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我也不给你安排多了,明天进组,先把《你在黎明之前》拍完,然后中间拍摄几档杂志,没问题吧。”
“没有。”白岸笙应下。
周慕摆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就离开了。
翌日。
白岸笙坐着自家保姆车去了拍摄现场。
她来的比较早,到的时候,除了现场布景的几名工作人员,其他主演都还没有来。
她在角落里坐了一会儿,祁思源和一个女生才缓缓从门口走了过来。
那名女生身材高挑,体型偏瘦,五官立体,很有辨识度,是人群里一眼便能注意到存在。
她站在祁思源旁边,一停不停得讲着东西。
祁思源随口应下几句,也没有再多说。
注意到角落里正在玩手机的白岸笙,祁思源一扫慵懒的神态,快步走向白岸笙。
站在白岸笙旁边的周慕,注意到有人来,从手机里抬起目光。
见到是祁思源,刚想提醒一下白岸笙,就被祁思源一个手势拦下了。
“白老师来的挺早啊。”祁思源说。
白岸笙抬头看了一眼:“你来的也挺早的,祁老师。”
祁思源笑了下,没有继续和白岸笙打趣,他坐在白岸笙旁边,善意提醒:“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今天剧组会来一个舞蹈指导,你小心一些。”
“哦。”白岸笙说,“舞蹈指导应该是指导你和女一的,我又没有舞蹈的戏份,我小心什么啊。”
祁思源:“只是提醒一下你,听说新来的指导是个大人物,前几天刚把姜琦训了一顿。”
姜琦是《你在黎明之前》的女一,白岸笙之前看剧本的时候了解过。
白岸笙感慨:“这个剧组挺有钱的啊。”
“听说他是姜琦的老师,在你离开芭蕾后,他就是最厉害的,开商演时的门票更是一片难求。”祁思源继续将自己知道的八卦全数告诉白岸笙,“他这次能来作指导,一是因为剧组给的钱多,没办法拒绝。二是因为姜琦,他当初不出名之前是姜琦的芭蕾入门老师,然后凑巧他要在冀云商演,所以就请过来了。”
白岸笙来了兴趣,好奇,问:“他叫什么名字?”
“罗布·帕托。”
白岸笙:“……”
见白岸笙表情有些奇怪,祁思源说:“怎么你认识?”
白岸笙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不远处的一阵杂乱吸引了目光。
其中一个人高瘦的外国人对旁边的助理说:“窝告诉你,我能来这里,就是为了她,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你就不用回来了。”
男助理说:“可是您也不提供照片啊,我在冀云市的芭蕾舞圈子里,也没有见到有人叫那个名字的啊。”
那名外国人明显有些气愤:“窝给你看照片了。”
“您提供的是身形照片,没有正脸啊。”
“what?no,no,no。”罗布·帕托快被自己的助理逼疯了,“她的长相是绝顶惊艳的那种,你看不清楚吗?这么清晰。”
助理看着罗布·帕托手里的图片久久无言。
一个背影,从哪个角度看到长相惊艳了。
而且这也就算了,这张照片,哪里清晰了?
已经模糊到身形都看不清楚了,好吗?
“模糊啊,首席。”
罗布·帕托快速用英语说了句:“模糊?你不会上网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教你吗?”
“网上搜不到任何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啊。”男助理替自己辩解。
罗布·帕托没来得及说话,姜琦跑到罗布帕托面前,打了声招呼。“老师。”
正在和助理说话的罗布·帕托皱了皱眉,看向姜琦:“no,no,窝已经不是你老师,请叫窝罗布首席。”
姜琦尴尬了一瞬。
“什么时候开始?窝过会儿还有场排练。”罗布·帕托说。
“现在就可以开始。”不知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导演说。
“好。”罗布·帕托应完,注意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蹙紧眉头,紧紧地盯着她。
白岸笙想也没想,立刻挡住自己的脸,避免和罗布·帕托对视。
之前祁思源问她认不认识罗布·帕托。
她只想说她对罗布·帕托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他是她曾经的狂热粉丝!
而且是疯狂到不能再疯狂的那种。
“等一下。”罗布·帕托跟导演和姜琦说完,然后只身走过来。
罗布帕托在白岸笙身边转着圈圈。
赶过来的导演说:“罗布首席,这个是我们剧组的男一,叫祁思源。”
“昨天见过。”罗布·帕托随口敷衍了句。
导演又要介绍白岸笙,突然罗布·帕托惊得呼了一声。
罗布·帕托:“ou my gad,白,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你认错人了。”挡着脸的白岸笙尽力掩饰。
“我的缪斯,我怎么会认错你呢。”
缪斯?
全球芭蕾圈积分榜第一名的首席舞者,竟然叫一个刚火起来没几天的女二为灵感的女神?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岸笙。
白岸笙感觉到四面八方怪异的目光,她连忙放下手,打招呼:“罗布。”
回答白岸笙的问题,罗布·帕托的国外口音也好了:“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嗯。”白岸笙回答,“这几年,我关注过你。”
“哇,我好幸福。”罗布·帕托一脸开心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冀云?”
“刚来没几天。”
“哦。”
白岸笙简单回应了声,罗布·帕托就立刻用英语解释:“我来这里当指导老师,你不知道,她们都可笨了,连个业余水平都没有,还说是专业芭蕾舞毕业的。”
赶来的姜琦听到这话,瞬间羞红了脸。
白岸笙瞄了姜琦一眼,也同样用英语回答:“可能是你站的高度太高了,所以觉得他们都太过普通。”
“或许吧,”好不容易和白岸笙说话,罗布·帕托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转移话题,“缪斯,你来这里干嘛,他们也邀请你当教学老师吗?”
白岸笙:“……”
她可以说她是被邀请来当学生的吗?
白岸笙:“你误会了,我不是老师。”
“那你就来是看我的呗。”
“不……”
罗布帕托根本不给白岸笙讲话的机会:“Oh My God,我可太幸运了”
罗布·帕托夸张的表情,加上夸张的语气,让白岸笙一时间有些语塞。
祁思源见到俩人的互动,笑着问了句:“女神,你和首席认识?”
“认识。”罗布·帕托抢先回答,“你们国家有一种食物,很细,很长,白白的……我就是白的这种食物。”
“白”自然是指白岸笙。
“粉丝?”祁思源回答。
“对!”罗布·帕托毫不遮掩的回答,“她!很厉害,我就是白的,粉丝!我可以……”
打住!
“等一下。”白岸笙立刻阻止。
“女神,你干嘛?首席还没说完呢。”祁思源说。
“我觉得我明白罗布的意思,就可以了。”白岸笙说。
罗布·帕托又惊又喜,中文的发音突然极速跑偏:“Really?索易……泥通译嫁给喔了吗?”
祁思源:“您在说啥?”
白岸笙立刻阻止:“他没说啥。”
罗布帕托无视白岸笙的阻止,稍缓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一字一顿的说:“白,你同意嫁给我了吗?”
祁思源:“?”
众人:“?”
白岸笙能阻止罗布·帕托继续说下去,是因为她知道,罗布·帕托接下来肯定会跟她求婚。
毕竟,他不止一次在大庭广众面前跟她求婚了。
之前几次求婚,罗布·帕托都精心准备了一颗钻戒。
幸好这次他不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没把钻戒带过来,否则她真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岸笙刚庆幸完,突然‘扑通’一声,罗布·帕托单膝跪地。
手上还举止一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十克拉钻戒!
罗布·帕托的表情认真且专注:“白,marry me。”
第50章
白岸笙想死的心都有了, 罗布·帕托还真是坚持不懈。
满打满算,这都他跟她第十次求婚了吧。
有这毅力干什么不好?
非得求婚。
“你先起来。”白岸笙扶了扶罗布·帕托。
“你答应我了?”罗布·帕托惊喜的问。
白岸笙想了个她认为比较妥帖的理由:“我最近参加了一档恋爱综艺。”
“OMG,白, 你可真厉害。”
白岸笙:“……”
她并不是想让他夸她厉害。
白岸笙觉得, 继续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罗布·帕托应该还会继续听不懂。
她咬了咬牙,决定将事情摊在明面上说:“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并不合适。”
“no, 我们很合适。”罗布·帕托依旧坚持。
合适个屁!
白岸笙见罗布·帕托软硬不吃, 只能说:“抱歉, 我有……嗯?”
白岸笙没说完, 突然胳膊一重, 有人将她拽了起来。
陆霁川将她拽到自己身后,自己也俯视着单膝跪地的罗布·帕托, 语气里带了些怒气:“她不喜欢你。”
罗布·帕托起身, 与陆霁川对视:“why?泥是睡(你是谁)!”
“白岸笙的……朋友。”陆霁川语气里明显带了些不确定。
“白,他……”罗布·帕托不确定的询问。
白岸笙仰头盯着陆霁川的侧颜, 脸上带着笑:“嗯,年纪比我小的,男性朋友。”
白岸笙着重将‘年纪比我小’这几个字咬的极重,陆霁川心里瞬间觉得委屈:“只小一年零三十四天。”
也不知道为啥, 白岸笙觉得陆霁川好像变了个人。
尤其是她在他面前跳完《胡桃夹子》后, 陆霁川整个人就像是被某位仙人打通了任督二脉,时不时对着她服个软、撒几句娇,让白岸笙心里熊熊燃烧着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白岸笙自知——
如果是其他男生, 对着她叫一声‘姐姐’,她觉得自己绝对会一个箭步冲上去, 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他头拧下来。
可是偏偏对方是陆霁川。
而她偏偏就吃陆霁川撒娇那一套。
只要陆霁川在她面前一示弱,白岸笙就拿他完全没办法,甚至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他。
甚至有的时候她都怀疑,她对陆霁川的感情,有从‘友情’向‘母子情’发展的趋势。
“你怎么来了?”白岸笙很自然的问。
“我在隔壁拍摄,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探一下班。”陆霁川回答的很松闲,活像两个相熟已久的老朋友。
“电视剧吗?”
“嗯,刑侦类的。”陆霁川简单的回答。
两人视若无人的聊天,彻底惹怒了罗布·帕托:“白,窝觉得你和他的关系,不像普通朋友。”
早就注意到这一切的祁思源,在罗布·帕托的提醒下默默低下了头,转而又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自嘲的笑了下。
罗布·帕托一个外人都觉察到的事情,他跟白岸笙都认识七八年,所以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在白岸笙心里,陆霁川自始至终都是不同的。
他也知道,在不经意间,白岸笙尘封已久的内心深处已经给陆霁川开了一条缝,而仅有的欣喜、雀跃,都是为了欢迎陆霁川来到这里。
以前,他以为白岸笙的世界只有他。
可是……什么时候,却变成她的世界可以没有他了?
祁思源觉得心里扎得生疼,好似有一根一根的针快要把他吞噬了。
他不止一次跟自己解释白岸笙和陆霁川的关系,他告诉自己白岸笙只是爱好交友,他告诉自己白岸笙只是觉得自己太孤单了……
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这些都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从白岸笙同意让陆霁川进自己家给十一月洗澡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应该退出了。
丝毫没有到这一切的白岸笙,看着罗布·帕托:“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恋人?夫妻?”罗布·帕托继续操着一口不怎么熟练的腔调,“还真是可惜,窝真觉得你是我的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