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是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的,他不再多逗留,只是转身就走。回去之后他便去房间里找昔拉,但是没有找到。过了好一会儿昔拉才回房间,乌鸦抱着胸不爽说道:“哼哼,不知道去哪个温柔乡了吧。”
昔拉依旧是先去浴室里洗手,他将绷带拆下,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他用冷水冲洗着伤口,还有几缕血液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没有引起乌鸦的注意。
等到他洗完手擦手出来,乌鸦依旧是不高兴的模样。他摇头,酸溜溜说:“主人你真是玩物丧志,内心只扑向温柔乡,这样可不好哦。”
昔拉没有去虞窈那里,但他也不准备把这件事情解释给乌鸦听。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坐在书桌前写起东西来。
乌鸦没有得到他的注意,又说道:“主人,我刚刚可是去做了大事,找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嗯。”昔拉知道乌鸦想要人捧着他,便给他台阶下,头也不抬,“说来听听。”
乌鸦便把刚刚在仓库里看到的事情说给昔拉,说完之后他也有些紧张:“那底下的东西不会爬上来吧,爬上来之后多危险,谁能治得了它?”
“嗯。”昔拉手下动作不停,没什么反应。
……
深夜,门外不出所料又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王志已经听习惯了,他打地铺睡在地上,也不在乎,把头一蒙,又继续睡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能听见,别人也能听见。一直没有睡的于萌坐起身看向门口,无光的眼神中散发着光芒。
祝眠也被吵醒了,但她面对着于萌没有反应,还是装作没有睡醒的模样。她看见于萌走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开口问道:本文由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欢迎加入“你来了吗?”
门外又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祝眠觉得这种声音并不像是敲门声,反而像是有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她想起今天于萌说的那个故事。
不知于萌和外面的东西进行了什么样的沟通,于萌想给外面的家伙开门,但是不知为何门却一直打不开,于萌颇为着急,开门声也越来越大。
而在睡梦中的王志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早已死去的林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色苍白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于萌的。她很想让你死,我也不会放过你。”说着就朝他扑了过来。
“啊!”王志惊恐地从睡梦中吵醒。他发现于萌和祝眠都睡在床上,门外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他摸了把脸上的冷汗,没有说话,刚躺回去门外又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这一次声音很轻,和之前的仿佛有些不一样。
王志实在是有些烦了,不明白到底是真的有东西还是在装神弄鬼,于是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面一看。发现居然是肖颖。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发现真的是肖颖。肖颖披散着头发,在深夜当中敲着门。她
是疯了吗?虞窈不是说了晚上不能够出现在房间外,会死人的。她到底想干嘛?
似乎是感受到了门里有人在看自己,肖颖锤门的动作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哀怨,叫着王志的名字:“我有事想跟你说,你陪陪我吧。”
在这个鬼世界待了好几天,终于有人对他细声细语,王志心里舒服很多,大男子主义也膨胀起来,想着反正她也是人,死的也是她。自己也没出门,没有关系,于是便把门打开了。
但是门开了之后,肖颖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忽然晕倒在了地上。王志刚想说什么,头晕又倒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哪有什么肖颖。王志想着刚刚肯定又是睡着了,怎么今天晚上一直在做噩梦?他刚坐起身,觉得有一股凉意。但让他惊恐的是门居然真的开了,而门口却也出现了一道阴影。
这道阴影不是长长的,而是圆圆的。王志瞪大眼睛,就看见那圆圆的东西往门里跳,像是有人在踢皮球,令人惊讶的是这皮球跳来跳去,跳得蛮好的,只不过不是真正的皮球,而是一个人头。
人头背对着他,跳了进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转了180度。居然是林路的脸,王志想到刚刚做的梦,发现一切都不是偶然。
林路看到他,还对他露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依旧是英俊的脸庞,只是脸色苍白,再加上没有身体,只有一个脑袋,而是倒着头的脑袋。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是嘴巴,本应该是嘴巴的地方,是两只直勾勾的眼睛。
王志大叫一声,想要寻求帮助。但他回头一看,发现睡在床上的两个人只是坐直身,冷漠地看着自己。
于萌还对祝眠说:“他真的很吵。”
“我帮你把他的嘴缝上。”祝眠面色白净,黑发垂在肩头,秀气精致,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王志刚想骂人,林路的头已经冲到他面前,狠狠地咬了他脸一口。王志伸手,拼命将人头扔到了角落里。
被咬了一口的王志也浑身无力,只得躺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祝眠拿着下午缝花环的针,走了过来。
他穿着柔软的睡袍,是王志喜欢的模样,也是王志意淫过的样子。但如今她那把针就要缝在自己嘴上。他真正地后悔了,后悔自己说了那么多恶心的话。
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一针一针疼得刺骨,王志一开始还破口大骂,但是很快等他嘴被缝紧之后,那些咒骂的声音也无法再传出。只是因为挣扎,那些嘴上的线已经浸满鲜血。
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就是因为王志今天下午嘴贱的那句“双飞”。既然他敢口无遮拦地侮辱女孩,就要付出代价。
缝完之后,她也没兴趣看王志被虐杀的画面,转身就说:“我先睡了。”她带上耳塞,阻隔掉王志杀猪般的惨叫声。
第105章 深海游轮十八
房间里满屋的血, 王志却消失了,尸骨无存。与此同时,于萌也消失了。
祝眠站在空旷的房间里, 沉思了半晌。小桌上放着于萌没有用完的海螺。不像是忘记带的, 像是刻意为之。祝眠知道于萌是把海螺留给了自己。她拿起一枚海螺, 将它放到耳边,恍惚间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天已经大亮,她出了门, 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台前。打开窗户, 海风吹拂,船平稳地行驶,看来水手们已经将船修好了。
翻腾的海水中隐约出现了两张脸。一张是林路, 一张是于萌。两人交颈在海里,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到了祝眠,于萌还伸手和她热情地打了招呼,依旧是一开始见到的那样天真烂漫。
于萌为了林路放弃生命, 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祝眠永远不会这样做,但她尊重于萌的选择。
除了于萌和林路之外,最开心的就是莉莉小姐了。她围绕着两个新伙伴,高兴地怪叫。它们会成为这个游戏当中的怪物。但不管怎样,两人也永远在一起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虞窈穿一条纯白色的长裙, 优雅美丽,抱着肩膀站到了祝眠身旁。
祝眠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眼睛依然看向大海:“你会这样吗?”她一针见血问道:“你会愿意为了和他在一起,而变成这样的怪物?”
虞窈轻轻摇头:“当然不会。”
房间门被打开, 乌鸦骂骂咧咧从房间里走出来,满是抱怨:“我好渴, 快要变成干尸了,我要喝水!”
从他的身后走出来的是英俊寡言的昔拉。昔拉完全不在乎他的发疯,动作轻缓地关上门。
“我想他会。”祝眠看了昔拉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到虞窈身上,笃定说,“恐怖。”
恋爱脑不恐怖,恐怖的是拥有恋爱脑的是一个超级大魔王。祝眠永远不会忘记,只不过是多和虞窈走近了一点,就让昔拉起了杀意。
虞窈看向昔拉,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眼里有怀念:“他不会。”
昔拉永远不会,让她变成困在游戏里的怪物。
祝眠是永远不懂情爱的东方娃娃,她似懂非懂,也不想懂。生存已经很艰难了,她无暇顾及其他。
乌鸦看到虞窈,眼睛冒光,像摇尾巴的狗狗,凑上前搭讪:“主人,你在看什么?”
虞窈已经被他的主人叫麻木了。她真的吃不消一个卷毛小帅哥喊自己主人,如果是真的动物,狗或者是别的……虞窈摸着下巴,想:这样她能接受。
乌鸦看她望着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有些疑惑,还带着羞涩,问:“主人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我很可爱?”
虽然昔拉为了断绝他和主人的关系,强制性地把自己变成了人类。但是他坚信,主人还是会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听了他的话,虞窈有一丝呆滞。一瞬间,海风似乎都停止了吹拂,水里的三个人头也愣在原地。它们环顾四周,感受到什么一样,突然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惊慌失措地潜入水底。
本来平稳行驶的船也开始发出剧烈地震动,晃得祝眠赶忙双手撑住窗台。乌鸦脚底打滑,也差点摔在地上。
昔拉向前几步,接住了快要摔倒的虞窈。虞窈双手扶住昔拉的手臂,眼神里出现了惊慌。
“船开成这样,实在是废物!”乌鸦忿忿说。
“要怪你。”虞窈掩盖住脸上的惊慌,轻轻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的海岸线。
“嗯?和我有什么关系?主人,你真是冤枉我了!”乌鸦不爽地反驳。
“因为你刚刚说了个离谱的笑话。”
“什么意思,难道天性幽默也是我的错?”乌鸦实在不懂。
“在海边不能讲笑话。”
“为什么?”这次是祝眠开口问道,船越来越晃。
“因为会引起海啸(笑)。”虞窈缩在昔拉怀里,严肃说。
“……”
“这是一个笑话?”乌鸦不死心,问道。
“目前看来,是事实。”即便天快要塌下来,虞窈还是努力扯了嘴角,笑了笑。
众人表情都严肃起来,他们明白这场游戏,最大的挑战来了。天色骤然阴沉,窗外乌云密布,雷电一道道劈下,甲板上也积满了雨水。
雨水透过窗户溅进走廊里,危机关头,乌鸦想到的却是:是水!是能喝的水!他张大嘴接着雨水,久违的湿润让他喉咙舒服了很多。祝眠好一些,她用手接着,然后再低头喝手里的水。
迎面袭来的一道近十米的“海墙”,眼瞧着快要震碎了玻璃。昔拉将虞窈挡在身后,眼疾手快,拽起乌鸦的衣领,把他提溜到离窗户三米远的地方。
祝眠躲闪不及,手臂被一块锋利的玻璃划出了深深的伤口。众人退到安全区以外,看着满地的玻璃和呼呼作响的风。窗台上一大半的玻璃被震碎,还有一小半摇摇欲坠。
肖颖和小雅从房间里滚出来,揉着红肿的脑袋,惊慌失措地看向众人,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感觉这两天因为祝眠的疏远,她神色恍惚,昨晚还梦到自己受人蛊惑,走出房间,来到了祝眠的房门。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很是惊慌,因为记得虞窈说过晚上不能出自己的房间,不然的话会死!
不过现在也没死,看来昨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她看向祝眠,眼睛里有恨,但还是满怀依赖,踉踉跄跄地走近她,经过大开的窗口。
祝眠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忽然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肖颖感受到她的目光,眼神期待地看着她,只是一瞬,巨浪一次比一次高,震碎了剩下的玻璃,海风强劲,一道冰冷且锋利的玻璃从后面刺穿她的喉咙。
肖颖不可置信地低头,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死在这块小小的玻璃上,不应该啊。昨晚那么艰难的困境她都挺过来了,怎么会丧生于此?
虞窈知晓内情,让她死得明白:“你昨晚其实走出了房间,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
肖颖想反驳,但是喉口全被喷涌出的血液堵住,呛得她咳嗽,咳嗽了两三下后,便无力地瘫倒在地。一直缩在原地的小雅,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傻眼了。她死死盯着地上带血的玻璃渣,选了一块最锋利的藏在手心。
肖颖死不瞑目躺在地上,祝眠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扭头问虞窈:“这样下去,整艘船都被震碎了,肯定有藏身的地方。”
虞窈也被晃得想吐。她也觉得奇怪,因为按照事情发展,并不会有这样剧烈的海啸。眼瞧着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难道是系统出现 Bug。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不是没有,每100年都有一到两例因为系统出现bug,而导致整场游戏全军覆没,所有人都死了,连同npc。
既然系统出现bug,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往后退,直接将最终任务提前:“船里有最坚固的地方,只要你们能够进入,并且找到出口,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昔拉将虞窈搂在怀里,撑起胳膊,挡在她的脑袋上,对着哇哇大叫的乌鸦冷静说:“将她拖起来。”
“谁啊?”乌鸦稍微冷静下来。
昔拉看向无人在意的肖颖尸体。乌鸦注意到了,很是惊讶。因为着急,他急冲冲说:“这有什么好奸的,难道我们还要给她准备葬礼?我看再不逃跑,我们就要给自己准备葬礼了!”
昔拉脸色未变,但乌鸦脸色却陡然一变,他跪在地上,不知是被船晃得头晕还是怎么回事,头也贴在地面上,浑身颤抖,一声不吭。
“让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好吧。”虞窈被昔拉搂着往游轮里走,回头看向乌鸦。
“不用管他。”昔拉声音冷淡,“死了就死了。”
乌鸦听力很好,他眼眶通红,擦掉因为难过而流出来的眼泪,咬着牙拽起肖颖的尸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