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从公爵大人那里听说旅行者你过生日,我和费索勒便准备了这份礼物,想托公爵大人帮忙交给你,但我们准备好时,公爵大人已经离开了,所以没法送给你。”阿维丝扬起一抹笑容,“你来梅洛彼得堡,这真是太好了。”
“旅行者,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这句祝福已经迟了。”
阿维丝和费索勒目前任然是获罪之身,在服刑期结束前,都无法离开梅洛彼得堡,自然也没办法把礼物交给花卷。
现在花卷出现在了这里,正好能把礼物交给她。
花卷有些惊喜地接过阿维丝递过来的礼物,盒子的丝带上还有一个画着她和费索勒的标签,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
“祝福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花卷收下了礼物,由衷地表示感谢,“谢谢你和费索勒了。”
“旅行者不必客气的,当初要不是你和公爵大人,我和费索勒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里。”阿维丝摆了摆手。
“你是来找公爵大人的吗?”
“不是的。”花卷先是看了一眼莱欧斯利办公室的方向,然后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阿维丝有些意外:“找我?”
“是的。”
花卷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阿维丝,表情诚恳:“阿维丝,我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
阿维丝这会不仅是感到意外,甚至还觉得有些惊讶。
她一个罪人,被流放到梅洛彼得堡,懂得也不多,居然被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请教问题,这让她感到有点不自在。
旅行者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她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阿维丝很快压下了心头的疑虑,点了点头:“旅行者你直接说就好啦,我一定知无不言。”
“唔……这个问题其实有点难为情,但我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你这种经历过的人才能给我答案。”
听花卷这么说,阿维丝更加好奇她想要问什么了。
“我想问……喜欢是什么?”花卷支着下巴,眨了眨眼,但眼神并没有聚焦,像是陷入了沉思,“你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呢?”
花卷的问题一出口,阿维丝有点懵。
喜欢是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
好奇怪的问题啊……
难道是旅行者最近遇到了情感方面的问题吗?
那本轻小说在枫丹也颇为流行,但并没有流传到梅洛彼得堡,所以阿维丝也不知道旅行者和八个男人的情感纠葛(划掉)。
她思索了一会,才缓缓道:“该怎么说呢……其实喜欢是一件很难概括的心情。”
“如果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念念不忘和放心不下吧。”
话里带着很明显的不确定和犹豫。阿维丝自己也没有标准答案。
“至于我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这就更难解释了。”
她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呢?
阿维丝下意识思考了起来——因为对梅洛彼得堡一无所知的她加入了帽檐会,没想到成为了被恐惧控制的手下,每天演戏营造积极良好的氛围。在那混沌无光,被恐惧淹没的日子里,她遇到了费索勒。
两道灵魂在黑暗中相互依偎。
心动是在一瞬间。
灵魂的悸动也是在一瞬间。
没有任何说得清楚的理由,只是在一个平常不过的时间里,他们的眼神对上了,从此坠入爱河。
“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特质吗?”花卷问。
阿维丝摇头:“不是的,旅行者。”
“条件都是留给不喜欢的人的,如果喜欢一个人,心动只是一瞬间,无关特质。”
她喜欢高大帅气,富有安全感的人,但比起公爵大人,费索勒可以说差这条标准许多。
但即使公爵大人再帅气,再强大,她喜欢的人也只会是费索勒。
因为他是他。
在阿维丝的心里,费索勒有担当,有责任感,比公爵大人更加帅气。
爱本就不需要理由。
心动是爱唯一的一个理由。
“爱本就是一场无法预测的意外。”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一朵漂亮的花,会想要摘下送给他。看到天气晴朗会想到他,看到一朵特别的云,会想要和他分享。哪怕是看到一条小鱼,也想要问问他会不会和我一样觉得那条小鱼长得很特别。”
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硬要概括的话,就是当你遇到了一件美好的事情时——哪怕只是天气很好,哪怕是看书看到了有趣的情节,哪怕是今天走路走得很轻松——都会想起对方。
是放心不下。
是念念不忘。
花卷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旅行者,比喜欢多一点的是爱,你知道比爱多一点的是什么吗?”
花卷思索了一下才给出答案,“超爱?”
“不是的。”
阿维丝又一次摇头。
她两手交握在桌面,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梅洛彼得堡里的光线昏暗,但偏偏她眼底的光芒明亮。
在这窥不见天光,望不见日月的深海牢笼里,她的心里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所以眼底有光。
阿维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是你爱的人。”
她声音落下时,花卷一阵恍惚。
恍惚间,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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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状腺结节了,还是多发性囊肿,医生建议手术,过几天就准备手术的事,余下的正文章节已经完成存稿了,番外的话看情况更
第159章 地图
温迪在讲小美人鱼童话的时候说过,“爱”是无法控制的,无关自由意志,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现在阿维丝也告诉她,“喜欢”和“爱”都是没有理由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无法预测的意外。
是放心不下,是念念不忘。
阿维丝还要去生产区工作,很快就和花卷告别了,花卷冲她挥了挥手,自己一个人趴在特许食堂的桌上思考。
她想了很久,似乎有了点头绪。
花卷打算回去壶里好好整理自己的心绪,想着来都来了,就去找莱欧斯利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一会。
告别了希格雯和莱欧斯利之后,花卷很快又回到了尘歌壶里。
她回来时,派蒙正在抱着火神送的那一套花卷最不愿意面对的轻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花卷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她在看的是第三册,
花卷:“……”
算了,她一个人在壶里挺无聊的,不哭不闹,原谅她吧。
将阿维丝送的礼盒放在桌面上,花卷看了一会,想着反正无聊也是无聊,干脆拆开朋友们送的礼物看看有什么好了。
不是所有伙伴都来了尘歌壶给花卷庆生,但都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来不了的就托人带来,生日那天晚上花卷并没有全部拆开查看礼物。
礼物的盒子上都挂了送礼人的标签,或者是从礼盒就能看出是谁送的。
比如绮良良送的礼盒上就有一个盒子猫猫的贴纸,妮露送的礼盒上有水莲花的纹样,芭芭拉送的礼盒上挂了一个她自己画的卡通标签。
特点非常鲜明。
礼盒堆了小半个房间,花卷也不急,耐着性子一个个拆。伙伴们送的礼物什么样的都有,有实用类的,有装饰类的,还有看不出来分类的。
拆到最后,一个奇怪的礼盒吸引了花卷的注意。
礼盒混在礼物堆里,没有写是谁送的,也没有任何可以猜测的特征。
花卷拿起来打量了一番,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礼盒。
拆开了礼盒,发现里面有一个礼包,并且有一行注释。
[任务第二阶段完成奖励。
——祝你生日快乐。]
花卷的手一顿,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预感——她从深境螺旋走出来看到的那个黄昏,还有深渊使徒消散时,口中呢喃着的话语。
——世界的真相。
伸手去拿那个礼包时,花卷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对未知的好奇,还有一种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兴奋,以及心底那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在打开那个礼包的瞬间,一本笔记本落到了花卷的手里。
【普通的笔记本:来自璃月的笔记本,似乎有些年头了,隐隐散发着某种能量。】
花卷拜托过凝光动用她的情报网探寻,确定璃月境内没有新出现的未被探索过的遗迹,花卷也一直没办法找到拼图的最后一块碎片——璃月的笔记本。
在未知任务的奖励里,出现了最后的笔记本。
花卷没有犹豫,直接翻开了笔记本。
扉页依然是用提瓦特文写着的她母亲的名字,第一页什么也没写,只画了一个符号。
【∞】
除了这个符号以外,笔记本里再没有其他内容。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花卷皱起了眉头,充满了不解。
头尾相连的一个符号,就像是横置的沙漏一样。
花卷看了一会也看不出名堂,于是她扭头喊派蒙。
派蒙扔下手中的轻小说飞进了房间,问她做什么。
花卷展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符号问派蒙:“派蒙,你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吗?”
在看到那个符号时,派蒙的瞳孔一缩,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下意识地捏着手。
“我……我也不……”派蒙想说自己不认识,但对上花卷锐利的眼神,话又这样哽在了喉间。
派蒙认识这个符号。
花卷也从她的下意识反应里确认了她认识符号的这件事。
“派蒙,你不要骗我。”花卷紧紧盯着派蒙的眼睛,表情严肃,“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不希望你骗我,不管是什么理由。”
无关紧要的事情撒撒谎这没什么,人都有小秘密,她也有不少事情瞒着派蒙。
但这是有关她母亲的线索,对花卷来说意义重大,不管理由是什么,她都不能接受撒谎。
派蒙看着花卷的眼睛,几度张口,捏着衣服的手也更紧了几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派蒙还是松下了肩膀,对花卷说了实话。
“这不是符号,这是一张图。”
派蒙飞到笔记本前,手指描摹着之上的那张图。
“这张图上画着的是【莫比乌斯环】,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个名词。”
“莫比乌斯环?”
花卷看着纸上那个只有一个面和边界的图样陷入沉思,只是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名堂。
“你怎么知道这个图样是什么的?”花卷又问。
这次派蒙没有回答,她只是背着双手,静静地看着花卷。
花卷了然。
肯定是与天空岛有关。
“那个……”派蒙刚想说话,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打断了。
被花卷收在背包里的其他六册笔记本都飘了出来,连同璃月的那本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围绕着花卷飞了起来,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一缕缕金光从笔记本中飘出,像是一道道祈福的经文一样。
[我永远失去了他。或许我的存在就是罪孽,害了我的孩子,也害了他。]
[这是第几次了?我也数不清楚了,只能感觉到我的力量越来越弱,也许我很快就会死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四日,我的卷卷该十岁了。]
[能走到这里,或许已经是被眷顾了。希望她能够更迟一些找到这些东西,至少这样,她能够再快乐地活一天。]
诸如此类的片段漂浮在花卷的眼前,可是上面的文字花卷不认识,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很快,这七本笔记本化作七道流光聚在了一处,在一阵光芒中溶解消散,然后化成了一张地图。
地图是半透明的金色光芒构成,悬浮在屋子的半空中,但是占了半个房间那么大,足够花卷看清楚地图上的一切。
地图上有一个明显的红点,是位于须弥沙漠里的甘露花海。
那是曾经对抗深渊的战场。
一行鎏金字浮现在了空气中,这次是她能读懂的提瓦特文字。
[来吧,卷卷,我在这里等你。]
花卷下意识止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行字,眼眶忽然变得有点热,视野也变得朦胧。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一行字,可是文字很快就消散了,唯有地图不断缩小,凝成了实体飘到了她的手上。
微凉的纸张落进了手里,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卷卷。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会这么叫她。
所以,妈妈真的还活着吗?
巨大的喜悦在一瞬间朝她扑来,花卷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捧着手中的地图,看着地图上的那个红点,嘴唇轻颤着。
“花卷,你……”
派蒙飞到她的身边,小心地用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别哭呀。”
“我……我哭了吗?”
花卷抹了一把脸,手心确实碰到了水渍,她看着派蒙,显得有些无措:“派蒙,我……我的妈妈……”
派蒙伸手环着她的脖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她:“如果你的妈妈还活着,那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不要哭。”
只是花卷看不到派蒙的眼神。
她的眼里满是悲戚与痛苦,像是窥见了末日。
花卷在知道至冬那座坟墓里埋葬的是她父亲的时候,心里就隐含着期盼,期盼她的妈妈还活着,期盼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的亲人。
从守林人口中知道父亲是他和妈妈一起安葬时,花卷的心情更是激动。
妈妈还活着。
随之而来的又是失望。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有一个摆在她面前的,无法忽视的事实——在她踏遍七国的旅程中,她从未见过妈妈,也从未遇到过除了笔记本外,与妈妈有关的痕迹。
但她还是怀揣着希望的,如果不留点希望,花卷在至冬的那几天只会更崩溃。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后再度失去更令人难过的。
现在忽然得到了妈妈给自己的消息,花卷怎么能不激动?
捧着那张纸张陈旧的地图,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一颗颗从她的脸颊滴落,砸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派蒙一遍遍帮她擦去眼泪,一遍遍轻声安慰她,动作是说不出的温柔,活像花卷是个易碎的瓷器。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抹掉花卷脸上的眼泪,眼神平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