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宁没发现里面有人,小声嘟囔着:“破落户没在这儿,跑哪儿去了……”
江心媛站在镜前,警告般地瞪了她一眼。
“别乱说话,尤其当着姨妈和裴然的面儿。”
“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个破落户。唉,也不知道姨妈怎么想的,那么多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不要,偏偏挑中她了。”
“我瞧着,人家女孩子规规矩矩挺好的,你以为门当户对的人家,就不挑女婿了吗?裴然那样的,谁敢把宝贝女儿嫁过来?”
江心宁嗤笑一声:“呵,姐,你说那个破落户规矩?她那都是装的,背地里骚着呢!前两天安安还跟我说,怀疑她不要脸,跑去勾搭稷南哥。”
江心媛顿了顿,不满地看向她:“你还和那个林安安在一起?我早就说过了,那不是个安分的,不要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最后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我没信啊,稷南哥疯了?放着你这样完美的女朋友不要,要那么个破落户,她除了那张脸蛋以外,还有什么?”
齐郁屏声静气地听着江心宁贬损自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姐妹俩却聊个没完,没有离开的意思。
偏偏程稷南不怕事儿大似的,伸手将她垂下来的发丝捋至耳后,低头就叼住了她的耳垂。
齐郁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江家姐妹就在外面,他就不怕她们听见吗?
程稷南似乎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边与她耳鬓厮磨,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直接撩起裙摆就伸了进去。
他早已熟悉她的身体,能够让她有反应的地方一处都不放过。
齐郁强忍着,最后还是没忍住,颤抖着溢出一声。
外面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姐妹俩不约而同地望向最里间那扇紧闭的门。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江心宁如同撞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一样,双眼兴奋地直冒光,眼看就要走过去,却突然被江心媛拽住。
“咱们出来的够久了,回去吧。”
“可是,姐——”江心宁不肯错过这个机会,却还是被江心媛拉走了。
齐郁松了口气,浑身瘫软着靠在墙上,仍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曲肘抵在他胸前,气地咬牙切齿。
“程稷南,你是想看着我被那姐妹俩撕了是不是?”
还有裴然,不管他在外面玩出什么花儿来,要是知道有人给他头上扣绿帽子……
齐郁想都不敢想。
程稷南松开了手,后腿一步,整理了下弄乱的领结,又变成了那副斯文内敛的模样。
仿佛刚才压在她身上的另有其人。
“怕了?”他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叼在嘴上,眯着眼睛打量她,“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齐郁被他损地面红耳赤,刚要说话,下巴就被他用手一捏,低头吻上去。
齐郁急忙去推他。
江裴两家都不傻,她要是这副样子回去,谁又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直到那双唇被揉捻地又红又肿,程稷南才放开她,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齐郁靠在墙上连连喘气,末了,送了他一个白眼。
又奶又凶,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程稷南忍不住笑,伸手扣在她脑后还要继续,齐郁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裴然的名字,她犹豫了下,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与此同时,裴然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齐郁,你是不是在里面?”
第32章 热闹
齐郁瞬间放弃了挂断电话的念头,捂着嘴望着面前的男人,轻轻摇头,满眼都是无助和祈求。
程稷南默默从她攥地紧紧的手里抽出手机,按了静音键,扔回包里。
下颚被他重新勾起,低沉的嗓音轻声问道:“继续吻你,还是带你出来,二选一,你挑。”
“齐郁,你在不在?”裴然隔着女盥洗室的门敲了敲,声音里明显带着不耐烦。
对面的男人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种事挑明了,对他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可她就彻底完了。
不单单她自己,还会连累秦氏。
该死的。
齐郁紧紧咬着牙,努力克制着发抖的手,攥着他的衣襟,踮起脚主动吻上去。
程稷南的笑意未到眼底,闷哼了一声,扣在她脑后的手落在背脊上,紧紧按揉着,力气大地像要把她揉碎一般。
齐郁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折断了,仍努力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似乎有女孩子对裴然堵在门口的情形很不满,口口声声要去找酒店经理投诉。
裴然倒是会借坡下驴,借口称她女朋友在里面,打电话也不听,还拜托对方进来看看。
女孩子到底年纪小,经验浅,裴然虽然性子风流但胜在卖相好,三样两语就哄得对方答应帮忙。
一扇又一扇的隔断门被女孩敲开又关上。
就轮到他们所处的这一间。
齐郁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下意识闭上眼睛。
把手被人从外面用力拽了两下,没有拽开。
女孩子刚敲了两下就被冲进来的裴然推开到一边。
温柔的敲门变成了疯狂的砸门。
“齐郁,你是不是在里面!”
齐郁吓得浑身都在抖,眼看着脆弱的门板就要被砸开。
门就开了。
女孩子双手捂嘴,瞪大了眼睛低呼一声。
没等她看清楚里面还有没有别人,门又被关上了。
程稷南抹了下唇角,指尖的湿润粘腻一捻就化开。
衬衫的领口微敞,外套的前襟也多了几个褶皱。
黑沉沉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望着裴然。
“你发什么疯?”
“程稷南,你给我滚开!”
裴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过去朝着程稷南的脸上就是一拳。
程稷南的动作比他还快,轻而易举地避开他的拳头,用手握住,另一只手直接挥上他的脸。
“你要找的人不在里面,不信,自己去看。”
话落,程稷南向旁边让了让,做出个“请”的姿势。
裴然没打到人,反而还挨了一拳,脸上疼,更多的却是挂不住。
被程稷南这一激,抬脚就要踹门。
程稷南双手环臂,倚在门上,点了支烟夹在指间。
“啧,不过我可要提醒一句,这门一旦打开了,后果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裴然冷笑一声:“程稷南,你跟这儿吓唬谁呢?你以为你们程家在稷城可以只手遮天?别人怕你们,我不怕。今儿个,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的是谁?”
“裴然!你在这儿闹什么!”陈婉喝了一声,上前过来拦人。
不止她,江家一家,还有酒店经理,别的听见动静的客人也都跑过来看热闹。
江津也皱着眉头上前,低声训道:“别在这儿丢人,有什么事儿私下解决。”
裴然却像着了魔似的,根本听不进去,指着门叫道:“你们谁也别想拦我,这门我今天必须打开!”
眼见陈婉和江津都拉不住他,江心媛突然走过去,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裴然,你闹够没有?裴家,江家,还有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裴然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望着江心媛。
“你男人背着你和别的女人躲在这儿乱搞,我在替你出头,你打我?!”
“你喝醉了,”江心媛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嫌恶,转头看向程稷南,一脸歉意,“他酒量不好,一场误会,你别见怪。”
陈婉和江津也跟着说情。
“没关系,”程稷南无所谓地摇头,伸手在江心媛的脸上安抚般地拍了拍,“你不用替他道歉。”
江心媛暗舒了口气。
裴然望着全部倒戈的家人,呵呵直笑:“我醉没醉,我知道,你们也知道。你们愿意去跪舔程家,是你们的事,别捎带上我。”
他一把推开江津,气冲冲地往外走。
陈婉又是尴尬又是担心,追在他后面,可怜她穿着高跟鞋,裴然腿长步子快,她根本追不上。
江心宁左右看看,嘴角一撇,转身去追裴然母子俩。
看戏的人也散了,程稷南整理了下领结,江心媛贴心地递上纸巾。
“他下手真重,把你的嘴角都打破了。”
程稷南攥住她的手,指腹在手心里一勾,笑问:“心疼了?”
江心媛羞涩地一低头,又听他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点着他的额头笑道:“裴然喝多了,你还陪他一起疯。我看呀,你也是喝多了,进错卫生间都不知道。”
程稷南攥着她的手,吻落在手心里:“那你……要帮我醒酒。”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江津轻咳了一声,程稷南回头看过来,淡淡一笑:“刚才谈到的那个项目交给江氏来做,我很放心。”
江津眼前一亮,忙应道:“好,明天,我就派人去程氏签合同。”
外面终于没有了动静,齐郁感觉全身都被汗湿了。
天知道,刚才外面闹成那个样子,她躲在里面有多害怕,多难熬。
那扇挡在她面前的,仿佛就是她的生死之门。
等呼吸平稳了,齐郁才慢慢打开门出去。
结果,就和面前的女孩面面相觑。
她尴尬地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以为已经没人了,谁知道这个小姑娘竟然还在。
对方先反应过来,掉头走向旁边的隔断。
“那个……”
齐郁经过她身后时,她突然回头看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们刚刚要找的人就是你吧?”
齐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俏皮地眨了眨眼,竖起手指头抵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一副心照不宣地模样,满脸都是崇拜之情:“换作是我,也会选那个程什么的。”
齐郁一愣,继而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在小女孩的眼里,哪管什么是非对错,颜值即正义。
第33章 正义使者
齐郁硬着头皮回到包房,原本以为刚才那一闹,裴然母子先走了,她也可以随意搪塞个理由告辞。
结果他们母子不但没走,陈婉还和江家人聊地正热络,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
只有裴然坐在那儿,阴沉着一张脸,格格不入。
程稷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一暼,又转了过去,默默抿了一口酒。
那眼神,装的就跟不认识她一样。
一桌子的人,只有江心媛起身走过来,状似关心地拉住齐郁的手。
“你去哪儿了?裴然到处都找不到你,担心你出事,气的谁都不理,你快去哄哄他吧。”
哄他?
齐郁自问没那个胆量,也不想。
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了一个借口,说是母亲从医院打来电话,因为信号不好,所以才出去了一下。
江心宁晃着手里的酒杯,嗤笑了一声:“那还真是巧啊…”
陈婉是知道秦德明住院这件事的,顺势问了几句病情。
齐郁趁机提出要先离开,陈婉见她脸色不太好,便让裴然送她回家。
裴然早就不想坐在这儿了,放下酒杯,招呼都没打,起身就往外走。
齐郁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
裴然的确喝了不少的酒,还是憋着火儿喝的。
出了酒店一见风,头就开始疼起来。
齐郁见他的样子不太舒服,提出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他送。
裴然揉了揉太阳穴,一转头,目光落在齐郁的身上。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就像饿狼在盯着到嘴的肥羊。
齐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硬被他拽上了车,按在后排座位上。
另一只手扯下领带,攥着她的手腕系了上去。
齐郁惊恐地望着他。
裴然压在她的身上,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打量起她的容貌。
虽然是被陈婉强塞给他的,到底是亲妈,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喜欢漂亮的,齐郁模样不差,就是性子太过温顺,逆来顺受,不对他的胃口。
按裴然跟哥们儿开玩笑时的说法就是:“没情趣。”
此时此刻,之前这个在他眼里还半点情趣都没有的女人,被他压在身下,双手捆在一起举过头顶,挣扎着躲避他的亲吻,鹿一般的眼睛里早已蒙上了水雾。
小声地祈求他放过自己,起码不要在车上。
一副我见犹怜,又隐隐约约透着几分难以描述的风情。
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一面。
裴然眸光一沉,眼底的醉意早就被欲望所淹没。
齐郁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不过去。
“砰砰砰——”
急切的砸窗声阻断了裴然的进一步。
他扭头看去,只见刚才在盥洗室碰到的那个女孩站在车外,连踢带踹地,试图要把车门打开,可是车门已经上了锁。
她只能选择砸车玻璃。
“再不放开她,我报警了!”女孩举着手机威胁道。
裴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可外面杵着这么一位,他也进行不下去,当即坐直了身子,按下车窗。
“我会怕你?你看警察来了,咱俩谁的问题更严重。”
女孩低头瞥了眼被自己刮花的车身,眼神闪烁了下,努力不让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
“不就是刮花你的车了吗?我赔就是了,但你不准再欺负她!”
裴然嗤笑一声,指尖在落下的车窗上敲了敲。
“我不欺负她,难道欺负你么?你多大了?成年了吗?小孩子少管闲事。”
“我下个月就满二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女孩不服气地挺直身板,极力证明自己。
看上去挺瘦小的,没想到还挺有料。
裴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上,啧了一声,点头应道:“是不小。”
女孩瞬间胀红了脸,气愤地捂着上身,骂了一声“流氓!”
裴然扯下齐郁手腕上的领带,故意伸到女孩眼前晃了晃。
“留个电话吧,补完漆我会告诉你。”
女孩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报了自己的手机号。
她说完最后一个数字,裴然也敲完了,抬头问她名字。
“任澄澄。”
裴然没送齐郁,自己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