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密鲁菲奥雷的事情很难调查,也是对她的提醒。
不过,她貌似是真的莫名其妙地被对方盯上了,想从这件事里抽手也不容易。
要说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被盯上了,大概就是她这几天来一直在做的怪梦吧。
最近,知岁总做梦自己去了个白茫茫一片的世界。然后,她每次都能在这个世界里听见一些模糊的声音,就仿佛有谁在呼唤她一般——而最近,那个世界里回荡的声音也一次比一次清晰起来了。
那很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对方要不是像六道骸那种厉害的幻术师,要不就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否则不可能像这样不断进入她的梦境与她对话。
而就在她非常困惑对方的身份时,终于,她在昨天晚上的梦中听见对方说的话了,对方对她说: “知岁,你很特别啊,因为我在之前从未见过你的存在……你要加入我的密鲁菲奥雷吗?你……好像拿着很有趣的东西哦?”
那是一个男性的嗓音,语调有些轻浮,虽然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听到“我的密鲁菲奥雷”后,她当时马上就联想到密鲁菲奥雷的BOSS也是个男性……会是密鲁菲奥雷的BOSS吗?那个人拥有潜入她梦境的能力?
好可怕,同时,那种感觉超讨厌的,她的精神世界完全是被随意进入了啊。
所以经过最近一系列的梦境,她暗中决定自己得回日本找彭格列雾守帮个忙了…因为她自己完全处理不来。
她也害怕,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她早晚会被对方做些什么……
……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知岁盯着手机显示的与云雀的通话记录,她又再次蒙头就躺下——也有一段日子没和云雀见面了。
见个面的话,这种不安感也能被治愈的吧。
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呢?居然觉得和云雀见面会被治愈,也太奇怪了吧!
……
日本机场。
“是久违的日本…啊啊,结果还是比约定的日子迟到了两个多月啊……”
本来和云雀通过电话后,她本来是打算尽快回去的,但彭格列总部那会儿又遇上了不少麻烦事——貌似被不知名家族反侦察和针对了,她为了查出敌人,就多花费了些时间。
——结果不怎么出乎意料的,是密鲁菲奥雷家族。
那家族最近可谓是变着花样的给彭格列添麻烦。
刚从意大利回来,知岁习惯性地打电话给家中婆婆报平安,她这一趟到意大利,一去就去了接近大半年,婆婆长时间一个人待在家,肯定非常挂心自己。
虽然婆婆还是精神得很,而且很爱学习,却很不喜欢使用电子器材,所以电话永远是由知岁打给婆婆的。
知岁都会自觉地在每一天给婆婆打电话,尽管现在她已经打算打车回去,报平安的电话也是不可或缺的。
……
想着要第一时间让婆婆知道她平安到达日本的知岁马上启动了手机——就奇怪地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数通来自家里和婆婆手机的未接来电,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便马上回拨。
可惜的是,不论她打哪个电话,都是没有人搭理。
感觉事情不单纯的她,马上带着行李在机场跑了起来,再直接拦截了计程车,并且花钱让司机以快的速度驶去她的家——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紧抓着电话的手已不知不觉地开始颤抖。
——和密欧菲奥雷家族有关吗?会是白兰做的吗?为什么?
她敏感地想。
——千万,不要再次发生任何事情……
她在坐车的途中,也继续翻看着电话的记录——还有来自山本的,但她回拨依然是无人接听。
…
漫长的车程终于结束,她也从日本机场回到了并盛町最南方的她家里,知岁从计程车上下来,牵着行李箱就飞奔到家门——见到家门还是禁闭着的,她就掏出钥匙开门——
开门的瞬间,她竟嗅到了一阵夹杂着铁锈味的腥味。
她就似心脏停止了跳动一般,双脚僵在原地,她有些害怕,是不是应该继续前往一探究竟。
“婆婆?你在吗?”知岁问。
她许久不回的家仍然是一片死寂。
知岁带着沉重的心情迈开步伐,她下意识直接走往大厅,那边有家用电话,婆婆也最爱在大厅活动。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直至——她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婆婆。
她僵在原地,见到婆婆手中紧紧拿着的手机,和她倒在地上的身影。来自婆婆的血染红了大厅的榻榻米,大厅中央的被炉上,还放着一盘柑橘和一本打开了的书。
面前的画面是静止的。
知岁跌坐在地上。
是谁?是谁做的?
……
在她悲痛欲绝的时候,空气间就猛然渗透出一丝杀气。
知岁不由得精神绷紧,这房子,现在还是被监视着!
知岁站起来,颠颠簸簸地走向婆婆,然后扶起她。老婆婆的身体十分冰冷,而她看到了——老婆婆腹部的伤痕。那是枪做成的。
她看着婆婆的脸——往日再慈祥的脸,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还是隐藏不了因为疼痛而生的痛苦和难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婆婆露出如此难受的表情,不由酸了鼻子。
在知岁有些晃神的时候,她听见了她身后不远处传来手。枪上档的声音。她强忍内心想要爆发的情绪,手慢悠悠地把摸向口袋——
……
在后面伏击的人打算攻击的时候,知岁就马上转身挡在婆婆的躯体前,解开了缠绕在指环上的玛蒙锁链,并且马上打开了武器匣。
只见青蓝色的死气炎覆盖在她手上,她皱起眉头,稍一凝神,就抓牢手上的武器,跳出窗户,对着她感觉到杀气的地方攻击——
那个人随着攻击倒地,知岁再从腰侧拔出一把刃首,架在来者的颈上。
“谁派你来的!”知岁的声音有点哽咽,但许多情绪都被她强压下了。那个男人不说话,只暗一使力点燃了指环,然后把武器再次击向知岁,她往后躲避,对方的火焰是绿色的——是雷属性。
她充满恨意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她是不是你杀的!”
那个人不置可否,只是后退数步,唇畔又勾起了个意义不明的微笑。未几,知岁的身后出现了许多穿着密欧菲奥雷制服的人,全部点燃起了指环,并且打算开匣——
知岁认出了制服,略一挑眉。
“看你们架个这势,那即是不用客气了吧?”
正好,她现在需要找些人来让她泄愤。
……
“恭先生!我们侦测到了知岁小姐的指环反应了,而且,她正被许多使用匣武器战斗的人围攻着!”
草壁慌张地跑向云雀所在的书房,也来不及顾及礼数了,草壁问也不问就把云雀书房的门打开。
“对方的指环反应…有数个属性,初步估计是密欧菲奥雷的人,恭先生…”
云雀挑眉,看向草壁,他倒不认为那个女人会出什么事情,虽然是要去帮忙处理的,但也不算非常紧急的情况,就淡淡地问: “地点在哪里?”
“……橘名老太太的家。”草壁回答,表情非常严峻。
云雀听罢,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头。
“哲——”云雀吩咐道,同时站起身来。
“是,恭先生,我马上去准备。”
云雀也进入寝室,把居家和服褪下来,换上出门用的西装。
……
在知岁把最后一个人打倒的瞬间,她自己也累跌在地上。她用双手撑住自己,喘着粗气,瞥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后院,再次艰难地从庭院爬进屋内。
带着伤,她脚步阑珊地移动到大厅,跪坐在老婆婆的尸首前,颤抖着扶起她冰冷的手。
空气就似被凝固了一样令人窒息。
她又再一次,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没想到,九年后的今天,她还是那么无能。
……
…
在云雀和草壁赶到的时候,见到的是橘名家后院摊着的密欧菲奥雷的人,而橘名家家宅的门是开着的,门口有些微新鲜的血迹。
云雀有些不好的预感,就蹙眉走进屋内。
他随着地上的血迹,终于找到了跪坐在大厅前的知岁,他留意到知岁身上也有不少伤,看起来有点狼狈,卑微又无助。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这副样子,云雀见状心里也产生了一股陌生的揪紧与窒息感。
而她听见云雀来到的声音,竟似受刺激的小动物一般,抓起身旁的武器就作出攻击。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速度快得几乎无人能够反应过来——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知岁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感觉到自己的武器并无如她期望般攻击到人——她稍微有些惊讶,便定睛一看,就发现她的武器是缠在了云雀的浮萍拐上。
云雀……那是云雀,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前。
一段时间不见,他的气质比以往更沉稳成熟了,他浑然天成的气势让知岁有种熟悉又怀念的感觉。
知岁看着云雀,眼眶内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要涌出来。
——很难受,她想哭。
……但是,知岁还是选择硬生生地把那股冲动压回心底,她也安静地与云雀对视了数秒,就在云雀淡如止水的双眸令她慢慢镇静下来后,她又缓缓回过了头,视线再次回到婆婆的尸体上。
“你来得太慢了,云雀。”
她松了手,鞭子也跌落在地上,右手因为长期紧握武器,此刻在不受控的打着哆嗦。
云雀也缓缓收回浮萍拐,踱步至她的身前。
“把指环收拾起来,不然会引来更多的人的。”云雀语气平淡地说,让知岁听不清喜悲。
知岁一听,皱起眉头,抱住婆婆尸体的手又收紧了些: “我不要离开婆婆!”
云雀依然是冷静地看着她,他的视线和知岁对上,两人对视甚久,他见到知岁眼里的怒火也渐渐被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他甚少看见的无助。
这个绝望的眼神让云雀为之一愣。
“难道你希望更多的人破坏这里吗?”良久,云雀这样问,语气居然带了一丝知岁感觉到的柔和与退让。
知岁低下头,压抑内心的疼痛,艰难地摇了摇头。
一会儿,她就从地上起来,先把武器都收回匣中,又沉默着用玛蒙项链缠上她手上的两枚指环。
“你先收拾行装回去我的基地,这里交给哲处理。”
他低声吩咐,而知岁闭了闭眼,便脚步有些不稳地离开了大厅。
云雀并无目送她离开,反而是蹲在老太太的身前。
“哲,你去让那家伙处理下身上的伤口吧。”
草壁沉默片刻,面对这个情况,他也是察觉到云雀心中的动摇的,就补上一句: “恭先生你不去知岁小姐身边吗?”
云雀瞥了一眼老太太的尸首,又淡淡地开口: “……不用了。”
“……我出去检查一下这附近的情况。”
云雀这样说着,又徐徐地站起,离开了橘名府邸。
——脑海里,她双眸湿润卑微的样子挥之不去。
他,这份心情又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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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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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橘名老太太的葬礼在并盛町举行了。
知岁对并盛町的人解释说婆婆死于急病,但她的死还是太过突然了,并盛町内与婆婆关系好的人都因为这事非常伤心,尤其是文乃,她的反应比知岁更要强烈。
婆婆的真正死因目前就只有彭格列内部的人知道,大家都拿这件事当成密鲁菲奥雷给彭格列的警号,而提心吊胆起来。
然后实际上,现在文乃也不是个普通的不知情者了——因为就在知岁回来前的一个月,文乃就和山本开始交往了,山本把有关于他们目前面对的状况都告诉了文乃,至少,文乃现在是有她的朋友都属于同一个黑手党的自觉的。
不过,密鲁菲奥雷的事情太过于沉重了,山本觉得不可能给文乃太多压力,所以在跟文乃说起密鲁菲奥雷的事情的时候,他仍是轻轻地一笔带过——他就说了有个敌对的家族,叮嘱文乃不能一个人行动的程度而已。
但比起山本对文乃说的版本,密鲁菲奥雷实际上已经对彭格列表示了明显的侵略意向,已经处处逼压彭格列的人了——事情也不是可以随意控制的阶段了……
尤其是婆婆的死证明了密鲁菲奥雷的人的活动范围已不再局限在意大利,住在并盛町的人都有危险,所以,大家就都尽量将亲人和关系者藏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
婆婆的入棺仪式结束,知岁又一个人回到了她与婆婆居住的家里。
自从婆婆死的那天以来,她都一直住在云雀的基地内,云雀给她划了一间挺大的房间,她把她重要的东西都搬进去了——这个和婆婆生活过的家,已经没什么她存在过的痕迹。
——本来,这些年来她就没有花多少时间待在家里。
她一直一直,都把时间放在研究那本她家族的传书上。
虽然是为了婆婆而开始的旅行和研究,但现在她还没来得及把成果告诉婆婆,婆婆就已经不在了。
知岁在府邸里来回踱步——曾经,在初中的时候,这里是最热闹的。
她的家养过一堆云雀捡来的宠物,偶尔又有朋友做客,云雀,山本,文乃……迪诺也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
这里曾经,是她觉得非常温暖的地方。
但就在初三那年,她的家遭受了袭击。
那些一直不亲她的猫狗因保护婆婆而死了,其他宠物也受惊逃跑了,就只剩下狐狸四师兄。
然后,她出国了,这个家就只剩下婆婆与一只狐狸。
现在,这个家什么都不剩了。
知岁看着空无一人的家,以及比往昔更残破的家具与榻榻米上无法消除的血迹,内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难受。
——难道她努力了这么久的结果,就是失去一个能回去的地方吗?
……
一个人在房间内逛着,她又忽然听到她家的后院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地回过头去,却对上一双澄澈无辜的双眸。
“……知岁?你果然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