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辛低沉着嗓音说,语气宛若撒娇。
男人清淡的酒气和古龙水的味道弥散在他的臂弯里。
“我真的只是抱你,安心,嘘,乖点。”
他哄着她,声线和体温都烫的惊人。
“我没喝醉,我特别清醒。”
棠礼不说话了,孕期的激素让她总是很爱哭。
薄薄的泪痕打湿了睡衣。
她并不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什么勾引他的魅力。
就像腹中的小孩也不知道,灼热掌心温暖着它的。
是爸爸。
贺嘉辛的唇有酒精的微醺的味道,就像一场像哄骗的梦。
“你能不能,别忘了我,再等等我。”
“我知道这样说,就像在无理取闹。”
明明他的东西,隔着单薄衣料已经对她的脊椎做出威胁。
但他硬生生红着眼睛,咬紧牙关忍下来了。
“三年之内,我一定把一切解决好,明媒正娶迎接你进门。”
“你可以晚一点,再对其他男人动心吗。”
贺嘉辛如此恳切地询问她。
漫长的时间,棠礼都没有说话。
忍不了了。
他的记忆里,对她的触碰,可以称得上条件反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贺嘉辛已经开始没有章法地,亲吻起她脖颈的皮肤:“给我.....给我....再让我亲一会儿.....”
掌心下的一切都很软。
被他捻揉,还会贴紧他的骨节。
让他忍不住眼神更沉晦了一些。
“不要......贺嘉辛,真的不行,这次不行。”
棠礼嗓音有些沙哑,拍着他的臂弯,拒绝道。
“想想齐小姐,你要和她结婚了。”
她抓挠他的手腕,带着哭腔哀求他放过自己:“我答应你,我答应等你,你先放过我好不好。”
可她的力气。
对男人来讲,实在算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撒娇。
贺嘉辛不敢相信:“你在哄我吗,在英国你老是骗我,每次我和你闹脾气都是装的......我只是想你哄我,我哪舍得真和你生气。”
“是真的。”棠礼说:“答应等你。”
“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贺嘉辛手背暴起的青筋,有些蛮横。
他的声音有些闷,还有些委屈,像调情又像是奢望:“如果我们有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
棠礼细长的眼睛里盈着泪。
她不敢告诉他。
现在肚子里就有一个。
属于他们的,不被期待出生的小孩。
她的嗓音有薄薄的哭腔:“你放开我,我不想用小孩桎梏住你。对它不公平。”
“提前祝你新婚快乐,贺嘉辛。”
第45章 .有齿印
棠礼每次提到齐小姐, 都会割得贺嘉辛的心脏一阵钝痛。
这种痛感没办法缓解,就好像一种阻隔两人的禁忌。
让男人的眼眸更加暗,激发最深刻的破坏欲。
“她算什么?”
“你别妄自菲薄。在我这里, 没有女人比得过你。”
贺嘉辛掐着她的下颌, 逼她转过脸看他。
可是棠礼不想给他任何希望, 布满水雾的眼睛淡淡地阖上了。
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张开, 咬字清淡,也在告诫他。
“真的不行......为什么你每次来找我......都是因为这个....”
如果今天他真的要碰她。
那她不会再等他了。
贺嘉辛强迫她睁开眼睛看他。
棠礼不愿意。
她这幅连他也不想看到的样子, 让男人莫名有些恐慌。
贺嘉辛解释不了他想要摧毁一切的渴望, 看她在自己怀里哭叫着哑声求饶、
希望看她再用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她, 就仿佛他无所不能,可以承担一切。
他吻了这个苍白的人很久,终于迫使她睁开了眼睛。
棠礼眼睑连同瞳孔周围的部分,都晕着一圈淡淡的红色。
她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仿佛非常不愿意看到他。
棠礼是以为姜蝶珍说出了她的地址, 是一种所托非人的背叛吗。
——彻底无依无靠了。
好可怜, 好脆弱, 只能红着眼睛接纳他。
贺嘉辛说不出来此刻的感觉.
他和她的做.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成为一种单方面的索求和另一方的承受。
她哭得越凶, 反抗得越激越, 把他抓挠地越厉害, 嗓子越软越哑。
他越是兴奋不已,就好像神经麻痹一样狂热,只想把她弄坏。
那种欲求彰显着绝对的凶狠。
他可以近乎粗暴地占有她的甜美,在和她的舌尖角逐谁才是口腔的占有者中大获全胜。
听她渴求又破碎的呜咽。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贺嘉辛哑声问她:“为什么不肯继续陪我生活下去?”
棠礼下意识想要捂住肚子。
“因为.....因为....我讨厌你....”
贺嘉辛苦涩追问:“为什么讨厌我。”
棠礼吸着鼻子:“我不能.....也不敢....再喜欢下去了。”
男人身上还有清冽带涩的酒精味道。
他的确思念了她很久。
这种浓烈的渴望搅乱了分离的认知。
她很少逃走。
无论多为难的环境,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贺嘉辛却因为家庭原因和外界要素, 他丢下她很多次。
棠礼很害怕失去他。
因为失去他,失去十年。
她漫长的人生中, 就有一段涩痛又空白的休止符。
沉没成本太高了。
她孱弱的身体招架不住。
所以反过来。
如果她真的完全不在意的话,却会让贺嘉辛愧疚又不舍。
棠礼逃走一次,就让他慌了。
他不允许她再说什么不可能的话。
男人就这样凶狠地和她交换着呼吸。
他的体温滚烫,一点也不想刚淋过雨的人。
酒精和他身上涩痛的味道缠绕住她。
要她一起跌进他不安的漩涡里,吞噬掉她所有反抗。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揉她胯骨的时候。
男人呼吸的声音又沉又重。
棠礼的衣料很薄,被他随手揉乱了。
这种抚慰几乎称得上春雷伴雨的惊蛰天。
在她身上蛰伏的什么神经,都被他撩拨地彻底醒过来。
怀孕总是比平时敏感。
浅淡的触碰和温柔都会放下无数倍。
更被说凶凛又渴求地吻和揉。
棠礼神志顿失,到处都痒得厉害。
她不想自己发出没有意义的喘声,只能更深更用力地咬住下唇。
贺嘉辛掐着她的下颌,想听到她逸散的喘息声。
她小小的牙齿,在唇上印了一圈青……紫的咬痕。
他把她圈在怀里,吻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男人撩开她的发丝,长指拢住她的后脑勺。
命令她离自己再近一些。
但是很快,他就在渴慕已久的柔嫩脖颈皮肤上,舔.舐到了她咸涩的眼泪。
贺嘉辛愣了一会儿。
他才感觉到她已经无声地掉落很久的眼泪了。
这个柔软的人,总是默默地忍耐着。
棠礼:“你要是还想做......就从这里出去。”
被他肌肤接触的每个角落,都很温暖。
从颈窝到脚腕,贺嘉辛的体温传递到了她的皮肤上。
她虽然还在泫然欲泣,浑身早就泛起了淡淡的玫红色。
贺嘉辛嗓音很哑,有一种混着荷尔蒙的性感,“真的就这么抗拒我吗。”
他这句话小心翼翼,几乎带着浓烈的疼惜。
棠礼已经顺从了他十年。
在半清醒半昏聩的边缘,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让步地说:“你动作轻一点......不要压到,我的肚子......”
贺嘉辛有些怜惜地轻吻她眼角的泪痕。
男人几乎是亦步亦趋地回答道:“好,我会很轻的。”
话音刚落。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景煾予那里。
——听姜蝶珍说过的那番言论。
“如果亲吻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有鲜活热烈的回应,会在生理快乐中找到愉悦和安心。为什么宁愿选择孤独呢。”
他不能再自我满足地一厢情愿下去了。
也许棠礼每次让他温柔些。
轻一点。
每一句话,她都是被他弄疼以后,带着哭求的希冀。
并不是和他一起被席卷进欲.望中,所谓的欲拒还拒。
他给予她一点生理快乐的愉悦和安心。
让这个美好到极点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十年了还看不到希望的环境中,还承诺要等他。
贺嘉辛心脏刺痛,脉搏跳动像是一种撕扯一样地微颤。
他从来没有这么难过,替她难过。
爱一个到这种份上。
这样十年如一日的情感。
连他这个罪魁祸首,都开始良心不安。
他想起这句话,沸腾又冲动的脑袋清醒地不得了。
贺嘉辛很想哭,但是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明明他才是被厚爱的人,这种被宠溺到极致的有恃无恐。
哪里能体验到对方在无光的漆黑环境中,摸索的疼痛感呢。
他细碎地吻着她,很温柔地舔舐掉她的眼泪。
她渗出一点点泪痕,他就安抚性地吃掉。
他很坏很坏地如此安慰着她。
棠礼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像黑洞一样浓烈的情绪。
这种孩子气的吞咽方式。
让她不由得宠溺地笑起来。
她的嗓子有一种淡淡的哑,笑起来的声音很缱绻,也很悦耳。
“贺嘉辛,你真的好讨厌。”
棠礼无知觉地暴露着对他的喜欢。
贺嘉辛在这么一瞬间,忽然意识到。
其实他没那么爱看她哭。
没那么喜欢把她折腾到掉眼泪的程度。
比起这些,他更热衷于听她为他欢喜,甚至是甜笑起来的悸动。
原来他始终是那样,近乎恶劣的小男孩。
想要欺负自己心尖上的人。
看自己成为她的例外,看她在他的面前展现出不一样的情绪,区别于外面追逐她的男人。
原来长久以来的这种坏,都是没办法离开她。
他想成为她心底最特殊的那一个。
所以棠礼会吗。
会在以后垂怜一样地等待中,对他有一点稀薄微茫的憧憬。
会让她更坚定一些吗。
所以贺嘉辛没有再肆虐了,他变得很有耐心。
棠礼不瘦,胯骨和腰腹的幅度吸引人的厉害,就像上世纪中式本土文学名著中,被男人觊觎凝视的美人。
属于他的人。
在这一刻,还为了他哭着的,全身心都爱恋着他的人。
万一有一天。
她接触到了比他更好的男人呢。
这种从心底涌起来的情愫,冲击着他的泪腺。
贺嘉辛的眼眶一阵湿热。
原来换位思考,是这样难过。
他不敢想。
如果有一天。
她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会有多难过,那简直没办法呼吸。
哪怕只是设想。
想到她会睡到别的男人身边,对别人温柔讲话,会在床上宠溺其他男人,抚慰下班的老公,笑着照顾小孩,端出醒酒茶,看眼前的人喝完。
无论如何也不能想下去了。
因为他的心脏一阵钝痛,鼻腔也酸涩起来,咬紧的齿关不断颤抖着。
“糟......透了。”
贺嘉辛把脸埋在棠礼的颈窝里。
男人的嘴唇,蹭到了她温热的脖颈,却没有一点情.欲的感觉了。
“我好难过啊棠礼。”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眶泛红,有泪水聚拢。
但他并没有大声讲话,舍不得对她大呼小叫。
贺嘉辛把她搂紧,像情人一样,颤抖着哭腔絮语。
“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你,要是你一直是我的就好了。”
“你从来不说我不懂爱,不骂我我承担不起责任,不骂我没办法招架周围的压力。”
“你之前对我这么温柔,我要什么你都给。”
“为什么到最后,你什么都不说,非要离开我,就这样很残忍的,击碎我所有的幻想。”
“对不起.....我一直都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都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