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是一段奋斗拼搏的故事呢。
舒云瞧他一眼:“其实我偷偷查过你父亲当年的新闻。车祸去世、出轨下属……”
“没有出轨。”梁遇臣说,他目光平静,“袁定山故意捏造让媒体报道出去的。”
舒云听着,深吸口气:“可他们照片上看起来关系很好。”
“嗯。”梁遇臣说,“他们是华勤集团中国区第一任合伙人与董事。英国留学时认识,后面回国发展,出现了利益分歧。”
舒云目光一痛,影视剧里并肩作战的兄弟变仇人的戏码出现在现实里,她有些不能接受:“出现利益分歧就要置人于死地吗?”
梁遇臣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出声:“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不择手段。”
他想起方才茶室里,袁定山的那句诅咒,说他和李宗然林森也会走上反目成仇的老路。
他今日明明彻底扳倒了袁家,却没有一丁点畅快。
舒云听得有些心酸难过,她又问:“那你母亲呢?”
“这里。”梁遇臣又从抽屉拿出另一个相框,“我母亲和袁姨。”
舒云接过,认真看着,也是两个温婉年轻的女性,卷发墨镜,素格红裙,亲昵地挽着手,有点港风美人的味道。
梁遇臣:“父亲走后,她精神状况不太好,没多久也去世了。”
舒云看着,她听他说这些故事,莫名伤感。
她小声:“难怪之前华勤不让办公室恋情。原来是这样。”
“嗯。”梁遇臣说,“我父亲和他秘书在车祸去世后,出轨的新闻闹了很长一段时间,集团就定了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规矩。”
舒云点点头,终于完整地知道了这些来龙去脉。
她怔然许久,忽地抱着他一只胳膊,把脑袋放在他肩上,“以后我陪你。”
梁遇臣吻吻她额角的绒毛:“好。”
后面,舒云想看更多的照片,梁遇臣找了以前的相册集给她。
她一翻开,就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穿开裆裤的。
舒云指着照片上的他笑:“梁遇臣你又骗我!你明明有穿开裆裤的照片。”
梁遇臣瞄一眼,不咸不淡地提醒,“手指指哪儿呢?”
他问:“你看得还少?”
舒云抿着笑意往后翻,看他的成长轨迹,忽而,瞧见两个小女生,她停下来:“这是……”
“潘颜和袁婧。”
舒云点点头。
也不怎么在意,不就是青梅竹马么?她也有好几个,只不过不联系了。
又往后翻了翻,见时间不早,两人也回房间睡觉。
梁遇臣去楼下倒了杯水,拿了胃药,摁出两粒吞服,掀开被子上床。
舒云看见,“在喝药么?”
“嗯。”
“胃难受?”
梁遇臣:“有一点。”
舒云靠过去,提议:“那我给你揉揉?”
没等他出声,她已经凑过来把他推到床上,把手焐热从他睡衣里伸进去,覆在他胃的部位缓缓揉着。
“有没有好一些?”她腿也在被子里贴着他,故意问,“舒服吗?”
现在快冬天了,她总爱这样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温热有力的躯体,即便只是抱着,她有时候都心神荡漾。
“舒服。”梁遇臣扫她一眼,说,“再揉得做了。”
“……”
舒云捶了他一下,控诉:“你以后能不能少说点这种话。”
他却转向她,眸色深黑:“实话也不能说?”
舒云不理他,靠着他侧躺着,手还伸在他睡衣里,她揉着揉着手臂发酸,力道便放轻了些,更像别样的抚摸。
梁遇臣眯了道眼,似乎感受了下,忽地攥住她手覆身吻她。
宽大的肩背挡住天花板,睡衣也不脱了,他伸手去拿套,一向说到做到。
舒云有些克制不住,快到的时候,听见他拿自己刚刚问过他的话反问回来:“舒服吗?”
“……”
好记仇。
好不容易结束,舒云侧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梁遇臣扔掉安全套,关灯重新上床。
他从后面抱住她。
舒云又困又累,几乎下一秒就要睡去,蓦地,她想起杨代梅的话,便转过身面对他:“我妈说,要我带你回深圳看看你。你想呢?”
梁遇臣吻吻她眉心:“等华勤后面恢复业务,我跟你去。”
舒云往他怀里钻了钻,笑说:“好。”
-
后面的一周,华勤发布声明,正式澄清倒卖信息事件的原委,并对爆料媒体提起诉讼。
袁定山与潘明远也正式退出华勤集团海内外所有业务,梁遇臣的支持率稳步上涨,已是华勤亚太无可撼动、实至名归的集团董事长。
舒云这边也与之前洽谈过的客户公司签了合同,今后ESG不止能源,其他领域的业务也会逐渐发展起来。
同时,天星和德威的消息也在逐步更新——
天星被勒令清盘,屈总与德威的钱总因为财务舞弊行贿受贿等候法院判决;财政部也对德威集团做出罚款与行政处罚,暂停德威耀城总部经营业务四个月。
舒云看着这段时间不断跳出的新闻,她有些庆幸,还好华勤都避开了。
但也有好消息。
她接到了十二月深圳ESG全球领导者大会的邀请函,大会演讲者里有她的名字,她将代表华勤去给所有参会者提供经验分享,届时会有海内外相关领域的知名学者、企业家以及政府人员到场。
舒云接到邀请邮件的时候,既兴奋又虚浮,她有点怕,毕竟这大会规格太高了。
她揣着邀请函,戳戳身边的男人,“梁遇臣,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梁遇臣好笑,依言掐了道她的脸,她“嘶”了一声。
他说:“看。不是梦。”
“居然会邀请我。我还以为我报名报不上的。”舒云喃喃,有些不可置信。
梁遇臣却说:“邀请你很正常。这两年你也算资深人士。去年耀城展台你就参加过,华勤公关直播的发布会你名气也打了出去。”
他淡淡:“他们不邀请你才是没眼光。”
说完,又补充,“而且刚好在深圳,可以顺道去见你父母。”
舒云把邮件捂在心口,眼底闪烁又茫然:“可要演讲啊,我没演讲过……”
她在所里面对下属时还能侃侃而谈,可大会上是要面对成百上千的业内精英人士,她何德何能;而且万一说错一句话,那就笑掉大牙了。
梁遇臣却说:“我记得你在耀大毕业典礼上演讲过,我还去听了的。”
他说:“你连公关时那么多媒体都不怕,还怕这个?”
“这不一样。”舒云揪着手指,“公关……我一心想救你、救华勤,哪顾得上其他。”
那时她一颗心一口气都吊着,只想他平平安安,她自己也没料到会临场发挥得这么好。
梁遇臣给她别过发丝,目光认真:“满满,这是个好机会。演讲稿提前写好背好。”
他摸摸她柔嫩的脸蛋,说了这么一句:“人往高处走。”
舒云微怔,她明白这句话的分量,而后珍而重之地点头。
“该亮相的时候就放手去做。”他眸色清黑,笔直而深刻地望向她,“满满,我永远是你的跳板和后台。”
舒云心鼓胀一瞬,她眼睛微酸,扑进他怀里:“梁遇臣,我们要一起往高处走。好不好?”
梁遇臣回搂住她,“好。”
第78章 冬表树
[即便这些年谎言、磨折、缺憾重重, 但我还是要说:我爱你。请让这三个字做我最后的话。]
-
十二月,全球ESG领导者大会如期举办。
再次回到深圳,舒云的心境变化了不少。
她上次来的时候伤痕累累, 一颗心千疮百孔, 看什么都魂不守舍。
这次和梁遇臣一起,他牵着她,她感觉好像曾经空掉的那一块终于慢慢填补起来。
梁遇臣推着两人的行李箱去停车场, 秘书小钟和司机已经早早等着了。
小钟下车接过行李箱:“梁总。舒经理。”
舒云也笑:“钟秘书。”
他在耀城的这几个月, 香港的事都是由小钟整理好交过来, 虽有及时处理,但还是积攒了不少工作。
两人坐去后座,他接过那些要签字的文件, 一一翻阅,听小钟汇报亚太的情况。
舒云在一旁悠闲听着,她靠在窗边看街景。
深圳这边天气真好, 比耀城暖和多了。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 落在大腿上暖烘烘的。
舒云将外套脱掉, 转而去看梁遇臣。
他还在看文件, 时不时问小钟一些细节。
她总是喜欢他沉浸在工作里的模样, 粉色的薄唇抿着,微微冷脸, 成熟又性感。
舒云没打扰他, 等他处理完事情才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带点东西?好像你空着手上门,会不会不太好?”
小钟却答:“舒经理您放心, 都准备好了, 在尾箱里呢。董事长提前吩咐过的。”
舒云对上梁遇臣的目光,心虚一笑:“我怕你留下坏印象嘛。”
廖伯伯他们都知道自己分手的事, 杨代梅曾经旁敲侧击问了她好几次,她都没说原委。
因而也给母亲留下了自己深受情伤的印象。
她知道母亲很不放心自己和梁遇臣复合,怕自己重蹈覆辙,继续受委屈。
“这么担心我?”梁遇臣瞧她一眼,“看来你没少编排我。”
“没……”舒云打着哈哈,“您是董事长,我哪敢。”
梁遇臣幽幽:“这些年,就你骂我最多。”
舒云哼一声:“那是你活该!”
“……”
梁遇臣不吱声,好一会儿才默默答话,“确实。”
舒云被他这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给逗笑了。
前面的小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董事长您要我预订的戒……”
梁遇臣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瞬禁令。
小钟反应过来,登时闭嘴。
舒云追问:“预订的什么?”
小钟赶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舒云却觉得有猫腻,她凑到梁遇臣身边:“预订的什么呀?”
梁遇臣不答话。
她还在猜:“礼物?餐厅?可今天在我家吃饭呀。”
梁遇臣瞅她:“真想知道?”
她小鸡啄米点头。
“预订的这个。”
说着,他把隔板降下来,低头含了下她唇。
“……”
舒云不争气地脸红了。
很快,车按照导航开进了小区。
舒云紧张起来:“你不要紧张,我妈妈人很好的。”
梁遇臣捏捏她手:“我不紧张。”
别墅门口,廖一帆蹦蹦跳跳来开外门:“姐姐!”
舒云伸手牵住他:“帆帆又长高了。”
廖一帆下巴一扬,接话:“还长帅了。”
舒云被他逗笑。
廖一帆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梁遇臣身上,睁大眼,恍然大悟:“姐,这就是你手机上的那个老公吗?”
“……”
舒云几乎两眼一黑,这小屁孩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梁遇臣却挑眉:“我?”
“对呀!”廖一帆说,“姐姐刚来的时候,总看着你的新闻哭。”
舒云忍不住:“廖一帆,我才没有!”
她赶忙转向梁遇臣:“你别信他的话。他瞎说的。”
梁遇臣目光清黑,却好一会儿没出声。
他只抬手给她别过发丝,往下,牵住她的手。
两人进了家门,帆帆给他们拿了拖鞋,舒云一看,竟然廖伯伯也在。
她忽然就觉得有了点压力。
但好在母亲和廖伯伯都还客气,没有很亲昵也没有很冷漠。
梁遇臣言行向来从容有分寸,该是什么样的气场和礼貌,他都知道。
聊了一些基本情况,又谈到工作,杨代梅只知道梁遇臣是她上司,但不知道上司到什么程度。现在一问,才知是华勤集团亚太区董事长。
廖伯伯不由蹙眉,多嘴问了句:“你是之前和天星一起上新闻的华勤亚太董事长?”
梁遇臣:“是。”
“被财政部带走调查的那个?”
他说:“对。”
杨代梅和廖伯伯双双对视一眼,觉得荒唐:“那你以后要再犯什么事被带走,万一判刑坐牢,我们满满怎么办?”
舒云忍不住出声:“他没有,他不会的……”
杨代梅拉一下她手,示意她安静。
梁遇臣沉默少许,轻声道:“我要真坐牢判刑,我名下所有的财产房产,都会是她的。”
他说:“她对我海内外的财产有完全的支配权;如果想要离婚,甚至再婚,也都可以。”
舒云一震,讷讷看向他。
廖伯伯追问:“如果她再婚,你的财产也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