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十分纯情的将手机抛给李逢值,李逢值不想看,径自给他丢回去,何德旺接到手机,跟烫手山芋的来回抛,最终可怜且无辜的手机直挺挺的躺在四四方方的桌子上。
视频还在播放,最重要的是刚刚那一遭也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声音贼大。
空气僵住,只余视频里男女喘息的音调。
李逢值反应过来后,迅速摸过手机,把视频关了,那令人羞耻的声音总算没了。
程敬佳:……
她也没想到会抽到这个。
温丛乐牙齿都要咬碎了,恨恨的盯着程敬佳。
罗黛满精致的杏眼里隐隐蓄了层水花,也是目不转睛的看朝程敬佳的方向。
其他人的态度倒还算正常。
李逢值没好气的把手机丢给何德旺,林降寓悠悠提醒道:“佳姐,选人啊,怎么个亲法,相信你比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不会玩不起吧?”
李逢值吼了声:“林降寓!”
男生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我能听到,你特么吼什么,这不是大家每一轮都遵守游戏规则,不能到她这儿就废了吧?”
针锋相对。
硬杠。
李逢值心里清楚,跟这种富二代做朋友,他要足够优秀,有一定利用价值,他知道林降寓大概是把他当半个兄弟的,表现在愿意维护他,心情好的时候会为他考虑。
如今,他拒绝了温丛乐,算是失去了与林大少继续结交的资格,所以他才故意为难。
最后一局罗盘怎么着也转不到程敬佳那儿,是他在快停下的时候明目张胆的扒了一下。
本来打算算了,程敬佳不想招惹林降寓,给李逢值惹麻烦,怕他不讲武德,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欺凌李逢值,这种事情她见多了。
程敬佳看的出来林降寓的故意为难,但她是什么人,用程敬清的话说就是以她的尿性狗咬一口她都能咬回去,哪能随便被人威胁算计。
“湿吻倒不是问题,我也愿意遵守游戏规则,若这局输的真的是我,别说湿吻,法式舌吻姐姐都能亲给你看。”
女生的语调软绵绵的,眼神却凌厉,仔细看眉目间藏着能撕碎人的暴虐。
林降寓打心底看不起她,喜欢李逢值的能是什么坏东西。
他就是故意为难,她能把他怎么办?
林降寓从鼻孔里嗤笑出声:“别只说啊,放狠话谁不会,你倒是亲一个给我们见识见识。”
第29章 乱象
程敬佳最是听不得激将法, 加上李逢值遍地烂桃花,烦的厉害。
还没人看清她的动作,她就已经越过长桌, 撂了瓶酒, 砸碎拿了大的那块碎渣, 冲过去拽住林降寓的衣领, 酒瓶的碎片抵在他的脖颈上。
“我讨厌人耍手段,玩不起别玩, 你真当我眼瞎么?”
这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谁都没反应过来。
或明或暗的灯光下, 程敬佳瑰丽的面容上透着狠戾, 纤细的手上握着酒瓶碎渣子, 她明明是顶级妩媚的长相,身材也是一等一的优越,这种女生外表看起来更像是寄生于他人的菟丝花。
万万料不到,她性子竟然如此乖戾,一言不合撂酒瓶子。
林降寓眸子里全是惊慌, 心里不停暗咒:该死的疯女人。
他一动不敢动,又联想到温丛乐还在旁边,为了面子,死鸭子嘴硬:“程敬佳,你敢吗?”
程敬佳还真敢,手上轻轻用了点力气,林降寓脖子很快有了道血痕。
林降寓这次是真被吓住了, 养尊处优的高中生,哪见过这种疯子。
他哆哆嗦嗦的问:“你想怎么样?”
程敬佳不回答, 他急的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他一定会报复你的。疯狗,你有种弄死我。”
李逢值气定神闲的坐在原位,听着林降寓一而再则三的言语挑衅程敬佳,往作死的边缘不断试探。
直到林降寓口不择言的提到他的名字。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弄不了你,我也能弄李逢值。”
程敬佳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再往里刺,会出事的。
李逢值这才去拉她,程敬佳看了他一眼,狐狸眼氤氲着层水汽,像落水的猫,可怜巴巴,偏偏利爪毫不客气的抓在猎物上,倒有些不伦不类。
他敏锐的发现程敬佳的精神状态不像正常人,从认识她到现在,平时没什么奇怪的点,但是容易被激怒,下手没有轻重。
程敬佳被她拉住后,没再继续恐吓林降寓,松了力气,任他把她扯到身后护着。
林降寓劫后余生的反复检查自己的脖颈,众人也反应过来了,胆子小的女孩子瞬间哭了好几个,被吓的。
刚那几分钟,他们呆滞的盯着程敬佳发疯,一动不敢动。
林降寓缓过劲来了,目露凶光,当即就想去拽程敬佳教训她。
李逢值挡住他,寸步不让,继而捞了瓶酒,林降寓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朝后退了步,李逢值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赔礼道歉:“阿寓,层层姐喝醉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就当她不乐意接受惩罚,喝酒,行不?”
林降寓现在看见程敬佳就头疼,恶狠狠的瞪李逢值,指着他手上的那瓶啤酒,嗤笑:“行啊,怎么会不行,你把它喝完,才算有诚意。”
他知道李逢值酒量不好,寻常别他们生拉硬拽的拿他当挡箭牌出来外面玩,开始时烟酒不沾,后面也只是喝果酒,是李逢值不仁在先,休怪他无义。
李逢值挺爽快,二话不说撬开瓶盖,开始狂饮。
没多大一会,一瓶酒就见了底,李逢值把酒瓶口朝下抖了抖,示意酒水一滴不剩。
林降寓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有苦难言,毕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李逢值,喝完就揭过此事。
李逢值素常拿捏得住这伙人的心态,如今自是清楚,林降寓不会再阻拦,他拉着程敬佳出了包厢门。
*
夜里的风很凉,这个点的街道正热闹,程敬佳被李逢值钳着手腕往家的方向走。
他使的力气不大,被人这种拉着的感觉并不舒服,程敬佳想把手解放出来,可她刚一用力,他就加重了力道,她白皙的手腕红了一片,程敬佳痛呼出声。
李逢值没搭理她。
路上几个卖水果的大妈坐在一起唠嗑,看到他俩拉拉扯扯的过来,其中一个搭茬道:“小伙子,早恋可不好。”
李逢值还在生气,硬邦邦的辩解:“我没早恋。”
程敬佳觉得他应该是有些醉了,放在平常,这人最是讲礼貌了。
一喝醉性格里隐隐约约的乖戾钻到了空隙,争先恐后的朝外冒,恨不得告知所有人,李逢值就是一个混球。
而大妈听到他这么说不乐意了,估计是认为他早恋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说还对想拉他上岸的人态恶劣,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说教:“你这小伙子,怎么敢做不敢当,都拉着人小姑娘的手了,还不承认。”
转头又劝诫程敬佳:“小姑娘,你看你们还小,现在的感情可靠不住,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只想着撇清关系,尽早段断了吧!”
眼看其他大妈也想加入讨伐他们的阵营,程敬佳腼腆的笑笑,故作单纯的解释:“真的不是早恋,他是我哥哥,来接我回家的。”
天衣无缝,大妈再怀疑也不好继续胡说什么,默默看着李逢值拉着她越走越远,在后面气鼓鼓的嘟囔着“现在的小年轻,嘴里没一句实话。”
身为大妈口中的小年轻之一,程敬佳老老实实跟在李逢值身后,明里暗里多次使劲想拽回手,都没成功,反而李逢值的禁锢她的力道愈发重,她疼的直抽气。
李逢值在生气。
她知道的。
不提她前面干的事多过分 ,单提她弄林降寓这事儿,就够他气的了。
正巧前面有个休息亭,程敬佳不想跟他僵持下去了,站在原地不肯再走,李逢值拉不动她,不得已停下,回身看她。
她先发制人,抬起被他攥着的手,斥责道:“李逢值,你使这么大劲做什么,我的手好痛。”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明亮的光下,程敬佳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狗狗眼里盛着娇纵的她。
他不说话。
但握着她手的力道明显松了些。
她得寸进尺,故意凑近他,垫脚对上他的脸,使大小姐脾气,刁蛮任性的问他:“我漂亮还是温丛乐漂亮?”
李逢值还是不说话,程敬佳觉得他不回答就是觉得温丛乐漂亮,因为他就喜欢这一挂,还是学霸,脾气也好,比孟迎晨还会做人的一小姑娘,追人也是用了心的,哪像她只会给他惹麻烦。
程敬佳长这么大,头一次有这种深深的受挫感,感觉自己做人好失败。
她认为高岭之花就应该一直高悬于苍穹,所以不喜欢学霸,也不会去招惹学霸,李逢值是个例外。
她觉得他好玩,对他产生好奇心。
这不,磁场不合的两种人,只会给彼此带来麻烦。
就好像现在,他一定理解不了她为什么发脾气,明明全部都是她的错。
她有什么资格跟他发脾气?
这么一想,程敬佳气馁了,也不想听他回答了,挪了挪脚步,想往后退。
李逢值却又加重了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似乎是不开心她远离他。
程敬佳怔愣住,狡黠的狐狸眼睁的圆圆的,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李逢值叹了口气,示弱般的低声哄她:“你漂亮。”
说了后估计是觉得这样表达出来的意思不够清楚,他又加了一句:“你最漂亮。”
我很喜欢你。
你听到了吗?
像是一座古板死寂的空谷,在野风肆无忌惮刮过的时候吐露了它的心声。
他说她漂亮。
程敬佳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他说她漂亮倒也不足为奇,可她的心跳就是莫名其妙僵住了,漏跳了好几拍,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暖意席卷了心脏的每一块角落,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似的。
她面上神色自如,明媚轻笑,柔声细语:“嗯,我这么漂亮,你还抓我这么紧,我手很痛,是不是很不应该啊?”
李逢值沉思片刻,总算松开了她的手腕。
程敬佳连忙抬起来,仔细检查自己的腕子,白净的皮肤被他蛮横的力道勒出了一圈红痕。
“等回家我给你上药。”
李逢值虽然醉了,但脑子还勉强转着,看见她手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语气听上去有股子懊恼。
程敬佳应了声哦,语气不大在意,说出为难他的话:“我现在就要上药,留疤了很丑,都怪你,你现在就去给我买药。”
李逢值抿嘴,真的在认真思考,她要求的可行性。
程敬佳乐了。
“我逗你的,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会行不行?”她实在懒得走了,腿酸。
她容貌本就艳丽,此刻在他眼前笑的顾盼生辉,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妖精。
李逢值脑子嗡嗡作响,思绪乱成浆糊,只关注着注意她的一颦一笑,心似乎被人拴了根细绳,她光是站在那里,就主导了他的心跳。
他顺从的陪她坐到休息亭,盯着她一会揉腿一会揉手腕,半晌,问出了句心里话:“层层姐,你是不是超级无敌喜欢我?”
程敬佳揉腿的动作停滞,抬眸对上李逢值的视线。
他长的凶,此刻表情严肃的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开玩笑,深邃的眉眼凝视着她,无形中带着压迫。
仿佛在说,不准撒谎,不然我会打爆你的狗头。
程敬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些,没忍住笑了出来,嘴上学他刚哄她的那套词,“嗯,我超级无敌喜欢你。”
她笑的肩膀直颤,语调也不正经,李逢值脸彻底黑了,倏然出手掐住她脖颈,程敬佳的笑卡在嗓子眼里,面对他这突兀的发难,程敬佳直接懵了。
下一秒,李逢值拖着她的后脑勺,掐着她的脖子,没用多大力气就把她拽进怀里,唇贴近她粉嫩的耳朵,凶巴巴的威胁她:“程敬佳,你要是只是把我当狗逗弄,我掐死你。”
他呼出的酒气整整齐齐的喷洒在她的白净的皮肤上,掐住她脖颈的手上带着经年累月做活留下的茧子。
程敬佳骇的呼吸骤停了几秒,在她对他有限的认知里,他是脾气好,学霸,嘴贱,正能量满满的一小伙。
唯一一次见他发火,是对着蒋艳,当时他也是这样掐着蒋艳的脖子,像蛇吐着信子,告诉蒋艳不要招惹他。
而现在,是威胁她不准当撒谎精。
不对,不一样。
她记得当时蒋艳都要喘不过气了,她现在能正常呼吸,他明显收着力道。
“我骗你,我是狗。”
她冲他嚷嚷道。
此言一出,李逢值松开了掐着她的手,却还是不信任她,故作冷酷的强调:“你是狗,也只能冲我一个人摇尾巴。”
程敬佳咳嗽连连,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有点气,毫不客气的扑他身上掐回去,“你还来劲了。”
李逢值担心她摔倒,下意识扶住她的腰肢,男性最敏感的器官——
喉结。
落到了她手中。
此刻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饱满的胸脯抵在他的胸口,他被她软绵绵的力道掐着脖子,于他而已轻轻松松就能挣开的束缚,偏他不行动,就乐意顺着她。
“掐我,爽吗?”
他问。
程敬佳骂他变态,喝了酒变了一个人。
他依旧哄她:“层层姐,你使点劲,我刚掐你多狠毒,你不想报复我吗?”
你掐重点,我会很爽。
李逢值在心里暗暗道,仰起头去看她。
这个视角的程敬佳,下颌线清晰流畅,傲的像只孔雀,她是真的娇贵,他自认没用什么力气,但她圣洁的天鹅颈上还是多了几道痕迹,哪怕休息亭的灯光是明黄色的,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白嫩的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