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最知道该怎么吸引他了!”
“你快帮帮我!!!”
偏偏此时李惜音还握紧了拳头:“如果你不帮我的话,下一次就不是那么轻轻推一下了。”
钱絮放下了对李惜音仅有的关照,觉得她此刻简直不可理喻,不说道德绑架,直接就是恐吓威胁。
她原以为这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至少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疯,但是有的时候困住他们的从来不只是角色,而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经历,李惜音生长在年级太大的父母家中,很明显父母管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两口恨不得把毕生积蓄交给她。
只可惜这样毫无节制的宠溺害了她。
“抱歉,我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刻,钱絮的疲惫到达了顶峰,而李惜音却无法忍受自己满心欢喜的人最终却以这样恶毒的称呼来呼唤自己。
总有办法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天台上死死遥望着另一对男女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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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来?”
身后突然多了个人,有几分不习惯。
纵使有了一场鱼水之欢,这对于她而言,也无法做到处处不设防。
赵不回自圆其说道:“就想着没事转转也行,这不恰巧就碰到你了?”
他或许是意识到钱絮接受他的帮助的时候那几分愣神,“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可以自己开车,可以独当一面,有的时候我在想或许你修水管的时候我都只能替你递工具箱……”
“可你不能阻止我的到来。”
钱絮了然:“我没有说不让你来。”
今日说出口的话却和以往到底是不同。
语气间,似乎并没有一丝所谓的抗拒,也没有因为他的轻扶而产生任何的不安,“相反,我还得谢谢你,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和沈祈之间的那一场尴尬如何解决。”
赵不回:“你是认真的吗?”
“你这什么意思,总不至于今天的我感激了你一回,你就选择在我车上装个GPS定位吧。”
“才不会,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到场。”
赵不回言之凿凿,没过多久又补充道:“那么做会干涉到你的隐私。”
听着话还略有几分别的意思,钱絮干脆追根究底地盘问:“可别这么离谱吧,别告诉我你真的动过那方面的脑子。”
“那你下次直接通知我行吗?”这一次的赵不回似乎已经音乐感受到了钱絮对自己的偏袒,而从钱絮接受自己搀扶的那一刻起心情大好,“总怕我会有不及时的地方,江城就这么大的地,我的工作时间又相对自由。”
“我会认真考虑的。”
“你不怕我给你任何的出场费?”两人并不在是否约定俗成的关系上大作纠结,很显然,两人对这段关系的理解还是很不一致的。
“可是网上说,要是女的主动给男的钱,一定是很喜欢这个男人。”
钱絮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网上说什么你都信吗?”钱絮硬生生地收回那一抹的笑,责怪赵不回这个混不吝的,“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没主见的。”
明明是被骂,赵不回此刻心里却乐开了花。
钱絮何曾和自己这么亲近地调笑过,哪怕那日在床上,也不曾说出一句梦中呓语。
很快,钱絮从这些私情的情感当中抽出神来,她义正言辞地让赵不回离她远一点,“我接下来还想谈个新能源项目的合作呢。”
“是供应链上磷酸铁锂的那个周总?”
赵不回走向她的时候格外自信而张扬,好似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地招摇着:“不用找他了,找我就行。”
“喂,赵不回,你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他说来神色委屈:“你不信我?”
很快,这样的疑惑彻底被打消了,周总没有露面,而股权结构下,他公司除了他这个实际控制人,最大的股东就是赵不回了。
这是钱絮一直以来忽略了的事。
在看到那张企查查的图标以后,她下意识地放大,又用自己的会员认真看清了两遍,确认是同一个赵不回,这才收手。
赵不回却等不及道:“会不会觉得我很厉害?”
“还好吧……”
钱絮其实也想过赵不回涉猎的其他行业,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还算沉得住气,憋到了今天才和人说。
还好,不至于幼稚到今天的晚宴结束,来当面震惊自己。
彼时,惊喜不再,很有可能钱絮会以为赵不回是故意和自己兜圈子,会觉得今天参加的晚宴毫无意义。
赵不回识趣地提前告诉了她。
“可我就是想让你夸夸我。”
“等会和你爸爸的公司好好谈业务合作,产业供应,你选择适当让利才是……”别整天整这些有用没用的。
可钱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赵不回已经迫不及待地凑到她耳边,如若不是她的允许那样重要的话,她估计赵不回肯定会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动作,只是他凑近自己的脸,很快也意识到荷尔蒙作祟,别开脸去。
就这样容易羞怯的赵不回,钱絮深信自己会谈来最低的价格。
偏偏是他这样欲图靠近却又绅士的后退,让钱絮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兴致,同样的动作她对着赵不回照办了一回。
差点贴近了他那张还算俊秀的老脸:
“不想要我夸你了?”
只是这时候的夸和之前意义上有些不同了,说着差不多的话,意思却天差地别,好似是对那天赵不回身体力行的那桩情事的评价。
“还行吧。”
一模一样的文字给人以完全不同的观感。
以前看文的时候马甲文还挺常见的,可在现实当中突然发觉自己熟识的这位朋友还有着另一重身份的时候,钱絮也产生了微妙的反应。
确实比自己设想中厉害那么一点点,但也完全没有到达匪夷所思的程度。
至于这件事告诉赵总与否,她想还是交由赵不回自己做主吧,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人家的生活私隐,如果他并不想广而告之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特意多此一举,影响了人家父子关系且不说,很有可能影响赵天这么多年来的心态。
赵不回还以为钱絮会生气,会因为自己瞒而不告有所难受,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钱絮的脾气从来都是比大多数人要好。
所以他也恨不得夜以继日更努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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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这么容易找到了新能源项目的合作方,钱絮觉得按照市场价格磨合也无可厚非,这样的晚宴也变成了走一个过场。
换上了一条普通的黑色丝绒裙,她又重返晚宴,寒暄一阵,这不又打算离场了呗。
然而,赵不回和她打了这一个照面以后,似乎也决心不再低调。
他处处以自己的新身份自居,好比孔雀四处流窜,唯恐别人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身价,比起为周总的公司创收,谈起多几项的合作,他好似更在意宣扬自己如今的实力和背景,以证明自己的风头并非靠赵天一人。
但旁的暂且不论,赵不回难得正经的时候看上去确实比绝大多数的人要正经,他完美而严丝合缝地进入另一重的身份,让人看不出他身上的端倪。
这样的气质在某种程度上融合在了一起。
个性的,毫不内敛,新兴产业的标签因而组合在了一起,却没有任何令人觉得不契合的地方。
仿佛那就是赵不回本身。
不过,有人开始不满了。
钱絮再一次见到今日出面帮她骂人的沈祈的时候他一身疲态,反复请求着,“希望我们能有单独相处的空间。”
钱絮却并没有给足情面,一来她认为自己过去之得失就是在于心软,二来她目前而言并没有和沈祈公司有交集的板块,竞争倒是时常存在,并没有未来合作的可能。
“抱歉,我想我没有多余的时间。”
沈祈干脆而又直白地在这个大厅自顾说出来,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也不论两人直接已经彻底将至冰点的关系:“赵不回是周坤电能的大股东,他对你隐瞒了这么久,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他苦涩不堪地撑起头皮:“可我之前也不过隐瞒一二,你为什么就视我为洪水猛兽?”
沈祈:“这不公平。”
“这不一样。”钱絮还是不想将这些混为一谈。
阳台上发生的一幕幕似乎被某人尽收眼底,对此,钱絮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嫉妒得想要发疯,寻找道另一个男人的差错屡次指责道:“他也不过比告诉别人提早一刻钟告诉你而已。”
这隐瞒的内容和性质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好吗?
赵不回是低调处理自己的事业心,当两方合作的时候瞬间主动地露出底盘;而沈祈隐瞒的又是什么鬼?
是阴暗地在美利坚爬行的时候,落魄不堪地利用着自己的帮助,背地里却以“maid”直呼自己的身份?
“我刚刚还在想,沈总这个大忙人平日里都在忙什么呢?”赵不回完全不在意旁人任何灼人的目光,再度靠近钱絮,走到她的身后去,“原来是急着挑拨离间,时刻想着离间我和钱絮之间的关系。”
两个男人再度四目相对,沈祈知道,单凭赵天儿子的身份,赵不回确实很难与自己相提并论,但他也不曾想过赵不回不是个真傻白甜,也是混迹圈子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是个会为自己谋算的无孔不入的商人呢?
此时的沈祈悻悻而归,他不知道等待自己还会是怎样地狱般的折磨。
第50章
李惜音一经提醒, 对于钱絮的恨意虽然仍在滋生和蔓延,但是免不得也学会一些抓住问题本质的走向。
沈祈俊朗的面容再度在她的眼前缓缓浮现。
从她第一次看见沈祈的那一刻起,她就沉沦于此,且无法自拔。
“沈总。”
在沈祈离开之前, 她贴心地挪动了他步入汽车的地毯, 甚至注意到酒店每一个没有做好的细节, 可高高在上的沈祈仍然没有原谅她的意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而上那辆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沈总, 我向您道歉。”
“是我辱没了您的眼睛, 是我冒失行事……”那一场针对被她说得极其像是在帮助沈祈,帮助他重新恢复自己在钱絮心中的地位。
“我应该谢谢你吗?”
沈总听出了女人的言外之意。
半晌,男人悠悠地回过神来,掐灭了一根烟头:“我记得你以前是钱絮的朋友。”
李惜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沈祈会认得自己, 然而究其原因, 归根结底仍然源于自己的那位朋友,正是沈祈与钱絮的交往, 才迫使他终于记起女朋友身边的人物。
嫉妒的怒火中烧起来。
可不止是钱絮,还有此刻沈祈电话另一头的程双意,都已经去监狱走一回了, 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 为什么还偏要打破自己和沈祈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
这怎么可以?
“沈总, 那我这边先不打扰你了。”李惜音明白自己比程双意本人更知进退, 未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体面地选择告别, 那声回荡在她耳边的“贱人”突然彻底地消失不见。
至于早已被取而代之的女人, 她想,也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
程双意要打要骂的性子在从监狱里出来的这一回, 果真减轻了不少,但是这也是建立在身边人不针对的情况下,但凡有个人对她恶言相向,或者处心积虑的设计,她又怎么可能毫不计较呢。
兴许是这场与沈祈的假结婚,让亲戚一度无法看低她,就连那个断掉自己卡的堂妹也不忘小意讨好自己。
只不过,婚礼的泡沫如烟幻灭。
接下来那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嘴脸,要她说,她本来也不情愿去探监的,母亲的横插一手费单没有起到作用,反而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自己不中用的父亲暂且不论,就单将自己的弟弟竟然也说她们是自取其辱。
“姐,我不明白你要结那场婚干什么 ,知道沈祈的心已经不在你心上了,你非要那样,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程双煜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声自己的亲姐姐。
程双意愤愤然,却并没有长牙无助起来,只是淡淡道:“你懂什么?”
原先程双意总能和弟弟叫嚣几句,她这位好弟弟也不得不服从她的指令,可是现在弟弟已经成为这个家中唯一的摇钱树了,她再也得罪不起。
沈祈确实给了她一笔钱,不过一笔买断这场虚假婚礼的钱,并不算多,解决得了她的燃眉之急,根本cover不了她长期以来的消费习惯。
“姐,我再和你说一遍,钱不是那样的花发,不然,我在娱乐圈怎么挣,都不够你花的。”
弟弟的提醒给了她当头一棒。
“赚不到钱就去挣啊。”她可是一点也不怜惜的自己的同胞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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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监狱的时候,程双意下意识感慨着这个地方的晦气。
要不是迫不得已被连环通知了多遍,她还真不至于跑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她那个高傲的母亲低声下气道:“没事就不能见我的宝贝女儿了?”
“没事我就走了。”
眼见女儿完全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她的母亲曾经惺惺作态的程夫人不由卑躬屈膝地请求:“我不想拖累你爸爸的,能不能替我换个律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