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钱。”一旁的严宁抱臂翘起腿,眼神冰冷,看向坐在对面的施青栾,“刚才赔给掌柜的和这顿饭,都得还。”
他们甫一出门就被掌柜堵住,那掌柜一见他们气质不凡,直呼赔钱,掏出算盘指指点点噼里啪啦!
施青栾和林可英两个穷人像罚站一般立在掌柜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赔完钱施青栾死活不说正事,一直问身旁的小二有什么好吃的。
小二一来就见这几人组合十分奇怪,四个男人,老少穷富,但一看要掏钱的是那两个看起来俊美不凡的公子,立马来了兴致一直给施青栾和林可英推荐。
施青栾挥手阔绰来者不拒,林可英也在旁拍掌连连称好,不留神已经点了十个菜了!
“说你呢,给你师叔还钱!”施青栾腆着脸,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林可英,“刚才掌柜算账时,我砍了一半的价钱,那就算我出的!”
林可英面露震惊张大了嘴,立马坐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落他头上了!而且这师祖也太不要脸了,一脸鸣鸣自得的样子!
“哎,不是!怎么就!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无辜的眼神绕了一圈,发现没人理他,挺直的身板泄了气,最后落在了身形僵住、眼神呆滞的长秋身上,“师父……我没钱……”
“嗯?什么钱?”长秋慌忙抬头,眼神转了转,方才他没注意听他们说了什么,“阿宁……我也没钱……”
“哎,这样好,你们内部的问题自己解决!”施青栾表情得意,身子放松靠向椅背,“哎?小师弟怎么一出现就傻傻的,你大师兄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长秋尴尬挥手,眼神瞥向严宁赶紧收回。
可严宁扬起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长秋心中哀叹,她欺负了……已经这样这样了,还要那样那样……
“一脸委屈,这还没欺负么……”施青栾咂吧嘴说道,“他们师兄啊,你别老欺负小师弟啊!”
“还说别人呢,臭不要脸。”林可英嘟囔了一句,随即被施青栾卡住脖子,“哎!哎!”
“你个小兔崽子!”施青栾的老腰也被林可英掐住,两人又扭打僵持在一起,互不相让。
严宁见令她不爽的施青栾又挨了骂,一改冷漠,乐呵地看向长秋,意有所指说道:“怎么,没欺负吗?”
说时,严宁趁着对面两人打架,手覆上他的腿,长秋立马紧张起来,按下她即将滑下的手。
他侧目惊慌连连摇头,不时看向对面扭打的二人,又垂眼向下。
可他太乖了,从来不会拒绝,他也不敢用力拿开,眼睁睁地看着她探去,最终还是被她圈在手心。
长秋并住膝,手肘撑在桌上捂住脸,耸起肩膀开始微微发抖。
连呼吸都带着颤。
“来,四位贵客。”小二端着案盘高声走近,“你们点的菜。”
“阿宁……”他用手掌挡着脸侧过头,无声喊着她的名字,眼神慌乱无比。
严宁轻笑一声,把圈住的手收了回来,长秋重重地呼了口气,放松紧绷的肩膀,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悄悄地挪远了一些。
小二逐一上菜,挨个报菜名,对面僵持的施青栾和林可英依旧不为所动。严宁挥挥手,让尴尬的小二别报了,很快桌上摆满了他们点的菜。
“吃饭了。”严宁敲敲桌子,平淡说道,对面二人没有松手。
“吃饭了!”严宁改为冷喝,对面二人立刻收手,互相瞪着眼。
“哼!”施青栾冷哼一声,转头就看见对面的长秋,“哎?小师弟怎么要哭了?”
“我、我饿的!”脸红眼睛也红的长秋拿起筷子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实在太不会撒谎了,低着头自言自语,“嗯嗯,这个很好吃啊,阿宁你快尝尝。”
“小师弟啊,有苦你要说出来啊!”
“闭嘴,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桌菜你们俩今天必须吃完,不能浪费!不然……”严宁紧起眉,恶狠说道。
施青栾这会和林可英缩成一团,看着一桌子菜瞪大眼睛,最后一同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长秋也默默吃饭,哪都不敢看。
严宁怀着美好的心情简单吃了点,放下筷子问向施青栾:“你说好消息是什么?”
见施青栾四处观望,严宁打了个响指,瞬间客栈人声鼎沸的声音听不见了。
“说吧。”严宁道。
施青栾看了看长秋,得意洋洋说道:“就是……你那仙根啊,要是在小师弟神树那修炼,可能用不了五年,那的灵气可真是温润滋养!小师弟以前太厉害了!”
“医仙师父,虽然那里确实灵力充裕……但那只是以前的我。”长秋低头谦虚道。
严宁深呼一口气,对他翻起白眼,“就这个事?”
“这不是好消息吗!这样你们就不用那啥了呀!”施青栾着急说道,理智还是让他保留了话语。
严宁很清楚,如此而言,自己就不用在一两年后走向生命尽头。她余光看向长秋,发现他神情还算正常,除了骚扰过之后,他更加小心翼翼了,甚至坐远了一些。
“哪啥?”林可英讶异问道,“师叔还有仙根!?”
“嘘……”长秋让他噤声。
“给他下咒了吗?”严宁斜眼问道。
施青栾扬起眉,“嗯!还没有呢!现在下?”
林可英悻悻闭上嘴不再追问。
“我早就知道了,我准备在这修炼几日恢复一些,以备不时之需。”严宁无语说道,就是这种好消息坏了她的好事。
“你知道了!?”施青栾惊讶不已。
长秋再次解释道:“医仙师父,你来之前,阿宁已经修炼了半个时辰了。”
林可英瞪大眼,没明白长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长秋,比如他怎么成人的,又比如大家都是男人,师叔洗澡为什么还要捂着自己?
“哼,真没意思!那我跟你们一起吧,我也在那闭关修炼,我就说小师弟的灵力万中无一的!”施青栾从失落转为兴奋,甚至拍了拍林可英的肩膀,“还有这小兔崽子,你好好带他!天赋么,还是有的!”
林可英猛然被拍了一下,半个身子都垮了下去。
长秋乖巧点头,“我会的,医仙师父。”
“就先这样安排吧。”严宁站起身,拉着长秋准备离开,可谁知拽不动。
“阿宁,我……”长秋面色突然纠结,似乎知道回房间会发生什么,“我……还想坐一会……”
严宁扬起眉,浅笑一声又坐下了,但这回斜撑着头,一直看向假装吃饭的长秋,右手放在他大腿上,手指逐一抬起落下,还在慢慢下滑。
长秋紧张极了,他害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行为,感觉自己的羞耻心每时每刻都在遭受打击。
但还好,她收回了手,说道:“不会疼的。”
施青栾和林可英还在交流哪个菜更好吃时,被这莫名其妙一句打扰,讶异抬起了头。
“闭嘴吃饭。”严宁冷眼看去。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长秋受不了这种煎熬和撩拨,只坐了片刻,红着脸起身离开,严宁立马追上。
她拽着走路步伐极小的长秋进了房,门关上,又确认已拉上栓,她一回头,长秋悄然立在桌前喝水,见严宁看他,立马放下茶杯收拾行李。
严宁走近,他又跑去喂兔子,来来回回几次,最后他无路可去坐在床边,严宁一坐下,长秋立刻合紧双腿。
她有些苦恼,之前在浴桶里就差那临门一下,却被可恶的施青栾打断,现在光明正大的,长秋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又得想想别的办法,可那本画册里就是这样的,那男子用的就是这种物件。
要是那春宫册子在就好了,不对,他只是觉得太大了。
“忙完了?”严宁思索完毕。
“阿宁……”他抿住的嘴唇放开,像是求饶。
“嗯?”严宁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将他的头发散下重新全部绾起,轻抚他烛火下雪白的后颈。
之前在浴桶时,同样是这样随意的发髻,他俯下身又仰起头,侧身回头探手拒绝的动作与线条,太美了。
严宁决定改变思路,她俯身凑近,单膝嵌在他腿间:“长秋……那你不想亲亲我吗?”
长秋手撑在身后,眼神上下,在唇与眼眸之间来回犹豫,柔情对视片刻,他的下颌慢慢抬起,闭上眼主动吻向严宁。
他吻得很轻柔,一直流连于唇瓣,舌尖探出却又一直后退,严宁也不回馈,他着急起来,杂乱无章的相吻,喉间的声音都委屈了。
严宁察觉到他的动情,左手揽住他的后颈,侵入他的唇腔加深了吻,他耳坠的红珠左摇右摆,声音变得媚惑诱人,膝盖也不住靠拢。
但严宁的右手依旧不老实,不消片刻,他宽大的衣摆乱糟糟堆在腰间,又揉作一堆绽放的浅黄花朵。
两人之间的喘息交叠,严宁还没有说话,长秋却紧抓着床褥,忐忑问道:“真的……不会弄坏吗?”
严宁看着长秋羞怯的眼神激动不已,和她心里想的一样,长秋并没有直接拒绝,她连忙回道:“不会的,它很小的。”
“那我能看看么。”长秋红着脸低声说道,“你说……和我的一样……”
“没有你那么大,长秋,我逗你的。”严宁直言,她说的是实话,确实又减了一圈,但长秋会怎么理解的,她就不清楚了。
“啊……别说了……”长秋听见她这么直接的评价,虽然只有一个“大”字,但脸像火烧一般侧过头去。
严宁笑起来,再次吻了上去,
……
林可英刚轻扫干净他和施青栾点的十几道菜,涨着肚子刚准备回房,回头一看,施青栾竟然表情悠哉跟在身后。
“要干嘛!?”林可英皱起眉问道。
“哎呀,我的好徒孙,我没有地方睡觉啊。”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钱啊,而且刚才问了没房间了,这客栈床大,咱俩挤挤就成!”
“不要!”
林可英抱着肩膀连连后退,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人,他和这所谓的师祖不过才吃过一顿饭!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去敲你师叔的门,看你师叔怎么说。”施青栾说罢佯装要走。
“哎哎哎!你别去”林可英连忙扯回施青栾,虽然气得跺脚,但他就算多出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个点去敲严宁的门啊!
“这还差不多!走吧,休息!”施青栾再次得意扬起眉,这小徒孙,太好拿捏了!
……
长秋像是喝醉了一般。
他趴在桌案前,汹涌澎湃的浪席卷他的脑海,似乎大脑也要快要被涨破了,他又觉得自己上当了,方才严宁连哄带骗,吻得浑身发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听话般妥协了……
而且,她说神树树枝做成的东西很小,却一直不给他看,只将他往桌边推,衣摆绕在腰带上,身后凉风习习。
奇怪的感觉挤上心头,顷刻间像踩上云朵一般,根本站不稳。
长秋看着眼前晃动的烛火,内心惊慌,他的阿宁骗人,那神树树枝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他想拒绝,最后却被迫变成了自己动手,只得作罢。
现在他趴在桌上哭红了脸,可严宁在一旁呼吸声都加重了。那木件还在他身间,在一片雪白之中非常明显,他不敢取出,只好留在那,可那木件随着他的啜泣上下起伏。
“长秋……”严宁怔怔靠近,握住了剩余的那一截。
蜡烛跳动的火芯缓缓下降,长秋实在站不住了,湿漉的脸埋在臂弯,浪花从身后连翻打来传到脑海,次次他都像飘在空中。
最后,连趴着的力气都没有,他像是挂在悬崖上不住下坠,甚至快要跪在地上。
在这月色下,长秋似乎醉得很彻底,还在落泪。
严宁没有办法,只好捞起他坐在椅上,他后背靠着桌沿分坐在她腿上。
长秋半睁眼微微喘息,眼泪从脸颊滑落,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衣服堆在臂弯,身前与耳坠上的红珠艳的过分,衣摆分做两边,垂目还能看见。
严宁穿着黑色里衣,两人这会在烛火下一黑一白。
她搂上他的腰,轻声哄他:“长秋……我好爱你,你很好看。”
他似乎从迷幻中短暂的抽离,这才反应过来坐在她身上,氤氲眼眸慌张躲闪,而且她并没有休息的意思,如此近距离面对,任何表情都能被她清晰捕捉,长秋嗓音低哑说道:“阿宁,放我下来吧……”
严宁手上是那截树枝,她仰头问道:“嗯?刚才你喜欢吗?你说喜欢的话我就放过你。”
“阿宁,我,嗯!”他还在犹豫,但突然扬起下颌,某种感受打断了他的话语。他蹙着眉,咬着唇,泫然欲泣看向严宁,直到神树的树枝一半不见。
严宁抚上他的脸颊,妥协道:“那说不喜欢也可以。”
“阿宁……”他侧过头拖长了尾音,试图逃避这个话题。
但随后像是不回答的惩罚,次次停在浪尖,结果显而易见,他根本招架不住,晶莹的泪光不时落下,可依旧不开口,只用乞求又委屈的目光看她。
似乎他不喜欢的是这个问题。
严宁低笑,戳穿他的扭捏:“是因为不想被放过,所以才不回答的吗?”
他慌了起来,向后撑肘想要落地,却被严宁用另外一种方式制止。
他自然是喜欢的,从他的意识离开神树成为人,他不知道此生的意义和目的。
他喜欢被她拥有、被她掌控,喜欢自己沉溺在她营造的海中无法自拔,将身心完全交付于她。
但羞耻感总暗中作祟……他觉得自己不该被欲望支配而失去理智,这让他说不出这种炙热滚烫的情话。
严宁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我说、我说。”他小声紧张道,眼睛看向别处,“喜……喜欢。”
似乎这两个字打碎了他所有的矜持,他侧头闭上了眼。
“我知道的。”严宁温柔笑起,她的眼神充满爱意,双手各在前后,抬目看着他,“所以……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严宁仰起头与他相吻,他在感慨又上当的同时,整个人又落入海中,随后他的下颌不自觉仰起,眼泪像珍珠一样,嘴唇微张,但说不出话,只能重复一些无意义的音节。但对严宁来说,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呢,长秋。”她神色怜爱,却总是明知故问。
脸色还如此红,真的是醉了。
严宁一出声,似乎是从海里将他迷失的神志拉回,他低下头,喉结滚动,这才想起她问了什么,看了看目前的状况,摇了摇头侧过脸,只剩克制的小口喘气。
“不、不是哭。”是前前后后此起彼伏的浪花太多,脑海里堆不下了,全从眼眶里溢出来。
严宁眼眸似水,温柔问道:“长秋,那还能喊我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