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严宁率先问他,从凌乱的床上爬了下来。
“师父,你们真的换了?”林可英下意识问她。
“嗯……换了……”长秋躲在床尾接话道,话落紧紧抿住唇。
“啊?天哪?!那师父你——”林可英顿住,见长秋用严宁的面容一脸羞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决定看回长秋的脸。
还好,那张脸除了冷一点之外还能接受 ,却突然在她身中间瞪大了眼,林可英僵硬勾起唇角转过身,背影抽搐,“呃……我、我先出去……”
“他什么意思?”严宁疑惑看向夺门而出的林可英,转身问向长秋。
可他肤色瞬间涨红,愣了片刻,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怎么了吗?”方才的情迷意乱已经结束,严宁以为是衣服乱了,低头看去,这一看不得了,纯白的衣下,有什么支楞了起来,春夏的衣料轻薄,异常明显!
“嗯?!”严宁这才感受到自己多了真家伙,猛地坐下身,膝撑肘,手撑头,缓慢地吞吐气息……试图平息那股浇不灭的火……
真是没救了。
似乎灵魂换了,她该死的重欲之心也附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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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番外二:旅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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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建山港在西落的金阳下熠熠生辉,这个港口在西方偏南处,距离严宁和长秋当初几近殒身时的草海不远。
但这两人现在还没到。
赵念双和萧季业不慌不忙席地而坐,在栈桥上欣赏落晖。
林可英放下大包小包蹲在地上玩扔石子,那石头是他方才一颗颗挑出来的,大小都和指甲盖差不多。
只有施青栾焦急地来回踱步。
“你说他俩干啥去了来着?”他也蹲下身,一把抓过林可英的石子,学着从手心扔出用手背接住,很可惜,他全漏了下去。
“哎呀,不好玩!真幼稚……”他又站起身。
“说是去买衣服……”林可英冷笑一声,“幼稚你还玩,这不是还没到开船的时间么,人船家都不急。”
林可英侧头看去,码头那艘两层客船的船家也看了过来。
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风浪,他抬手欠身打了招呼,十分恭敬。
林可英和施青栾也礼貌笑笑点了点头。
“不会有什么事吧……”施青栾搓着胡须望向远方。
“我估摸着该回来了,哎!你看!”林可英向镇子看去,果然一深一浅两个人影从远方而来,落在近处。
林可英收好石子猛地站起身,眩晕中说道:“师父!师叔……你们回来……”
“真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长秋十分乖巧站在严宁身边,脸上带着尴尬歉意的笑容,却不安地看向沉默不语的严宁,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身下。
还好……没什么异常。
“师姐!”赵念双听到回过头,拉着萧季业急忙起身,“师兄……师兄!你看师姐这打扮!太俊了太帅了!”
“确实俊俏,更显凌厉了,长秋师弟……”萧季业赞扬声停住,愣了一瞬才道,“师姐这副模样……也甚是好看。”
为了明确区分严宁和长秋的不同,他们原来的衣服都没带,特地买了两身新的。
严宁还是一身墨蓝劲装,头上是原来的银色发冠,可长秋的身形高大,肩宽腰细,略微收身的衣服勾勒的恰到好处,任哪家女子见了,都羞得不敢直视。
不过她眼眸半敛,清冷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满脸写着生人勿近,与原来的长秋极为不同。
她自己的身体此刻也变了样,长秋换了一身浅白的广袖裙,腰间是嵌着金丝的细腰带,海风吹过,轻纱衣袂扬起,撩撩动人。
头上半绾精巧的发髻,用的就是严宁那根红珠发簪。
他纯真的神态让这张脸明媚极了,完全想象不出严宁这张本来不错的面孔,竟然在一开始只让人注意到她凛冽的气质。
“啊?你们不觉得师叔像个反派大魔头吗?这颜色,这发型,还有这冷漠的眼神……”林可英绕着两人打量说道,“我师父到像被魔头强行霸占的大师姐了……”
“是么?”严宁垂目看了林可英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但声色如冰。
“呃……不、不是,嘿嘿嘿。”他颤着眼眸缩在施青栾身后,口是心非。
“哟,你们这穿的,像原来的自己了,还有小师弟……”施青栾走近长秋浅白的身影,“啧,大师姐这脸都变好看了!”
“只是……你俩有点奇怪啊?”他眯起眼睛。
“废话真多,走吧。”严宁抬眸看到了那艘客船,船家也看到她了,正在向她招手示意,她牵着长秋掠过施青栾走上栈桥。
“上船啦!”林可英跳起来抢先冲在最前面,两个大行囊垂在身后,“终于出去玩咯!”
“师妹,我们上船吧。”萧季业也背起行李。
施青栾还不依不饶跟在严宁身后:“哎,你们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还有你们耳朵咋都红了。”
这随口一问,严宁脚步竟然滞了一瞬,长秋撞到了她也哎哟一声肩膀也缩了起来,但他们没有解释,也没有回头,互相拉拉扯扯,快步向客船走去。
没人看见,这两人心虚的脸在夕阳下又热又燥。
耳朵红,自然是有原因的,方才在裁缝铺换衣服,严宁褪下长秋纯白的里衣,不经意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内心赞叹不已,肌肉紧实,腹部清晰,再往下看……她脑袋一嗡,瞬间充血……
“呃……”
粉色的。
无措片刻,严宁竟然鬼使神差探手触了一下又手心半握,身体一抖,上面的纹路更加明显……
左右掰了掰,她确定这是长在上面的,觉得很是奇妙。
不不不……这样不太对……
严宁突然红了脸,心里嘀咕松开手,可愣了会,脑子里全是长秋嗯嗯啊啊的声音,而且那儿也没见下去的势头。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光着身子在这小房间溜来溜去,却越来越头昏脑胀。
难受,闷热。
她眼睁睁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更加焦躁,最后,似乎脑子烧糊涂了,光溜溜的她直接靠在椅上,看着长秋又宽又长的手掌心,打算……
自己动手。
长秋也没好到哪去,他一层层去下严宁原来的衣服,努力不让自己视线乱飘,但若有若无的自我触碰让他心跳乱动。
还有颈上送她的海蓝吊坠,虽然身子换了,但也应该还给她。
长秋好不容易摸索换上衣服,却发现腰带不在这里,应当是在严宁那,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
他提溜着裙子,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见四下无人,轻轻敲了敲隔壁房门喊了她一声后,推开一道小缝钻了进去。
刚一回头,他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倒吸一口冷气,后退撞在了门板上,“哐当”一声。
“阿宁,你——”
严宁听见声音转过头,她脸颊上又些迷乱的薄红,双眼氤氲,而且,她的手还握在那……
四目相对,长秋感觉自己耳边雷声轰轰!
她她她她?
她竟然……用手……在玩……还不穿衣服!?那可是他的身体啊!长秋自己都没有悄悄做过这种事情……
方才喊她前,竟然还一副如此乐在其中的表情。
“长秋!?你怎么不敲门!”
严宁大叫了一声,头发都炸了起来,她连忙拉过衣服挡住,长秋也猛地捂脸转过身欲哭无泪。
“阿宁我……我敲了的……”
他委屈道,她方才太认真了……连敲门声都没听到……
可为什么要避嫌?毕竟是他的身体,可长秋恐慌极了,他觉得那副身体都不属于他了。
严宁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方才无可奈何的势头,被这么一吓竟然缩了回去,乖乖垂着头,问题是解决了,但长秋背身,像是觉得冷一般抱住双臂……
“我、我可以解释,长秋……不是你想的那样……”严宁走近一步,扶额叹息。
“别别别……别说了……”长秋红着脸侧过身,快速在椅上拽出腰带随便一系,“该走、走了,他们还在码头,等我们……”
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也压根也没想到她这么久不出来……竟然在玩弄他的身体?
……
众人上船休息了一阵,海上的天已经暗了,海水渐渐被夜色映成墨黑,他们各怀心思聚到一起,准备随意吃些干粮当作晚饭。
明日上午便能到阳川岛。
这艘船很大,客房就有上下两层,甲板的一层特地空出些地方作为厅堂使用,用钉子固定了几张矮桌,又放置了几个蒲团。
这次行船,除了凌风轩的六人和零星的船夫外,他们还没见到其他人。
“小兔崽子,你把行囊带下来做什么?”
施青栾的声音入耳,严宁将潜意识观察的思绪转回。
这时,林可英一股脑把行囊抖开,顿时这小方桌上铺满了零零碎碎的吃食!
“出来玩,还是得看我!”林可英自豪站起,抬手一一指道,“呐,卤味!这,糕点!还有这些,葡萄,苹果,桃子!”
众人赞叹不已,他来了劲越说越高兴。
“当然!”林可英高深莫测拿起一包油纸,“还有师父师叔最爱的桂花糕!”
“小师弟你这徒弟不错呀。”施青栾率先啃起鸡爪。
“哇!真是辛苦你了。”长秋眼神发亮,赶紧接过桂花糕,给严宁也递了一块。
严宁偷偷打量了长秋一眼,他眼神自如,很认真地品尝桂花糕,还时不时夸奖林可英。
方才房间的氛围古怪极了,两人硬是没开口说一句话,看起来裁缝铺的事已经过去,她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师祖,师父师叔为什么互换了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
“这个嘛……不好说啊,但原因我大概想明白了。”
众人停住手凑近施青栾。
他掏出那块鱼型玉佩,“他们俩啊,又是血肉相融,又是元神血契的,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不分家了,大师姐啊。”
“那和这玉佩有什么关系?”长秋接话道。
施青栾目光看回手心,低声道:“这玉里有某种混沌的法力,正是因为你们这种状态,一时受了刺激才移了位,若是能找到另一枚,再刺激一下或许就可以了……”
“那另外一个……”
“嘘……”
施青栾收起玉佩,众人交头接耳的身影即刻散开。
“几位客官,这有些粗糙茶水,我可真是怠慢了……”是船家前来探望,“入夜风浪大,几位没有晕船吧?”
“哎呀您客气了,都很好!”施青栾像个家长一般站起身迎上,“还是您家船夫开得好啊,以前我做什么船都晕!”
施青栾客气胡诌,闲聊了几句,船家走了,他又坐了回来。
可刚坐下没一会,又一声招呼从二层船舱楼梯而下。
“施医仙?真是施医仙啊,昨日还说不来,看来我们可真是有缘!”一个三十多的男人,海蓝色的长袍,样貌身形不错,是沧玄宗的人,他右手提着一坛酒。
“嗨,我这几个弟子吵着要来,当师父……难呐……”施青栾站起相迎,一副不情愿的眼神。
严宁和其他人也相应起身。
“我懂我懂,就是操心了些,但勤奋的弟子不多见的。”沧玄宗这人和善客气,又朝严宁走来,像是见过。
“长秋小友还是如此俊朗啊,”他笑容和善,又转向身为严宁的长秋,“想来这位就是你的道侣吧?果真是仙人风姿,那礼物你可喜欢?”
严宁目光也移向长秋。
“前两天在沧玄宗见过……”他捂住嘴小声嘀咕,“叫陆永昌,是执事长老。”
执事长老,竟然这么年轻。
“哦,陆长老,在下见过。”严宁抬手行礼。
“礼物很是心怡,多谢长老建议,已经带在身上了。”长秋欠身道。
“别客气,别客气,不足挂齿,但我还要向你道谢。”陆永昌突然躬身向长秋行了大礼,诚恳道:“若非仙人舍命消灭魔尊拯救苍生,在下怕是不能一睹仙容,也不能与家中身体抱恙的夫人再次相见。”
严宁眉目一凛,几个月前那些事没有外人知道,消息应是从魔域流出的,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
毕竟魔尊慕成寒真的死了,天道也重新打开。
可他却不知道严宁的仙根是长秋的。
“不不不,”长秋连连摆手,“陆长老快请起,我——”
“那还是做师父的教得好啊!”
施青栾得意大笑,将陆永昌扶起身,趁长秋还没开口,独自揽下了所有功劳。
“说的是,不愧是青竹医仙!”陆永昌谦逊一笑,抬起酒坛,“我这有些宗门的上好佳酿,若不嫌弃,请你们喝?”
“愁无忧?”施青栾两眼放光,伸手接下,“这可是你们宗主珍藏啊!”
陆永昌随意笑道:“也是我早年间问师兄讨了些,这也想带到阳川岛和我家夫人享受享受,你们尽兴,不够还有,在下也不叨扰,待明日下船,一起到我家小住里几日。”
施青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陆永昌欠身而退,严宁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人眉眼间器宇轩昂,言语也彬彬有礼,想来并无大碍。
“来!他们师姐,快跟我喝酒!”
一杯满满的酒已经斟到严宁面前,她压下突然犯起的职业病,抬起酒杯就灌了下去。
果然好酒。
筹光交错,夜晚平稳的船舱内碰杯声不断,林可英带上来的吃食也一一被消灭。
但很可惜,严宁没喝几杯,人就像晕船一般飘了起来,抬头看去,对面的几人也都在晃。
“长秋……”她侧过身,额头靠在长秋肩上,“这船在晃……我好像晕船了……”
“没有啊,阿宁,你怎么了?”
长秋也喝了好几杯,但一点事没有,他捧起严宁的脸颊,突然高声惊呼。
“阿宁?你怎么这么烫!”
“发烧了吗?”赵念双惊讶道。
严宁自己也摸了摸脸,确实很热,她却乐呵呵笑出声。
“长秋,是你的脸烫,不是我的……”
“他们师姐!?”施青栾一拍大腿,“你现在可是小师弟啊!”
“啊?!”长秋这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喝了那么多一点事都没有,这可是她的身体。
凌风轩除了施青栾,就属严宁最能喝,从来没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