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说:“没有不让你花钱,你自己想想你一个月前什么高大伟岸的英雄形象?太奢华不大合适。”
贺风驰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哪里奢华了?”
他已经很克制了好吗?
这些东西沈知念戴绝对好看,设计师给他提供的稿件更多。
沈知念好笑:“哪里不奢华了?你这个念念红钻王冠,太夸张了,这钻石比鸡蛋还大,王冠家里有一顶了,你还要定制十顶。”
贺风驰理直气壮,“每顶要搭配不一样的婚纱和礼服阿。”
沈知念更有理,“家里那顶搭哪件豪华礼服不能搭配?不都是钻石吗?你还要做十根权杖。”
设计稿上每顶皇冠都镶嵌顶级珠宝在上面,每顶都价值几亿,还有权杖,每根权杖上面的钻石宝石都大得惊人。
这样的,一套就很奢华了。他要来十套。
疯了,女王都不这么玩的。
不过这些权杖设计的真的好仙好庄重好高贵,像魔法棒一样。
但,打住!她不能陪贺风驰这么疯。
疯了吧?
光首饰礼服就花上百亿。
贺风驰想到主意了,“对了,那就不都是钻石,宝石的也做几顶。”
沈知念:“......”
沈知念:“人家设计师把自己的业绩往外一宣传,你的奢华全世界都惊叹。”
这样的婚礼完全放大了他的奢华,他平时不这样。
她知道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无与伦比的盛大婚礼,但,麻烦有个限度好嘛。
沈知念拿pad的笔唰唰唰地在清单上把他荒谬的项目给打了一个又一个红叉叉,毫不留情的,“权杖不可以十根,最多一根。王冠,最多一顶。钻石婚纱一套,礼服......”
说到礼服,贺风驰据理力争:“礼服一百套怎么了?礼服平时也可以换着穿。”
沈知念:“......”
衣柜子里新运来的一百套,她就穿了几套。
现在又要来一百套。
但她决定也偶尔给他点甜头,不能杀他太狠,“礼服二十套。”
给他留二十套,确实好漂亮。
严重怀疑他找的设计团队太会骗钱。
贺风驰每件都喜欢,结果就定了这么多。
删删减减的都是花在她身上实在太过头的钱,别的,考虑到全是全球政商界的名流,节俭那是不可能的。
但沈知念还是叮嘱道:“我觉得我们婚礼往隆重盛大方向上努力,而不是在奢华上做到极致。”
贺风驰看了眼pad里被删掉的那些,感到心痛。不过想想算了,她不想太高调,那就往后一年一年再花钱呗。每年结婚纪念日,情人节都可以给她增添宝贝。
“还有小孩滚床这流程,策划问要找几个小孩,男孩几个女孩几个?”
早生贵子的传统节目。
大概是怕富豪对孩子方面有讲究,所以特地问问滚床单怎么滚。
贺风驰蹙了下眉,语气平静,但隐约有几分坚定,“不要。叉掉,这个流程取消。”
沈知念转头看他,“嗯?”
她忽然想到他们做.爱的时候,他虽然浪荡得要死,但每次都会好好戴T。
哪怕最近快结婚了,他还是都会好好戴。
贺风驰说:“我不喜欢小孩。不用生。只想跟你在一起。”
沈知念盯着他看了几秒,问道:“你是觉得我身体不好?”
贺风驰不正面回复她,郑重地重申道:“我不喜欢小孩。我们两个人这样一辈子挺好的。”
沈知念想了想,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她怀孕的风险在于,怀孕期碰上什么感冒之类的,容易不敢用药。而她,显然不是那种不靠药压靠自己免疫力就能战胜病毒的。
贺风驰斩钉截铁地说:“这事你不用想了,咱俩不生。”
他一点点风险都不想冒。
沈知念神情自然而然的露出几分愧疚,“可是,你......”
贺风驰是真正的豪门,真的家里有万贯家财,没有继承人老了也不甘心的吧?
贺风驰扣住她的后脑,舌探进她的口中,将她的脑子搅浑,等他撤开时,沈知念脑子里像是灌进了雾气,迷茫得无法思考。她双眸迷离,双颊艳丽,红唇在日光下泛着靡靡水光。
他啄着她水光潋滟的红唇,将她侧腰的拉链一拉到底。
“知道你现在眼里是什么样子吗?”
“眼里都是我。”她迷离的双眼里倒影出他的容颜。
“我可不想多个小孩子来抢走你的注意力。”
“我是疯了才给自己养个小情敌。”
“……”
第51章 大结局
烈日当空, 天气逐渐闷热,热浪在空气中蒸腾扭曲,闷灼炙烤着人的每一寸肌肤, 沈知念一出门身上便细汗涔涔。
这样的天气,来扫墓的人并不多。
沈知念和贺风驰各自手捧鲜花, 来到墓地。
墓地是双穴墓地, 沈知念把父母安在一起。
墓碑很被清扫的很干净。墓碑上的男人女人面露微笑,容颜年轻靓丽,本也是一对璧人。
他们本来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父母从事着平凡的工作,但是,性格认真踏实,家里温馨有爱, 父母养活她也绰绰有余。
她也是父母手中千娇百宠的小公主。
直到父亲意外受伤,家里的经济全靠母亲一个人支撑,还要帮父亲看病。
“爸爸的亲戚,那些叔叔伯伯,全被妈妈借得断绝了关系。”
当贺风驰问到她爸爸的兄弟姐妹时, 她说。
“我妈要钱的时候, 很泼辣。”沈知念脸上有着怀念的笑容,当年她在身边跟着, 眼见着她妈妈骂人骂到最后那些叔叔伯伯们全都闭门不出,跟她们断交。
那是一个母亲,为了给自己孩子起码的生活, 而不顾一切的泼辣。
她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饿肚子, 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丈夫无人看管照顾。
一开始靠她微薄的工资,根本不可能兼顾。
她只能要求亲戚们帮忙。
她也理直气壮, 身为兄弟,生了病一点都不管,确实没什么道德,骂几句怎么了?
沈知念温柔地抚了一下妈妈的照片。
“妈妈没有改嫁。”贺风驰帮她撑着大大的黑伞,一片阴影完完全全遮住沈知念,替她挡住毒辣的阳光。
“嗯。”沈知念说,“有点傻。把自己累死了。年幼的我,生病的爸爸,她扛起了所有,我初三的时候,硬生生把自己累死了。”
“她很厉害的,拼命赚钱,也给我和我爸囤下了几年的生活费。”沈知念手指轻轻触碰妈妈的脸,“我妈妈长得那么美,我爸也几次都想跟她离婚,她都没有离。”
“她用自己后半辈子的生命,换了年幼的我那几年有个依靠。”
“妈妈在的那几年,家里虽然辛苦些,但我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知道妈妈无论何时都不会抛下我。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累死......过劳猝死......”
沈知念眼眶已经湿了,
“我当时该骗骗我爸爸的。”
她语气哽咽又后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愧疚,“我当时骗骗爸爸,妈妈是出车祸死的,或许爸爸就不会那么自责。也不至于,看见我累,就想着结束自己。”
“我当时要是不那么自卑,接受你的帮助,赖着你,或许我爸也不会自杀了。”
“如果他能活到现在......”
她现在条件那么好了,真的不差他那点医药费。
“如果他能活到现在,病好好的控制,他可以活得很好,活得很久......”
“我爸爸他其实很好的,他赚钱不多,但他顶天立地,他好好的时候,我们母女都很有安全感。”
“跟他的最后一面,我刚跟你分手,心不在焉,都没有好好观察我爸爸。我要是好好观察观察他,或许我会发现他看见了我就医的病例,或许我能安抚住他。”
她眼泪不断滚落。
贺风驰搂住沈知念的肩膀,叹声道:“学校里说那样的流言蜚语,依你的性格,当然不想接受我的帮助。”
往往就是她这样她妈妈这样心好善良的人,人间疾苦什么都不落下。但凡她妈妈自私点丢下沈知念丢下老公,她妈妈就能过得很好。
但她妈妈选择靠自己的双手养大女儿也给丈夫看病。
这样的耳濡目染下,造成沈知念这样的性格,是自然的。
也是这样的耳濡目染,让沈知念更知道做精神病家属有多辛苦,从而不想连累他。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那些自私自利冷眼旁观,或者仗势欺人伤害你的人。”
“念念,你的性格也没有问题,正是因为你这样的性格,成就了现在的你。虽然很艰难,但是一路走过来了,你有独立又强大的人格,有坚不可摧的毅力,有世界上最耀眼的灵魂。”
沈知念靠在贺风驰肩上,不再多说什么,在碑前洒了两杯酒,“爸妈,我领证了,跟身边的人。是个很优秀很善良的人。今年十月十六举办婚礼。我会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
沈知念又陪贺风驰去见了他奶奶,贺奶奶对她和蔼亲切。
老太太对她赞赏有佳。
巧了,老太太有个非常好的朋友不久前也检查出帕金森症。
用了她的药之后,效果非常好。
沈知念去港区拜访的时候,老太太特地邀请了她朋友前来,那家人围着她好一顿夸,非得要给她塞礼物。
老太太也给了她一件传家宝。
说是当时给贺风驰的妈妈的。后来贺风驰的妈妈死了,她就帮忙收着以后给阿驰的媳妇。
但是,贺家又大又复杂,也有几个亲戚会阴阳怪气。主要表现在想教她规矩,拿捏她,通过长辈关系在他们之间建立尊卑关系,让她不痛快。
张嘴闭嘴就是进了贺家的门,就是我们贺家的人,好像她是贺风驰的附属物。
又说,虽然贺风驰爸妈不在了,但要多少时间来照顾一次老太太,要多少时间来拜见拜见长辈,表面上说是隔得远怕疏远了关系,但,搞得就像古代的妃子时常要拜见太后皇后一样。
贺风驰听见了,不跟她玩阴阳怪气,只挑明了道:“以后聚餐,二婶母你不用来了。”
二婶母觉得自己这下马威给得也够隐晦了,但,贺风驰不跟她玩这种暗落落的宅斗。
直接挑明了让她以后不用再出现在她眼前。
贺风驰的拜见就是:拜拜,再也不见。
私人飞机上,灯光昏昧,沈知念侧躺着抱住他的腰,他的侧脸一半隐匿在黑暗中,一半被灯光描摹出英挺立体的轮廓,她看着他矜贵的面容,忍不住发笑。
“笑什么?”
当然是他无时无刻都那么护她她很开心。
“我其实一直不懂,你当年为什么就忽然看上我了。”论美貌吧,她确实还挺漂亮的,但那怎么久那么多年非她不可?
贺风驰半隐在昏昧中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那不是自然?”
夏日永不停歇的蝉鸣声传入脑海,阳光热烈到毒辣,贺风驰仿佛回到了那个酷热的夏日。
他让司机把车停远点,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独自走在梧桐都成不了荫的道上。
他在家里等到最后一日来校,想等到气温没有四十度那么夸张,结果,烈日也为莘莘学子们考上F大而持续兴奋,硬生生发光发热了连续一个星期。
向来情绪稳定的他都有一丝烦躁。
边上叽叽喳喳的青春荷尔蒙的躁动让本就燥热的空气更加沸腾。
他被几个女生围上来搭讪。
学......姐?呵。
学弟就单纯好骗好下手是吗?
居然有人敢跟他讲辈分了,还有人明目张胆觊觎了。
他说:“我看起来像残障?需要帮助?”
学姐们:“......”
学姐们一脸“好凶,撤”。
没人围了顿时没那么烦闷了,空气都清爽了一些。但他转头就听到边上几声更加荷尔蒙躁动的男声,有几个男声声音略微激动地自称学长。
他内心一阵嘲讽。
学妹就单纯好骗好下手是吗?
他循声望去,瞬间理解了这几个学长为什么这么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