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人处爱你——半小九【完结】
时间:2024-03-19 14:41:02

  准确地说,是坐着一个,躺着一个。
  “你既然不相亲你答应你妈来干啥呀你说,大中午的跟你在这马路边坐着,老子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好不好!”
  林知旸扯着嗓子往后座躺着的许忱喊到,他也是服气,这么吵的音乐这人居然还能睡着。
  林知旸气不过,拿起一盒纸巾就丢了过去,“睡得跟个猪一样,我是你妈我也嫌弃死你!”
  林知旸将音乐调到最大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令他都有些受不了,他拿了根烟下了车,将人丢在了车里。
  马路对面是一家鲜花店,店名是用毛笔字书写的【拾温】,林知旸叼着烟,踱步进了店里。
  这个点店里的人不多,上前来招待的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
  “您好,是要买花吗?”
  林知旸摘下烟捏在手里,他礼貌地笑了笑,“我随便看看。”
  小佳点点头,简单跟林知旸介绍了几款店里的爆款和新进的品种,这才回了柜台内继续忙活。
  林知旸觉得这店里的员工还挺知趣,说随便看看倒还真的不跟着了。
  “先生抱歉,店内是不可以抽烟的。”一道清冷无波的女声从身后响起,林知旸转过身,在看到说话的人后眸光呆滞了一瞬。
  温知许瞥了眼林知旸指间夹着的烟,她说:“因为我们这是花店,鲜花都是以最新鲜的状态每日空运过来的,还带着自有的香味,烟的味道会沾染上从而影响花香,请您见谅。”
  温知许说这话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语调极淡,不卑不亢,一双清透的眸子直直盯着面对的人,拉得平直的唇角带着天生的冷意,看上去好像脾气不太好。
  林知旸手一抖,一点烟灰掉落在瓷砖地面,他回过神,一边道歉一边拿着烟走到门外熄灭。
  温知许的视线落在地面的那点烟灰上,眉头轻蹙了蹙。
  ……
  林知旸回到车里时车内的音乐被关了,后座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正低着头玩手机。
  “看,好不好看?”林知旸笑嘻嘻地将花递过去,一抹浓郁的花香顿时钻入鼻尖。
  许忱眉头一皱,掀起眼帘,看清林知旸手中的玫瑰花后嘴角一扯,“我妈不喜欢男儿媳,你跟我表白是没有结果的。”
  “滚你的!”林知旸想用花打许忱的手在空中一停,他宝贝地抚了抚花,说,“我刚去了一家花店,那店老板是个美女,喏,这花就是她推荐给我的,店内的限量款,早晨刚运过来的,好几十一枝呢,还是美女老板亲手包的呢,闻闻,香不香。”
  许忱懒得多看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手机,“我花粉过敏,拿远点。”
  “你花粉过敏我还不孕不育呢,臭男人,不懂得欣赏。”
  许忱轻笑,“我是不懂得欣赏,所以才不会被别人当做冤大头胡乱推销。”
  林知旸:“你怎么能说美女的坏话!”
  许忱:“我是在说你坏话,白痴。”
  林知旸:“……”
  许忱将手机塞回裤袋,身子往后靠了靠,举起手在面前嫌弃地摆了两下,“把花拿走,难闻。”
  “狗鼻子,只有狗屎你觉得香。”
  林知旸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在副驾,然后启动了车子,全网最.新完结纹都在腾讯裙叭衣四巴一刘就六三黑色轿跑扬长而去,与站在花店门口打扫卫生的女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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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温知许都没主动联系过谢言酌,时间久了,谢言酌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回想起聚会那晚回到家温知许问的问题,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妙。
  周六下午,谢言酌给温知许发了信息,约她晚上去吃饭,他想和她聊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温知许回复了一个[好]。
  时间到了傍晚,谢言酌准时出现在【拾温】门口。
  “知许。”
  见到谢言酌,小佳和小何倒是比温知许还要激动,两人一口一个姐夫叫得亲切,又起哄温知许问他们今天要去哪约会。
  但温知许仍旧是冷着一张脸,情绪依旧不高,小佳悄悄和谢言酌说:“知许姐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你等会儿哄哄她。”
  谢言酌微微一愣,他看向温知许,温知许抬眸看了他一眼,确实没有什么笑容。谢言酌心一沉。
  温知许鲜少有这样不开心的时候,这不像她。
  温知许跟小佳小何交待了事,拎着包和谢言酌上了车,到了车上,谢言酌问温知许晚上想去哪里吃饭。
  “我们也好久没约会了,正好趁今天去约个会,顺便再看个电影,你觉得怎么样?”以往温知许心情不好,谢言酌都是这样哄她的,只要能和他去约会,温知许都会立刻开心起来。
  确实,这如果是在以前,温知许大概会特别开心。
  “我今天不想约会。”温知许淡声。
  谢言酌注视着温知许,感知她的情绪,低声询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温知许摇头。
  “这几天我没找你,你怎么也不找我?”温知许的声线平静无波,像是诉说着一件并不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这几天有些忙……”
  “你每天都很忙。”温知许打断谢言酌说话。
  谢言酌愣住,他从未被温知许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过,他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没由来的生气。
  “知许,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温知许抬头,看向谢言酌,“你每天都很忙,我作为你的女朋友,连一句抱怨都不可以有吗?还是说我只能每天对你笑,不能生气不能伤心,那样才是一种好的态度,是吗?”
  在谢言酌的印象中,温知许一直是包容且温柔的,她从不动怒,也不埋怨,只要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的,她对他很好很好,从来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态度。
  谢言酌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工作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人欺负你了?”
  温知看着谢言酌,直直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彻底地直视谢言酌。
  她那晚在谢言酌家待了很久,一个人坐在客厅,想了好多好多事,在知道谢言酌的过往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当做没看见,就这样将错就错地继续过下去,毕竟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可情绪堆积到达顶峰的时候,温知许发现自己做不到将就,她没办法接受谢言酌演出来的爱意,也无法接受自己这么多年对于谢言酌原来只是一个备胎,在那些她以为和谢言酌越走越近的时光中原来一直还存在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才是获得谢言酌全部的爱的人。
  再回想过去的这两年内发生的一切,温知许忽然深觉自己卑微到了骨子里,她的世界中心是谢言酌,可谢言酌不是。
  温知许眼睫轻眨,看向窗外,声音飘零破碎,在静谧的车内空洞响起,“谢言酌,你告诉我,孟期期是谁?”
  狭小的空间里寂静无声,连空气都格外窒息,谢言酌在听见孟期期这个名字后猛地一怔,紧缩的瞳孔彰显了他的惊慌失措。
  谢言酌语无伦次:“她,她只是,只是……”
  谢言酌慌张解释,却被温知许再度打断:“她只是你的前女友,你的初恋,你曾经……不对,也有可能是现在,依旧最爱的人,对吗?”温知许轻笑,“毕竟六年的感情,说断怎么能断得了呢。”
  谢言酌终于回过神来,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温知许说:“可我已经跟她分手了。”
  “是吗?”温知许将他的反应一点一滴看在眼里,心口涌起一阵阵酸涩,她的声线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如果那一年你们没有分手,你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在一起?如果她没有和别人结婚,你是不是就不会跟我求婚?”
  他做这一切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孟期期,而她,是那个退而求其次的不得已。
  谢言酌张了张嘴,他想解释,却在温知许质问的目光下辩白不出一个字。
  “上次我问过你的问题,我想听你再回答一遍……谢言酌,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一次的沉默,不是一秒,而是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无尽漫长。
  这就是谢言酌最大的优点,他永远学不会撒谎。
  温知许笑了起来,笑得特别漂亮明媚,是她在谢言酌面前从未展现过的美丽,在泪水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动人。
  “言酌,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践踏我的喜欢,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卑贱吗?”
  谢言酌慌了,他伸出手,想要像从前一样将温知许抱进怀里,可这一次,温知许推开了他。
  温知许擦去挂在下巴的泪珠,她用尽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做了最后的决定。
  “谢言酌,我好累啊,我不想继续这样卑微地喜欢你了,我们要不算了吧。”
  这个决定,是和过去的那漫长八年做的彻底告别。
第5章
  温知许在霓虹斑斓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天已经暗了下来,墨蓝的黑云将橙红的晚霞遮盖,晚风吹过时竟还有几分寒意。
  温知许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爱谢言酌,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所以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她对谢言酌言听计从,她将他视作自己的港湾和最后的归宿,她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爱谢言酌,因为她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事物里,不包括她自己。
  爱不该是卑贱的。
  [知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孟期期现在也没有联系了,和你在一起的这两年我只有你,真的,我发誓!]
  [我知道,你和我一起的时候没有过不忠,可是……可是,我不想当那个退而求其次,也不想当所谓的合适。]
  [是我要的太多了,你既然给不了,那我们就分开吧。如果你觉得亏欠我,那过去的这两年,就当偿还了。]
  回想起刚才与谢言酌最后说的这番话,温知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和谢言酌提分手,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矫情。
  在所有人看来,她能暗恋成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再要求和她平等的爱意,这像是得寸进尺。
  温知许知道,爱情或许无法做到真的平等,她愿意多爱谢言酌一点,可谢言酌不该骗她,也不该将她的爱看成理所应当。
  时间久了,任何人都会累,爱意也会在一次次情感的忽视中消磨殆尽。
  车停在花店旁边的停车场,温知许这会儿已经走远了,就不想再回去开车,一是嫌麻烦,二是怕谢言酌没有离开,回去撞见了。
  这个点是下班高峰,公交车站台上人满为患,温知许走过去站在空处。
  站了没有一会儿,一连好几辆车开过,人少了许多,温知许在空出的长凳上坐下。
  温知许掏出手机,思索了片刻,给阮冉发去消息:[我跟谢言酌提分手了。]
  [???]阮冉回复得极快,从这三个问号就能感受出她的震惊。
  阮冉:[怎么突然就分了?你想开了?]
  看到这句话,温知许噗嗤笑了出来,她回复过去:[嗯,想开了。]
  温知许和阮冉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阮冉精准总结回复:[你就是白月光替身。]
  这么说起来,温知许才发现这么狗血的替身文学原来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这八年的故事要是写成小说,妥妥的就是一篇虐文。
  温知许:[好了好了别骂了,已经醒悟了。]
  阮冉:[八年啊,姐妹,八年你干啥不好,追个星都能让你更快乐。]
  温知许:[追星还是算了,现在塌房的男明星也不少。]
  阮冉:[塌房也比谢言酌好。]
  温知许:[你就这么看不惯他啊?]
  阮冉:[看不惯到你要是真跟他结婚了我就跟你绝交。]
  温知许:[......]
  阮冉一直都不太喜欢谢言酌,当初温知许和谢言酌在一起阮冉就表达了反对意见,因为她总觉得谢言酌不是什么好男人,毕竟哪有好男人会明知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生喜欢自己,还会把人钓着的,说什么“还可以做朋友”,其实就是把人当做备胎。
  但温知许喜欢了谢言酌这么多年,她肯定不会拒绝谢言酌,阮冉拦不住,也就随她去了,只是两人在一起后,阮冉愈发觉得不对劲。
  谢言酌确实是个温柔又绅士的男人,他对温知许不差,但远比不上温知许对他的好,并且在很多时候他都将自己放在了这段感情的中心位置,他欣然接受了温知许一直围着他转,久而久之,他和温知许的地位开始不平等起来。
  阮冉:[我早就叫你别对他那么好,男人都是这种狗样,你对他越好他越把你当舔狗,时间久了他就不会尊重你了。]
  阮冉的话糙理却不糙,回首过去的这两年,温知许虽然幸福,但却不快乐,好多时候她觉得自己比起是谢言酌的女朋友,更像是他的佣人。
  当她为他洗过一次衣服后,他的衣服便永远是她的活。
  当她为他准备过一次爱心便当后,她下厨便变得理所当然。
  他可以用工作作为借口一周不见她,但她却要因为他的一个电话抛下手里的所有事去找他。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谢言酌仗着温知许爱他,在谢言酌眼里,温知许可能真的只是一只只会冲他摇尾巴的小狗。
  所以温知许正是想明白了这一切,才毅然决然和谢言酌提了分手,还好,她醒悟得不算太迟。
  阮冉怕温知许之后会心软跟谢言酌复合,非逼温知许以她们的友情发誓,温知许再三肯定自己不会复合,又发了誓,阮冉这才放心。
  和阮冉聊完,温知许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公交站台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夜色又深了几分,温知许一个人呆坐在长凳上,情绪怅然落寞。
  虽然想明白了这段感情不再值得坚持,可难过还是无法避免的,温知许的初恋在这一天结束了,她失恋了。
  眼眶有些酸涩,温知许不想在公众场合哭,只能快速眨眼将眼泪憋回去,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转换情绪,一辆车忽然停在她面前。
  温知许下意识地抬眼看去,车窗降下,穿过空着的副驾驶位,被光影雕刻地更为立体的英俊面庞出现在眼前,许忱挑了下眉,“温知许?”
  温知许一愣。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许忱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笑着玩笑了句,“迷路了?”
  温知许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
  许忱轻笑:“没有你在这哭什么。”
  温知许哑然,随即慌乱地侧过头,企图用长发遮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我,等公交车。”温知许倔强解释道,可这回答有些答非所问。
  许忱直勾勾地盯着温知许看了会儿,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扫了眼空荡荡的站台,对温知许说:“上来吧,我捎你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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