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辉煮了面后,就继续忙去了,陈翠芳跟赵大根闲聊了几句后,也去帮忙。
赵大根也不是那种懒汉子,他快速吃完面,洗了碗筷后也去做自己能做的活。
快傍晚的时候,赵礼辉去接叶归冬。
把叶归冬送到家门口,他却没进去,“归冬,我去找刘哥说点事,你们先吃晚饭,别等我。”
“好,”叶归冬应着,带着点点进了院门。
赵礼辉家离刘耀祖所在的巷子不是很远,但也不近,赵礼辉属于不请自来,所以在路上的代销点买了点东西提过去。
刘耀祖一家热情地招待他,吃过饭后,赵礼辉拉着刘耀祖在他们家院子外面说话。
因为天冷,所以巷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加上二人说话压着嗓子,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听到什么,顶多诧异两个脑子有坑,温暖的屋子不待,非要在外面受冻。
“杜建军?”
刘耀祖一听他打听这个人,眼里露出几分厌恶,“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打十二三岁开始,就爱偷看小姑娘,现如今嘛,也和别人有点首尾。”
赵礼辉想了想问道,“刘哥,跟我细说一下这个人,特别是他家里的情况。”
“惹你了?”
刘耀祖好奇。
赵礼辉含糊道,“不瞒你说,他招惹了我一朋友的家人。”
“明白了,”刘耀祖没再多问,“杜建军这人在外面混账,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被他爹娘惯出来的……”
杜建军是家中幺儿,上面有一个大哥两个姐姐,姐姐们出嫁,爹娘先后生病没了后,家里就住着他和大哥杜建华以及大嫂侄子。
“他哥哥是个老实人,但他嫂子却是个泼辣性子,三天两头都跟杜建军吵架,说来也不怪他嫂子,这杜建军啊,”刘耀祖压低声音。
“对他嫂子毛手毛脚,我也是偶然一次碰到了,不过他也没落好,被他大嫂打了两个大耳刮子。”
后来本就不喜杜建军这个小叔子的杜大嫂,那是经常找这个小叔子的茬,恨不得对方离家出走,再也别回去。
但是这小子脸皮厚啊,也没个正经工作,离开了家他能去哪里?
“他大哥知道吗?”
赵礼辉问。
“不知道吧,”刘耀祖摇头,“不然能忍得了?他是老实人没错,又不是绿王八。”
“也对,”赵礼辉笑了笑,但原文中并没有提起过杜建军的家人,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赵礼辉从刘耀祖那得知杜建军家的位置后,和他告别往那边走。
刚到杜家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咒骂声,“一天天就知道睡!睡觉能把肚子填饱,我他娘的也想天天睡呢!”
“翠儿,少说两句吧。”
“你就知道说这两句!杜建华我都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杜大嫂骂骂咧咧,赵礼辉看了眼杜家院门,继续往前走。
听刘耀祖的这话,他们并没有听到杜建军被谁揍的事,那现在杜建军应该还和那个有妇之夫在一起,没被对方的丈夫发现,也还没断第三条腿。
赵礼辉顺着巷子一直往前走,过了三道巷子后,他来到尽头那家,敲了敲门。
“谁啊?”
里面传来女人的询问声,听着有几分紧张。
赵礼辉轻咳一声,“我找你男人有点事。”
范宏正懒洋洋地坐在火炉旁,他刚吃完晚饭,听到有人敲门也不想动,倒是坐在他身旁的女人起身打开堂屋门询问了一句。
听到是找自己的,但声音却很陌生的男人,范宏有些纳闷地起身,“谁找我?”
一听不是杜建军的声音,女人心里松了口气,“或许是有什么事儿吧,你去看看。”
“行,你别出去了,外面冷。”
范宏拢了拢衣领,小跑到院门口,拉开院门探头往外一看,“你是?”
“范大哥,”赵礼辉热情地伸出手,“我之前来给你修过挂钟啊,我是小赵,耀祖哥介绍的。”
“哦哦,是你啊,”想起他的范宏把院门拉得更开一点,跨出门槛握住赵礼辉的手,“找我是?”
“是这样的,”赵礼辉扫了一眼堂屋门口站着的女人小声道。
“我本来刚从耀祖哥那出来,准备回家的,结果被一个小孩子拦住,塞给我一张纸条,还请务必要将这张纸条交到你手里,说你看了后就明白了。”
说完就拿出刚才在角落里,写好并且叠好的小纸条递过去。
当了技术工人后,他就和大家一样有个习惯,随身带着纸笔。
“给我的?是什么模样的孩子?”
范宏疑惑地接过纸条。
“倒是没注意模样,他一直垂着头,把纸条塞给我以后,说完就跑掉了。”
赵礼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现在东西也送到了,那我就不打搅范大哥了,下次有什么需要修,尽管跟耀祖哥说,他会找我的。”
“行,谢了。”
范宏看着赵礼辉远去,他垂头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单日下午两点到五点,回家有惊喜。
后面还画了一个小乌龟。
范宏的脸一黑。
“怎么了?是谁啊?”
他媳妇儿好奇地问道。
范宏直接把纸条撕碎握在手里,“没什么,见过一次面的人路过,找我有点事。”
他进灶房把碎纸丢进灶门里,因为锅里温着水,灶门里还有点火星,很快就把碎纸烧成灰烬。
范宏也是这两天才发现自己媳妇儿身上有点不对劲的,他和人轮班干苦力,单日早上六点就出门了,晚上十二点才回家,双日只需要上半天班。
两天前,他和媳妇儿亲热过一回,但他向来温柔,所以很清楚地记得自己不会在媳妇儿身上留下什么齿痕之类的东西。
但是昨天晚上,他在他媳妇儿的背上,看到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当时范宏就在心底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媳妇儿,不想有人送来这张纸条……
范宏在灶房里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回到堂屋,面对他媳妇儿的好奇,他笑了笑,“说这两天活多,明天我可能要过了十二点才回来了,你得一个人守岁。”
“没问题,我在家包好饺子,等你回来了我再给你煮。”
“好。”
范宏很是高兴地点头。
赵礼辉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头洗澡,然后回房,先凑过去亲了亲叶归冬,然后安然躺平。
正在看书的叶归冬想到他今天在家忙了一天,也累了,于是把书合上,关了台灯也过去挨着他躺下。
赵礼辉轻拍着她的肩膀,“睡吧。”
“心情不好?”
叶归冬在他脖颈处亲了一口。
痒痒的,却让赵礼辉勾出一抹笑,“刚才确实有点不好,现在被我媳妇儿亲了一下后,好起来了。”
“贫嘴,”叶归冬轻笑,“你不是说夫妻间可以有小秘密,但不能有影响夫妻心情的秘密吗?”
“想听?”
赵礼辉侧身把她完全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耳垂。
叶归冬的耳朵有点敏感,他一靠近,叶归冬就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
“想听。”
“我无意间发现一个不是那么熟的人,他媳妇儿背着他偷人,”赵礼辉一开口就让叶归冬张大了嘴。
“之所以说不是那么熟,是因为我之前去刘哥那边赚外快的时候,曾经去他家里修过一次东西。”
赵礼辉解释道,“这大哥人挺好的,我不能装不知道吧?所以我故意说有人让我给他送一张纸条,其实是我自己写的,为了不引人注意,我还特意用左手写来给他。”
“他收了吗?”
叶归冬好奇。
“收了,而且他看完纸条后,也没有暴怒,我想他可能之前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事吧。”
他特意在范家外面的转角处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传来质问和争吵声,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原文中说杜建军二人偷.情的日子全是单数日下午,他就把日子和时间写上去了。
叶归冬握住他的手,“你做得对,那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呢?”
“因为我向刘哥打听过后才知道,那个被我无意间发现的奸.夫,就是你的老同学,杜建军。”
赵礼辉沉声道。
“啊?是他?”
叶归冬惊呼一声,“真是他啊?”
“对,就是他,”赵礼辉长叹一声。
“原本我还想着既然是你的老同学,咱们下次遇见了,就请对方到家里吃顿饭聚一聚,毕竟你朋友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结果是这么个玩意儿。”
畜生。
“其实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请到家里吃饭的那种地步,”叶归冬闻言蹭了蹭他的胸膛,“林姐也算是我的朋友啊,还有容丽,我们很有话说。”
“林姐我知道,你们共事几年,感情还不错,”赵礼辉拥住她,“容丽和你接触不多啊。”
“她来咱们家看电视的时候,我们说过几次话,她还给我推荐了几本书,在这方面,我们很有话说。”
叶归冬解释。
“而且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我现在有比朋友更好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能完全解决的问题,你都可以帮助我。”
“这话让我更高兴了。”
赵礼辉啄了她脸颊一下,“但是我还是想让你有更多的朋友,不过仔细想想,等你上大学时,会结识更多的人,我又不担心了。”
“是啊,所以别不高兴了,”叶归冬安抚着,“别为了一个连我朋友都算不上的同学不高兴。”
“好。”
和叶归冬深入贴贴了两次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又精神抖擞爬起来的赵礼辉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站好今年最后一班岗,”叶归冬出门时对赵礼辉笑道,“然后放假三天!”
“待会儿我去买猪肝,中午给你送卤猪肝吃。”
“家里有卤料?”
“没有,但六婶昨天跟娘说她要卤东西,让我们有什么需要卤的,买好后送过去就行,”赵礼辉解释。
“给钱六婶是不会要的,”叶归冬想了想,“柜子里还有几包姜糖,你选一包送过去吧。”
“好,”赵礼辉趁着院子里没人,亲了她一下,然后跟站在院门口等着叶归冬的点点道,“好好保护你的女主人。”
点点汪唧一声,叶归冬冲赵礼辉挥了挥手,带着点点上班去了。
赵礼辉收拾了一下东西,再去菜市场买猪肝等菜。
等他把收拾好的猪肝还有大肠送到六婶家回来没多久,陈万生就来了。
“陈同志?”
赵礼辉疑惑,“你还没回老家呢?”
“今天下午回去,”陈万生后面还跟着一人,瞧着和陈万生有几分相似,不过看着年纪比陈万辰小一点。
并且他还背着一个大竹篓,竹篓上面还用东西盖住了。
“这是?”
赵礼辉看了对方几眼,陈家老三?
“这是我家老三,陈万礼,他从老家带了点东西上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陈万生是真没想到,老三会背着家里宰好的鸡、鸭上城里来,说是爹娘让他找门路卖掉,好让家里这个年过得更好一点。
更没想到的是,他问老二回家后为什么没给自己拍电报,结果被老三告知,老二压根没回去!
陈万生气得不行,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鸡、鸭卖掉,然后回家吃年夜饭,至于老二,前两天没回家,今天总得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见面就知道了。
“哦哦,弟弟长得真俊啊,”赵礼辉礼貌社交,“进来吧,爹!娘!陈同志来了。”
他把院门关上,原文中写男主父母在老家偷摸养了不少鸡鸭,而且都养得不错,没乱喂东西。
但是如果送到国营收购店去,那里出的收购价就有点不划算了。
所以才让老三陈万礼背着处理好的鸡、鸭进城。
哦对了,陈万生他们几兄妹的名字连起来是:生、辰、礼、尚(上)、友(有)宝、贝。
得亏最小的两个是妹妹。
原文中男主因为在机械厂混得好,不管是跟同事还是领导的关系都非常不错,所以很快就在私下销好这些东西。
但现在他在厂里混得不是那么好,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把给领导送的鸡鸭扣掉,再一家一家地问谁需要。
到底是一个巷子住着的人,所以更加安全,不会被举报倒卖的事。
听到赵礼辉声音的陈翠芳他们从灶房出来。
陈万礼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年轻,他把竹篓放在,掀开上面盖住的东西。
“叔,婶子,你们看,”陈万生知道自家老三的性子,等他来介绍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很主动地接过这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