎了一个小揪揪。
好可爱!
牧引风穿着柔软的居家服,头发因为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些许潮湿的鬓发散落。
没有头发遮挡的他像一个无所遁藏的,从蚌壳里面探出软肉的蚌。
一整顿饭,人都是粉粉的,也不抬头和霍玉兰对视。
每一次霍玉兰给他夹菜,他都小幅度地抿唇。
可是开心和愉悦这种东西就像爱意,即便是抿住嘴巴不发出声音,即便是闭上了眼睛,也会从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面散发出来。
霍玉兰谈过很多次恋爱,无比敏锐地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空气里面粘稠得像是漂浮了蜜糖。
牧引风不看她,可是他坐在那里,身上的疏离和淡薄,像是全部都粉碎在了刚才的花房里面。
那一声声因为绿灯的嗡响,就是敲碎他层层外壳的重锤。
他现在就是一朵人形的,已经拆开了包装,引人狠狠咬上一口的棉花糖。
偶尔视线相对,牧引风很快就会转开眼睛。
可是闪烁的白色睫毛,像是当年吸引霍玉兰从山崖上失足的蝴蝶翅膀。
在这样的氛围里面吃过了饭,霍玉兰都有种自己被甜得齁到的错觉。
她之前一直都非常主动,但是牧引风始终都保持着疏离。
无论是拉手拥抱还是接吻,他总是第一时间抽身。
就算偶尔有一种要擦枪走火的趋势,他一柱擎天也能转身就走。
霍玉兰还以为他是个水泼不进油炸不透的类型。
但是这一次两个人吃完饭,在沙发上坐着,霍玉兰尝试着用手背碰了一下正在看文件的牧引风的手背。
他先是缩了一下。
然后咽了口口水,快速看了霍玉兰一眼。
又慢慢地把手放了回去。
霍玉兰忍笑不动,装着在玩手机。
手机屏幕上映出她透着笑意的圆眼,明亮水润,盈盈碧透。
然后又过了大概两分钟,霍玉兰感觉手背上微微一暖。
牧引风的手掌轻轻覆盖上来,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过度白皙的皮肤简直像是精美的玉雕。
他先是慢慢覆盖了霍玉兰同样白皙如玉,但是比他小了两个号的手背,然后一点点地收拢。
最后彻底将霍玉兰的手攥在掌心,然后就这么拉着,不动了。
霍玉兰全程忍着笑,她真的没有谈过这么清纯的恋爱……
就连她从小养大的那个青梅竹马,在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也是天崩地裂。
可是都已经结婚了,弄都弄过两发了,牧引风竟然还从拉小手开始,霍玉兰又想笑,又心肝乱颤。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了,霍玉兰就随着他的节奏走。
然后两个人吃完了晚饭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拉手,拉了两个多小时。
霍玉兰的手心和手背都潮湿一片的时候,牧引风终于因为想上厕所,恋恋不舍地放开去房间了。
霍玉兰活动着自己的手躺在沙发上笑个没完。
牧引风好久都没有下来,霍玉兰上去洗漱再下来的时候,牧引风还没下来。
等到霍玉兰怀疑他是不是直接睡觉的时候,牧引风才下来。
他的头发湿淋淋的显然洗澡了。
这会儿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按理来说牧引风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但是他又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凑近霍玉兰。
霍玉兰还以为他又要拉小手呢,结果牧引风蹭了一会儿,歪着头先是装着说:“你看过这本书吗?内容其实很有趣……”
霍玉兰歪头一看,好家伙,全英文的心理专业书籍。
她虽然上了大学,但是这种程度的书真的看不了。
但是很快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牧引风,从霍玉兰的肩膀位置下滑,最后枕在了她的腿上。
实在是做得太生涩,太不好意思。
像唯唯诺诺来亲近人小狗儿,躺下之后用书把自己的脸盖上了。
霍玉兰低低笑了两声,手指伸到书下面,摸了摸牧引风的头发。
他这才粉着一张脸,把书拿起来。
却没有再看书,而是再看霍玉兰。
两个人的视线胶着,很快噼里啪啦地炸起了独属对方的火树银花。
霍玉兰低下头,牧引风扬起脖颈,两个人的双唇贴在一起,像是紧紧相贴的正负极。
霍玉兰呼吸之间都是玫瑰香气,是她的也是牧引风的。
两个人的沐浴露是一样的,但是霍玉兰总感觉的,牧引风身上的味道更加的醇厚,令人迷醉。
他们拥吻着,起先只是双唇贴在一起,很快书掉落在地上,他们像是自然合拢的书页,交叠在一起。
宽大的真皮沙发发出叽叽呀呀的低叫,牧引风撑着双臂拢在霍玉兰的上方,分明万分羞涩,可他所有露在外的皮肤,都像是浸泡在欲望之中染足了艳色。
霍玉兰的头发散着,陷在沙发之中,她清亮的双眼倒映着牧引风的模样,近距离听着他凌乱的呼吸,堪称经历一场视听的盛宴。
霍玉兰本身也是个天然的亲和的美人,她像是枝头繁密成群的玉兰,乍一看不似玫瑰般灼灼夺目,却暗香浮动,蕊瓣繁密。
她也一样鬓发潮湿,面色因为激动晕染开了粉红。
她和牧引风像两个人熟透的蜜桃,无论谁磕碰撞击了谁,双方都会汁水淋漓地从娇嫩的薄皮里面被挤出甜美的果肉。
又像两簇堆叠在一起的繁花,直教人看一眼都觉得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偌大的别墅里面到了夜里,只剩下彼此,落地窗拉上一层薄薄的窗帘,遮不住屋内的满室春意盎然。
霍玉兰拥抱着她的玫瑰王子,像捧了满怀鲜花般迷醉。
但是在紧要的关头上,她的玫瑰羞怯地垂头,埋在她的颈项,难堪又不胜娇羞地说:“对不起……我,我的腿不太能用得上力气。”
我恐怕没有办法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满足你。
后面的一句话牧引风并没有说出来,他已经羞愧的不敢抬头。
西装裤翻了一条腿正着一条腿的劈叉在沙发旁边,牧引风在霍玉兰表白之中无力的双腿,白皙纤长地垂放在沙发上。
他的脊背宽阔但纤薄,蝴蝶骨因为他双臂半撑的动作,凸起欲飞。
霍玉兰指尖顺着他的“羽翅”游走,垂眼一看,只觉得他的样子,像极了上岸的塞壬。
他才刚刚用鱼尾幻化的双腿无力承担身体的重量,海中的凶兽也不能自如地在岸上行走。
他苍白看,纤瘦,弓起的背脊却像蓄力的满弓,又透着一击毙命的危险。
他显得无助却又迷人,仿佛你可以对他予取予求拆骨剔肉。
可是一旦你真的松懈下来,就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撕开胸膛。
他要亲手摘下你跳动的心脏,品尝到了爱意的腥甜,才肯相信你对他的忠诚。
霍玉兰脊背和手臂都泛起一阵阵的战栗。
她此时此刻,就是被塞壬蛊惑的堕落渔女。
她在听到怀里的人说“我使不上力气”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抱紧了他。
而后在翻身调转两个人的方向,手按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下的“凶兽”。
看这个她献上了忠诚俘获的海中之“王”。
他微微抿着唇,偏着头将半张脸埋在沙发里面,半张藏在白金色的乱发里,偷偷的看她。
这一刻霍玉兰的征服欲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巅峰。
“没关系,我使得上力气。”
霍玉兰说:“我有得是力气……”
她手指缓慢陷入沙发绵软的靠背,人和掌心一起慢慢地垂落到底。
她微微扬了扬头,头顶硕大华丽的水晶吊顶,折射着她的动情和沉醉。
她觉得自己幻化出了双翅,起伏的脊背是自由翱翔在天空的利器,劈开阴霾与烈日共舞。
牧引风则是手臂无处着力一般乱挥片刻,抓住了沙发旁边的茶几,而后紧紧扣住,指节青白。
另一只手抬起来,遮盖住了羞涩畏光的眼睛。
花瓣般的唇绽放般开启,伴着沙发的低叹,茶几的惊呼,混合成时而轻柔舒缓,时而癫乱激进的合奏。
直至午夜在共舞之中褪去黑裙,天边泛起青白色的微光。
盛夏总是天亮的太早。
霍玉兰和牧引风裹在一个薄薄的毯子里面,勾勒出难分难舍的弧度。
他们们面对面的唇齿相碰,轻柔辗转。
每一寸的感官都因为放慢了节奏而无限地扩大。
像沥沥淅淅的春雨,悄然无声又无比饱足地灌溉万物。
“我……”
牧引风在阳光突破地平线的时候,畏光的缩回毯子里面,像一夜离水后鳞片干裂的塞壬,回到了海中。
但是他闷在霍玉兰的肩膀,像昨晚上担忧自己使不上力气一样,羞耻问她:“你有……满足吗?”
一夜纠缠,他竟然在怀疑自己不太行。
第76章
霍玉兰忍俊不禁。
也钻进了被子里面,认真地给牧引风科普了一些女性的生理卫生知识。
比如纳入式没有办法直接获得愉悦,需要动手刺激,这也就是昨天霍玉兰自我愉悦的原因。
“不是因为你不行,你就算是个金刚杵,我也要靠一下自己的。”
“而且你的条件真的很不错。”霍玉兰说,“满足的。”
“塞得不是满满当当的吗?”
她说得越多,牧引风缩得就越深。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你学会了之后,你来帮我就好了啊,这样我所有的愉悦都是因为你。”
牧引风闷不吭声,头抵在霍玉兰的身前不抬头。
“你还挺会找地方,软吗?”
牧引风简直无所遁逃,明明昨晚上什么都做了,今早上结束后还是羞涩得想钻地缝。
霍玉兰伸手挠他的痒痒肉,两个人在沙发上闹起来,沙发不堪重负叽叽嘎嘎一叫,牧引风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就不好意思动了。
因此就只能憋红着脸,隐忍着被霍玉兰挠,晨光透过落地窗,穿透了薄薄的毯子照射进来的光线很弱,但足够视物。
牧引风的头发凌乱不堪,隐忍地咬着嘴唇,像个被糟践的小可怜,求饶地看着霍玉兰。
等到霍玉兰放开他的时候,已经是不得不起身去楼上的时间了,因为过会阿姨和宋阿姨就要来收拾屋子煮饭了。
牧引风当着霍玉兰的面穿衣服,羞耻得浑身僵硬。
霍玉兰卷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他,自己索性不穿衣服,就卷着毯子上了楼。
把薄毯穿出了晚礼服的效果。
有实质的身体接触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难以言喻的亲密。
早上都洗漱好了坐在桌子旁边吃饭,牧引风西装革履鬓发整肃,看上去随时都能上谈判桌,一眼的严谨肃穆,加之白色的头发和浅淡的眸子,更显得他不近人情。
而霍玉兰则是随意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穿着柔软的白色家居服,温柔这两个字在她的身上具象化,任谁看她一眼,都忍不住想要亲近。
他们两个人简直像是冰川雪原与春意满园,妥妥两个极端。
他们在桌子的两端对坐,好似棋逢对手,桌子就是楚河汉界。
可是表面的一本正经抵不住桌子下面勾缠在一起的小腿。
霍玉兰的脚把牧引风踩在轮椅上的腿都挤下去了,霸占着轮椅的踏板,用小腿磨蹭着牧引风并没有失去知觉,甚至格外敏感的小腿。
而他耳朵有些泛着粉色,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一本正经地没有躲避且纵容着霍玉兰的举动。
一顿饭吃得暗潮汹涌,蜜汁四溅。
等到牧引风终于到了上班的时间,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莫宁今天来得格外早,早上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打开别墅的大门,手还在自己的衣兜里面摸了一下。
如果待会看到的画面太离谱,他是真的会报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