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想好对应的章节名了——
第一章 ,初试云雨情。
第二章 ,染上菜花。
第三章 ,艾疣梅事。
虽然现在都五十五章了对方还老老实实,连快要温水煮青蛙泡到的薛冰吟都不知为何挣脱了恋爱脑命运的束缚,变得正常了许多,现下可谓是孤家寡人。
至于为何?
宣珮想了想,发现截至目前,对方的后宫好像都已经被高三三班的同学们占领了——
柔弱白花小青梅现在是她,端庄炉鼎城主家小姐是乔云澜,未来要和他激情对打摩擦出爱情火花的天榜第一法修沉迷自己的美色,团宠万人迷甜妹热衷养狗。
好家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她越想越清醒,甚至还悲悯地笑了一声,使得正低头看剑谱的青年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她一眼。
没过多久,傅晚凝也擦着口水醒了,因为床铺那边传来一阵动静——薛冰吟结束了她的任务,翻身下床走到桌前,倒出几粒回灵丹吃了,顿时舒了口气,神态中的疲色缓了缓,
“一切顺利。”
对上宣珮望来的视线,她稍显冷淡地点点头,说道。
宣珮笑容不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辛苦了,现在好好休息吧。”
薛冰吟别别扭扭地偏过头去:“别动手动脚。”
却没打开她的手。
抬手打了个哈欠,傅晚凝摊在椅子上睡眼惺忪地问道:“下一个该谁了?”
不会就是她了吧?
闻云川轻声道:“我来吧。”
推开窗户,宣珮向外投去一眼,鸦青的日光已然从群山间浮起,缭缭白云掩去一轮弦月。
东方既白,将明未明。
她转头应声:“行。”
这事无所谓,反正早晚众人皆会轮到。
按照方才所需时间估计,那么接下来一个早上都是属于闻云川的了。
......
天彻底亮了,外边的人声也嘈杂了起来,推车碾过翘起的石板发出“啪嗒”一声,紧接着小孩子的哭闹响了起来,虽非发生在同一空间,最终仍是于耳际交织成章。
几人出去打探消息了,留下抽签抽到留守任务的宣珮和薛冰吟一言不发地看守屋子,而闻云川也躺在榻上无声无息。
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保持这种互不干扰的状态最好。
翻着手里头新的一册话本,宣珮乐得清闲,想着如若能这么轻轻松松地度过上午就好了,只是她虽不想找事,事情却会自己找上门来。
【被百人围剿,他却毫不畏惧,只是目光将对面的敌手面容上一张张扫过,似乎要把那些人的名字都记在心里。里边有张三、李四、赵五......】
连着看了三十几个名字都还没翻到段落末尾,宣珮感叹着这作者真能水字数,随手翻到了下一页。
咚咚——
外边有人在敲门,她起身去打开,薛冰吟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见门外立着吴大嫂,她端着一碗白粥笑呵呵地解释道:“早上看你们没来用早饭,我有点担心,就送来了。”
见面前站着两人,探头往室内看去乍一眼又不见旁人踪迹,吴大嫂疑惑道:“对了,陆公子呢?”
示意薛冰吟接过她手上的陶碗放到桌上,宣珮立于原处笑着道谢,而后微微叹气着回答她的疑问:“我二表哥他......还在歇息。”
稍稍敞开些门让她看清榻上成团的被褥和露出来的鸦羽般顺滑的墨发,宣珮礼貌说道:“嫂子您的好意他就心领了,虽然有失礼数,但他现在还不能起来见您。”
眼珠都不带转一下,她目光恳切,就好像言语中的情感完全发自内心:“这里边也是有原因的。您是不知道,我表哥他当时虽然断然拒绝那袁公子无理的请求,但还是被骗过去关在屋里囚禁了三天三夜,这期间木已成舟,那袁公子伸出了魔爪,说就是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等我们趁其不备将二表哥救出,”宣珮欲言又止地看了吴大嫂一眼,复而低下头,“您懂的,黄花菜都凉了。自此以后,表哥他便总是神伤,整日自囚于床榻,直到现在都还没走出来。”
“不过好在有您送来的白粥,这是他最喜欢的食物。总觉得里边蕴含着一种家一样的温暖,可以帮助消除心中的压抑。”
“啊这。”
吴大嫂听得面露不忍:“陆公子......未免也太惨了吧。”
宣珮也跟着唏嘘:“嘿,谁说不是呢。”
关上门,确认再也听不见吴大嫂的脚步声,她向薛冰吟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薛冰吟眼神直愣愣的,显然是还没能从方才精彩绝伦的表演中走出来,直至宣珮看她状态不对,略带担忧地拍了下她的手臂,这才恍然回神,说道:“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你还挺会造人黄谣。”
宣珮:“?”
宣珮:“请姑且称其为了不起的故事创造力与想象力,谢谢。”
第56章 用计
争执不过, 薛冰吟随即转向被造谣的当事人,寻求他的意见:“师兄,你觉得呢?”
即便闻云川背对着两人, 宣珮仍能从他如常的声音中看见转过来的那张带着假笑的面容, 只听他顿了一下, 接着缓声说道:“......你们高兴就好。”
他还能怎么办?
为了大义认下呗。
宣珮也跟着夸赞道:“我就知道, 闻师兄这么深明大义的人肯定不会有怨言的!”
一竖眉,浑身上下又冒出了凌然正气:“要是这时候还有话讲,那不就是罔顾群众利益的害群之马,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了吗!”
似乎没一个字是在说他,但又似乎每一个都是在说他。
薛冰吟细细想来好像是也是:“哦哦,对呦。”
“当然, ”末尾,她安抚一笑,“我不是在说闻师兄,只是就事论事。”
闻云川:“......”
他轻轻翻了下身, 把表情深深藏了起来。
好赖话都给你说完了, 他还能怎么着?!
......
下午, 外出几人抱憾而归。
傅晚凝一进门就沉着张脸,她今日穿着的是一席杏色衣裙,仔细一看,裙摆上零散分布的几处颜色格外之深,一看就知道绝非这条衣裙的特殊设计。
宣珮一眼便注意到了,一句“发生了什么”刚问出口, 后边陆西师兄就跟着走了进来, 他的状况比前者还要惨烈,整件衣服湿了个透透的紧贴在饱满的胸肌上, 下摆还往下不住地淌水。
与之相反,再后边进来的王青、谢千砚身上干干燥燥,没有半点水痕。
“外边下雨了?”
话一说出来,宣珮就知道这绝不可能。
怎么着,这雨还挑着人下呢?
顺手从储物袋里拿出干净的衣裳充作帕子递给陆西,她缩回手时,谢千砚恰好关上门往里边站了站,竟回了这个傻问题:“不是。”
傅晚凝阴着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没好气道:“是上次那些破孩子,估计是暗暗记恨着我们呢,刚才出门的时候我们四个兵分两路,我和陆师兄刚走到河边,就被迎面一桶水泼了上来。”
看了眼旁边忙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水渍的陆西,她的声音中带了抹感激,继而转化为愤愤:“幸好陆师兄反应快,挡在我面前,不然现在浑身上下湿透的就变成我了!”
“真是谢谢师兄了!”
“没事没事。”
陆西憨笑一声,拿着衣服小心道:“要不我先去旁边的房间把衣服换上吧。”
这有这么多女孩子,毕竟还是不大方便。
“好,师兄你先去换衣服吧。”宣珮点点头,心里头的火苗一窜窜往上升,她是没想到这边的孩子这么熊,这是看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好欺负,就敢随便折腾。
薛冰吟也气不过,一拍桌子噌地一下站起身,面色不善:“哪几个你记住脸了没有,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被一群倒霉玩意欺负!”
欺负傅晚凝?
那是不可能的。
话音落下,宣珮想也不想当即否决。
果不其然,对方即刻扬起声音道:“欺负我,还给陆师兄洒了一身水?这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过去。”
面上露出一抹狞笑,傅晚凝握紧了拳头:“我当然是马上就给那几个东西踹河里了。这么喜欢玩水,我就偏要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玩水自淹!”
“好!”
宣珮第一个鼓起掌来。
薛冰吟也云里雾里地跟着鼓起掌,心中还在想,她记得这人原来不这样的,总是摆出一副与人为善的怯懦样,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吱声,这下真是不一样了。
却是越变越让她喜欢了。
说完这一茬,宣珮转而提起另外一个问题:“你们方才出去,有找到线索吗?”
“没。”
陆西换完衣服推门而入,顺口接道,说着嘴角不自觉往下拉了拉,一脸沮丧。
谢千砚也倚在门边赞同起他的话,低声道:“自从选完了井址,玄真子便一直呆在村长家里闭门不出,说是要静修,想来是直到崛井那一日才会出现。”
难办。
宣珮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哀叹一声。如若不能找到玄真子的弱点,那么就算是削弱其实力,他们群策群力能够打过的可能还是微乎其微。
鬼知道这个削弱能削弱多少,而且,化神大佬之所以能被称呼一句尊者,靠的哪里只有一身修为,还有积攒的法器等宝物。
场面尚未沉默多久,闻云川从容地翻身下床,泰然行至桌前,动手倒出瓷瓶中丹药的举止之间洋溢着说不出的优游自如。
服下回灵丹后,感受着大量灵气顺着四肢百骸蔓延而上,他眯了眯眼,转回头看向众人:“不用担心,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弱点在哪。”
纵使那份容貌在闻云川看来极其地陌生,但毕竟这些事务都是由他亲自经手的,这么久的时间,加上此时此地,这么明显的线索,也足够他从记忆中将此人搜刮出来了。
宣珮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即听他笃定说道:“这玄真子,便是魔域的幽魄尊者。”
真的假的?
宣珮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先前祝胧明在听到他们现在所处困境时就让她不要担心。
她说自己在闻云川身上嗅到了神宫那种因身份特殊而受天地法则眷顾的气息,而这魔修若是真同血池有关,估计也同玄九神宫有关。
闻云川也和玄九神宫有一定关联,所以他们极有可能是一伙的。
综上所述,她劝宣珮别太上火,然后马上就在她的识海里睡着了。
当时宣珮还想给她表演一个翻白眼,现在倒是开始琢磨了起来。
薛冰吟惊喜道:“闻师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好厉害啊!”
不过转而又忧虑了起来:“幽魄尊者我有听闻过,传闻中面目凶恶,杀人最喜取人魂魄放进炼魂幡中。”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种化神魔修肯定会在魔域有名有姓,只是仔细想了想,发现这玄真子的外貌和那些大佬都对不上号,想来是做过什么伪装。
所以,薛冰吟又好奇问道:“闻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闻云川略一颔首:“我自有我的办法。”
宣珮:“......”
这不是照抄她的万金油语录吗?!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有了头绪,一说幽魄尊者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
传闻中,他以手中怨气浓重魑魅横行的炼魂幡为本命法器,将其视为最宝贵的命根子,还差点把元婴挖出来融进炼魂幡里以求人幡一体。
这一疯狂行为虽然没成功,却也让他元气大伤,胸口由此落下了永久的病根。
那炼魂幡俨然就是另一个化神境的他了,攻击力不可小觑,所以到时候他们尽量躲避炼魂幡的攻击,先集中火力把玄真子干翻就好了。
作为本命法器,在主人死去后,它就会自动灰飞烟灭一同陪葬。
众人暂且放下了心,但还没完全放下,毕竟保不齐玄真子的储物袋里还有什么绝世无双天级法器。
宣珮喃喃道:“最好是把他的储物袋偷过来。”
“有点难,”傅晚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实现,“他的储物袋就挂在身上,就是他腰间月白云纹的锦囊。”
人都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了,衣服也不换,储物袋也搁衣服上挂着。
他们还能怎么办?
宣珮道:“掘井之前不是有一个祭天大会吗?”
薛冰吟面露狐疑:“有这东西吗?”
“没有,”宣珮耸耸肩,说道,“但我们可以造一个。”
低下头细思片刻,她重新抬起头来:“学猫叫和写纸条会不会?”
“嗯?”
“套麻袋打人会不会?”
“啊?”
宣珮又转头看向傅晚凝:“幻术类的符咒有没有?”
使用符咒是不需要催动灵力的,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正合适。
“有是有没错,”傅晚凝摸出几张出来递给宣珮,见她摆摆手说“还不到时候”又收了回来,好奇问道,“只是这三个有什么关系?”
她死活想不到一起来。
宣珮招招手,低头附在她耳边把想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