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扬眉,问第三遍了:“还没吃醋?”
温柚不耐烦地打他一下,转身:“我要回家了。”
她手腕被他捉着,男人一直没松手,稍微用点力,便把温柚整个人拽过来,摔坐在他腿上。
温柚心如鹿撞,抬眼撞上他落下来的漆黑视线,眸底深暗,含着明显的笑意,似乎对她吃醋烦躁的样子非常感兴趣。
温柚今天穿了件纯羊毛的掐腰连衣裙,裙子盖到小腿那儿,随她重心不稳地坐下,裙摆缩到膝盖上方,温柚不敢在他腿上随意挪动,自然就不方便整理裙子。
云深捧着她的脸吻下来,温柚全身绷得极紧,一想到这里是他的办公室,本该严肃沉冷的环境被深吻的暧昧声音充斥,她的大脑就受到无限的刺激,一面如坐针毡,一面又经不住地瘫软似水。
更何况,她才刚和他说完,隔壁办公室有个女生喜欢他这件事。
“别在这……”温柚紧张极了,同时感觉到裙摆被掀起来,男人温热的大手沿着薄薄的丝袜往上滑。
云深淡淡道:“门反锁了。”
温柚:“万一被看到……”
她想到百叶窗的那个缝。
“外面没人了。”云深碰了下她通红的耳垂,“就算有人,又能看见什么?”
他嗓音低沉地说着,手指在下面隔着布料,轻重不一地打圈。
一切掩盖在办公桌下面,温柚自己都看不到。
脱下工作狂的外皮,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疯子,竟然能在自己经常处理公务的地方,做出这种事。
温柚扶着他的肩,渐渐感觉,自己也要变成疯子了。
她鞋子早就掉了下去,脚趾蜷紧,边急促地吸气边细声问:“你……洗手了吗?”
话音落下,云深一只手便探了上来,捂住她下半张脸。
温柚闻到洁净的洗手液香味。
她心跳更快,不知道该说他爱干净,还是……心术不正。
他还捂着她,温柚呼吸不畅,微微张开了嘴,温热的吐息喷洒到男人手心。
“认真洗了。”云深蓦地冒出这么一句。
说罢,他捏着她脸,粗糙的指腹擦过温柚嘴唇,在她柔软饱满的下唇揉了揉,模仿接吻的动作,然后掰开她的嘴,手指强硬地探进去,按了按她湿热的舌苔。
同一瞬间,上下失守,温柚战栗着紧紧咬住他的两只手。
第59章 扯平
他手指的温度比她口腔稍低些, 带着薄荷微凉的气息,除此之外, 再没有其他味道。
真正让人难耐的是触感,温柚的舌头很软,按一下就被动地包裹着他,微微粗糙的薄茧,甚至指纹都细致地印在了口中,温柚忍不住咬下去的时候, 他指节勾起,手掌顺势握住她下巴,十分迎合她啃咬的动作。
在这一瞬间,温柚条件反射似的吮吸了一下他的指头。
之后, 因低处不可见的地方被激烈探索,她牙关力道加重, 不受控地吞咽,两边莫名默契,都在吮吸。
很快,温柚稍稍找到平衡, 像在巨浪中摇荡的孤舟渐渐适应了风暴。她察觉自己下口太狠,忙不迭推开云深的手。
男人修长的食指离开她的唇, 冷白颜色染上剔透水光, 指节下方有一圈明显牙印。
温柚攥着他手腕, 肩膀不太规律地颤抖着, 一边忍不住把他的手当借力点, 试图稳住动荡的重心, 一边抱歉地问:“疼吗?”
云深眼底色泽更暗,低声道:“不够。”
温柚:“你喜欢被人咬?”
“这点力道。”他又抚了下她的唇, 指尖抵进去碰到她牙关,笑,“还不如另一张嘴。”
阴影掩盖下的暗处,像是另一个世界。
仿佛要维持刚才那会儿的探索物的数量。
温柚这边吐出他手指,那边,就艰难地加入了一个,齐头并进。
温柚咬着唇,喉咙的关卡放出一些,她自己都听不太懂的,有点像琴弦最细的那一根被乱剥,又像雨打花落泥泞间,总之绝不像她会发出的一系列声响。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这个念头再度浮上她脑海。
她应该正正经经地待在这里,而不是让这些声音、气息和热度,将这间办公室变成一个在她眼中不断膨胀的、艳粉色的泡沫。
温柚这会儿两只手都贴着云深的西装外套,上一回近距离接触时,他只穿衬衫,西装比衬衫硬一些,攥起来更有实感,她心底莫名产生一种,想要把这衣服揉得皱皱的,彻底弄坏的欲望。
就像他现在对她做的一样。
云深的身体离温柚并不近,他脸上带着极淡的红晕,眼睫低垂,薄唇轻抿着,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仿佛正在细致地感受,体会她因他的肆意而产生的任何一丝波动。
温柚渐渐受不了他这副隔岸观火的表情。
她双手圈住他脖子,主动覆上去吻他,毫无章法地咬了一会儿他的嘴巴,云深手上力量加重,速度愈快,像盛夏午后压下来的疾风骤雨,温柚紧绷地用虎牙碾了下他的嘴唇,舌尖尝到铁锈味,她却再无力气撤开,恍惚间听到云深嗓音沉哑到了极点,仿佛从胸前闷出一声笑,夸她:“又又好乖。好会亲。”
温柚自知吻技稀烂。
他夸“会亲”的根本不是她这张嘴。
“你不要胡说……”温柚连抱他都乏力,寂静的室内雨声渐重,噗滋噗滋的像砸在涨潮的沙滩上又砸出数不清的水坑,她脑袋放空时,不禁发幻似的陷入“我真的很会亲吗”这样的臆想,或许用“我真的很能吃”来描述更准确一些?
盛夏的雨歇得总是很急,今天这场的尾声或许更像春雨,连绵不绝,久未平息。
桌上地上各落了几团纸,温柚裙摆的褶皱被抚平,盖下来遮住两条白皙纤细,仍在微微发颤的腿。
她被抱放到桌上,手指无意中碰到一团纸,纸团滚了两圈,在墨玉似的黑色办公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湿痕。
温柚心一跳,连忙从旁边抽了两张纸过来,仔细擦拭桌面。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她膝盖。是那只许久未见的右手。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腿,示意她看他……的西装裤。
那里才真的需要她擦。
温柚瞄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视线,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擦干净了,她的建议是:“要不你换一条?这里有换洗衣物吗?”
“有。”云深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线一下子拔高,居高临下看她,“帮我换?”
他语气漫不经心,像在说一件多么寻常的事。
温柚坐在桌上挪了挪屁股,两条腿逛荡了下,可怜巴巴的:“站都站不稳了。”
云深半冷不热地管她叫了声“祖宗”,之后也没说什么,兀自转身进了后面屏风挡着的隔间,有折叠床和衣柜,衣柜里放了几套西装,都是崭新的。
男人背影消失后,温柚手撑着桌面,张嘴喘气,猜他可能要一会儿才出来,没想到他动作极快,两三分钟就换了一套纯黑的手工西服出来,大步走到温柚身边,搂住她的腰说:“现在能站了吗?”
“……我试试。”温柚问,“你有急事?”
云深黑眸垂下来睨她:“急着回家。”
温柚目光往下逛了一来回,有些反应过来。
他急着泻火,在这里不方便,回家好歹能冲个凉。
温柚身体并没有那么娇弱,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不少,她点头:“我下来。”
正欲动作,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却不松开,反而把她按在原地。
温柚一怔,就见云深视线顺着她裙摆落下去,瞥了眼地上,他神色淡然,高大的身姿随之弯下去,从地上捡起温柚的两只鞋,就着半跪的姿势,捏着她纤细的脚踝,把鞋子一只一只穿到了温柚脚上。
温柚低着头,目光扫过他乌黑的短发,宽阔平直的肩线,轮廓依旧锋利而冷峻。总是高不可攀的人,忽然间低眸屈膝,俯首在她身下,这感觉让温柚的心绪一时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到了杳杳无踪的极高处。
云深很快站起来,视线再对上,他挑眉:“发什么呆?”
语气依然散诞自若,很拽很嚣张。
温柚扶着他,从桌面上滑下来,双脚落地时,有种绵软不踏实的感觉。
从公司到家不过几百米,云深却叫了司机开车。
行程只有五分钟,温柚坐在后座,眼神飘来飘去,佯装不经意地扫到他身上,片刻就收回,过了会儿又飘过来。
车子驶入地库,光线变得昏暗。
“好看吗?”云深猝不及防地问她。
温柚没发觉,她自以为偷偷摸摸的眼神,在此刻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气氛中,显得其实非常明目张胆。
“你说什么?”温柚装傻。
云深:“我还想问你在看什么?”
温柚:“……”
温柚只是有点关心他。
好吧,还有点好奇。
为什么一直软不下去。
车停稳后,方才还着急回家的云深忽然不急了,让司机先下车。
车熄了火,车厢里没亮灯,停车场冷暗的光线透进窗户,勾勒出男人桀骜的眉眼。
安全带解开,他让温柚自己凑过来:“喜欢就看看。”
“没有喜欢。”
“不喜欢?”
“也没有……不喜欢。”
温柚脑袋混乱极了,说的话也混乱。暗淡的视野将冲动催化,她被云深那双锋芒毕露的,看久了也极漂亮的眼睛勾着,一寸一寸慢腾腾地,从座椅这头爬到了那头。
男人衣着得体,裁剪精致的西服凸显出无限矜贵。
但他的眼睛,和让温柚触碰的东西,即便是考究至极的衣裳,也无法遮掩半分野性。
温柚垂着眼,视线自发地失焦,挽在耳后海藻般的长发滑下来扫过手背,她被这痒意刺得手心颤抖,指尖紧张地蜷了下,耳畔旋即传来闷哑至极的笑声,伴着很重的呼吸:“捏泥巴呢?”
温柚:“这哪里是泥巴……”
分明是成形的水泥,或者钢筋混凝土。
男人宽大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手心手背都是灼人的滚烫,尤其是手心,真就像烈火一样,搏动着炙烤着她。
温柚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云深教她做化学题的模样。
犹记得那时云深脸上很不耐烦,写下的步骤却认真细致,今天则刚好反过来,云深表情看起来还算耐心,手上的动作和反应却将暴躁诠释得淋漓尽致。
女孩的手心软得像棉花一样,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会儿才知道,被她握着更让人欲罢不能。
温柚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终于看清楚。就和他的人一样,天赋惊人,非常之张狂。
或许是温柚对他带有厚重滤镜的缘故,她越看越觉得,好像还,挺漂亮的。
就在这时,云深忽然抬手,掐了掐温柚的下巴,幽黑眼底浮现从未有过的难捱,哑声说:“抓紧点。坏不了。”
“是吗。”温柚眨眼,手背青筋都冒出来,“这样行吗?”
云深没想到她突然这么有劲儿,差点直接交代了:“你玩儿我呢?”
可不就是,玩儿他吗。
温柚闷红着脸,有点不敢玩了。
她甫一松开些,立刻被人抓着覆回去,云深欺过来亲她,粗重的呼吸烙在她细嫩的皮肤上,他张嘴咬住了她的唇,辗转研磨,温柚被亲得嘴都麻了,手心更是搓得酥麻一片,被他带着攥住,继续遭烈火炙烤,直到火焰滔天,将一切都笼罩……
狭窄而封闭的空间中,空气翻滚着热浪,就连抽纸的动作仿佛都会点燃火星。
云深抓着温柚的手帮她擦,视线落在她揉得软塌塌的连衣裙上,忽地一笑:“扯平了。”
温柚:“什么扯平了?”
云深又抽了张纸巾,边擦她裙子,边轻描淡写说:“你弄我身上,我也弄你身上。”
温柚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是衣服上,不是身上!”
“有区别么?”云深越过前排扶手箱,按了下通风键,呼呼的通气声响起,他坐回来,嗓音被风声渲染得迷离,“这么一说,还是你更厉害。”
他顿了下,舌尖抵了抵上颚,接着道:“你之前全弄我脸上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