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入睡——少娓【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8 23:09:40

  去后院走一趟,倒是把祁家的老宅看了个七七八八。
  祁家老宅比温家老宅大很多,建筑和装修也比温家的老宅更有韵味许多,一看就能明白祁家的底蕴非同一般的深厚。
  到了后院,温杳被阿姨带去一间客房,阿姨说:“温小姐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您拿大太太的衣服。”
  她口中的大太太应该就是祁不叙的母亲,也就是祁肆礼大哥的妻子。温杳点头,说:“好。”
  客房装修也颇豪奢,家具大床都是上好的名贵紫檀木,足见祁家的家底确实非一般的厚。
  她走去沙发上坐着等阿姨,约莫等了快二十分钟,说去拿衣服的阿姨还没来,她裙子上的奶茶渍都快干了,温杳看着大开的客房门,犹豫了下,走了出去。
  温杳猜测着阿姨是被人叫走做事,然后把给她拿衣服的事情忘了,她不能干等,手机也不在手边,她本打算原路折返回前院客厅的,但路过一间卧室时,温杳不经意间透过大开的木窗看见里面紫檀木的大床边悬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玉坠。
  她眼神很好,一眼瞧见那玉坠是她的半颗兔子头。
  眼下那玉坠只用一道红绳连接,红绳的绳头压在被子下,才不至于掉落在地上,但要是风一吹,兴许玉坠就要落地。
  得知那是她的玉坠,温杳心一下提起来,也顾不得这是祁肆礼的卧室,径直推门进去,几步过去床边,拿起悬挂在床边的玉坠,切切实实握在手心,才敢舒一口气。
  万一要是再掉地上,那这个残损的兔子头也要一分为二了。
  她平复好心情后,拿着那枚玉坠不想放手,迟疑着要不要自己带走。
  毕竟祁肆礼可没有好好对待她的玉坠,就这么随意放在床边,还摇摇欲坠。不像她,可是用上等的首饰盒好好保存着他的同心锁。
  迟疑的功夫,身后突然有脚步声,温杳吓一跳,转身就瞧见祁肆礼站在门口看她。
  “怎么了?”
  祁肆礼刚一进来,就见温杳眸中带气地看着他,他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掌心,又挪到大床上,那里没有了枕头,应该是阿姨拿去清洗了,但枕头下空空,显而易见,她手里是那枚玉坠。
  果不其然,温杳说:“你把玉坠还给我吧,我跟你保证,不会反悔婚约。”
  祁肆礼往前走了几步,“我平常是把玉坠放在枕头下的,今天应该是阿姨拿走枕头不小心把玉坠带到了边沿。”
  “我不放心。”温杳没说不信,她只说不放心,她咬了下唇,解释道:“你知道我妈去世好几年了,这是她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我很珍视。”
  “嗯。”祁肆礼还在走近,他言语诚恳,“今天这事,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再有。”说着,他伸手朝她,纹络清晰的掌心朝上,斯文中带一点强势,说:“信物给我吧。”
  “……”温杳有心想耍赖皮,她不想给,她眸子扑闪两下,嘴里说“不给!”,随着话音起落,她人想直接绕过祁肆礼往外跑,结果祁肆礼身形很快,径直往左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挡在了她面前。
  温杳想刹车已经来不及,她脑袋直直撞上祁肆礼的肩膀,男人的骨骼很硬,痛得她“唔”了声,吃痛倒退两步,脚下却在倒退的过程中绊到大床边的羊毛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啊――”她忘记了她身后是祁肆礼的大床,以为是空地板,她怕自己脑门会磕的头破血流,低喊着手忙脚乱着伸手去抓祁肆礼的胳膊。
  由于惜命又怕疼,温杳力道出乎平常的大,祁肆礼见她低喊已经伸手去搂温杳的腰,却仍被她手臂拽的往前倒。
  几秒过后,温杳被柔软床铺震的弹了两下,她很懵,一是因为背后竟然是柔软的大床,二是她身上似乎还压着……祁肆礼。
  “对不起!”温杳知道是自己把他拽过来的,男人宽厚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也是她的锅,她窘得直接闭了眼。
  祁肆礼微微撑起一只胳膊,怕压到她,他垂眸,看着身下温杳顷刻间红透的脸和铺在他大床上凌乱乌黑的头发,他喉结轻轻地动了动。
  他没着急起开,先是伸了手摸到温杳的右手,她还在遄牛并没发现自己的手被几根长指温柔地掰开,里面的玉坠被他拿走,随后又被塞进了一个东西。
  温杳反应过来时,是在几秒后,因为她察觉到祁肆礼还没从她身上离开,他宽厚的身体和浓厚的檀木香完完全全包裹着她,让她耳朵跟脖颈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
  她睁开眼,就撞进祁肆礼漆黑的眸,那双眸看着她,明明没多少情绪波动,却偏偏让温杳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她咬着唇,别开脸,躲他的视线,又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咦?”手摁在他胸膛上,还没推,温杳注意到了自己手心里不是那枚残缺的兔子头玉坠了,而是一把带了兔子挂坠的房门钥匙。
  温杳只得强忍羞澹把头扭回来,跟祁肆礼对视,她红着脸问:“这是什么?你给我做什么?”  “婚房已经选好了,这是给你的钥匙。”她头因为刚才扭来扭去,一绺碎发黏在红润的嘴角,祁肆礼瞧了几秒,还是伸了手,去帮她把嘴角发丝拈走,这期间,小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红唇。
  “……哦。”温杳没想到祁肆礼效率这么快,周末那天温奶奶才提起婚房的事,周三祁肆礼便已经选好了。
  转而一想,也不应该感到意外。
  祁肆礼的私宅应该很多,他选婚房应当就是分分钟的事。
  她说话嘴唇一张一合,祁肆礼感知得到温杳那双唇瓣一张一合间,像是摩擦起了他的手指指骨,祁肆礼手挪开几分,垂着眸子去看她红润柔软的唇瓣。
  温杳回过神才觉得祁肆礼眼神不太对劲,两人此刻这个姿势也很暧昧,她被这么瞧着,心跳声一下快起来,脸止不住越发燥热起来,有一瞬间,她觉得祁肆礼想要亲她,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想法太荒谬。
  祁肆礼怎么可能想亲她,他平日里就是个冷性无欲的和尚,绝对不可能想亲她,但是――他眼神又太幽深太危险,两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对抗,温杳咬着唇,大着胆子心慌意乱着跟祁肆礼对视,她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你是想亲我吗?”
  其实他如果真的想亲的话,温杳也不会拒绝,她已经十八岁了,祁肆礼跟她有婚约,算作未婚夫妻,如果他想要一些不太过分的亲昵,温杳都会接受。
  祁肆礼喉结又动了一下,尤其在听见温杳说话之后,他垂眸看着身下红着腮咬着唇杏眸湿润的温杳,分明说着很大胆的话,那双眸子里却满是胆怯,兴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害怕。
  他从温杳身体上方起身,坐在她身侧,歪头看她,一双黑眸又恢复清明,他淡淡道:“没有。”
  “……哦。”温杳坐起身,理了理自己有点乱的裙子,极小声应了声,后知后觉脸热起来,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很自恋哇,她到底为什么会以为祁肆礼这种冷情冷性的人会想亲她一个不相熟的未婚妻的。
  他这些天对她不同,是他亲口说的,只是因为她是祁奶奶好友的亲孙女。是照拂,不是男女间的情愫。
  祁肆礼起身,站在床侧,“阿姨应该是忘记了给你拿衣服,我去帮你拿,你在这里等着。”
  “嗯。”温杳眼下都不敢看祁肆礼。
  十分钟后,祁肆礼折身回来,递给她一件裙子,偏知性风的连衣裙,“大嫂穿衣风格偏职业,裙子很少,你先穿着。”
  “没事。”温杳捏着裙子,迟疑着问:“我在这里换吗?”
  “嗯。”祁肆礼不多话,转身出了他的卧室。
  温杳只能在他卧室换了裙子,正迟疑着脏掉的裙子放哪时,祁肆礼隔着一道门提醒道:“裙子放在沙发上就好,一会阿姨过来拿去手洗。”
  “好。”温杳把裙子叠了叠,搁在了沙发上,重新把公主发扎成一个利落的低马尾才走了出去。
  她跟祁肆礼并排往前院走。
  天气晴好,光线明朗,后院的桂花树隐隐飘香。
  因着刚才在祁肆礼卧室的小插曲,温杳心里还窘着,她暂且不想主动跟祁肆礼说话,便一直安静走着。
  走了一会,祁肆礼倒先开了口,他问:“如果我刚才想亲你,你会拒绝还是接受?”
  “……”温杳怎么也没料到祁肆礼会主动开口说这句话,她不自在了一会,眼睛瞧着树枝,瞧着地面,瞧着后院的小湖,就是不敢仰头看祁肆礼,她默了一会,再度咳了一声,小声道:“不会拒绝的,毕竟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祁肆礼侧了眸睨温杳渐渐红起的脸颊,他喉结上下微动,心绪迭起,最终却只是平静的声,“嗯。”
第12章 哄你
  两人回了前院正厅, 祁奶奶张罗着开饭。
  眼下住在祁家老宅的人不多,只祁奶奶祁松年祁肆礼还有祁不叙,落座位置也没讲那么多规矩, 祁奶奶跟温奶奶挨着,祁松年跟祁不叙挨着,温杳则跟祁肆礼挨着。
  餐桌上温杳才得知, 祁家眼下住在老宅里就只有小辈祁肆礼祁思义和小小辈祁不叙,其余旁人都已婚搬了出去, 包括祁松年, 祁肆礼已婚定居国外的小叔和祁肆礼大哥祁煜。
  按理说,祁不叙应该跟祁煜住在一起, 温杳听祁奶奶说, 祁煜跟他妻子褚思思工作都很忙,经常不着家,没人能带祁不叙, 单独要阿姨在家带着,祁奶奶也不放心,才把祁不叙领回了老宅自己带。
  祁奶奶说着, 看一眼温杳, 故意打趣道:“我年纪还不算太老,身体也还康健, 等到杳杳你毕业工作结婚生孩子,我也能帮你跟肆礼带带小孩。”
  “……”这完全没在温杳的生活规划里,她坚信祁肆礼在某一年遇到真爱时会主动提及接触婚约, 她咳了咳, 瞥一眼祁肆礼,想让他接祁奶奶的话。
  祁肆礼接收到温杳的那一眼, 搁下白瓷汤勺,拿着餐巾纸擦了擦手指,淡淡道:“奶奶,她还小,您提这事未免太早。”
  祁奶奶见祁肆礼给温杳说话,跟温奶奶对视一样,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祁奶奶笑眯眯道:“好好好,太远的事咱们就不提,咱们先提提眼前的事,后天江家儿子的订婚宴,请柬已经递了过来,到时候你过去一趟,看着点杳杳。”
  祁奶奶说:“现在你们还不能公布婚约,但你在的话,可以借口是温奶奶的孙女帮她撑撑腰。”
  祁肆礼说:“知道,您放心。”
  吃过午饭,祁奶奶跟温奶奶在前院晒太阳聊天,温杳被祁不叙拉走去后院看金鱼,祁肆礼被祁奶奶催促着跟了上去。
  周末那天祁肆礼微信上告知她祁不叙很闹腾,她还不怎么信,还让祁肆礼不要小瞧了她,但眼下她跟着祁不叙绕着金鱼池跑了两圈,又被祁不叙拉着满院子追了一圈蝴蝶,最后他又兴致冲冲来到金鱼池,乐此不疲地继续追着一堆金鱼跑,温杳才觉得祁肆礼诚不欺她。
  温杳怕他一不小心跌进金鱼池,只能跟着,但她体力有点跟不上了,忍不住出声喊他,“不叙,让姨姨歇一会好吗?”
  祁不叙跑的小脸红润,他黑葡萄似得眼珠明亮无比,他奶音嘹亮道:“好,姨姨你坐着歇歇我,我来帮你抓金鱼!”
  说着,他又倒腾两条小短腿跑起来,温杳哪里敢放他一个人在水池边跑,她轻呼一口气,正要继续去追祁不叙,却见祁肆礼慢步从前院走来。
  趋近午后,日光暴晒,祁肆礼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只穿一件白色衬衣,款式简单布料考究,斯文雅致。
  他过来瞧一眼温杳额头脖颈上跑出的薄汗,语气低缓,“他精力很好,能跑一个下午,你不用管他,去坐着歇歇。”
  温杳有点担心,“他一个人在水池边没事吗?”
  祁肆礼:“他会游泳,掉进去也不会出事。”
  “……”掉进去不出事也会受凉感冒的吧,温杳想说这个时,右手被抓住,她眨了眨眼,掀眸看祁肆礼。
  祁肆礼已经转过身,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金鱼池旁的椅子处。
  他松开了她的手,祁肆礼垂眸看她,“坐一会,看他自己消磨精力就好。”
  他这么放心,看样子应该是对祁不叙在水边玩一事稀松平常,温杳没再多说,坐下后,搁在腿上的右手忍不住蜷了蜷。
  他今天第二次牵她的手了,他竟然不排斥吗?还是说,是祁奶奶叮嘱他照拂她的威力太大,致使他压着本性都要妥帖照顾好她?
  祁肆礼在她身侧坐下,黑眸看她蜷起的右手,问:“还是不习惯?”
  “……一点点。”
  祁肆礼摊开左手掌心,手心朝上,手背贴着西裤布料,低声:“手放上来。”
  温杳咬唇,想说不要。
  祁肆礼说:“你需要习惯。”
  他说的在理,未婚夫妻哪能连牵手都不习惯,温杳到嘴边的‘不要’再也说不出口。
  她去看祁肆礼的左手,五指修长如春日青竹,掌心宽厚,连上面脉络都清晰规整,她没抬头,只缓慢着,羞遄牛主动着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祁肆礼的掌心中。
  祁肆礼看她微红的腮,和咬起的唇,他说:“像我刚才牵你的手一样抓紧。”
  这对此刻的温杳来说,是比让她重新经历一次高考还要困难,她主动把手放进男人的掌心已经足够有勇气,但眼下他说还要握紧。
  “可以循序渐进吗?”温杳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太幼稚,牵手而已,难道还需要分好几天完成吗?这样的话,未免太矫情。
  更别说,以后他要是再想有一些其他不过分的亲昵行为,那她岂不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坦然接受。
  所以温杳说完,立即又道:“当我……没说。”
  祁肆礼不言语,只垂着黑眸看她赧然的腮和水润的杏眸。
  头顶的视线不容忽视,温杳知道祁肆礼在等她,再扭扭捏捏未免太小家子气,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指先轻轻地动了动,指腹蹭到了祁肆礼的掌心,像是痒,他的手指也动了动,就在此时,温杳一鼓作气用她纤细的五指攥住了他半只手掌,两人掌心实打实贴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温杳想着,也没有那么难,即便此刻两人相贴的掌心,让她心里涌起一丢丢怪异的感觉。
  温杳咳了咳,主动道:“就这样牵一会吧,久了可能就习惯了。”
  祁肆礼看她一个牵手都能害羞地脸红,他喉结轻动,淡淡“嗯”了一声,没再看此刻脸颊艳丽的温杳,后背靠着椅背,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桂花影墙。
  温杳学不来祁肆礼的淡定,她眼风总归不自觉地放在祁肆礼西裤上两人相握的手,她的小手跟他的大手形成鲜明对比,两人双手紧握的姿态是她主动。
  越想越窘,再看下去,温杳估计要忍不住直接抽出来了,她强迫自己抬头,也学祁肆礼看向不远处桂花树在墙上落下的剪影。
  只是目光还没抵达不远处的影墙,便先被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家伙遮挡了。
  祁不叙粘蔫蔫地,一副精神萎靡的状态,可怜巴巴地走过来,身上每一个衣角都带了湿漉漉的水渍,甚至连他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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