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根本是紧闭的,哪来的风啊!这个记仇又恶劣的家伙。
“咳,我说,谢谢。”要不是他及时给我降温喝药,可能现在我已经把自己烧上天堂了。
“没关系,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偶尔也要让我逞逞英雄吧。”
很难相信马尔福能说出这种话,我几乎怀疑他是被谁夺舍了。
仔细想想,自从把身体换回来之后,马尔福就突然成熟了很多,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连带着对我的态度都变得温柔起来。
好吧,说我不对面前这个人心动,那肯定是假的。他今天也很凑巧地扮成了吸血鬼,甚至都不用化妆,只是把头发梳到了后面,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看起来就挺有那种吸血鬼贵族气质。
明明他小的时候也是大背头,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那会怎么看怎么像个光滑大鸡蛋,现在怎么看怎么帅,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一定是我的滤镜了,有句话说,那啥,情人眼里出西施。呸呸呸,才不是情人!谁跟他是情人!
他看我半天不动,一直看着他,就把手伸到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了?看呆了?被我迷住了?”
好吧,我收回说他成熟的话。
我脸一红,头一缩,拉起被子来把自己蒙住。幸好有人给我把妆卸了,不然我脸上的粉非全都糊在被子上不可。
“喂,我开玩笑的,快出来,别把自己闷坏了!你可不能再傻了。”他伸手来扒拉我的被子,我死命拽住。
最后因为我透不过气加上手软绵绵没力气,败下阵来。发簪早就被拿下来放在桌上,我的头发都披散下来,有几缕被刚刚的打闹弄得乱糟糟,遮挡视线。
他的手比我的还快,把那几缕碎发撩开,拨到后面。然后没忍住手贱,捏了捏我本来就发热的脸。
可恶!我越来越不排斥和马尔福的肢体接触了,甚至……不,我才没有乐在其中。
之前糊涂的时候我想说什么说什么,能把内心深处想什么全倒出来,现在我清醒了,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梦里在喊我的名字,梦见我了么?”谢天谢地,他没有想起我迷糊时说的话。
“嗯,梦见你变成一只小白鼬,吱吱吱地跟我求饶,特别可爱。”出乎意料的,他完全没生气,还在听到“可爱”时转过脸偷笑。
本来没觉得可爱的,现在我真觉得可爱了,我看我迟早被这十级滤镜弄瞎眼。
“噢,看来你连梦里都在想我。”别装冷静了你,明明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了。
“切,自恋狂,谁会想你……”
“还不承认?那你干嘛跟我穿情侣装?”
这我真的冤枉啊哥,吸血鬼不是最常见的装扮吗?
“这是因为我……”
“那昨天为什么看见我和厄莎,你的反应那么大?不是吃醋吗?不是说明你在意我?”他步步紧逼,我节节败退。
马尔福,你好会抓重点。
“那是我因为你迟到生气的……对!”拜托,我才不要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承认,我才不要主动表白!
“别说谎,你明明就是因为以为她是我前女友才生气的,还有,你这两天一直在说的玩弄别人感情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我在舞台剧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有些傻子怎么就是不懂?”
舞台剧?舞台剧那天他有说什么吗?明明是前几个星期的事情,却又好像过了很久,我大脑才重启不久,要想起来还真有点费劲,他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带着极强的蛊惑性,像是神话里的海妖,引诱我这个水手靠近,然后把我吃掉。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水手会心甘情愿地被吃掉了,我就快要深陷进他灰蓝色的眼睛,和离我越来越近,快要包围我的冷香里。
我们的鼻尖靠得那样近,几乎要相贴,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还有他的手握着我的手臂时温柔又不允许我挣脱的力道。
事实上,我不打算挣脱,也不打算做任何事。我已经放弃思考了,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只能看到眼前这个人,只能感受到我的心因为他的靠近而升起的雀跃。
如果他在这时吻下来,我想我不会拒绝。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承认,你也喜欢我?”
等等,也?!什么意思?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就是说,这家伙也喜欢我?
没错吧!没有搞错?
我的瞳孔一阵剧缩,有一句话梗在心头,就要脱口而出。
“我……”
变故突生。
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随着一根金色的羽毛落下,一只火红的大鸟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福克斯?”我认了出来,是邓布利多的凤凰,它长啸两声,在我们头顶盘旋了两圈,扔下一封信,就化作一团火焰消失不见了。
我把信接住,由福克斯送来的信,应该挺重要的。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请尽快来校长室一趟。」
署名是邓布利多。
我看了马尔福一眼,他的脸色像锅底一样黑,我没忍住笑。“好吧,我想我们要暂停一下,先回学校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拿起了我们俩的外套。“走吧,我陪你回去。”
在下一章表白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有点仓促?
第35章 告白却不亲亲这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万圣节的邓布利多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扮,他还是穿着那件深蓝色带有小星星的袍子,我注意到他的花白胡子上多夹了个南瓜发卡。
这就是他的万圣节装束了?
“你来啦,孩子。”邓布利多示意我去拿他办公桌上大碗里的糖,“万圣节快乐,玩得开心吗?”
“额,怎么说呢……”我想起我的高烧以及刚刚和马尔福在旅馆的暧昧,“有好有坏吧,教授。”
邓布利多这会叫我来办公室绝对不是只想祝我节日快乐这么简单的,但他还没开口,后边的分院帽就嚷嚷起来:“这不是当年那个说自己是神勇无敌大力士的小孩吗?”
……谢谢你,分院帽,我正怕邓布利多不知道我的威武呢。
“噢,真是不错的称号。”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以此回应邓布利多的夸奖。
邓布利多拿出一张纸一封信还有一本书,我立刻眼尖地发现那是消失已久的南海偶记!是杨老头吗?杨老头回来了?
“看来这果然是属于你的东西,孩子,拿去吧。”
我甚至都来不及道谢,就迫不及待地拿纸看了起来,然而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那张纸上是犹如狗爬的英文,显然使用者既不熟悉钢笔也不熟悉英语,语法也是漏洞百出,通篇狗屁不通,然而勉强还是能够读懂的。
显然这张纸不是留给我的,他先是倨傲而不失友好地跟邓布利多问了个好,然后就提出有空切磋的邀请。
不是,这也太自来熟了吧?我确实跟杨老头说过老邓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老头儿也说过有空要跟他比划比划,但我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还是以这种形式?
最后就是感谢邓布利多对我的照顾,balabala,一些冠冕堂皇的狗屁不通的话。
我想,以邓布利多的聪明,他应该能懂的,吧?
“教授,您看过这个了吗?”我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他,“很抱歉,孩子,为了弄清这是谁送来,给谁的,我已经提前看过了。”
“哦哦,好的教授。”我看邓布利多还是笑呵呵的样子,应该没有被老头冒犯到。不愧是你,老邓肚里能撑船!
信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我打开来却只看到一张空白的纸,随后老头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
“林星小友,小星星,数日不见,当日一别并非老夫所愿。”
我皱着眉继续听,起码杨老头现在还是个存活状态,我也不用担心了。
“你我有缘,然而,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老夫这一缕神识受困于书中多年,辗转数地,历经数主。”
哇,老头儿讲话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啊?
“你是第一任不为权力钱财所动,肆意利用本书的书主,所以老夫得以积攒灵力,如今已重获自由。”
老头儿自由了?!他从此都不用再被困在书里了?芜湖!
“然而,吾重塑肉身,需要大量天灵地宝,近日已搜得七七八八,见贵校有邪灵之物,遂带走炼化。分别是冠冕一个,戒指一枚。”
不是,等会等会,你怎么还拿人东西啊?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当小偷了!
我偷偷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希望他没有发现老头的盗窃行为。
“吾之灵魂尚且虚弱,需吸食灵气,然不忍伤害贵校小友,见贵校外邪灵环绕,遂杀之炼之。”
啊啊啊啊他把学校外面的摄魂怪全吃了!难怪最近都没见到几只摄魂怪!对不起邓布利多,我真是大罪人一个啊呜呜呜。
“多则七日,少则三日,吾之肉身即将重塑。届时小友恐已认不出老夫,罢了罢了,有缘自会相认。”
“南海偶记乃吾毕生之所感所学,从前小友所阅不过是皮毛,如今吾将完整版赠与小友,还望小友好好研习,切莫辜负老夫期望。”
“老夫一生,无妻无儿,无牵无挂,然与小友相处数日,觉得十分投缘,便勉强认了小友为孙女吧。”
怎么还强行认亲当我爷爷啊?占便宜是吧?臭老头。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我手颤抖着把信收进口袋里,邓布利多仍然笑吟吟地看着我。
“看完了?”
“看完了。”
“孩子,我冒昧地问一下啊,这个写信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我脱口而出,“额,我认的爷爷,我的亲爷爷很久之前就不在了。”
“哦,这样。”邓布利多了然地点点头,“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当然,也很强大。”
不是这样的校长,你比他强一百倍,他只是个没有节操没有实体的老头啊!而且,他还把霍格沃兹的财产都顺走了啊!
“好吧,孩子,我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你可以离开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又抓了一把糖塞进我的帽子里,拜托,我真的会爱死他。
他边送我出门边说:“我想小马尔福也该等急了。”
“啊?什么?”
邓布利多不愧是邓布利多,我果然在门口看见了抱着我的外套走来走去的金发少年。
啊,谁来把我的嘴角压下去?再把我这个一见他就傻笑的习惯改了?
“你还没走呀?”呃——傻问题!
“我还没有听到我想听的话,当然不会走。”他把外套递给我,“况且,我怕我走了之后,某人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趴在哪个桌子上,蹭别人的手。”
“嘿!我当时真的不清醒!而且很热诶!”现在我想揍他了。
“好吧,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拐走你。”他为我整理外套的衣角边边,“你知道我看到你在三把扫帚酒吧的样子时有多担心吗?”
好吧,那种傻笑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脸上了。
直到他把我的帽子翻了起来戴到我头上,一大把糖果稀里哗啦地掉下来,像下雨一样。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如果捡糖的过程中我们没有拿糖互扔的话,我们会早一点抵达楼下。但因为是我先开始的,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古朴的城堡配上四处可见的南瓜灯和其他各种装饰,氛围感十足。
路灯全都被熄灭了,南瓜灯的亮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能勉强保持最低能见度。
但我不用魔杖,至于为什么呢,我当然有我的小算盘啦。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
“我喜欢和你拌嘴,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毒舌的样子,喜欢你的坦诚和勇气。”?
“我喜欢你。”
那天的一切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我的脑袋,我逐帧回忆那一天的点点滴滴,这是他早就想要跟我说的话吗?
乔治说过我们的药剂是分毫不差的,都是同一个坩埚熬出来的,所以他说这句话时,多情乌鸦一定已经失效了。
那不是朱丽叶的台词,也不是他的临场发挥,而是德拉科马尔福本人要和我说的话。
“你的手冷么?”他冷不防转头问我,我正想着事情,被他一打断,大脑当机了一小秒。
我的手一直暴露在冷风里,已经被吹僵了,我把它贴在脸上感受了一下,然后脑子一热又把它贴在了马尔福的脸上。
“嘶——好冷。”
温暖而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我的,然后,十指相扣,整个过程就像演练了无数次那样自然又顺畅。
好像有微小的电流从手指相交处传来,让我整条手臂都酥酥麻麻的。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松开也不是,回握也不是,只好先任由他牵着。
“帮你暖暖手,介意么?”
他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我摇了摇头。
我们把步调放得很慢很慢,然后十指相扣也自然地变成了十指紧扣,自然而然的,手就被放进了他的外套口袋。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我们开始天南地北地乱聊起来。各自都心不在焉,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真的会少林功夫么?”
“当然不会啊,我当时都是瞎比划。”
“那后来,牛郎织女在一起了吗?”
“嗯……他们只能一年见一次。”我见他的表情有些失落,又补充道:“但是,人间一年,天上一天,他们也相当于天天见面!”
他的表情又明朗起来,“这是我一年级的时候就一直想问你的问题了。”
“这个故事知名度很高啊,你也可以从别的地方听到。”
“可我只想从你这里知道答案。”
他停了下来,垂眸认真看着我。南瓜灯的光亮其实不够用了,但身后还有月光。
我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也借着月色打量他。
“你觉得那个地方眼熟么?”他好像被我盯得害羞,伸手指向了旁边的一个草坪。
路灯燃尽,犹赖有月光。
我勉强辨认出那是以前我们经常约架的地方。“决斗草坪,你昏迷的那天我还冒着迟到的风险去找你呢。”
“哦,这我倒不知道。”他的得意又要扒开正经的壳子跑出来了,但这回,我不觉得讨厌。
“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在想……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在口袋里捏了捏他的手,“应该是,你钳着我,或者我坐在你身上拽你的头发。”
“像是我们会干出来的事,你可真够野蛮的。”他也捏了捏我的手,力度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