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礼低头,用下巴轻轻蹭她的柔软长发,说:“好。”
二十分钟看望的时间,被温杳全部占用完,祁思义没有抱怨,只是起身往外走的时候,低头说了一句,“二哥,我不是爸爸的儿子,你还会像以往那么教我道理和学习吗?”
祁肆礼看着一夜之间像是被抽光了所有自信和傲骨的祁思义,他说:“思义,在你一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祁思义眼眶也跟着红了,原来二哥早就知道,但他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看待。
所以无关乎血脉,只是因为他二哥品行本就高洁,才不会对他另眼看待。
祁肆礼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公事已经挪到病房里来做,温杳没课的时候都会来学校陪他,是祁肆礼的助理李觅车接车送。
至于祁松年软禁嵇雪的风波在嵇雪本人出面说只是因为婚姻受挫自行避世三年才渐渐平息下去。
祁松年宣布从集团退休,集团董事长空闲,要在祁煜和祁肆礼两位继承人中选一位,但董事会一直没进行投票,便一直搁置,又因祁煜在集团任职,祁肆礼是负责分公司的业务,所以集团董事长位置是暂由祁煜代替。
随着祁松年退休卸任的消息越传越烈的同时,温重华的感情风波也被搬上微博热搜,嵇雪那一句婚姻受挫,自然而然把网友的目光引到温重华的新人妻子和继女身上。
赵温灵微博被扒出来,被成群结队的网友质问其母亲是否是破坏人婚姻的小三,赵温灵不堪其扰,注销了微博账号,仍旧被学校的人爆出q|q号和手机号,赵温灵那段时间非常难熬,难熬到不停在家里发脾气,柯馨劝阻无果,扰到温重华,温重华公司股价也跌,心情正不爽快,便怒气重重让阿姨连夜把赵温灵的全部行李家当丢去了大街上。
祁肆礼出院那天,身上绷带已经全部剪掉了,温杳在一边围观,上面烧伤的伤口全都结痂掉光了,外面长出很白的一层肉。
温杳看着他手臂上新长出的块块白肉,又心疼地咬唇,祁肆礼任由医生给他拆绷带,看着温杳站一边委屈的脸,他用空闲的手捏了捏温杳的脸,“没事,晒一晒肤色就均匀,不难看了。”
“我没说你难看。”温杳抿唇,“我在心疼你你没看出来吗?”
祁肆礼黑眸看着她,说:“与其心疼我皮肉伤,不如心疼我多久没亲到你,杳杳。”
“……”温杳看着两个拆绷带的医生和女护士,她脸红道:“你身体一好点,就想这种事!”
祁肆礼见话题被转移,他伸出大手再次捏了捏温杳的腮,“一会等护士走了亲一会,行么。”
那两个女护士都在憋笑了,温杳脸热得很,干脆推开他的手,跑开了,她扶着病房门,“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慢慢拆吧,我下午还有一件课要上,快迟到了,我去上课了。”
祁肆礼说:“让李觅送你,不要着急。”
温杳的声从走廊里传来,“好――”
她回学校上了,今天是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城市绿地规划系统,温杳跑回宿舍拿课本时,被室友提醒下午五点会下雨,让她记得带伞。
温杳“嗯”了声,结果接一个嵇雪的电话,聊了三分钟,室友先走了,温杳着急上课,怕迟到,也匆忙抱着书小跑着去了上课的阶梯教室,把带伞的事忘在了脑子后面。
下午五点三十,外面开始落雨,先是淅淅沥沥细密且急的小雨,过了半个小时,雨势滂沱起来,砸在阶梯阶梯教室的侧窗户上,噼里啪啦扰得人快要听不见教授的讲课声。
温杳看了眼一样窗户外,正想着一会下课要不要跟去跟室友共撑一把伞时,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眼,是祁肆礼发来的消息。
祁肆礼:【下雨了,带伞了吗?】
温杳眼神微微一亮,她给祁肆礼回:【没有,你来接我。】
祁肆礼:【已经在你教学楼下了,杳杳。】
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下午六点整,还有十分钟下课,温杳的心在这一刻飘向大雨滂沱的教学楼下。
她问:【开的什么车?】
祁肆礼:【接你的专车。】
温杳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祁肆礼这话不是土味情话,是祁肆礼真的为了专门接送她买了一辆比较低调的雷克萨斯。
因为祁肆礼住院那段时间,他助理总是开他的迈巴赫来接她,导致校园论坛上有一阵子都是八卦她男朋友是总裁还是公子哥的事,甚至还有学姐会来教室门口看她是什么模样,温杳不堪其扰,便让祁肆礼不要再来接她了。
祁肆礼问原因,温杳如实说了,第二天李觅便开了一辆低调的深灰色雷克萨斯过来接她。
艰难熬过十分钟的时间,下课铃一响,温杳把书和本子塞进背包里,她抓着书包带子,快步往教室外走。
滂沱大雨拦住了好一群学生,那群学生就堵在教学楼楼下的感应门旁,温杳被拥挤着推到最前方,差一秒就要被推到雨幕中,一把大伞及时罩在她头顶,除此之外,还有一只袖长结实的手臂稳稳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扶稳。
温杳惊喜仰头,就见祁肆礼那张俊美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她杏眸弯弯,“你怎么亲自来了。”
话落注意到身后女学生似乎因为祁肆礼的道来,喧嚣了一会,温杳不用扭头,就知道祁肆礼那张脸会落多少道垂涎的视线,她小声催促道:“好冷,我们上车吧。”
“嗯。”祁肆礼一手给她打着伞,伞面微微朝她偏移,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了车子跟前。
温杳上了车,目视着教学楼的感应门才注意到还有不少女生的视线搁在驾驶室这边,她又催促:“走啦,我好饿,想吃饭。”
祁肆礼将车驶离教学楼下。
等到车子驶出学校,温杳才看他,“你现在可以自己开车吗?”
祁肆礼将车停靠在北林大学校门外的路边,他说,“可以,双手前几天就可以用力了。”他边说边解开了安全带。
是他和温杳的安全带。
“咔嗒”一声,温杳迷茫着眨了下眼,扭头看祁肆礼,“你解我的安全带干唔――”
她话还没说完,脸刚扭过去,就被祁肆礼趋近的面容覆住,他大手摸上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他低头启唇含住温杳的下嘴唇,轻吮了一下,退开一点说,“在这亲一会。”
温杳后背靠着副驾驶,她轻轻闭上眼,没有抗拒,两人有近二十天没有接吻了,唇瓣相触的一瞬间,温杳却觉得两人有一年没接吻,不然为什么接过那么多次吻,这次仍旧像触电。
他一开始很温柔,含着她的下嘴唇不停地吮吸,温杳已经不再生涩,她也学他含住他的上嘴唇一下一下跟随他的频率吮吸,双手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脖子,她已经尝到他口中的气息。
“嗯――”祁肆礼在她伸臂抱他脖子的一瞬间,双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副驾驶抱到了主驾驶,她跨坐在祁肆礼腿上,双手更方便地捧住祁肆礼的脸,她坐得直,细腰板正,要低着头才能跟他继续缠吻。
两人亲了一会,四片绞着的唇瓣分开,祁肆礼黑沉的眸看她,温杳最唇瓣被吮的发红,舌尖也有一点麻意,她红着脸,垂眸看他,双手已经再一次抱住了祁肆礼的脖子,她张着被亲红的唇瓣,小声说:“你那里硌到我了。”
祁肆礼没有管它,又啄吻了下她的唇瓣,说:“带你去吃饭。”
“……好。”温杳怀疑祁肆礼根本下不了车,因为他那状态很不好。
但温杳猜测错误,祁肆礼下了车,只不过用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挡在那里,身上只一件西装马甲和衬衣。
吃饭的地在私房菜馆,要的是包间。
祁肆礼没有再亲她,规规矩矩吃着饭。
雨一直没停,瓢泼大雨是用餐的背景音,私房菜馆里的常青树枝叶被大雨击打的东倒西歪,劲风裹着大雨一点一点摧残那几颗小树。
这让温杳莫名想到她跟祁肆礼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一个雨天,茶馆里的名贵盆栽被雨摧残的厉害,却又在雨后的太阳下重新舒展枝叶摇曳生姿起来。
就好比她跟祁肆礼,祁松年的那件事只是让她更加明白,自己离不开祁肆礼,祁肆礼也离不开她,两人毫无芥蒂,甚至比从前更要相爱。
吃过饭,温杳跟祁肆礼并排离开菜馆,温杳其实一直担心他手臂烧伤还在痛,摁不住去接雨伞,怕他不给,便用肩膀在他怀里乱蹭,顺带着口头撒娇,“你给我举一会,我看看风大不大。”
祁肆礼垂眸看她,全然宠溺她,将黑色大伞的手柄递给她,“拿不动就给我。”
“……哦。”别小瞧她好吗,只是一把大伞而已,温杳接过,稳稳拿在手里,正要说看吧她拿得稳时,一阵斜风刮来,风力强盛,温杳没拿稳雨伞,那把雨伞顷刻间被挂到五米之外。
“……”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她头上,她才反应过来,隔着雨幕去看祁肆礼。
祁肆礼没做停顿,径直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小跑到车子跟前,分明主驾驶离他更近,他没第一个进去,反倒拉开车门将她推进去,站在雨中吩咐她,“自己爬到副驾边。”
温杳不忍心他一直淋雨,手脚并用爬到副驾驶,祁肆礼才上车。
他已然成落汤鸡,拜温杳所赐,当然温杳也好不了多少,毛衣开衫和长裙都湿漉漉贴在身上腿上,她抹了抹眼帘上的雨水,又拿纸巾去给祁肆礼擦脸上的雨水,语气讨好道:“别生气哦,我不是没拿稳,是风太大了。”
说着,她倾身凑过去,啵唧一口亲在祁肆礼嘴角,又退回去,湿漉漉一张小脸仰头看祁肆礼。
祁肆礼大手捏捏她的脸,“先弄干你自己的脸,不用管我。” 温杳“嗯”了声,听出他没生气,乖乖坐正,然后用纸巾擦拭自己的小脸,她边擦边问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淋雨,我是第一次哎,祁肆礼,我很多第一次都是跟你哎。”
祁肆礼将车启动开往市中心,大手拨了下被雨水打的湿漉的发梢,他把头发往后弄了下,然后偏头看她一眼,眸底黑的不像话,“能拥有温小姐很多的第一次,我很荣幸。”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温杳没琢磨出来,便放弃了,她看着车子不是开往学校,她道:“是要回你家老宅吗?”
“不是。”祁肆礼说:“老宅很远,湿着衣服你容易感冒,杳杳。”
“那是去哪?”
“我们的婚房。”
“……”
说起来温杳从没去过祁肆礼准备的婚房,眼下是第一次进,是小区房,不过小区地理位置特别优越,是宁城人都知道的地段最贵的小区之一景泰湾。
婚房是面积有五百平的双层住宅,上下楼层之间打通,被一个旋转楼梯链接,温杳一进去,就被装修惊艳到。
温杳先被祁肆礼推着进了一楼浴室,“洗个热水澡,不要着凉杳杳。”
她洗完澡裹着宽大浴袍趁祁肆礼还在另一个浴室洗澡,她自己先转了一圈。
一楼是纯白原木的风格,家具已经进场,是多数女生都会喜欢的奶油色系风格,套组沙发跟吧台一个淡黄色系,茶吧和满墙酒柜是奶油白,上了二层装修风格变了些许,二层是灰色地板,仍旧是白墙,套组沙发则是黑色皮质沙发,其余家具也都偏冷色系。
祁肆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说:“一楼是你的空间,二楼也是你的空间。”
温杳忍不住笑着仰头,问他,“那你的私人空间在哪里?”
祁肆礼低头吻住她,唇齿纠缠间,说:“我是你的附赠品,杳杳,不奢求私人空间,你能住进来,我可以睡地库。”
温杳被他逗笑,唇角裂开,这更方便了他的厚舌挤入,她“嗯”了声,一直小手去推他的下巴,他薄唇跟厚舌一起推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细腰,高挺的鼻梁在磨她的颈间,他气息都喷在她耳朵旁侧颈边,她呼吸也微微急了点,听见他问:“想要体验下婚房吗?”
温杳呼吸变得凌乱,他鼻梁□□她的颈肉,薄唇啄吻她的颈间,她忍不住腿软,双手要反手攀附着祁肆礼的后脑勺,这动作好似要他更紧密的亲吻她的颈间,她咬着唇,轻轻喘气,问:“体验哪里?”
祁肆礼重重吮住她颈间一块肉,温杳觉得脚麻腿心软,她哼唧一声,祁肆礼立即打横抱起她,大步往二楼一件主卧走去,他薄唇蔓延到她耳垂,暧昧地吮,吮出“啧啧”声。
温杳脸热红,双手紧张抓住他灰色睡袍,正要出声让他别亲这么色情时,祁肆礼吐出她的耳朵,嗓音低哑地答她刚才的话,“体验婚床抗震能力强不强。”
温杳被放到柔软宽敞的大床,落地窗没有拉窗帘,可以俯瞰周围所有小区,街景闪耀的光芒照不进这万丈高楼,房内没开灯,漆黑一片,温杳察觉到他覆上来,她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摸黑看着他说,“我……我今晚还要回学校。” 祁肆礼抓住她的手摁在她颈边,低沉的呼吸近在咫尺间,他说:“杳杳,婚房也有以你的一半,真的不想体验下吗?”
“……”温杳脸持续热红,她小声道:“我昨天没睡好,你……不许折腾我。”
“没关系。”他大手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结实宽厚的躯体往下压,他说:“我今晚在你耳边哄你入睡。”
话落,祁肆礼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温杳呜咽一声,所有的声立即被祁肆礼吞进了腹中。
十八年人生里,没有哪一夜,比今晚还要睡得香,温杳粉腮挂汗昏昏入睡前这么想着。
因为――
在她昏睡过去的那一秒,视线模糊里,天花板还在晃。
祁肆礼喘息声性感响在她耳边。
他说:“有我在的日子里,你会夜夜好梦。”
第53章 入睡
◎吃饱。◎
凌晨两点, 温杳坐在二楼餐桌旁,半开放的厨房里薄烟弥漫,祁肆礼没开抽烟机在里面煮面。
这里还没有正式入住, 冰箱里空空荡荡,线上线下超市都已经关门, 祁肆礼给祁家的阿姨打了个电话,阿姨半夜开车过来送来了鲜面条鲜炖高汤和早上卤好的牛肉。
他打这个电话是在床上打的,温杳当时还揪着枕头一角在缓神, 等听完好一会才后知后觉想去阻止他, 但已然来不及。
温杳当时羞得把脸蒙在被子里憋气,大半夜让祁家的阿姨来送食材……倘若祁肆礼让阿姨送到公司或者其他私宅,温杳都不觉得害羞, 但偏偏他让阿姨送来婚房这里, 阿姨肯定知道到底是谁饿着肚子要吃东西, 又是谁大半夜跟祁肆礼在一起累的要加宵夜,至于如何累的, 孤男寡女阿姨自然也能猜测到。
阿姨猜到后, 明天一早祁奶奶也会知道,在之后就是温奶奶, 温杳已经能想到明天被两位奶奶齐齐八卦打趣的模样了。
“……”
祁家阿姨送来的食材是半成品, 炖好的高汤洗干净的蔬菜卤好的牛肉和一煮就熟的手擀面, 把所有食材放在一个锅里, 煮上几分钟,一碗鲜香美味的清汤卤肉面便被祁肆礼端到了温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