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主人？”
你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其他缘故。系统察觉到你内心的不平静，在你袖子底下默默绞紧你的手腕，舔舔你的手背，试图安慰你。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下属，好姑娘。”
伏地魔慷慨地与你拥抱，以示亲密和重视。
“和我来。”他拉起你的手，紧紧地扣在手心里，差点摸到系统。
系统吓得一哆嗦，沿着你的手臂往上爬了爬。
你紧紧地扒在伏地魔身上，看他带着你撑船渡过满是阴尸的水面，来到那个装满了让人生不如死的魔药盆之前。
你深吸一口气。
原作里，伏地魔带的是克利切，但现在他带上了你。
你已经做好准备喝下那些魔药了。伏地魔留着你还有用，不会让你死，所以难受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原作里邓布利多那般意志的人在喝下魔药后都会痛苦到神志不清，更何况你？
你靠在伏地魔的手臂上，忍不住地颤抖。
伏地魔察觉到你的恐慌，轻轻拍拍你的脑袋，以示安抚。但下一秒，他的话就让你如坠冰窟：“把你袖子里的那条蛇拿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带着它。”
你和系统都明白了。
“……不。”你说。
伏地魔的眼神一瞬间危险了起来，拿起杯子盛满那种魔药，掐住你的下巴将杯口凑到你唇边，给你灌了一口。
火烧火燎的疼痛瞬间从你的内脏蔓延至全身，只一口就让你浑身冷汗，抖如筛糠。
他轻柔地抚摸你的脸颊，显示出自己最大的仁慈：“尤兰达，把你的蛇拿出来，让它喝完这魔药。你是我最重视、最疼爱的人，我不想伤害你。当然，你放心，它不会死，我保证。”而且就算它死了，你也可以做炼金傀儡让它复活，不是吗？
系统在你脑内尖叫：“把我交出去！别犹豫了！我可以屏蔽痛觉的，你放心！”
你明白伏地魔想干什么了：
服从度测试。
系统持续尖叫：“别担心我！我可以屏蔽痛觉！”
血液似乎都凝结在你的血管当中，让你无力抬起麻木的手。伏地魔撩起你的袖子，在看见那个史努比的黑魔标记时只浅浅地皱了下眉，将系统从你手臂上撸下。
——你没有反抗。
听觉、视觉、触觉等都已经消失了，你眼前只有一片片炸开的黑白雪花。你似乎听见系统在尖叫，又似乎没有。你劝说自己它只是个AI，一切行为只是在模仿人。
但它分明在痛。
AI也会有痛觉吗？它也会有自主意识，欺骗自己的宿主自己可以屏蔽痛觉，就为了让她安心吗？
你不知道。
伏地魔把软绵绵的系统丢给你，将挂坠盒丢进盆子里，又用魔药将盆子装满。他带你划船离开这个地方，走之前将船设置为只准一个人乘坐，并在门口设置了需要放血才能进入的禁制。
站在海边的岸上，你浑身冰冷，抱着同样冰冷的系统在胸前，一言不发。
伏地魔不在意地抹去你脸颊上的眼泪：“好孩子。”
“系统。”你叫它。
系统的声音里夹杂着呲呲的杂音，听起来更加机械化了：“我没事，但是这套宠物蛇皮肤可能要报废了。”
你顺着鳞片抚摸它，温声道：“我会用炼金术做一条一样的蛇，这样你可以转移到那儿。”
系统声音越发僵硬，杂音越来越大：“我得自我修复一段时间，你别害怕，我马上会回来的。”
“系统。”你叫它，但是没有回复，“系统？”
被你捂在胸前的那条蛇彻底僵硬了。
雷古勒斯终于等到了你回家。
你浑身都是海风的气息，以及驱不散的寒气。你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到自家门前。在距离雷古勒斯几步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雷古勒斯没有靠近你，他知道你此时不希望他靠近。
他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眼神。你有各种表情，嬉笑怒骂，眼中永远鲜活，但现在却是一汪冷彻的寒潭，冰封千里，结满终年不化的坚冰。
你保持着将蛇捧在胸前的姿势，手已经酸痛无力，但仍然在用力。
“杀了他。”
你说。
雷古勒斯沉沉叹气，感到心中那颗悬着的巨石有落地的迹象，但又被重重提起。他上前，轻轻环住你。
“我要杀了他。”
雷古勒斯渐渐收紧手臂：“好，我会帮你。”
第9章
23.
莉莉家附近的公园里，你和莉莉一人一个秋千，坐在上面晃荡。
头顶是夏季灼热的阳光，你吃着勺子里的冰淇淋，魂不守舍、食不知味。
莉莉忽然伸手过来，摸摸你的眼下：“尤兰达，你看起来很糟糕，发生什么事了？”
你咽下一口冰淇淋：“不，没什么。昨天晚上……我和雷古勒斯在一起。”
莉莉：？
这话说得太有歧义，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满脸的纠结犹豫，和斯内普的牙疼表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莉莉把一句话含在嘴里措辞许久，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和缓温柔，但还是忍不住拔高音量：“你们一整晚都呆在一起？”她被自己的音量吓了一跳，又压低嗓音，按住你的脑袋和她凑在一起咬耳朵，“魔法界，尤其是一些纯血家族，他们的毛病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但是这——”
“——这·也·太·早·了·吧！”
你被这母狮一般的嗓门给震得鼓膜嗡嗡响，一脸空白地看向莉莉，没精打采道：“不，我只是宠物死了，他来安慰我而已。”
莉莉：“哦、哦哦，那就好。”她抿起嘴唇，把你缆进怀里，“别难过，尤兰达。”
你没精打采地在莉莉怀里点点头。
……
昨天晚上，在雷古勒斯的坚持之下，你没再对他隐瞒，带他到你用仓库改装的实验室里，把一切都坦白给他看。
雷古勒斯皱起眉头：“尤兰达，他……我是说黑魔王，他会制作魂器，说明他也善于炼金术。先不说你能不能骗过他，你有想过，等你完成研究后，他又是否会留你这个知道永生秘密的人继续存在呢？他只需要从你那里学会这些技术，甚至不需要用你制作的人偶，就可以直接杀了你。”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阴森中带着点恨意的表情，灰色的眼眸在黑发阴影的笼罩下，阴郁得乃至阴鸷。
你愣住了。
他沉思许久，缓缓道：“等我明年毕业后，我会进魔法部，在伏地魔那里我是食死徒埋伏进魔法部的间谍，但是在魔法部那里，我是为他们工作的双面间谍。我会借此瓦解黑魔王对魔法部的渗透与控制，并且反向给黑魔王输出错误信息。”
你猛得攥紧了他的手：“雷古勒斯！”
他抬起头来，对你笑得云淡风轻，目光缱绻：“尤兰达，不仅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啊。”
你非常感动，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抓抓自己的头发，忽然嗷的一声嚎起来：“嗷！werwerwerwer——”嚎完就猛得蹿起来，一把搂住雷古勒斯的脖子。
雷古勒斯好笑地拍拍你的背。
“我会继续留在伏地魔身边。”趴在他耳边，你想了一会儿，肯定道，“我肯定得给你兜底啊。至少在我完成炼金人偶之前，我都是伏地魔最宠爱的食死徒。”
雷古勒斯一点点收紧手臂，把你死死扣在怀里。他的黑发有些长了，窝在你的脸侧，蹭得你有些痒。
“我们得找别的方法杀了他。”他的语气平淡，缺乏温度，“尽可能地利用进更多的人，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牺牲无辜者。”
你：(:з」∠)
你之前还想着自己鲨伏地魔三人小分队里能有雷古勒斯这样冷静的人真是太好了，现在才发现他也是疯批一个，冷静和疯批并不冲突。
算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了，我得把计划有变的事情告诉巴蒂。”你跳起来，拿出小天才电话手表，“让他在学校里好好按照我的笔记研究下去。现在波特他们毕业了，没人和我们抢有求必应屋了。”
小天才电话手表是你在暑假里整的活。有了之前的定位卡片和诺基亚手机的基础，你整合出了这个集电话+短信+定位+计时+打游戏于一体的东西。
雷古勒斯盯着你手腕那个手表，把深究为什么你只把这个给了小巴蒂而不给他的冲动给按捺下去。
“巴蒂，我得和你商量个事，就是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小巴蒂的声音通过电话的传播有些失真，“就按你说的来吧。”
小巴蒂不仅人有些狗狗的，连听力也和狗狗一样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你那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故意挑衅道：“对了，多谢你送给我麦克米兰这个姓，老巴蒂被气个够呛。等我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的时候，记得收留我。”
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你这只间歇性看人脸色的比格犬在忍人的底线上来回踩踏：“好哦。”
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忍不了了，凑到你耳边轻声细语：“尤兰达，已经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你挠挠头发：“呃、好吧——那我挂了。”其实你想说现在还不晚，以往这个时候你还会和小巴蒂联机打几局贪吃蛇。
小巴蒂：啧。
雷古勒斯：啧。
……
莉莉身边，你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挖着已经见底的冰淇淋，在她身上蹭蹭。要不是太阳实在太晒，你估计自己得睡过去。
“尤兰达，你这纹身挺好看的。”莉莉一眼看见你左手臂上的纹身。
你一挺胸：“是吧是吧？”
身后草丛窸窸窣窣地微动，你一扭头，和一只熊一样大的黑狗对上了视线。紧接着，从黑狗身后跳出一只成年牡鹿。
你：？
“不是，这就离谱了嗷，这么大的鹿和狗哪来的？”你紧盯着黑狗的眼睛，从里面看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心虚。
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装什么装！
你搓搓狗子的脑袋，如愿地撸到了被太阳晒得无比温暖的柔顺皮毛。
西里斯觉得这样被女孩子捧着脑袋搓有些怪异，但狗的本能战胜了人的理智，在你面前打了个滚，摇摇尾巴。
你搓狗头搓得更开心了。
要是系统在的话，大概会酸溜溜地问你“有这么喜欢毛茸茸吗”。在得到你的端水回答后，多半还会酸溜溜地质问你：“可是我看你搓狗头搓得很开心啊。”
西里斯察觉到你突如其来的失落，舔舔你手臂上的史努比纹身，抬起巨大的毛茸茸爪子，在你膝盖上拍拍。你抱住狗头，埋头在柔顺狗毛上猛吸一口。
詹姆：不是吧兄弟？你对狗这个身份适应得很快啊。
你看见莉莉正在犹豫不决地靠近詹姆鹿，故意道：“莉莉，你给那只鹿喂点草看看？”
莉莉在地上随手揪了一把草，递到詹姆嘴边。
詹姆：……
他把心一横，艰难地咀嚼起了这把狗都不吃的草。
莉莉：“它吃了耶！”
西里斯汪汪汪地嘲笑詹姆，在艰难咀嚼绿化带的詹姆面前左右横跳，被你一把抓住毛茸茸爪子。
“捡个狗家人们！这也太好看了吧（倒吸）——他想跟我回家！他想跟我回家！”
西里斯：“汪汪汪汪汪！”
他三条腿牢牢扒着地，全身上下没一根毛想和你回家。
这回轮到詹姆嘲笑他了。牡鹿打了个响鼻，发出咻咻咻的啼鸣，听起来讽刺感极强。
远处跑来了莱姆斯，手上拿着牵狗链，和善的脸上隐约透着点心虚。
“这是你家的狗？卢平。”你问他。
莱姆斯：“……是的。”
你挠挠西里斯的后颈：“哦，那鹿呢？也是吗？”
莉莉疑惑地看过去：“不应该吧，这可是保护动物，我还以为动物园跑出来的。”
你小贩一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们报警吧，让动物园的人来抓它。”你故意整莱姆斯心态，看他额角上的那滴冷汗乐得不行，拖长声音，“毕竟这可是保——护——动——物——啊。”
莱姆斯：
莱姆斯闭上眼睛：“不，我不认识那头鹿，他和我们没关系。”
牵着狗走远到无人的地方，西里斯变回人。
“看见了吗？”莱姆斯问。
“看见了。”西里斯冷静道，“确实和鼻涕精说的一样，是史努比纹身。”他闭上眼睛，“我倒是希望校长的猜测是错的，尤兰达她不可能是食死徒。”
莱姆斯：“不，我是说你看见街对面开过来的车吗？那是动物园的车吗？”
西里斯：！
他悲愤大喊：“詹——姆——”
24.
没了系统后，你化悲愤为整活的力量，严格按照自己一开始的计划，打入食死徒内部，把他们拉到和自己同一智力水平，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们。
食死徒会议上。
“还有问题吗？”
伏地魔嘶嘶地问在场食死徒，手指搁在桌面，优雅地十指相抵。
你就在他手边，举手举得老高，就差举到伏地魔鼻子（？）底下：“我！我！”
伏地魔冰冷的手指握住你的手，缓慢地将你的小贱爪收进他的怀里：“说，尤兰达。”
正在感受手背上冰冷胸肌触感的你：宕机.jpg
坐在你旁边的卢修斯在底下踢你一脚，小小声地干咳：“咳。”
你反应过来，开始今日份表演：“是这样的，关于我们纯血论的宗旨，我有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检验纯血是纯血呢？纯血要有多纯？如果爹妈是混血巫师那算纯血吗？如果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那要怎么办呢？比如一个纯血巫师从小就没爹没妈、被麻瓜领养，要怎么判断他是纯血还是麻瓜种？如果一个麻瓜种被纯血家庭领养，又要怎么判别呢？有没有什么鉴别手段呢？还是这个可以通过基因测试来判断呢？魔法基因能在DNA中被检验出来吗？”
伏地魔：……
他被你这大嗓门的一长串弄得耳朵疼兼头疼，皱起并不存在的眉毛，揉揉太阳穴：“安静，尤兰达。”
你老老实实闭嘴，手往伏地魔怀里钻得更深了，顺便似有若无地瞥一眼贝拉，挑衅意味极强。
贝拉：(╬◣д◢)
碍于伏地魔在上首，贝拉凶巴巴阴恻恻地瞪你，但是一句话不说。
把你小眼神看得清清楚楚的卢修斯：……
他觉得等会议散后你可能会被贝拉套麻袋，但是这和他这只柔软无辜的白鼬又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