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又求了刘彻做主婚,给尽了息禾尊荣。
因此,霍去病和息禾的婚事,也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古代成婚的流程繁重,息禾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看得瞠目结舌,好在府里有了宁恒宁官司,他为人圆滑,懂得也多,这才没出什么差错。
九月底,霍去病将同父异母的弟弟带回了长安,新人婚前避免相见,他写信将此事告知了息禾。
他说,他的弟弟叫霍光。
息禾亦是知道霍去病的这位弟弟,这霍光,同样是一个历史名人,大佬级人物。
历史上,霍光得势的时候,霍去病和卫青都已经离世。
晚年的刘彻逼得刘据谋反自杀,卫子夫自杀,卫家三子爵位被夺,卫家气数消亡。
霍光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力得到了刘彻的赏识,深得帝心。
刘据死后,刘彻立刘弗陵为太子,他的母亲就是那位钩弋夫人。
刘彻驾崩后,刘弗陵继位。
那时刘弗陵年幼,武帝遗昭让霍光辅助。
主少国疑,加上刘彻在位后期,财政因为战事拖累出现诸多问题,刘弗陵上位后就迎来了燕王刘旦谋反。
因有霍光辅政,刘弗陵平定叛乱,加上政治严明,这才扭转了西汉衰退的命运。
听闻霍光到了长安,息禾立即亲自去挑选了礼物,让宁管事将其送过去。
绿萝说:“听闻那日侯爷路过平阳县,找了霍吏。外头都说侯爷目中无人,还不把将士当回事,定然也目无尊长。加上霍吏抛妻弃子,众人皆以为侯爷要找他父亲讨个说法。不曾想侯爷见到人之后便给他跪下磕头,认了这个父亲,且对霍吏十分尊敬。”
息禾闻言道:“这才是霍去病。”
大汉以孝治天下,霍去病身为天子宠臣,如今又战功赫赫,若是他不敬父亲,岂不是要受言官弹劾。
而霍仲孺又的确是霍去病的亲生父亲,血肉亲情,血融于水,自己的父亲,又如何认不得?
而且就算认了这个父亲,霍仲孺也不敢管束到他的头上。
加上他权势越甚,民间流传他不少傲慢自负的传言。
虽是谣传,陛下眼明心亮自然也明白,可也架不住谣言越来越离谱。
若是霍去病敢不敬长辈、打杀他的父亲,以后是不是也要忤逆陛下?再下去,这样的性子,是不是就要谋反?
帝心难测,谁知道将来刘彻会怎么想。
霍去病手握重兵,不得不慎重。
认了霍仲孺也是释放一个信号,他霍去病并非目无尊长之人,他亦信奉孝道,尊敬君主。
霍去病这样做,是为了让陛下心安呐。
息禾微微一笑,很聪明的一步棋。
话又说回来,也是因为霍去病认了霍仲孺,将同父异母的弟弟带到了长安,才让霍光被武帝看见,大汉的命脉才能继续延传。
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的巧合。
第95章
十月初十,是息禾与霍去病成亲的日子,在长安城,从寅时,便开始热闹了起来。
天还没亮,息禾就被绿萝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成婚的流程在前些日子已经与她对好了,对此,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息禾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可临到头,她坐在梳妆台任由侍女给她梳妆的时候,她心情突然就变得极为怪异。
镜子里,这个盛装打扮着的女子,是她吗?
她真的就要嫁人了,嫁的人还是霍去病,比她大了一千八百多岁的老祖宗?
想到着,息禾咬了咬唇,看着镜子里满脸紧张的自己,又突然笑出了声。
活了两世,成婚这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平宁府上,忙碌了一个上午,很快就到了吉时。
外面锣鼓喧天,接亲的队伍到了。
因是秋日,天气凉爽,天上万里无云,是个非常好的日子。
前院还有接亲的流程需要走,息禾知道霍去病到了,看上去并没有紧张,实际上整个人都晕沉沉的。
将近半个时辰,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是霍去病走了进来。
息禾目光从下而上,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身上宽大的婚服。
婚服是黑色的,上面用银线绣了花纹,在他走动间,黑衣在阳光下反射着流光溢彩。
而他腰间绑了一条同色腰带,边缘亦是用银线封边,只在腰间镶了一颗翠绿色的宝石。
霍去病身量高,肩宽腰窄,宽大的婚服被他穿得极有气势。
黑色婚服上身,在他身上没有厚重感,更多是如他性子一般,很是沉稳可靠。
息禾心漏了一拍,有被惊艳到,一时失语。
见到息禾,霍去病走上前,伸手笑道:“在前面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息禾摇头,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从平宁府到霍府,距离不远。
因是要成亲,霍去病就从卫青的府邸搬了出来,另买了一座宅子作为新房。
其实一开始息禾是有些疑惑的,因为霍去病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话,怎么就购置了自己的宅子。
后来她就想明白了,这句话是在他收复河西后,拒绝刘彻给他修建府邸时说的。
这不代表他之前没有自己的宅子。
如今他要成亲,再住在卫青的府邸,就不太合规矩了,于是另外准备了新宅。
到了霍府,场面更为热闹,到处都是人,人一多,场面就嘈杂。
息禾耳朵被吵得嗡嗡响,人昏昏沉沉的,手心也出了汗。
霍去病牵住她的手,低声在耳边道:“别怕,有我在。”
她抬头看着他,抿嘴点了点头:“我不怕。”
她口中这样说,却忍不住又呼了一口气。
婚礼有序的进行下去。
在此期间,息禾见到了霍去病的弟弟霍光。
未来的西汉权臣,如今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霍光年龄小,却长得唇红齿白,生得一副好相貌。
不愧是连史书都记载的好看。
息禾没忍住,多瞄了两眼,便见着他冲着她笑得很甜。
这性子,难怪往后会成为权臣,小小年纪怪讨人欢喜的。
当然,息禾还见到了霍仲孺和卫少儿……还有很多人。
刘彻日理万机,小坐一会儿就回宫了,倒是卫子夫一直给两位新人撑场面。
当利公主,还有曹襄,卫不疑,勾钺,也都在。
看到卫不疑,息禾倒没什么尴尬的,除了最初没有办法,后来她就避免和他见面了。
……
拜堂过后,息禾便按规矩去了后院的婚房中,由于婚礼的流程很多,忙完下来,她人差点傻掉。
而前院还在热闹着,投壶、射覆、射箭、陀螺……就是在后院,息禾都能听到前院的笑声和惊呼。
到了戌时,夜幕降临,整个府邸便点上了灯笼,将宅子的每一处照得如同白昼。
前院便有歌女婉转的歌声随着琵琶声飘到了后院。
房间里没有外人,息禾扶着头上沉重的头饰,忍不住与绿萝吐槽:“明明是我成亲,前院的热闹,却仿佛跟我没有关系。”
绿萝道:“女君,据说成亲就是那么辛苦。”
她无聊的玩着手指:“我好累、好饿、好困,好想立刻将这一身累赘给脱掉。”
这一晚上,前院一直闹到了亥时。
这期间霍去病怕息禾饿着,让厨房给她拿了糕点垫肚子。
就在息禾有些扛不住的时候,霍去病走了进来。
他喝了酒,脚步有些不稳,到了她面前站定,弯腰看着她道:“今日你辛苦了。”
的确辛苦的,她抿了抿嘴。
随即,息禾起身扶着霍去病,仰头看他,担忧的问道:“侯爷,您这是喝了多少酒?”
霍去病摇了摇头:“今天高兴,多喝了些。”
这时绿萝见状,给房间里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把房间里伺候的下人全都叫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两位新人。
息禾见人都出去了,她想到了某些黄色废料,脸有些红,不由呐呐道:“那侯爷,您待会还要出去招待客人吗?”
霍去病摇头:“客人差不多都散了,醉酒还没走的,有离羽在,出不了乱子。”
闻言,她便不担心了。
霍去病拿出两个酒杯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给息禾,道:“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这是……合卺酒?”
“对。”
息禾抿嘴笑了笑,然后被霍去病拉着,将酒一饮而尽。
她头上的首饰太重,喝了合卺酒之后,便想将上面的点翠摘掉。
她本意是想叫绿萝进来帮忙,霍去病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道:“我来吧。”
头上的首饰全都拆了下来,摘掉首饰后,息禾感觉整个头都轻松了。
隔了一会儿,霍去病道:“我去让人送水进来。”
息禾也正想沐浴,她身上的婚服很厚,累了一天,身上出了一身闷汗,若是不洗澡,她总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真睡不着。
她点头:“好。”
霍去病便走到门口,让人送了水进来,放到了屏风后面。
这时,息禾突然意识了过来。
如今房间里不仅有她,霍去病还在呢!
让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只要这么一想,息禾就尴尬得脚趾抠地。
第96章
她手顿了顿:“侯爷,要不你先出去?”
霍去病见她扭扭捏捏,笑了一声:“如今夫妻礼成,反倒害臊了?”
他喝了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靠近时,倒是不难闻。
此刻,他故意压着声音在她耳边开口,低哑的嗓音直接撞进了她的心里,十指连心,她的手指微麻,就好像被触了电一样。
息禾仰起头,微微倾身上前,不甘示弱的道:“我只是想,侯爷劳累了一日,不如先让您先去沐浴。”
“好。”霍去病点头。
也是因为他喝了酒,因此他与平时里有些不一样。
他话落,拉着息禾的手去解他腰间的腰带。
息禾傻愣愣的看着霍去病,他在她嘴上轻啄,没说话,借着她的手,外衣,里衣……衣服扑索索落地。
没等她害羞,霍去病就转身走到了屏风后,只能看到一个影子,随后她便听到了水声。
息禾将地上凌乱的衣服捡起来,放到衣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跪坐在榻上,感觉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连续了三杯茶,见屏风后面没了动静,息禾忍不住起身,走到近一些,隔着屏风轻轻的叫了一声:“侯爷?”
屏风后面没有人应答。
想到霍去病喝了酒,息禾在后院,他在前院应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怕他出事,心里顿时一慌。
她绕过屏风,不见霍去病。
息禾心更慌,扭头便看见他泡在浴桶中。
他闭着眼,水没过头顶,鸦黑色的发丝在水中飘散开。
“侯爷?”她担心霍去病出事,上前要去将他捞出水面。
下一刻,对方伸出手,拉着她带入浴桶之中,水花飞溅,地上和周围的家具都湿了一片。
息禾也未能幸免,她被霍去病拉倒了浴桶中,整个人在他身上,衣服沾了水,毫不客气的黏在她的躯体上。
“唔?”她刚要说话,唇被封住,整个人被一只滚烫的胳膊牢牢扣紧。
这个吻迫切、热情,渐凉的水温此刻好像被加了热水,重新变得烫人。
霍去病利落起身,将她抱到了床上。
“怕吗?”霍去病问。
息禾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也不回答。
他低头,鼻尖碰着她的侧脸,嘴唇在她的嘴唇磨蹭,极为温柔。
“侯爷。”她咬着唇,许是因为这些动作,房间里有些热,让她的脸,也变得有些薄红。
她仿佛如同二月的花苞,正待花开。
霍去病却未说话,呼吸却乱了几分,她感觉自己的脸变得更烫。
房间里空气变得滚烫、甜蜜,红烛到底,闪了闪,房间里彻底黑了。
没有了光线,房间里很黑,息禾眨了眨眼睛,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害怕吗?”霍去病声音比平时低沉。
她摇头:“不害怕。”
随即她反应过来,霍去病并不是问她是否怕黑,息禾脑子里的弦断了。
息禾感觉脸一热,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只好将自己的脑子放空。
可是她的脑子却放空不了。
一时她好像成了大江里的小舟,浪拍打而来的时候,避之不及;一时又像是走在铁索道上,下面是万丈深渊,一着不慎就会坠落万劫不复,浑身紧绷;一时又像是第一场春雨来临时的和风细雨,温暖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