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看着刚刚还坐在地上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现在已经凑到他面前激动地盯着他的两个黑发少年，夏油杰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你是通过吃掉咒灵来操纵它们的吗？”
“咒灵好吃吗？”
两道声音不分前后地同时响起。
两双亮闪闪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我也可以吃吗”和“我也想吃”。
见到这熟悉的一幕，夏油杰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该说不愧是兄妹吗？问的问题甚至连眼神都一模一样啊……
作者有话说：
是心动呀，糟糕眼神躲不掉~
第18章 老树新芽
“哥哥，这样讲话很失礼啊。”
两颗毛绒绒的黑色脑袋被比他们还矮的少女一手一只强行按下鞠躬，朝凪歉意地对夏油杰笑笑。
“不好意思，他们不太会说话。”
【可是你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说了相同的话的说。】
夏油杰心里默默这么想着，却还是微笑着说了句没关系。
正好这时五条悟和织田作之助也聚拢了过来，朝凪干脆趁机向大家介绍道：
“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两位是我的兄长，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被提到的两位黑发少年朝他挥了挥手。
“剩下这位是织田作之助，我的朋友。”说完朝凪顿了顿，补了一句：“今年23岁。”
被五条悟叫大叔的23岁红发男人朝他们点了点头。
“初次见面，我是夏油杰，朝凪的同学。”
夏油杰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
“那个……刚才失礼了，我是五条悟，是小朝凪的朋友。”
五条悟的声音显得有点僵硬，朝凪猜想可能是因为这人已经很久没有道过歉了吧。
不过当他说完朝凪就觉得要完。
果不其然，太宰治眯了眯眼睛，用眼神打量了一圈五条悟，用鼻音轻轻哼了一声。
“小朝凪？叫得挺亲密的呀？”
太宰治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改变，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里却写满了危险。
他记得刚才这个男的还用手摸了他妹妹的脸来着？左手还是右手来着？要不全砍掉算了。
朝凪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身，挡住太宰治的视线。
于是这下被注视着的就成了她了。
太宰治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妹妹居然向着这个男的？她难道……难道喜欢他吗？
江户川乱步也跟着睁大了一只绿眼睛看了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朝凪，片刻收回视线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
朝凪有些心虚地晃了晃视线，却对上对面那双苍色眼瞳向她投来的专注视线。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刻意别过了视线，不再看对方。
【他还在生气吗？不生气的话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理我？生气的话又为什么还那么称呼我？】
【她的伤口不再流血了，但是脸上的血迹还没清理，真碍眼啊……但又觉得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夏油杰和织田作：……
察觉到自己衣摆被扯了扯的朝凪回头看去，发现是岩永琴子。
“朝凪小姐，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好啊。”
#
两个少女逐渐走远，留下一群男人面面相觑。
江户川乱步丝毫感觉不到此时的气氛，自顾自地走去拿起自己还没吃完的喜久福，慢吞吞地吃起来。
“天草町的喜久福吗？他家红豆泥口味的挺好吃的~”
乱步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来熟地凑过来的白发少年，五条悟也不介意，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日本最好吃的喜久福应该是仙台的——”他故意顿了顿，看到旁边人终于朝他投来目光才继续，“喜久水庵的毛豆生奶油味！刚做好的生奶油和毛豆绝配！”
江户川乱步递给他一个喜久福，慢悠悠开口：“我不讨厌你。”
五条悟接过，直接咬了一口，却被少年的下一句话直接吓到呛住。
“但是孩子不可以跟你姓哦。”
愣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五条悟成功被呛住了。
“咳——！！！”
等他再抬眼，那位名侦探大人已经走到织田作之助旁边去了，此时不知道正在聊些什么。
“悟你没事吧？”
夏油杰听见五条悟咳得撕心裂肺，忍不住担忧地问了一句。毕竟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想揍死这位好友，但被喜久福呛死这种死法好像有点过于狼狈了？
“没事。”五条悟摆摆手示意。
“可你脸都咳红了……”
“我都说没事啦！”
莫名其妙被吼的夏油杰：就不该关心他（微笑.jpg）
然而此时此刻脸爆红的五条悟没有心情去关注自己的挚友在想什么，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江户川乱步刚才的话。
【孩子什么的……会不会有点太早了啊……毕竟要生孩子的话不就得先——】
救命，是脑子会被烧坏的程度——
太宰治走到乱步旁边，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刚才和那个白毛说了什么？”
织田作有些无奈：“太宰，朝凪说了很多次了吧，这样给人取外号不礼貌。”
“那小子不配我礼貌！”
江户川乱步诚实地告诉他们：“我跟他说以后孩子不能跟他姓。”
织田作自然地接到：“这也确实，毕竟他姓五条嘛，朝凪也不会答应的吧？”
太宰治：？？？
“等等！为什么就默认朝凪酱会跟这白毛在一起了啊？！”
“乱步大人用眼睛看出来的啊。”
“诶？原来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吗？”
“哈？乱步——织田作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啊！”太宰治话说到一半想起江户川乱步那变态的推理能力，硬生生改口道。
“这个……凭感觉吧？”织田作之助说着拍了拍太宰治的肩宽慰道，“太宰你也别太激动，朝凪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
“我妹妹才十七！还未成年！再说那个白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嘛，反正乱步大人是觉得只要是朝凪选择的，一切皆好。”
太宰治激动的情绪被这句话压了下来，半天才小声说了句：“可我怕她做错选择啊。”
#
岩永琴子带着朝凪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的长椅上坐下。
“岩永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岩永琴子定定看了她两秒。
“朝凪小姐，其实我之前就听说过你。”少女把手里杵着的手杖横放在腿上，轻垂着眼，“镭钵街的【血灾】，港口Mafia的大小姐兼干部影，还有横滨的——【往生】。”
朝凪的微笑在听到最后那个称呼时渐渐消失。但很快她又重新勾起嘴角，故作轻快地问她：
“岩永小姐是从妖怪那知道的吗？”
“嘛，也不全是，我爸爸是岩永集团的创始人，和港口Mafia集团有些业务上的往来。”
【这是在威胁我不能杀她？不过原来她就是修治哥口中脑子还不错的岩永家小姐啊——】
朝凪暗暗忖度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不能对她下手后就果断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友善地微笑着回敬：“我记得岩永集团，是两年前少有的几个不支持中也哥继位的集团呢。”
岩永琴子叹了口气，向她解释：“因为那时候中原中也先生并没有表现出足以掌控港黑的实力不是吗？我当时认为由他接任首领可能会造成横滨刚建立起的黑夜秩序崩溃。”
“所以后来岩永集团转变态度表示友好也是你的授意？”
“是。因为我发现中原先生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着更为聪明果决的存在——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小瞧了中原先生，他很强，也很适合当首领。”
听见对方对自己哥哥的夸赞，朝凪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开始把话题引向正途。
“所以岩永小姐是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问你——”岩永琴子直直看向她，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你是想推翻咒术界吗？”
朝凪被这直白的问题惊了一下，她不知道少女是从哪得出的结论，但她确实说中了自己的打算，要不要告诉她实话呢？
“这好像与岩永小姐无关吧？”
“或许吧。”岩永琴子收回视线，理了理裙摆，“我只是想给朝凪小姐一点建议。”
“什么？”
“不要操之过急。根已经烂掉的树想继续活着，首先得长出新芽不是吗？”
岩永琴子说完就杵着手杖站了起来，戴上她的贝雷帽。
朝凪沉默了一会之后问她：“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秩序，咒术界也该有咒术界的秩序不是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秩序。”
所以才会拼命消灭想象力怪物，所以才会在港黑首领换任时选择不支持，所以才会特意来提醒她不能擅动那帮老家伙，因为就算是烂掉的根，被挖掉也会让大树死亡。
朝凪于是笑笑，也站起来：“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岩永琴子率先向来时的路走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回头向静静站在那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女孩没头没尾地说道：“对了，你知道吗，错误的温柔只会让两人人渐行渐远哦~至少在感情上，还是坦率一点会更好的说！”
少女的声音阳光而充满活力，就像她对樱川九郎的感情一样炽烈而明亮，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朝凪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那道耀眼的光，明明看上去是冷的，他却也同样火热而明亮，几乎要灼伤她了。
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近一点，再近一点。
被烫伤也无所谓，被燃烧殆尽也无所谓。
只要能抓住那道光——
第19章 表白（？）
朝凪远远就看见了那道身影。
五条悟斜靠着在路灯下，他站立的地方距离其他人还有一定的距离。或许是用六眼察觉到了，他直起身子远远地朝她们望过来。
朝凪跟他隔空对视着，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岩永琴子左右看看这两人，深感自己多余，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拉回朝凪的注意力。在朝凪看过来的时候杵着手杖提起裙边行了个礼，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朝凪道：“你们二位聊，我先失陪了。”
说完她就转身向樱川九郎的方向走去。
还没来得及把“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说出口的朝凪只好默默闭嘴，在原地看着五条悟一步步向她走来。
经过和岩永琴子的谈话，朝凪已经足够冷静了下来。尽管她不受控地被耀眼的他吸引着，但她的最终目标还是整个咒术界，至于其他的事情她暂时不想去考虑。忽略掉心中陌生的酸涩，朝凪想着：
【那就趁着他还在生气的时候干脆地划清界限吧。】
五条悟好不容易才从江户川乱步的话里走出来，因为他猛然发现自己连小朝凪对他有没有好感都不知道。确切地说，他到现在仍不确定自己对这个神秘的少女是好奇更多一点，还是喜欢更多一点。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他想接近她，想了解她，想把这朵小花移栽到自己的院子里，谁也不给看。
既然如此，他就先下手为强好了。
两人各有心思，一时沉默无言。
“抱歉，今天上午是我说话太过了。”朝凪率先开口，以平常的语气道了歉，打算跟五条悟先和好再说自然说起界限的事。
然而她想象中两人各退一步重归于好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了～”
五条悟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夸张地捂住心口说：“不过小朝凪今天太凶了，伤害到我脆弱的心灵了，要补偿！”
看来确实是不生气了，少年不正经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朝凪稍微放心了点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被伤害到了啊？
当然她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是是，悟君想要什么补偿呢？”
少年突然收敛了浮夸的表情与动作，眼睛静静注视着朝凪，仿佛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朝凪突然有点慌张，有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诫她不能听下去，不能让他说出来，不然一切都会变得无可挽回。
“那个，他们好像在找我们……”
“小朝凪，要试试和我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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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永琴子刚回到樱川九郎身边，还没开始日常赖在男朋友身上撒娇求安慰，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岩永小姐，”右眼缠着绷带的少年笑着打招呼，“请问我妹妹去哪了？”
岩永琴子看着他，脑海中自动回想起关于他的信息。太宰治，港口mafia现任干部之一，前双黑成员，是个妖怪都不愿意接近的可怕人物。
以及，他曾经评价她为“脑子还不错的矮子公主”。
要问琴子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这家伙是在谈判桌上公然这么跟她父亲说的！第二天所有参加的人都知道岩永集团的矮子公主了！
她明明是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妖怪公主殿下！
呵，这人一看就是个妹控，今天就是她报仇的日子！
岩永琴子甜甜一笑，抱住樱川九郎的胳膊，对太宰治说：“这位先生如果想找妹妹的话不如踮起脚到处看看？毕竟你长得高嘛，说不定就能看见呢？”
察觉到岩永琴子对自己的敌意，太宰治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确是第一次见她才对？之前唯一的交集大概是他在跟岩永集团等一众不支持中也上位的集团谈判会上，他称赞了她脑子还不错。
啊，所以是介意他说她矮吗？
已经长到180的太宰治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有没有一米五的琴子，深深觉得自己只是阐述了事实。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倒是旁边的樱川九郎揉了一把自己女朋友的头发说：“岩永，别讲这么失礼的话。”
被按头好好说话的岩永琴子愤愤瞪了一眼太宰治，但还是迫于男朋友的视线，乖乖说到：“朝凪小姐和五条先生在一起聊天哦。”
“啧。”
太宰治还是彬彬有礼地笑着，但岩永琴子敢肯定刚才那声“啧”绝对不是错觉，绝对是这家伙发出来的。岩永琴子憋着坏用夸张的语气说：“说起来朝凪小姐和五条先生真是般配啊～都是白色头发，都是蓝色眼睛，身高也超——适合，拥抱的时候朝凪小姐刚好可以把头埋在五条先生的胸口吧——”
剩下的话她没继续说，因为太宰治已经转身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