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吧。”严宁转向长秋。
“哥哥一起去吧,客栈老板听说我们见了神婆,当真不收钱!”林可英期待地看着她。
严宁淡然笑了一声,知道他是关心,但自然是不可能跟他一起泡温泉,长秋很多事情还没体验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能让他错过。
“快去吧。”严宁推着长秋往门口走。
但林可英依旧不依不饶,走进来说着温泉有多么好。
不得已,严宁张嘴骂了他几句让他们快滚,长秋连忙推着烦人的林可英出了门。
他们刚下楼,长秋又带着拎着水桶的小二回来了,陆陆续续的,房间浴桶里已经倒好了热水。
“阿宁可以在房间里感受一下。”长秋搭好帕巾说道。
随后房间里只剩下严宁一人,她重重地呼了口气,身形变得疲惫不堪,缓慢脱下衣服迈入浴桶之中。
温泉的水确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身体逐渐热络起来,严宁靠在桶壁闭上眼享受了一阵,可在小小的浴桶里心中依旧憋闷。
趁长秋还没回来,她又穿好衣服,下楼出门而去。
冬日的月色冰凉,银白色下视野清晰开阔,严宁站在半月山的山尖,寒风吹拂着她的脸,方才水中积攒的温热很快消散,但她心头逐渐冷静。
她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楚玉衡和方明烨是一个人,这毋庸置疑了。
那……是夺舍那种异术吗?那最初的他到底是谁,又追溯到多少年以前?自己又是谁,千年前的故人借用父母的身体,难道是所谓的投胎转世?
不,严宁能感觉到她似乎在某处看着掌控着,而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只想不再受人掌控做些想做的,也不想涉足到他人的爱恨情仇中。
严宁抬起头,望向满月后漆黑无比的夜空,闭上了眼。
……
“哥哥,他到底是什么人?”林可英问向一旁拘谨的长秋,见他离得很远,又说,“哎呀哥哥,大家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他们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夜深了,冬夜的水里只有他们两个,但长秋还是不好意思,用帕巾按在自己身下,方才下水前也一直裹着不想让林可英看。
“她……她就是她。”长秋从初遇时回想到现在,得出坚定的答案。
林可英见长秋深情的模样,想到严宁一个人在房间,问道,“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你不是应该陪着他吗?”
“嗯……她不喜欢人多……”长秋不知道怎么解释,想着严宁强装镇定的模样,手上出现连接他们的红线,说道:“有时候,总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
长秋抬起手,看着高高飘扬的线,没发现身下的帕巾随着水流浮了起来,林可英好奇看去,捂着嘴面露震惊。
“我的天!哥哥,你竟然没有毛!还这么大……”林可英说着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但又看了一眼,白白净净的。
林可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差距太大了,身经百战的他竟也脸红起来。
“啊?!”长秋听到他过于直接的言语,立刻反应过来,按下飘起来的帕巾蜷起身子,涨红了脸,他没怎么和别人坦诚相见过,这样还说出来属实难堪,而且看了几个其他男人的,似乎自己的除了白,还真的……不太一样。
“太可惜了……”林可英摇着头。
“可惜什么?”长秋疑惑问道。
“可惜你是下面那个啊!”林可英见他这懵懂模样,不禁扶额,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相处的。
长秋有些迷惑,下面那个……是做女人吗?
就是像林可英之前一样?应该是了,他回想起昨晚严宁低声道出的三个字,心间发痒,虽然今晚是打算……
但他有些不明白严宁怎么要,她又不是真的男人,他想起严宁扔在地上那本画册,那个男人的手好像……又看到林可英这么大方,还是想再多问一些。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慢慢靠近了些林可英,抿住嘴犹豫了片刻,说服自己的羞耻心,压低声音比划着手势问他。
“是不是喜欢……这样这样……就是想要这样……”
声音非常小,听不真切。
但林可英听清了,猛地后退,水花都飞到两人的脸上,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用诧异的目光看向羞涩的长秋。
“你你、你说他摸你,帮你……喜欢被你咬手指,你们还什么也没干!?”
“嘘!别说别说了!”长秋涨红了脸,连忙摆手想捂住林可英的嘴,可帕巾浮了起来,又慌忙按下,压着声音看着周围,“真没有……”
“是男人总想干点什么的。”林可英白了他一眼,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心里倒是有些羡慕,不曾想有人这么能忍,安慰道,“那他还挺好的,或许是怕你疼吧。”
长秋眼眸转了一圈,“很疼吗?那种地方,真的可以吗?”
林可英眯起眼睛回想,怕是自己被救时吓到他了,凑近长秋解释道:“……不会疼的,只要先用那个……再用手那样……然后你们都会很舒服的,懂了吗?”
“可她、她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啊……”长秋别着脑袋嘟囔。
“哎呀!”林可英不懂长秋什么意思,只被他纠结模样无语到,抬起两只手拇指对在一起说道,“他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吗?一般来说,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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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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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宁静立在山颠之上,心间随着寒风吹过变得明澈,她想好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只会是她自己,如果道别必不可免,那就珍惜当下。
如此想着,她起身飞向下方灯火零星的翟方村。
刚进客栈,白日那算账没好气的店家老板这会出现在柜台前,抬眼跟她打招呼:“小公子醒了?身体还好?”
严宁讶异看着他,想来应当是见着自己晕倒回来的,遂说道:“承蒙关怀,在下已无大碍。”
“人啊,自己过自己的不好吗,非相信什么命运机缘,纯粹给自己找罪受。”
他像在教育晚辈,但此时对严宁来说很受用。
“多谢提醒。”她拱手道谢,后退几步转身上了楼。
走近门前,她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开,在山上时间太久,这会已经快子时,长秋应该早就从温泉回来了,而且他今天一直没有休息,等这么久很可能睡着了。
随着门推开,温暖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内的浴桶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严宁更加羞愧了,临走时她什么也没管。
“阿宁,你回来了。”
她顺着声音看去,房内烛火点的很亮,被褥整整齐齐,空气还有淡淡的树木香气。
长秋没穿外衫,一身白坐在床前,膝上是和他颜色一致的兔子,他潮湿的墨发散在背上,白皙的脸庞水润动人。
他见严宁进来,连忙起身走来相迎。
“冷吗?”他声音温软,伸手捂住严宁冰冷的脸颊,又用抬起另外一只手各捂一边。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严宁像是被他捧在手心,说起话来,嘴唇微嘟。
“阿宁去哪我都能找到你,”长秋浅笑道,他们之间的引魂线被他召出,红色的线垂在两人之间。说罢,他又向内合拢了些手掌,严宁清瘦的脸这会也挤出了些肉。
长秋笑得更开心了:“你现在像小时候了,好可爱。”
他一笑,严宁就感觉心里发甜发暖,心跳也被他温柔的笑容撩动。
他太美好了。
“对不起,长秋,我出去了那么久。”她在长秋手掌下嘟着嘴道歉。
“阿宁不用说这些,快休息吧。”长秋放下手,轻轻扯起她的衣带。
腰间一动,严宁心跳突然加速,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
长秋手也僵住,揪着衣带抬头解释道:“该睡觉了,房里热,而且这样……胸口很闷。”
“……我自己来就可以。”严宁有些慌乱,但她动作很快,两三下就解去沾着寒气的外衣,一身黑靠在床头的雕花背板上。
她重新凝视起长命锁,“宁月初”的本名就在她面前,这是父母给予的,那她就是这个人,而且她马上就可以找到自己的来处了。
严宁抬头看向长秋,却突然发现他坐在一旁的床边上,他低着头,面颊上有些薄红,衣袖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房间内烛火光影灼灼,他眼神不时左右摆动,像是在偷偷看她。
“明天去大悟,说不定可以看到原来的你。”严宁微笑道。
“嗯,阿宁又带我回家了。”长秋侧过头,脸颊再次绽开单纯的笑容。
唇红齿白,他怎么这么好看……
严宁恍然坐起身靠近长秋,温热的呼吸慢慢凑近他红润的双唇,他收起笑容,慌乱看了严宁一眼低下头,能明显感到他身躯收紧,甚至揪起了他纯白的衣角。
这么害怕吗?严宁很后悔昨天问他那么愚蠢的问题。
最终,严宁只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吻,笑道:“我们该睡觉了。”
“只睡觉。”她补充道。
可这个毫无更进一步意图的吻,却让长秋脸红了起来。
他听见严宁的补充,抬起头嗫喏道:“我我不困……”
“今天你很累了。”严宁将手心的长命锁收起,打算放在枕头下。
“等等!”长秋慌张地跪上床,他按住严宁即将伸入枕头下的手。
严宁不解道:“怎么了?”
她又看了枕头一眼,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难道下面有什么东西?
她刚准备掀开,却被长秋扶着下颌拧过头。
“阿宁……”
他跪坐在身前温软地唤她,这次是他温热的气息扑在面前,他眼波流转,像是涌动的泉水。
严宁心跳立刻加快,不由得坐直身体,甚至瞬间口干舌燥。虽然她觉得此刻氛围不太对,但她今天真的不敢做些什么,她怕自己又忍不住对他……
“怎么了?”她吞了吞口水说道,气息又交缠在一起。
空气似乎灼热了起来。
长秋抿了抿唇,手撑在床上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越靠越近。
“阿宁今天,回来的有点晚,还没有……吻我……”
他微微俯身抬头,吻上了她的唇,但只是浅浅的轻吻,还发出细微的低吟声,像是知道她爱听。
他像往常一样在等待,等待严宁炙热肆意的回馈。
“锵!”一声,窗外响起子时打更的声音,将严宁马上控制不住的内心喊了回来,一声极小的水啧声,严宁向后退开他的唇。
“你……该休息了。”她低声道,两片唇瓣被他亲得湿润。
今日他们本就早起,严宁下午睡了一觉,长秋因为照顾她,一整天都没有休息。
可他湿润的眼眸没有放弃的意思。
长秋抿住嘴,垂下眼犹豫一瞬,又仰起头贴了上来,小臂甚至绕上她的后颈,舌尖也探了出来,似乎想撬开严宁紧闭的唇关。
这番主动的勾缠下,严宁双手不自觉搂住他的腰,他滚烫的体温立刻传到脑海,心火也烧了起来。同时,微微打开的唇腔里,自己的舌尖被他轻轻吮吸。
他为什么如此主动?严宁混乱中不解,她甚至想抛去那些令她不齿的想法,去彻底拥有他。
“锵”一声,打更声回过头又敲了一次。
严宁压下凌乱的心再次退开,手放在他脸颊上低声说道:“太晚了,你今天很累了。”
两人低促压抑的呼吸声你来我往,长秋微微张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严宁想起身离开这滚烫的床褥,让发热的大脑冷静一会。
“别走……”长秋似乎是为了阻止她,直接跨坐在她膝上。
严宁不由自主撑手后退,长秋又往前挪动,这回虚坐在她大腿上,她后背紧贴着床头背板,动弹不得。
“长秋……你……”
“……我还不想睡。”
他水润的眼眸在烛火下闪着光,神情十分倔强,方才吻过的唇还有些艳色,上面的水渍分不清是谁留下的。
严宁心跳狂响,似乎要挣破她紧紧束缚住的胸口,她第一次感觉如此紧张。
“不睡觉,要做什么?”她慌乱问道。
她身形并不矮,但和长秋男性的肩背比起来,整个人显得纤瘦极了,从他背后看去,完全看不见严宁的身影。
长秋双手撑着床俯下身,试图将眼神与她放在一条水平线上,他紧抿的唇犹犹豫豫扯出缝隙。
“阿宁……我真的不累。”
他极其认真,可严宁心乱到无法思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秋又抬手将她的发冠取下,顺好她的头发。
严宁看着两边垂落的发丝,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下放松了心态,正以为可以脱离欲望的困扰时,长秋眼神下移,骨节分明的手竟然伸向自己里衣的衣带?
她浑身僵直,条件反射攥紧手心,愣然看着长秋的动作,腰下的衣带已经被他扯开了,颤颤巍巍的手伸向松开的衣襟。
等等,等等,严宁闭上眼,呼吸更加急促了,咚咚的心跳声似乎就在耳边。
但她没有立刻阻止长秋。
他这是……想要自己吗?
严宁的大脑还没思索完毕,双肩一凉,那件黑色的里衣已经落在腰旁,只剩裹住胸的白布。
严宁努力控制自己慌乱的反应,按下不禁瑟缩的双肩,或许她的寒毛已经竖起,但她不想表露出任何拒绝的意思。
方才闭眼的瞬间,她想,她是愿意的,愿意给他的,虽然她更想拥有长秋,但他这么美好,不想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除了……太突然了,但他可以提前说的,不,他这么羞涩,或许他根本说不出口。
果然,他的手轻轻绕开胸布,严宁再次做着心理建设。
瞬间,她坦然睁开眼,可没想到长秋是侧过头闭着眼的。
而她身前的裹布只剩最后一层,紧束过的胸口微微挺起。
“长秋。”
“嗯?”长秋下意识睁眼,却看到她白布下若隐若现的弧度。
他收回手,可白布落了下来一览无余,他又羞红了脸连忙将眼睛闭上。
“看着我好吗?”严宁温柔笑道,如果真的要做这件事,那何必隔着这一层视线。
长秋缓慢转过头,右耳的红珠浓墨重彩似的晕染到他的脸颊。
而他只敢对视严宁的眼睛,眼眸微微下瞥立马上扬,他本就湿漉的眼,依旧纯净如秋水,看不到一丝欲望。
他慢慢抽开严宁腰间散落的白布和衣服,卷好后放在一边,又解开他自己的里衣,完美的上身露了出来,墨色发丝遮掩下,更加清晰白净。
严宁在微微颤抖中等待肌肤相亲的瞬间,可意外的是,这种感受并没有到来,长秋的白衣被他披在严宁背后,随后又抬起她的胳膊穿进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