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棉带着张裕去后院浏览,温杳被祁肆礼牵出了绣坊。
“刚才怎么一直在看我?”祁肆礼问她。
两人走上那座小桥,桥这边那群老太太像是怕崔棉出来又冲她们发脾气不敢大声八卦了,只笑眯眯地冲温杳摆手点头,“小温老板再见。”
温杳也朝她们点头,才答祁肆礼的话,“就是觉得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做,我在绣坊这三年,也没什么长进,遇到点事就会觉得寸步难行。”
“不要自谦。”两人到了祁肆礼的车子跟前,祁肆礼站定,转身看她,大手压在她头顶轻轻地揉了一下,“我觉得你很厉害,杳杳。”
阳光正好,从祁肆礼背后投射拱来,她微微仰头,脑袋上还顶着他的一只大手,她觉得此刻很温暖,不止是体表上,还是有心理上,她看他,明明上一刻还陷在自我情绪里,但这一刻,她杏眸很亮,显然情绪价值被拉高,她问:“哪里厉害?”
祁肆礼垂眸,看她雪白的脸蛋和明亮的眼神,说道:“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要兼顾学业和绣坊,还能把自己养的这么健康漂亮,哪里不厉害。”
“……我觉得你不像是在夸我。”温杳说。
“一心三用,还能把每件事情做到最好。”祁肆礼微微弯腰,黑眸跟她平视,磁性悦耳的嗓音说:“很厉害,小温老板。”
“……”虽然真的被夸到了,温杳嘴角都翘了翘,但听见最后“小温老板”四个字从祁肆礼口中说出来,她羞得脸红,张嘴一口咬在他鼻尖上,没意识到撒娇的声调,“你不许这么叫!”
她咬过来,身上的清香也扑面而来,祁肆礼顺手搂住她的腰,就要吻她。
温杳余光瞧着桥尾不远处的那群老太太,可不敢让他亲到她,她低了下头躲过去,又一把推开他,动作轻快钻进了迈巴赫的副驾驶,她脸热道:“不可以在公众场合接吻了,影响不好。”
祁肆礼没亲到,也没生气,转身给她关了车门,上了车,祁肆礼也没把她抱过去亲,他专心开车,“刚才问张裕要了园子的钥匙,现在带你过去看看。”
温杳说:“我要回去别墅那边拿电脑和相机。”文字理论都需要图片资料支持,她不喜欢写空泛干瘪的文字论文,她想要图文并茂,会更生动有说服力一些。
“笔记本车上有。”祁肆礼问她,“相机现买可以吗?”
温杳也不想回别墅那边碰见赵温灵和温重华,即便祁肆礼在他们也不敢欺负她,但见一面总会影响一点心情,她道:“好。”
祁肆礼便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相机,之后才出发去了他名下的私人园林。
园林名叫【梧桐山庄】,地理位置就在5A景点后面,也因为在景点后面,又是假期,附近道路拥堵不堪,车堵得水泄不通,祁肆礼便把车停在了景点外,下了车带她穿过人流,步行到了他的园子。
还没进园子,便能看见围墙内侧高高矗立的梧桐树,郁郁葱葱仿若一把大伞,将头顶阳光遮的严严实实。
这里比前面景点要静很多,但也不是全然没人,温杳跟在祁肆礼进去时,后面正巧路过两个女生,嘀咕声传入温杳耳朵里,“这也是景点吗?这么大的园子怎么没人过来这边?”
随后像是有人发现了端倪,指着园子外的一个立起的铜黄色牌匾,“私宅,上面写的是私宅,除了小偷谁敢私自进去,少点东西能赔的人倾家荡产。”
“牛掰,在闹市区有这么大一园子,这园子起码得五六个亿吧?”
“不好说,刚才看那个女生背影是个美女,估计是总裁文学走进现实。”
……
温杳关上了门,听见女生那几句嘀咕,上前几步跟祁肆礼并排,好奇问他,“你买这个园子花了多少钱?”
祁肆礼说:“六个亿多一点。”
“……哦。”温杳默了默,把温重华全部身家拿出来也就几十个亿,祁肆礼竟然随手花几个亿买这么一座园子放着,她想到张裕,又问:“你是不是不止这一个园子?”
祁肆礼低头看她,“嗯,五六个。”
“……”怪不得温重华不敢在祁肆礼身边大声吼叫,祁肆礼光是园子价值抵得上一个温家了,眼下,温杳是第一次对祁肆礼的身价有清楚认识,起码百亿。
“从头开始看,还是直接去看湖看山看亭台楼阁?”
温杳收回心神,眸光专注放在园子风景上,入口平平无奇,这也算是中国园林最为寻常的设计,因为大多数园林为了让入者体会到园林探之无尽一步一景的趣味,入口刻意都会采用反差,力求不显眼,低调寻常,等到步入园林深处,才会逐步体会到繁花渐入迷人眼的快乐。
“我一会可能会专注拍照记录忘记跟你聊天,不然你自己找个地方坐着歇会,我浏览完叫你。”温杳说道。
“我陪你。”祁肆礼拿过她怀里的笔记本和斜挎包,说:“我帮你拿着,不会出声打扰你,你做你的作业就好。”
“哦。”
温杳掏出相机,调整参数,先对着一株海棠树试了下参数画面,下意识道:“你这个庄园名字不错,梧桐山庄,梧桐,唔,有句俗语叫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
“是不错。”祁肆礼适时接话,“引来你这个金凤凰。”
“……”温杳相机后的脸微微起热,她搁下相机,看祁肆礼,羞道:“你又油嘴滑舌!”
“下次会主意,杳杳。”他黑眸瞧着她,缓声说。
他道歉倒是快,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改,不过温杳不在意,她现在心情很好,金凤凰跟梧桐寓意伉俪情深。
温杳第一次被人陪着做作业,还是祁肆礼,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一开始拍假山植物时,还时不时会扭头看祁肆礼,后来进入到园子深处,看到一弯碧池,还有鸳鸯悠闲游水,锦鲤在湖水表面潜行,她被吸引了目光,拍了好些照片资料,最后看到亭台楼阁和叠石假山已经彻底忘记了祁肆礼还在身后。
逛完园子,温杳相机里都是照片资料,眼下只需要找一个安静场所把她的论文写完即可。
她想到笔记本才想起来祁肆礼,忙扭头去看,就见祁肆礼正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逛了快要一个半小时,他面上没有不满和不耐烦,反而在温杳搁下相机,回头看他的那一秒,大手牵住她的小手,将她往离两人最近的书斋带。
“拍完了?”祁肆礼问。
“嗯。”温杳问:“你陪我写作业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看着你会觉得心情很愉悦。”
书斋不大不小,三十平左右,三面实墙,一面是朝外开的落地长窗,因为上面雕了花纹,大部分是镂空,光线能从漏窗里流泻进来,即便不点灯,房内也十分明亮。
书斋内部家具都是硬木,像是黄花梨。祁肆礼将电脑搁在书桌上,朝她道:“过来整理你的资料。”
温杳走过去,只一把黄花梨的椅子,她坐着,祁肆礼站在她身后看她新建文档整理小论文资料。
半个小时后,温杳点击保存,在祁肆礼电脑上登录微信发到了自己的微信上,她揉了揉肩膀,轻轻呼了一口气,完成。
“写好了?”祁肆礼突然出声,温杳被吓了一下,刚才整理思路写论文时太过专注,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她扭头仰着下巴看他,笑弯着眸看他,“好了。”
祁肆礼低头看她,看她仰着一张雪白的鹅蛋脸,甜滋滋地看着他,没再说话,只弯腰趋近。
温杳自知她坐着他在她身后站着,她又仰头,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方便接吻,而且她目前心情太过愉悦,一点也不想拒绝,她轻轻闭上眼,祁肆礼却只亲了亲她的鼻尖,夸她,“文采不错,杳杳。”
温杳睁开眼,眨着眼睛看他。还以为他会很深的亲她,毕竟早上他怎么说,她都没张嘴伸舌头给他吃。
祁肆礼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温杳又被他大手握着牵引着坐在了他的一条腿上。
质感精良温润的西装裤布料紧贴着她小腿,她扭头看祁肆礼,他俊脸近在咫尺,她小声问:“你……只亲――”
“一下”两字没好意思说出口,温杳咳了咳,在他看过来时,她猝然脸热把脸别去一边。
“怎么了?”他眸底微深在问。
“……”温杳才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要被他像以那样亲,她咬着唇,坐在他一条腿上岔开话题,“这里还有墨石和毛笔,我都还没看过你的字,你可以写两个字给我看吗?”
上次在度假村酒店里见祁思义年纪那么小就写的一手好字,那陪祁思义练字的祁肆礼的字自然不会太差。
祁肆礼看她粉面桃腮,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嗓音低低“嗯”了声,伸手从书桌旁的大肚瓶里抽了一张生宣纸。
“会墨墨吗?”
“我试试。”温杳还是坐在祁肆礼腿上,但身体动了动,面朝向书桌,拿过砚台和小包里的矿泉水,她开始认真研墨。
祁肆礼后背靠着黄花梨的椅背,看她背对着自己一手扶着砚台,一手拿着墨条在认真研墨,绸缎似的长发披在纤薄的后背,细腰也是窄窄一段,他大手忍不住覆上去,五指从侧边握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指腹隔着单薄布料摩挲了她的侧腰。
“……痒。”温杳扭头看他,雪白的小脸上浮了一点粉。
只是被摸了下腰身体反应就害羞成这样,祁肆礼眸深着,说:“不动了,你继续。”
温杳磨了好一会才磨出墨汁,她屁股又挪了挪,身体侧回来,看祁肆礼,“你写吧。”
祁肆礼微微倾身往前,伸手去拿毛笔,宽厚的肩膀和胸膛挤压着温杳单薄的肩膀,她两只小手下意识抱了下祁肆礼的脖子,在他拿到毛笔身体后退时,她又松开。
温杳是坐在他右大腿上的,他写字时没让她从腿上下来,是右手径直环过她的后腰,长指捏着毛笔落在生宣纸上。
“闭上眼睛,杳杳。”祁肆礼偏头,薄唇离她耳朵有点近,“写完给你看。”
“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温杳很听祁肆礼的话,乖乖闭上了眼睛。
祁肆礼写字用了大概二十分钟,温杳一直很有耐心等着,就是一直闭着眼,被环抱着又很舒服,她差点就要瞌睡到伏在祁肆礼肩头睡着。
“睁眼,杳杳。”好一会,她听见祁肆礼的声,清醒了几分,慢慢睁开了眼,她着实被祁肆礼刚才让她闭眼的行为勾的好奇心十足,因此一睁开眼就去看祁肆礼写的字。
只一眼,温杳被惊到微微张大了嘴。 祁肆礼在生宣纸上写的是瘦金体,提笔勾画干脆利落不失遒劲,一笔一划如刀锋出窍,粗细合宜,十足的洒脱和飘逸。
如果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绝对不会把这一手瘦金体写的这么漂亮。
“我明白思义的字为什么这么好了。”温杳目不转睛盯着那一页瘦金体道:“原来是名师出高徒。”
祁肆礼没有说话,而是在温杳的眼皮子底下拿过砚台旁边的龙泉印泥,用大拇指摁了下,继而在生宣纸的落款处摁了下自己的手指印。
“你是不是怕自己这幅墨宝流落到别人手上被倒卖――”温杳见他摁手印落款下意识脱口而出,结果却在看清生宣纸上的第一句时,愣了好一会。
生宣纸最前方写了两个大字:【婚书】
右方第一行瘦金体写的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第二行是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还没等她看到第三行字,一只大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扭向他,他这次真的亲过来,好闻的冷檀木香扑面而来,他薄唇温柔地吮住她的上嘴唇。
温杳此刻全部心神都在那份手写婚书,她想推开他继续看,“我想看唔嗯……看完――”
“我念给你听,杳杳。”祁肆礼却不让,他大手禁锢住她的下巴,薄唇一下下地吮她的唇瓣,在四片唇瓣分开的间隙里,他用悦耳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把婚书说给她听。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他薄唇含住她的唇珠,吮了两下。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他吃她的上嘴唇,含住扯开一些,继而裹进唇中吮吸。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他开始用舌轻扫她的唇瓣,描摹她的唇形。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他厚舌开始顶入她的唇缝,挤进她湿热的口腔。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他不再温柔,双手搂紧她细窄的后腰,厚舌长驱直入,搅弄她口腔,吮吸她口中津液。
温杳心里如天塌如地陷,甜如蜜,唇张着,眼闭着,感受他斯文强势的吮吸,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说想要求娶她的婚书。
最后一句他吻到她的耳边,极致缠绵的语调,说:“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他张开唇,将她半只耳朵含进口中,湿热裹挟她的耳廓,温杳浑身酥麻,心里沦陷地一塌糊涂,仿若人在幻境,迷迷蒙蒙却又舒坦异常,她耳垂被咬,刺痛带着愉悦将她神智唤醒。
他在这一刻,颊贴着她的面,吐息交缠间,他问:“杳杳,抛开两家婚约不谈,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44章 哄你
温杳没经历过这样的时刻, 心里砰砰砰在跳,好似在高喊此刻非他不嫁,她再也不能保持理智, 她双手捧住祁肆礼的脸,定定看着他俊美的脸颊和黑而缱绻的双眸,她杏眼湿漉着, 满心欢喜着,将粉唇印了上去。
她全然由心, 此刻被祁肆礼那一纸婚书迷得七荤八素, 她不太熟练,但却主动地伸出小舌探进他的齿间, 他立即紧密重重地含吮住, 酥麻感和微微的钝痛感让她低哼一声,“嗯――”
下一秒他又极尽温柔抚慰轻扫她的小舌。
亲了一会,温杳迷蒙着被抱起被压在书桌上, 她后背是那一纸婚书,她小手抓着一点生宣纸的边沿,眼睛紧闭着, 被吻着能感受到祁肆礼的大手撩开她的裙角, 从膝盖外侧往上攀爬,温杳觉得奇怪, 但又觉得亲密,这是独属于恋人才有的亲昵,她脸热红, 不敢看祁肆礼的眼, 便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将脸藏在他滚烫的颈窝。
片刻,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克制地停在膝盖上侧一点,他不再攀爬,收手的同时在她耳边哑着声道:“这里有风,杳杳。”
他彻底停下,温杳脸通红,唇肿胀,气息湍急。他把她从书桌上拉起来,抱到书桌下,她没站稳,被亲的腿已经发软,她整个人软着跌向祁肆礼的怀里。
她觉得羞赧,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只是被亲了一会就成这副德行,祁肆礼大手搂着她的腰和后背,低声问她,“还能走吗?”
温杳没有逞强,在他怀里小声道:“腿很软,要歇――”
“我背你。”他堵住她的话茬,温杳不想拒绝,轻轻“嗯”了声,见祁肆礼在她身前蹲下,她趴向他的后背,藕白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他起了身,两只大手托着她的屁股,走到书桌前,用背后两只大手提过拿过笔记本和她的包包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