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芋回神:“差不多……”
“好,你等我一下。”郁闻晏回房间。
宣芋紧张起来,思绪乱飞,都跟他回家了,也是二十好几的成人,真的发生什么再正常不过。
三分钟,郁闻晏从房间出来,拿着平板,坐到她旁边。
宣芋动了下身子,舔舐下唇,止不住地紧张。
郁闻晏打开文件,表情切换到进入工作状态的认真:“你的开题报告我看了,写了一些修改意见,你看一下。”
“啊?”宣芋愣住,完全意料之外的发展。
她还以为……
郁闻晏看了她一眼:“我认为写得太浅显了,你应该也感受到了,主要是数据不能支撑你的论点,还有些数据你没有,所以比较束手束脚。你可以先写着,没有把握的方面和杨教授说,他会帮你的。”
“哦…… ”宣芋视线落到平板上,心想幸好她没表现出来,真的是太丢人了!
宣芋接过平板心不在焉地滑拉几下:“先放着吧,我忙完就看,一定尽快改好。”
郁闻晏低头看她,宣芋躲开:“别看我。”
“想好去哪玩了?”郁闻晏关掉文件,点开搜索引擎。
宣芋从没做过出行计划:“你说了算,我都行。”
郁闻晏察觉出她不在状态:“等你放假再出省,不着急。周末空出时间,去泡温泉。”
“周末啊,可以。”宣芋点头,和他对视两秒,实在不敢直面他过分真诚的眼神,感觉自己是个满脑子污秽的坏种。
宣芋放下平板,拿过旁边的笔电:“我继续忙了。”
郁闻晏:“嗯,我回房休息,你慢慢来。”
说完他便起身回房间了,这下子宣芋是真的愣住了。
过夜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宣芋细翻完一个板块,注意力不集中导致效率低下,她无语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振作点啊,都在想些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宣芋逼迫自己专注,翻到晚上九点,顺便再给杨致检查一遍他下节课的课件,直到十点才关掉电脑。
宣芋轻手轻脚回卧室洗漱,经过时看了眼床铺,郁闻晏已经睡了,留了盏地面夜灯给她。
因为他睡眠浅,宣芋把动作放到最轻,坐下到躺下花了近一分钟。
郁闻晏翻了个身,宣芋不敢动了,缓慢地往被子里缩。
倏然的,郁闻晏用鼻音轻哼出的笑声打破安静。
他说:“原来你这么照顾我啊。”
宣芋意识到他是装睡,还在背后偷笑她,气得一拳捶向他的肩膀。
他闷闷地哼了声:“宣芋,你谋杀亲夫啊!”
“装什么啊!我真的以为你睡了。”宣芋又在被子下踹他一脚,嘴上不饶人,“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幼稚不幼稚?”
郁闻晏反驳:“不是你要装正经的吗?”
“我没有!”宣芋一巴掌打掉他伸过来的手,不让碰,反驳说:“你不是正儿八经地和我讨论论文吗?”
“我装的。”郁闻晏大方承认,“在看到你穿我衣服时,早就想……”
宣芋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定很骚,伸手捂住。
郁闻晏反手抓住,拉到唇边,吻了吻,他伸了舌头,舔舐掌心。
接触的那一瞬,宣芋脑子空白,断了片,忘了他们还在争吵。
他们对视,若即若离。
郁闻晏贴到她耳边,说:“穿我衣服时,你在想什么?”
宣芋羞赧地转开脸:“什么都没想。”
“想了。”郁闻晏故意的,去亲她脸上的红晕。
“想了又怎样?”宣芋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无处可藏,干脆承认。
郁闻晏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从上面看着她。
大号的衣服松松垮垮笼住她单薄的身板,随意蹭了下,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她脖子上有一颗小痣,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十分显眼。
他低身亲吻、舔舐,滚烫的呼吸喷洒,宣芋觉得痒,躲开了。
他的手撑在她胳膊两侧,目光直白又热烈,宣芋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不习惯被人长久地注视。
夜灯的光微弱,情人眼眸温柔。
宣芋想到他们的第一次。
雨后的清晨,窗帘浮动,潮湿的风擦过他们,他抵着她在窗台接吻,克制又热烈,依旧记得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肌肤上留下的力度。
情浓时,她说:郁闻晏,我们好像偷吃禁果的坏学生。
郁闻晏笑了,声音哑得特别明显,痞痞地问她:那还进去吗?
她身子全红了,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
他舔着她的耳垂,哄着她放松,因为是第一次,他不敢太粗鲁,忍到忍不下去时,低下身子狠狠地亲她,说:缓会儿。
反反复复,直到那场雨快停了,才真的吃到了禁果。
她不太舒服,他也是。
到后面差点儿吵起来,她觉得是他太瞻前顾后弄得他们都不好受,他说她嘴巴不要和身体反着来,别老是往后躲。
她不躲了,较劲地亲他,热情但没技巧,他唇角破了皮,嘶了声,掐着她的下巴,轻扇臀,轻佻对她说:教你,学着点儿。
她耳边的心跳声比雨声还要密集。
接着他说了很多dirty talk,她不经激,回了嘴,倒是把他弄兴奋了,他还说:宣芋,吵着做挺有意思的,嘴是挺会骂的,腿也没舍得从我腰上下来。
她直接送给他左脸一个嚣张的牙印,印子整整两天才消下去。
但他脸皮比城墙厚,去上课时还故意摘下口罩,指着脸对温择叙炫耀说:看啊,我女朋友咬的,她可爱惨我了。
她知道后更气了,想着口罩都戴了,右边脸干脆再咬一个。
没得逞,倒是大热天的,她穿了几天长袖,空调房都不敢出,生怕他留下的暧昧痕迹漏馅。
床上也能吵,她觉得他俩真的就是奇葩的一对。
不过想起来还会发自内心地笑,那天阴雨绵绵,空气黏腻但很甜,这是她特别的初体验。
——记忆中的场景和此刻重合,雨声渐密。
宣芋盖住郁闻晏的眼睛,小声说:“别这样看我。”
郁闻晏手从衣角顺着腰线往上,亲她之前说:“这次就别吵架了,吵了也是你赢。”
宣芋觉着他在骂她凶:“你什么意思啊?”
郁闻晏直起身子,一把拎起衣领,脱下T恤,垫在她身后,亲了她膝盖凸起的骨头:“没空回嘴,要亲你。”
宣芋被逗笑:“这句话好土好土好土!”
他再次直起身子,宣芋看到他心脏一小块皮肤颜色不太一样,偏粉嫩,心间发颤,笑不出来了。
“枪伤?”宣芋摸上愈合的新伤口。
郁闻晏低头看,压住她的手,盖住伤痕,嫌弃说:“这疤丑死了。”
宣芋眼睛骤红,拂开他的手,看着那道伤,靠上他的心口。
他的心跳很快。
“那场意外被流弹误伤,没事的。”郁闻晏说,“也不是你的错。”
“但我心疼啊……”宣芋仰起脸看他,不敢做任何假象,那她可能真的见不到他了。
郁闻晏捧着她的脸,揩掉泪,温柔地亲了亲:“我不是来招你哭的。”
宣芋看着他令她心动的眉眼,主动抬起下巴,吻上他。
吻持续失控……
郁闻晏抓住她的手腕,亲了下来,从额头到肋骨,因为喜欢到了骨子里,揉着她,下手没轻重,留下暧昧的吻痕。
只是中指和无名指,已是让人难以承受。
她脚后跟往下滑,褶皱的床单被滑平,实在难捱,小腿直起又放下,伸手往下要拽开,郁闻晏掐住她的脸,带着吩咐的口吻:“别动。”
宣芋咬住他的虎口,郁闻晏抽开手。
他看了会儿,舔了舔她咬过的地方,宣芋被他这个动作勾得失魂,浑身发烫。
像一只刚被喜欢人触碰过的小猫,因为想要记住你的味道,舔舐你抚摸过的地方。
只弄了一次,宣芋结束时眼神迷离,为什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伏在她耳边说:“忘记买了,去超市只想着给你做什么菜,买什么食材。”
宣芋轻笑,太puppy love了吧,明明刚才一举一动都很色的也是他。
情不自禁地,她窝到他怀里轻轻叫了声哥哥。
郁闻晏身子一顿,拽过她的手,亲着她说:“乖,等会哥哥帮你洗手。”
宣芋想抽身离开时已经晚了。
……
宣芋一点儿也不想动,郁闻晏叫过她一次,让她起来吃午餐,她拉过被子盖过脑袋,裹住,继续睡。
电话响了好几声,郁闻晏看到备注是「范老师」,不好替她接了,拍了拍她:“工作电话,起来接听。”
宣芋睁开眼,满身怨气盯着郁闻晏,被吵醒已经够烦了,怎么还是工作电话。
郁闻晏替她点开,宣芋立马变了个人:“范姐,是我,怎么了?”
郁闻晏心里感叹,宣芋啊宣芋,职业操守真好,人前人后两个样,就敢对他窝里横。
范老师着急说:“小宣你在学校吗?我现在带队在市体育馆参加啦啦操比赛,暂时回不去,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舍管阿姨打电话说609宿舍的男生打起来了。”
宣芋睡意全无了,从郁闻晏手里夺过电话,小跑进卫生间:“好,我现在就过去,到了给您电话!”
郁闻晏默默叹气,看来午餐是不能一起吃了。
宣芋愣了下,没记错的话,文和昶住609宿舍。
第36章 春日愿望
宣芋选择先去看看情况, 没有告诉郁闻晏。
郁闻晏亲自开车送宣芋,路上她不停地看手机,回复消息, 随时有电话打进来, 她戴上蓝牙耳机接, 用手机上回复消息,一刻也没闲着。
到了靠近宿舍区的校门, 宣芋留下一句先走了, 转身跑远。
郁闻晏还未来得及说句话,准备好给她垫肚子的面包也没送出去。
宿舍区楼下围了一小圈人,宣芋穿过人群,头发都乱了,不敢停下来, 继续小跑, 随手扎好低马尾, 胡乱整理一番。
舍管阿姨一直在等辅导员, 宣芋出现时,阿姨看了看她身后:“就你啊?”
宣芋点头:“范老师外出办事了, 我先过来看看情况。”
阿姨为难:“可能有点难搞,保安队长带人过来了。”
一听到保安都来了,宣芋顾不来其他,急匆匆地上楼。
电梯门一打开,便能听到争吵声, 其他宿舍的同学站在门口观望,也不敢进去。
这一层住的都是外院的学生, 看到宣芋后,跑回自己的宿舍, 还四处小声告知:“小宣老师来了。”
宣芋进到609宿舍,场面一度混乱,地上是打翻的瓶瓶罐罐,两个保安拦着一个男生,他指着文和昶破口大骂,用词脏得难以入耳。
“好了!”宣芋厉声打断。
师浩波看到老师来了,先告状:“小宣老师你来了!我在打游戏,文和昶突然发病指着我骂。”
宣芋看到文和昶的手出血了,对站得离门口最近的同学说:“给校医打电话。”
同学懵懵地点头,摸了好几个袋子才找到手机。
宣芋临时用纸给文和昶捂住伤口,担心她会站在受伤者那边,师浩波着急说:“小宣老师他早就看不爽我了,一定是故意的。”
“师浩波同学,等会我会问你们情况,文和昶伤到手了,先处理好伤口再说。”宣芋都不敢看地上的血,担心伤到重要的血管,会留下后遗症。
文和昶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憋着一口气,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来。
十分钟后,校医急急忙忙赶来给文和昶包扎伤口。
幸好没伤得太严重,不需要缝针。
听校医说完病情,宣芋暗自松了口气,出了其他事可以慢慢解决,最重要的是人不能有事。
宿舍人多,大家都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一直守在门口观看。
宣芋发话:“我们去院办,这里不适合谈话。”
师浩波接话,飞扬跋扈地说:“去就去!理亏的又不是我!”
文和昶一米八高大个面对凶悍的舍友,气得胸膛起伏频繁,恶狠狠瞪着对方,但一句话不还。
保安小哥开车校园车把他们送到院办,宣芋直接把他们分开,轮流问话。
一人一个版本。
师浩波说文和昶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看不起其他舍友,大家对他印象很差劲,都不喜欢他,维持表面关系而已。今天因为值日问题拌了几句,文和昶突然站起来骂他,他气不过,激动之下动了手,然后才变成互殴。
另一边文和昶还在憋着气,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说明当时是什么情况。
宣芋递给他一杯热水,正打算用怀柔政策。
他红着眼问:“小宣老师,你不会站在他那边吧!”
宣芋无奈说:“我不站边,我是要了解清楚情况,解决问题。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文和昶还是不愿意开口,倔强地抿着唇。
因为涉及到宿舍关系,宣芋不好妄下定论,给班长打电话,通知宿舍其他两人来一趟院办。
从谈话室出来碰到今天外出开会的胡修,结束后正好赶来。
“情况怎么样了?范姐怕你应付不过来让我来看看。”胡修还喘着气。
宣芋把情况说了一遍,范老师打来电话,她说:“另外两个舍友到了你帮忙问一下,我去给范姐说明情况。”
胡修:“你去吧,我来问。”
宣芋在院办大厅看到郁闻晏,吓了一跳,频繁地四处看,确定没有人看到,小跑过去把人拽到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