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飞鸟[校园]——桑知枝【完结】
时间:2024-03-09 14:53:05

  本书名称: 落日飞鸟[校园]
  本书作者: 桑知枝
  文案:
  假乖巧×假温柔
  在所有人看来,乔可矜是个好学生。
  她乖巧懂事,成绩优越。无论什么事,只要交到她手里,就一定会得到完美的结果。她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永不出错。
  但这都是表象。
  没有人知道,她写了一封遗书,准备结束一切。
  二中有个品学兼优的校草,叫徐知行。
  在大多数人眼里,徐知行家境富裕,谦虚温柔。他就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天生完美,受人仰望。
  但这都是表象。
  没有人知道,他腕骨内侧藏着一道很深的疤痕。
  乔可矜和徐知行从高一开始同班,却从未和彼此说过一句话。
  他们之间最接近的,只有成绩单上的名字。
  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
  乔可矜决定跳下大桥的那天,落日在天边染红了一片绯红的火光。
  可她没有成功。
  那天傍晚,遗书落到了徐知行手里,她也看清了徐知行腕骨内侧的疤痕。
  这是他们真正认识的第一天,乔可矜才发现。
  原来,他们是一样的人。
  #
  我们不要坠落。
  我们要做飞鸟,在落日前高飞。
  高亮:
  1.成年前无亲密描写
  2.女主视角的互相吸引,水到渠成,男主视角的暗恋成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轻松 学霸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可矜,徐知行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那一天,她准备结束一切
  立意:要充满希望地活下去
第1章 坠落
  “7月6日下午18:27,我市跨江大桥北岸附近一高中学生王某坠江,幸有热心人士相救,及时将王某送入医院,现在已抢救成功。经初步了解,警方初步判定为王某因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学习压力过大……”
  夏天的傍晚又燥又热,窗外蝉鸣不断。
  落日在天边烧出了一片绯红的火光,和乔可矜昨天在跨江大桥上看到的很像。
  老旧的电风扇运作时发出呜呜的噪音,像是哀嚎。她蜷缩在沙发上,麻木地听着播音员播报新闻,为那死里逃生的学生松了一口气,耳朵不自觉留意陈梅的动静,直到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
  似乎也是在看新闻,等到这则新闻说完了,陈梅才嫌弃地说了句:“现在的学生都是娇生惯养,一点苦都吃不得了。谁没有学习压力啊,就她受不了?还跳桥?一点都不为父母考虑,真是白把她养这么大了。乔可矜,你可别学她的,要不然我可不认你,尸体都不会去认的。”
  听她这样说,乔可矜有一丝庆幸。
  但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没有移开半分。
  嘴角尽力像往常一样扬起来,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她说:“知道了妈妈,我肯定不会这样的,你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但陈梅的视线只是轻描淡写地从她脸上掠过,好像看不出来她的笑有多僵硬。
  她总是这样,乔可矜也习惯。
  “今晚把昨天给你买回来的英语练习册前五十页写完,我明天早上检查。放了暑假也不能放松,还有两年就高考了,不能因为你是年级第一就放松警惕。”
  陈梅在门口穿着鞋子,一点也不觉得她说的话荒唐,继续说:“期末年级第二是不是又是那个叫徐知行的?我记得他期中那次好像是第一,虽然你这次比他考得好,但还是很危险。”
  徐知行,这三个字落入乔可矜耳朵里。
  作为一个五六岁开始,就被迫写课外作业写到半夜两三点的人,一晚上五十页练习册的任务都不会让她有任何波动。但提到徐知行,她不动声色抿了下唇,指尖划在沙发的布料上。
  不过脸上仍然是近乎空洞的乖巧,她说:“徐知行学理,我和他马上就不是竞争关系了。”
  “也是,男孩子就是适合学理。”
  像是提醒了她什么似的,她站在门口说:“别看你现在成绩好,学到后面就知道了,我让你选文科是对的,女孩子天生就是学不好理科。女孩子最好就是学文,以后考个师范院校,毕业了当老师,安安稳稳的,再嫁个有钱的男人,生个孩子……”
  她说得没完没了了。
  这些话已经听了太多遍了,乔可矜已经无法对陈梅说她有多么厌恶这些言论,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准备好做出一些虚假,但是能让陈梅满意的反应。
  不过她好像是转运了,目光扫到墙上的时钟,黑亮的眸子睁圆了,她佯装出惊讶的模样,“已经六点三十五了,你上班会不会迟到啊?”
  陈梅上班喜欢踩点,而现在比陈梅往日出门的时间要晚了五分钟,很容易迟到。
  因她这一句提醒,这场单方面的说教终于结束了。
  大门被“嘭”的一声关上,门外稍显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乔可矜当即感觉在这燥热的夏日里,终于吹来了一丝凉风,让她得以喘息片刻。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那五十页的练习册了。
  这练习册是陈梅买的,和以前买的都大差不差,题目东拼西凑的,全都是乔可矜做过很多次的原题。除了浪费时间,已经不能让她有半点收获。
  她和陈梅说过这个问题,但陈梅从来不听,认定她就是想偷懒,亲自守了她一晚上,把一整本练习册写完了,才允许乔可矜走出房间。
  从那天开始,乔可矜就什么也不和陈梅说了。
  不过在昨天之前,她还会老老实实地写。而今天,她只想敷衍了事。
  只是答案已经被撕掉了,要敷衍也很麻烦。
  好烦。
  她躺在沙发上,吐出了很长一口气。
  最后的夕阳从阳台照进客厅里,新闻播报已经结束了,听着电风扇呜呜的声响,她从沙发缝隙里掏出她攒了很久的钱,才偷偷买到的二手手机。
  上面有几条微信消息,来自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徐知行:【出来玩?】
  徐知行:【怎么不回话?】
  徐知行:【又在家里装乖宝宝?】
  隔着屏幕,乔可矜都能想象到他眉头微蹙,不耐烦的模样,和学校里光风霁月、温柔明朗的校草可是半点不沾边。
  而且看他这熟稔的口吻,乔可矜会怀疑她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明明他们同班一年,直到昨天才第一次和对方说话,就连微信,都是徐知行昨天直接拿着她的手机强行加上的。
  他干嘛要这样说话,难道就因为昨天吗?
  可想到昨天。
  乔可矜呼吸滞住,忽然又感到一阵心慌。就差一点点,今天上新闻的人就是她了。
  毕竟暑假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在谋划跳桥了。
  只是她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还能有人抢在她前面。
  昨天下午有个文综培优班,要到六点才下课。
  她的计划是在下课回家的路上,路过跨江大桥北岸的时候跳桥。
  走在赴死的路上总不至于多欢快,她就慢悠悠地走,身侧的车流交错,她感受着夏日傍晚的燥热,拿出夹在笔记本里的遗书欣赏了一遍,又放了回去。
  她心跳很快,她知道她很紧张,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好像是激动和期待。
  虽然她看不到,但她很期待陈梅能露出痛苦和后悔的表情来。
  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走到桥边的,这里靠近城郊,车辆很少,江面正对西边,可以看见落日半隐在天边的一大片火烧云里,映得江面通红。
  如此绚烂又壮观,正配得上一条生命的落幕。
  但如果在她的正前方,没有那个攀过栏杆,从大桥上一跃而下的女生就好了。
  坠落就是发生在那一瞬间的事情,是在乔可矜看到那个女生的同一瞬间发生的。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心脏骤停了一瞬,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女生跳桥的方向,眼里停留着女生坠落下去的残影。大脑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手指发软用不上力,笔记本掉落在地上摊开,遗书露了出来。
  但她没有注意到,她像是变成了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头人,脑袋一片空白,
  后来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出现了一个懒洋洋的的声音,“乔可矜同学,还要跳桥吗?”
  这一句问话唤回了飘荡的灵魂。
  乔可矜回眸,忘了看这人的脸,也忘了追究这人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双唇与手指都在不住地颤抖,几乎要崩溃了一样,一直重复大叫:“刚,刚才有人跳桥了,救她,快救一救她!”
  颤抖的手指指向女生跳桥的方向,她有点腿软,单薄的身体摇摇晃晃的。
  徐知行好心抓住了她一只胳膊,没让她摔倒,“吓傻了?有在江里游泳的人救她了,人都已经上岸了,我也打过120了。你别叫了,很折磨耳朵。”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乔可矜听见了急救车的声音。
  混乱的心跳终于趋向了稳定,她愣愣抬眸,终于想起了看眼前这个人的脸。
  少年比她高了一个头,眼眸微垂看着她,半掩着一双瞳色较浅的眸子,穿了个宽宽大大的深灰色无袖背心,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抓着她手臂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单手插着裤兜,浑身都透着股懒意,哪哪儿都不像是个好学生。
  何况他还夹了根烟,烟头还燃着一点猩红。
  可乔可矜是认识这张脸的。
  只是看着这和印象里完全截然不同的人,她捏着帆布包带子,有点不确定,“徐知行?”
  小心翼翼的,很怕是认错了人。
  徐知行嘴角上扬,嗤笑了声:“是我长得太没辨识度了?怎么出了学校就认不出来了?”
  竟然还真是。
  乔可矜记得学校里的徐知行,是所有人公认的好学生,总穿着一身整齐干净的校服远远看着就和一棵松柏一样。走近了看,又会发现他总笑得温柔,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境优ⓨⓗ越,他也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哪像是现在,怎么看都像个混不吝。
  乔可矜摇头,“你和在学校里的时候很不一样,而且我们也不算熟。”
  “也是,连话都没说过,是不熟。”
  徐知行又笑,笑得懒散又放浪,却对她说:“不过乔可矜同学也深藏不露啊,个子不高胆子不小,还想着跳桥呢。你现在还要跳吗?”
  心脏一下提了起来,乔可矜后退半步。
  “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她看到了徐知行手里的那张纸,那是她的遗书。
  她伸手要抢,但慢了一步,徐知行将遗书高高扬起,根本是她触碰不到的高度。
  乔可矜索性也不做跳梁小丑了,常年乖巧温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次怒色,她冷了脸,说:“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看过了?你不知道随意看别人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这就冤枉了,是你自己没拿稳,这张纸就从笔记本里飘出来了。我也不是有意要看的,就随便瞥了眼,谁知道开头就这么刺激?”
  徐知行仍高举着手臂,很单薄的一张纸,隐约可见开头写着“遗书”这两个字,载着她十多年的压抑和痛苦,在傍晚江风的吹拂下飘飘摇摇。
  “和你有什么关系?还给我。”
  乔可矜脸色更沉了些,手摊在他面前。
  如此僵持了数秒,徐知行凝视着她的眼睛,在接触到她含着怒气的眼神后,叹了口气,还是把遗书放回到了她手里。
  但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懒散的神态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还要跳桥吗?”
  乔可矜下意识看向了救护车那边,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把那女孩子送上了车,已经要离开了。
  为她揪着的一颗心,勉强安定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语气仍不友好,“跳不跳都和你没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但是你不要跳。”
  “你管不着。”
  乔可矜摸不准他的意思,拧着眉看他,还想说两句。这样劝人向生的话,如果是学校里的他说出来,那也还能听一听,可从现在这样一个混不吝的嘴里说出来,就很不可信。
  但她没说出来,只无声看徐知行,见他低头摆弄了一下左手腕上的电子表,一道狰狞而丑陋的粉色疤痕隐隐露了出来。
  “以过来者的身份劝你,行吗?”
第2章 坠落
  乔可矜忽然意识到,徐知行和她是一样的。
  即使那道伤疤没有完全露出来,只隐隐约约看到一小半,她也能完全确定,徐知行在动手的时候是下了必死的决心的。
  “没成功,是因为被人发现了?”
  徐知行下巴轻点了下,并没有介绍这道疤痕的由来,只是再一次重复:“你还要跳吗?”
  可能因为是过来者,所以他极其在意乔可矜的决定,仿佛只要没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他就会不厌其烦地一直问下去。
  女生跳桥的画面在乔可矜眼前一闪而过。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对生命保持着最基本的敬畏之心,在差点就要见证一条生命消亡之后,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跳下去的人是她,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身体抖了一下,呼吸乱得可以。
  “你放心,我不跳了。至少,现在不跳了。”
  她尽力调整着呼吸的频率,让说出来的声音不至于那么颤抖。
  这样的回答明显让徐知行满意了,他嘴角一扬,笑得痞气,“不跳就对了,以后也不要跳。记着,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别人的后悔,这很难,也最不值得。”
  乔可矜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问:“这也是那一次得来的教训?”
  徐知行“嗯”了声,和着烟草味,声音微哑。
  不知道他的经历和自己能有几分相似,又有多少不同,乔可矜一无所知,也无意追问。
  但她知道徐知行已经几乎知道了她的全部,否则徐知行又怎么会知道,在很大程度上,她跳桥是为了让陈梅后悔。
  “你到底看了多久?你是不是把遗书全都看完了?”
  “不好意思啊,视力好了点,记性也好了点。”
  他算是道了个歉,不过没多少诚意,更多的像是凡尔赛。
  乔可矜很想对他生气,但此情此景,她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也因为他们都有过寻死的念头,又从来没有人可以和她讨论这些,她突然间对徐知行有了一点亲切感。
  “算了,反正没跳成,随便你看。这已经不能算是遗书了,只能是一张废纸。”
  她把纸折了起来,打算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但走到垃圾桶旁边,她想了想又把纸打开,撕碎了才扔进去,为这一次失败的跳桥计划,划上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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