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巍略有些为难:“对,但是这次制片人指名要见你,我也没办法。”
“在哪儿?”
“距离你家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
“走吧,早点见完,早点回家。”
“好。”
陆霁川和管巍坐上自家保姆车。
管巍就开始念叨:“霁川,你今天去探班白岸笙的事情被人传到了网上。”
“哦。”陆霁川不经意回复了句。
“网上热度很高,我们这方面呢,正面效果挺好的。但是白岸笙那边出了点问题。”
陆霁川盯着他:“她那边怎么了?”
“很多人说她脚踏两条船,你去现场是去捉奸的。”
陆霁川:“……”
“不过你放心,我们这边一定全力配合白岸笙。”管巍向陆霁川保证,“绝对不会为了制造话题,就藏着掖着。”
陆霁川绝对相信管巍:“行。”
“对了,”陆霁川突然想起什么,“现在我们去见的是哪个剧组的制片人?有剧本吗,我看下。”
“没有,不过听杜总说是个大制作。”管巍说。
陆霁川没有多问,侧头看向车窗外。
外面霓虹弥漫,人来人往的街道显得异常热闹。
这种场景,陆霁川见多了,不知为何,这次却让他心情感觉异常烦躁。
保姆车停到市区的一档别墅外。
陆霁川走下车,和管巍在保姆的指引下走到别墅的内厅。
内厅装饰的很简约,一眼望过去宽敞明亮。
内廷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约摸着四五十岁的模样。
而此时,他们像是没注意到陆霁川和管巍的到来,依旧自顾自的商量着什么。
“一会儿来人,你可不能说我们闺女的名字,我们闺女心气傲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不成,丢了面子,又得哭闹和上吊。”女人说。
“嗯,我会含蓄一点的。”男人应下。
“太太,客人来了。”保姆招呼了声。
见到来人。
男人率先起身,客气道:“坐,两位请坐。”
羊菁盯着陆霁川问:“这位就是陆影帝吧。”
“嗯,您好。”陆霁川回应。
羊菁感叹:“长得确实好看啊。”
陆霁川尴尬了一瞬。
白绝立刻说:“你们好,我是白绝,这位是我太太,她姓羊。”
管巍立刻打招呼:“白先生,白太太。”
白绝没有多客套,直接将他请他们来的来意摊在了明面上:“是这样的,我们请你来呢,是有件事,想问一下。”
白绝说完,示意了一下一旁的羊菁。
羊菁立刻从旁边拿出一个行李箱。
打开,里面全是颜色统一的人民币。
管巍从没见过这么爽快的合作商,不自觉惊呆了。
倒是陆霁川蹙了蹙眉:“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有一个女儿,长得那叫一个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啊。”白绝说,“毫不夸张的说,她的那张脸,放在古代,那是绝对可以换取边疆五百年和平的。”
“可是,我们的女儿却只喜欢你。”羊菁补充说,“她说她特别喜欢你,她说你是她生命的一大半儿,少了你她就要跳楼。”
管巍彻底听出两位“土豪”的意思了。
帮他们女儿追星呗。
“白先生,我觉得你们女儿的追星方式不可取,还是需要理智一些。偶像和粉丝距离应该保持理性。”管巍规劝道。
白绝也不为难他们,他继续说:“其实我们这次找你来,也不是让你一定要和我们女儿在一起的。毕竟,你们感情的事情,我们作为长辈也不好插手。”
管巍松了一口气:“是,确实。”
白绝:“所以我就问你一句话,同意的话,这些钱你全部拿走。”
管巍瞬间浑身冒起冷汗,他当经纪人这么多年,就没在谈判桌上紧张过。
这次紧张到出汗还是头一遭。
不过眼前这位帮女儿追星的男人,是他们公司老总的朋友,他还不能得罪。
管巍:“您请说。”
白绝认真的盯着陆霁川:“在我女儿被别人求婚了的条件下,你能为爱当三吗?”
陆霁川:“……”
见场面瞬间尴尬了下去,羊菁拍了下自家丈夫的后脑勺:“什么叫为爱当三,是为钱当三。”
陆霁川:“……”
这有啥区别吗?
羊菁和善的笑了下:“你也别难过,我闺女也不是不知好歹,她不过是犯了许多女人都会犯的错。但是她心里还是喜欢你的,虽然她脸皮薄,没敢和我们说,但是她在公开场合多次表示过喜欢你。”
管巍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了。
既然这两位的女儿追星都追到这种份上了,干嘛还要答应别人求婚啊。
难不成是商业联姻?
“我觉得既然令爱选择了商业联姻,就应该以家族事业为重。”管巍说。
“什么商业联姻?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宝贝嫁给他不喜欢的?”白绝表情严肃的说。
“那您这是……”管巍说。
白绝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们女儿啊,我们从小就宠着她。本以为她能长成一个三观正的成年人。可是谁知道她脚踏两条船。这正和一个外国人谈着恋爱呢,又和陆霁川纠缠不清。”
唉?我们可没有……
管巍刚要撇清关系,又仔细想了想,他们女儿单方面对陆霁川纠缠不清也不是没可能。
他闭上嘴没有说话。
白绝气完,又软下声音和陆霁川商量:“其实啊,我们女儿除了花心一点,年纪比你大一点,其他的没毛病。”
陆霁川脸色沉了沉,找了个恰当的理由:“抱歉,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大的。”
白绝:“就大一年多一点。”
陆霁川干脆的拒绝:“那也不行。”
“你在考虑下,女大三,抱金砖。”白绝继续说,“有颜、有钱、有事业,就是名分低了些,但是我们可以继续往上爬,不是吗?”
羊菁也凑上前劝:“而且啊,你在一个综艺里,不是也说年龄比你大点也没关系嘛。”
那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比他年纪大。
不代表他喜欢所有年纪比他大的。
陆霁川冷着声音,继续拒绝:“抱歉,那是节目需要。”
“是假的。”
第52章
羊菁完全没有想到, 节目里的陆霁川和现实中陆霁川反差竟然这么大。
明明上一期节目,他还躲在自家闺女怀里撒娇呢。
她眨巴眨巴眼,然后凑到自家丈夫耳边, 小声问了句:“他咋和综艺里的性子不一样?”
“你刚才没听他说嘛, 装的。”白绝偷瞄着陆霁川,小声回答。
“哦,真不愧是得过奖的。”
“那确实。”
夫妻俩对视一眼,决定退一步。
白绝:“是这样的, 我们女儿对你的喜欢, 正在兴头上, 现在告诉她你对她没意思, 未免有点太残忍了。”
陆霁川绝不让步:“我觉得, 对于一个不可能的感情,过多的拖延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到时候您女儿说不定伤的更深。”
那也确实。
白绝有点被劝住了, 毕竟他也明白自己对陆霁川的要求, 确实有点违背纲常伦理,他能拒绝也很正常。
不过作为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 他觉得他还得再努力忽悠忽悠。
白绝临时想到一个绝佳的点子:“那你可以演戏啊,就权当,我们花钱雇你演戏了。你也不用演的太真,亲亲小嘴, 上个小床……”
陆霁川和管巍两脸无言。
亲个小嘴?
上个小床?
这都什么污言秽语。
白绝还没说出更露骨的话, 羊菁立刻阻止:“后面那个,花钱的话,犯法。”
“哦, 那不行,”白绝虽然疼爱女儿, 但是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表情严肃了一瞬,“犯法的事情,咱不能干。”
陆霁川:“……”
管巍:“……”
这二老是在这儿演相声吗?
见陆霁川不为所动。
作为母亲,为了自家闺女,羊菁决定再奋力争取一次。
她拦住又要说什么话的白绝。
羊菁晓之以理:“小陆是吧,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太懂,其实呢,恋爱这种事呢,重点是缘分,年龄不应该是阻碍两个人在一起的必要因素……”
这次陆霁川没来得及搭话,白家的保姆突然走了过来:“先生、太太。”
他们作为长辈,都这样卑微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依旧不为所动。
白绝难免有些不悦,他沉着嗓音,“岑姨,有什么事儿?没事,就别过来打扰,我们在谈事情。”
岑姨回答:“白小姐,她让我告诉你们,她回来了。”
白绝惊了惊:“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是你让客人为爱当三的时候。”
“……”
白绝命令道:“你让她过来。”
岑姨回答:“她说她不过来。”
白绝问:“为什么?”
“她没说,可能是害羞吧。”
白绝:“哦,那她让你过来干嘛?”
总不能只是为了通知他们一声她回来了吧。
岑姨睨了桌子上的箱子一眼,然后俯身将箱子拉链拉上,最后单手拎起来站在原地。
白绝目光顺着箱子,最终落在岑姨身上:“你这是干什么?”
岑姨拎着箱子,淡定的将白岸笙的话转述:“小姐说,这是你们给她准备的包养费。”
“让我带过去。”
众人:“……”
包养费?
仔细一想,这形容挺贴切的。
见岑姨交代完事情,依旧拎着箱子站在原地。
白绝问:“岑姨,还有什么事吗?”
接下来的话,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岑姨:“小……小姐还说……”
“她还说什么了?”白绝有些着急的问。
岑姨偷偷瞥着陆霁川的情绪,然后踌躇了许久才决定说出来:“小姐说,他的包养费太贵了,她要找个便宜的,而且模样要比他好的,最好能一下包养好几个的那种。”
陆霁川和管巍的脸色黑了又黑。
只有遵纪守法的白绝没有注意到两位客人的不对劲,他犹豫了犹豫,然后真诚的问了句:“犯法吧。”
岑姨:“正经恋爱,不犯法。”
“哦。”
不犯法就行。
见岑姨还没走,白绝继续问:“她还有啥想说的?”
“她让我告诉客人,她叫白岸笙,很记仇。”
陆霁川:“?”
白岸笙?
那眼前这两位……白先生和白太太是……白岸笙的父母。
然后刚才他俩努力拉线,是为了让他和他暗恋七年的白岸笙在一起?
逐渐将一切捋顺的陆霁川觉得自己大脑都点不够用了。
这都是什么魔幻世界?
同样被震惊住的管巍惊讶的问:“白岸笙?哪个岸,哪个笙?”
“上岸的岸,笙箫的笙。”
陆霁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天雷劈了个彻底,愣愣的,直接说不出话来。
所以,白岸笙的爸妈确确实实想让他和白岸笙在一起,然后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而且拒绝的直白且毫不留情?
管巍的震惊程度不亚于陆霁川:“白……总?您是白鲸娱乐的白总?”
“嗯,要不你认为,除了我,有谁能让你们杜总出面请你们过来?”白绝嗤鼻。
管巍:“那您说您女儿脚踏两条船?”
这不误导人嘛。
“她在节目里和陆霁川眉来眼去的,在现实里又被一个外国人求婚,这不是脚踏两条船是什么?”
这听起来确实挺像脚踏两条船的。
管巍没有说话。
“也就陆霁川脾气好,被带了绿帽子,还和我们岸笙谈笑风生。”白绝夸赞道。
突然被暗恋对象的父亲夸赞,陆霁川略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客套几句。
转而,白绝又说:“你是个有原则的孩子,既然我们女儿说要喜欢其他人,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先回去吧。”
陆霁川:“?”
他可以被为难。
他可以不回去。
他也可以当外室。
他也可以不花钱包养。
我也可以喜欢姐姐。
陆霁川想说的话很多,可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管巍连拖带拽的拉出了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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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岸笙躺在自己的床上,安静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回想起在内厅听到的一切,白岸笙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