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捡到一只猫,又有了一只狗,她对兽族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想到魔族如今对兽族压迫久矣,恐撤去禁令,重颁法令,也无法短时间让两方改观,重归友好。
于是她想以这种拍视频的方式循序渐进,并希望莲笙能替她宣传宣传。
“读取者将视频投放给了好友三人,三人又各自投放,目前总计二十一人查看过视频。经系统探查,众人都对视频表示感兴趣。”
当然,其实这些只是辅助手段。
簌棠已然意识到,在实力至上的玄幻世界,她必然也要有相应能改变将来的实力。
她思索了一会,“你还能感知他们的情绪?那他们有没有回信。”
“暂无。”系统道,“摹印术启动的当下,我才能感知。”
那也不错了。
簌棠笑了笑,又与系统交谈了几句,她决定当下就先把第二条视频,按照莲笙的思路重新剪辑一下。
好歹是个曾拥有过不少粉丝的博主,剪视频这种事对她而言信手拈来,不一会儿便剪完了。
回过神来,白猫仍躺在柔软的棉窝里,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变得绵长。
应当是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候。
“宿主,这条视频需要现在投放吗?”系统问她。
簌棠思忖着,“发吧。”
“这次……”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投放给整个魔心殿的人。”
她闭关了有一阵子,但还是抽出了时间,大致将整个魔心殿都摸了个清。
毕竟这算原身的家,要是连家都不熟,破绽也太明显了。
系统:“……”
它总没什么感情的软萌声音难得有些惊,“宿主,才第二次就玩这么大吗?”
“不算大了。”簌棠回道,“不能一直温吞磨蹭,毕竟,我现在已经真的是魔尊了。”
簌棠没有忘记剧情开始后,她将面临的结局。
她时常斟酌。
暗市的事当初派了疾阳去调查,同时,她自然也考虑了救下九耳的蝴蝶效应,早已派人去盯梢了。
“系统,我会完成任务的。”她道。
毕竟她热爱生活,并不想死。
而且,现在她又有了小狗,还有…小猫。
系统顿了一顿,它并非没有思想。
初时,刚到这个世界的簌棠,给它感觉还有些茫然无措,她似乎对新身份无所适从,之后也没有回魔殿,在魔心城晃荡了好阵子。
但方才与黎珩的对峙,已然有模有样了。
“魔心殿的范围包括大祭司黎珩。”系统想了想,问道,“宿主,是否也要投放给他。”
簌棠几乎没有犹豫:“要。”
第29章 拉拢
出乎意料的答案。
但看出宿主常有自己的决断,这次系统没有多问。
簌棠将手搁在窗台前,离浮桑极近的位置,不自觉轻敲窗框,她在沉思。
其实,她原本是有意想拉拢黎珩的。
毕竟黎珩是男主,他有男主光环,和他对着干好像不是明智之举。
但他如今这样对待魔兽,还因她的行为起了疑……显然没有女主的助力,她劝不了他,干脆暂时疏远。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惩罚黎珩。
事情不做绝,因为她知道,之后黎珩会因女主的劝说重新倒向兽族。
届时他自然就会明白她此刻对兽族的维护,反而在之后的剧情里加印象分。
至于要给浮桑的交代……
簌棠看向白猫,阳光下,它的毛发白胜过雪,尖端又似碎金,荡漾起浮光掠影般的痕迹。
她怔怔看了好一会儿。
那些缀在毛发上如金点的碎光,在空气中氤氲,飘荡,变成无限放大的光晕,逐渐朦胧了眼前视线。
“阿浮……”不由得,她怔忪着,轻唤了声。
阿福。
她的小猫。
曾经,她在一个雨夜捡到了小小的它。
彼时它已奄奄一息,一身黑毛沾上泥泞与杂草,狼狈不堪。
但一见到她,它就乖乖地扒住她的裤脚。
她也是孤身一人,于是救下了在雨夜孤身的小猫。
不过不似初见的乖巧,后来的阿福闹腾得很,好动,咋呼,还不怎么亲人。
可是它好活泼,好生动,死寂的房间因为它变得鲜亮起来。
簌棠很喜欢它。
她照顾它很精心,也很耐心。渐渐地,它似乎也明白了她的好,变得乖巧懂事。
她们就这样相伴了一年,三年,五年,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它成了簌棠孤单生活中期待回家的慰藉。
直到……
簌棠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涩,许是对着日光太过刺眼,不觉掉下一滴泪珠来。
但好像,已经近黄昏了。
霞光万道,落入室内洇成无比鲜艳的赤红,落在浮桑似雪的毛发上,便似血。
“阿浮,我会给你交代。”她轻道,怕打搅了他休息。
后一句,一时她分不清是对谁说的,“……我保证过的,你看着就好。”
明明浮桑和阿福长得毫无相像之处。
一只白一只黑,但当这句称呼脱口而出时,好像触及了某个开关,心有触动的看似是浮桑,实际是她自己。
因为思绪发散太远,簌棠没有察觉到,轻阖着眼的白猫耳朵动了动,尾巴也轻颤一瞬。
*
守了一夜,灵力也渡去很多。
浮桑身体转好得极快。
簌棠不由想到,暗市的老板和她说过兽族的身体素质非常强悍,如今看来,果然不一般。
浮桑一醒来就不再躺在窝里,此刻纵身越往高处,睥睨着她。
似察觉她心中所想,淡道:“不过小伤而已。”
“好好好。”现在还会主动和她说话了呢,“阿浮真棒呢。”
簌棠喜欢和小动物说话,和动物说话都是不需要几度斟酌的,她乐于当一当捧哏。
浮桑:……
她根本没认真听。
高处就是她之前做的猫爬架,簌棠见他在极高的爬架上穿行,觉得他是喜欢这个玩具,于是又问:“阿浮,说好给你吃好吃的,你要不要?”
他的脚步轻滞。
昨夜,他听她喊了一整宿的阿浮。
她总在他放轻呼吸的一瞬感知到,而后略有惊慌,以为他清醒了,抑或是伤势变重了,声音放得极轻,细细温柔,问他有没有事。
何必如此?
浮桑越发看不懂她,也不想看懂。
他少与人言,自也不想与她多说,犹自在高处阖眼假寐。
见状,簌棠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失望的情绪,只是把系统说的特质康复处方餐包放在了桌上。
考虑到他是个很有思想的猫,还贴心倒进了瓷碟中,用灵力热了热。
之后不久,风褚受她传唤而来。
“尊主,昨日我已自去领罚了。”甫一来,他便主动相报。
簌棠到底没那么狠,抬眼看他。
见如她所料般,风褚气色尚好,不算是伤了元气,于是嗯了一声。
“西郊禁林本尊已探查过,确有端倪。”本来昨日便要交代这事,因浮桑受伤耽误,“有不少魔兽聚集禁林边缘,许是由此被暗市盯上。这几日,你多加派人手,盯紧禁林入口,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昨夜未眠,她已差不多想通了禁林之事。
禁林时有魔兽出没,想必因此被暗市之人盯上,才会有人在西郊蹲守。
西郊偌大,但禁林周围高崖环伺,唯有一条入口,沿着这条线往下查,或许会有收获。
而她说是禁林边缘,还是禁林深处,对进不去其中的魔族人而言,暂时还不重要。
种在重明鸟身上的追踪术,她也感知过了。
重明鸟的确是朝着魔心殿的方向来的,但此处守卫森严,它盘旋许久无法进来,只得作罢,后头独身去了魔心城。
魔心城中治安尚好,重明鸟掀不起风浪,昨日打照面的几句话,簌棠揣摩着它应当是去溜达了。
只看它之后会不会回禁林了。
至于是禁林还是青林……簌棠隐隐觉得,这个称呼,或许与魔族和兽族看待禁林的不同角度有关。
于魔族而言,那是禁地。可于兽族而言,那是真正偏安一隅,不被魔族人侵扰的乐土。
但为何是“青”呢?
“是,尊主。”风褚附身拱手,“属下即刻去办。”
簌棠打量了他两眼,“你不急,让手下的人先去吧。”
皮肉伤也是伤,罚过了,这事也算了结了,簌棠如此想。
风褚微顿,他晓得尊主是顾及他的伤势。
不知怎得,养上魔兽的尊主好像变得温柔了……
“无事,尊主,我可以——”但他仍想主动揽下,毕竟尊主对他有恻隐之心,也说明是看重他。
“好了,就如此定。”
簌棠看他神色,心觉不妙,像极了被内卷到极致后自我pua的辛勤老员工。
工作要张弛有度,劳逸结合。
“对了。”她又嘱咐了一句,“记得,不必伤禁林周边的魔兽。”
风褚看了一眼窝在软垫上安逸睡觉的九耳犬,又看见高处睥睨的白猫,正与白猫视线对上。
他明白簌棠的意思,点头称是。
“尊主……”又不免想到昨夜看到的东西,风褚欲言又止。
簌棠偏头看他。
“昨夜,属下感知到了尊主的回溯术。”说实话,当时他大受震撼,此刻挠挠头,他有点不好意思说,“九耳犬,挺、挺可爱的。”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九耳犬倏然睁眼,歪头,扬起一双黑漆漆晶亮的眸,看向他们。
簌棠观察着风褚的神色。
这确实是个忠心耿耿,心向着她的下属。
少顷,她轻笑一声,“养过之后,确觉可爱。”
这次发布视频,范围在魔心殿,她署了自己的名。
风褚也顺着她的笑意轻勾唇,他告退后,在高处看了整场戏的浮桑跳了下来。
“簌棠。”
簌棠正准备给九耳犬也开个罐头,就听见身后少年的声音。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质疑,些许迷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你为何如此?阵法是你布下,兽族受你所累,可如今,你做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浮桑在高处,将她和风褚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兽族本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只是他不喜多言,但此刻已然决定,与其无端猜测,不如直截了当问她。
“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生于无人之岛的祖神,难懂外界的人心诡谲,他不明白,只能信眼见为实。
可他眼见了很多,却更加迷惑。
她很难看懂。
“还有。”皎亮的鸳鸯眼中映着她的明丽绯裙,裙摆如浪,他眸间也掀起一丝淡淡波澜,“你认识句芒,与他是何关系?”
簌棠:?
一下没太听懂猫语,句芒又是谁,她搁下手中的罐头,才要开口,殿外又有人至。
年轻的魔将疾阳风尘仆仆回来,他不如风褚身居要职,只敢在门外跪下。
桐木门隔绝了许多声响,音色模糊,但簌棠听得异常清楚。
“禀报尊主,属下看守暗市,发觉有一女子故意闹事,瞧着像是…仙族。”
簌棠的手顿下,乌眸倏然幽深。
她顿了好一会儿,一时无法想浮桑的问题,心情复杂。
因为她知道……
不出所料的话,是女主祁以遥来魔界了。
第30章 九尾狐
浮桑仍紧盯着她。
向来少言的白猫, 直勾勾眼风看来时,簌棠竟真感受到了一丝浅淡压迫感。
但这种感受也只是稍纵即逝,她转过头, 先传唤了疾阳。
“你进来。”
而后, 简略回答浮桑:“句芒?我不认得。”
浮桑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察觉到魔将踏入,他不再说话, 只在不远处乜斜着她们。
“细说, 如何闹事。”簌棠开门见山。
疾阳一眼看见两只魔兽, 微停脚步, 但不该问的没问, 只拱手:“该女子闯入暗市, 救下一只受伤魔兽, 大闹了一场, 引起不小风波。”
簌棠轻点桌案, 与她所想一般。
难怪书中说原身这段时间没空, 原来正是魔祀大典期间, 魔心殿内都忙得不可开交, 无暇顾及其他。
消息传得不及时, 无人上报她,祁以遥为了见她,势必要大闹一场。
不是救九耳犬,也会是救其他魔兽。
“为何觉得她是仙族?”簌棠道。
书中说祁以遥法力高强, 此风波中并未被人认出,众人只觉祁以遥此举张扬, 直接上升背叛魔尊话题。
簌棠一时无法从回忆中原书的文字间探出她真实的水平。
因为如今是疾阳守在那里,不是普通魔族。
但祁以遥的隐蔽术, 竟连疾阳都瞒不住么?
疾阳答道:“此女子救下的是一只鸟,许是同族相引,引得她豢养的仙兽也出来了,仙兽佩了仙玉牌,这才被属下发觉。”
原来如此。
仙界之中也有兽族栖息,便称为仙兽,不同于魔族养兽因为原身的禁令偷偷摸摸,仙族都会给自己的小兽配上特有铭牌,倒是好认。
“尊主嘱咐调查暗市一事不可打草惊蛇,贸然暴露身份,于是属下没有出面,而是立刻来回禀。”他继续道。
祁以遥的确有一只仙兽,唤作青耕鸟。
但又是鸟,簌棠抿唇,觉得自己是真和鸟杠上了……
簌棠沉吟着,捏指,召出追踪术,察觉到重明鸟竟真正在暗市附近,心中一顿,莫非是这小鸟被抓了又被救了?
不应该啊,这是在魔界,她的追踪术并没有种得很隐蔽,便是想让动它心思的魔族人知难而退,不敢上前。
除非暗市之人连她也不放在眼里。
“她救人救得如此招摇,不正是想引人去见她。”簌棠果断道,“走,本尊同你去一趟吧。”
疾阳垂目称是。
簌棠又看了眼白猫与九耳犬,发现白猫站得离给它准备的餐包不远。
虽然它目不斜视,一眼没看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