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带瞬间从礼物盒上剥离下来，芮娅轻轻打开了盒盖。
取出贺卡，芮娅发现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只崭新的烟粉色梳妆盒。
打开贺卡，伴随着一阵悠扬的圣诞歌声，芮娅默读着上面的字：致芮娅·安，圣诞快乐，我想任何女士都不会拒绝这种礼物，你的真诚的马库斯·埃弗里。
芮娅将贺卡放到床上，取出那只梳妆盒仔细打量着。
漆面木纹盒外十分光滑，而盒子里有三层抽屉和一面镜子，镜子四周镶着她不认识的石头，当她将脸放到镜子正中的时候这些石头就会亮起光。
这也...太贵重了。
相比之下，芮娅觉得很对不起马库斯·埃弗里，毕竟她寄给‘泛泛之交’们的礼物都是一样的东西：一大盒手作饼干和软糖。
而且，就连食材的原料都是在霍格沃兹的厨房里‘借’来的。
接下来的盒子来源于赫奇帕奇的小女巫蕾蒂·怀特，她送了芮娅一双园艺手套，这和芮娅送给她的礼物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只是芮娅送的手套是她自己织的，而蕾蒂送给芮娅的是在对角巷买的。
艾琳的送给她的是一本手抄魔药孤本，来源是她家的藏书，值得一提的是艾琳寄来的并不是明星片，而是一篇几英寸的手写信。
艾琳在芮娅面前从来没这般话痨过，可能是平安夜发生的事情太过惊险离奇，让她不吐不快。
信中大致讲了她和普林斯家族的一位远亲在平安夜那天受邀去马尔福庄园参加宴会的事情。
宴会前半场进行的十分顺利，开场舞后，艾琳碰到了拉文克劳的艾米莉亚·塞尔温，塞尔温扯着她一直聊有关于尤菲多洛霍夫的事情，令她心生郁闷，与此同时艾琳也受不了那名远亲对马尔福一家上下谄媚的态度。
于是，她为了逃离宴会转而在城堡中闲逛，又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寡妇来客勾引老马尔福，情急之下她夺路而逃，不慎在另一间房内打碎了马尔福家里的一只藏品花瓶，被阿布拉克萨斯抓了个正着。
......
芮娅看这封信里发生的情节就像小说里一样跌宕，一张纸完全不够艾琳发挥，小姑娘只在末尾处落笔道：如此种种，难以言尽，再也没有比今年圣诞节更糟糕的节日了。
嗯，看来，像普林斯这种家庭想要跻身巫师家族中的上流，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汤姆的圣诞礼物十分别致，这‘别致’从他的礼物盒子就体现出来了。
他送的礼盒十分扁平，上面留有精美的手写花体‘里德尔’（Riddle）几个字母，芮娅碰到盒面上的蝴蝶结后礼盒自动消失不见，露出里面的一张精致的羊皮纸。
纸上写着——实用魔咒。
实用魔咒？芮娅一一看了下来，她绝不认为这些是汤姆在哪个地方随便抄来的魔咒，虽然她的魔法知识储备并不完全，但倚她的判断，这些很可能是他自创的。
前页回闪，请在翻开旧书前使用。
芮娅随意摸了本课本试了试，效果不错。这句魔咒相当于书签，用起来十分轻松，甚至不需要魔杖就能驾驭。
容光焕发——第二句魔咒后面并没有备注，芮娅以为是什么精力恢复一类的魔咒，拿出魔杖试了试，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区别。
第三句不像是前两句，只有一串无意义的大写字母。
芮娅尝试拼读了一下，转眼，她的身体便像羽毛一样从地面上缓缓漂浮了起来。这种感觉不同于骑飞天扫帚，而是自身体由内而外的一种腾跃感，比飞天扫帚更难掌握平衡。
“喵——”查罗又对着她叫了一声，芮娅下意识循声望去，就在她垂头的那一刹那，身体的平衡在瞬间破坏，人一头栽入了被子里。
芮娅揉了揉鼻子，继续往下看，又是一串不明意义的字母，艾尔迪瑞莫特（ELDDIRMOT），芮娅又尝试着拼读了一下，就像第二个咒语那样，念诵完咒语后没发生任何事情。
最后又是一个魔咒，目光如炬，使用过它之后，三分钟内能透过门看清门外发生了什么，防止窃听的神器。
自己发明魔咒，芮娅不得不再次赞叹汤姆的魔法才华。要知道，与他们同年级的孩子大都苦于每周的论文作业，别说掌握课本外的魔咒了，就连课堂内容都难以消化。
汤姆·里德尔，他一定是一个能在未来留的下名字的巫师。芮娅甚至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想法，她是不是穿越到了一本和《哈利·波特》相同世界观的小说《汤姆·里德尔》里面？
芮娅笑出声来，随后将这张羊皮纸夹入了她的笔记本里，虽然这些魔咒的‘实用’性有待商榷，但都挺有趣的，不是吗？
最后一份礼物来自格兰芬多，芮娅能从那张扬的礼物外盒看出，红与金的搭配，热情奔放。
礼物盒不算大，只比汤姆的盒子气派一些，芮娅抽开丝带，只见最上面的贺卡上写着：
本想着亲手送给你，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只能摆脱猫头鹰了——你的布鲁斯·布雷克。
布鲁斯·布雷克？
说实话，关于这个格兰芬多，芮娅压根没什么好印象。因他而起的祸事很多，但这个男孩对她有股出乎寻常的热情。
抽出贺卡，小盒子里面竟然装着一只金色飞贼。芮娅伸手碰了碰，飞贼‘腾’地一下张开翅膀，迅速游走在卧室的一方小空间里。
嗡嗡的响声和夏天的蚊子没什么两样，芮娅的心情糟糕透了，她伸出手抓了两下，这颗金色的小球却像是在捉弄她一样，越飞越高。
她抽出了魔杖，“金色飞贼飞来——”
很可惜，圣诞礼物盒中的礼物并不意味着属于她，或许是种种原因，金色小球不光没受到她魔咒的束缚，转眼间飞得更高更远了。
“哦，梅林的臭袜子。”芮娅难得骂了一句，她并不想收布鲁斯·布雷克的礼物，这样一番，脑海里将东西原封不动归还的想法更深了。
“喵——”查罗伸了个懒腰，一个跃布跨上了床，又在眨眼之间朝空中跳起，将四处乱飞的金色飞贼含进了嘴里。
查罗好似抓到老鼠一般，在芮娅面前骄傲地扬起脑袋，随后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芮娅撸了撸查罗额头上的毛，小家伙乖乖地将飞贼吐到了礼物盒里，芮娅顺手将盖子盖上。
毫不犹豫，芮娅坐到了书桌边，提笔在贺卡上写道：圣诞快乐，布鲁斯·布雷克，你的礼物让我受宠若惊，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情配不上如此贵重的东西，所以退还给你——芮娅·安。
虽然话比较委婉，但芮娅觉得自己清楚地表明了两人之间的界限感，她将贺卡黏在了礼物盒上，准备去找查理帮她送还。
披上外袍，芮娅款款走向公共休息室。
查罗难得跟在芮娅身边走出了卧室，但他并没有像芮娅那样去到公共休息室，反而在暗道中间停留了两秒，随后径直跑向了男生宿舍。
“查罗！”
芮娅只知道男生强闯女生宿舍会有不好的下场，反之有没有惩罚她并不清楚，斟酌再三，她最终放任查罗消失在了男生宿舍的走廊过道中。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放着一棵洋松制成的圣诞树，树上装点着银色彩条、淡色彩灯，与代表斯莱特林的银绿十分契合。
这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手笔，算是送给全体斯莱特林学生的圣诞礼物——即使极大部分学生假期并不在校。
芮娅迈入大厅，入眼便是这棵树。
圣诞树的树下放着两只礼物盒，上面夹着卡片，分别写着芮娅·安和汤姆·里德尔的名字。
芮娅缓缓走近圣诞树，刚准备朝礼物伸手，就听到通往宿舍暗道的方向传来一阵熟悉的少年音，“圣诞快乐。”
汤姆戴上了她织好的羊绒围帽——围巾连着帽子，小脸被暖得红扑扑的，查罗则趴在他的肩上，用脑袋蹭着汤姆过得严严实实的颈脖。
“圣诞快乐。”芮娅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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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霍格沃兹
芮娅一把抓起圣诞树下的礼盒，将写有汤姆名字的那只朝他那边扔了过去，“你看看。”
汤姆随手将盒子拆了开来，里面是一只药剂瓶，瓶中的液体闪烁着阳光般的金黄色。芮娅也将自己的那只盒子拆开，她收到的礼物与汤姆手中的一模一样。
盒子里甚至没有贺卡，只在盒面上有一句很简单的落款，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芮娅扒开瓶塞缓缓煽闻着瓶中药剂，她嗅到了瞌睡豆、艾草和无花果的味道。
“欢欣剂。”汤姆将药剂塞到了自己袍子的口袋里。
“怎么闻出来的？”芮娅感到奇怪，虽说她在图书馆里借阅过《高级魔药制作》这本书，但想将药剂成品和书本里的药剂名对上，还是没那么简单的。
汤姆耸了耸肩，神色淡然“很简单，我经常去斯勒格霍恩教授那里劳动服务，甚至帮他做过送往医疗翼的魔药，经手的药剂多了自然会知道。”
他说不上高兴，汤姆自以为他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关系属于一年级中最为亲密的，没想到圣诞节这天他会收到和芮娅一样的礼物。
要知道，他可是为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送上了树洞蝙蝠的舌头和蛇鸟鳞片，那些都是不可多得的魔药药材，平日里翻遍禁林也不一定会遇到。
从进入霍格沃兹起，汤姆每天都在夜游，从城堡内到城堡外。那块被校长明令禁止进入的禁林仿佛变成了他家的后花园，只要有空就会去闲逛一番。
在他为霍拉斯收集蛇鸟羽毛时，也收获了几枚纯银制的蛇鸟蛋壳，暑假回到孤儿院，他会想办法将这些换成钱财。
芮娅·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他不会被霍格沃兹退学，但暑假的时候却不得不回孤儿院里呆着。他问过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霍格沃兹还没有过学生暑假留校的先例。
芮娅却没有汤姆那么多心思，她十分满意这份来自老油条霍拉斯的礼物。她送给霍拉斯的饼干特意烤成了能一笔写成的汉字形状，不论霍拉斯他是否喜欢，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即使在鸦-片战争后，那个在西方人眼里神秘的东方国度尽显颓势，并且这种形式还会一直持续到她所在的这个时间点的未来。但文化自信一直都是芮娅不愿丢掉的东西，精神和物质上的富裕总得拥有一个，现在难以拥有后者，就尽量去争取前者。
“想不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还会有回礼。”芮娅顿了顿，瞅向汤姆，“我可是给霍格沃兹里的每一位教职工都送去了圣诞礼物。”
当然，除了这些教职工外，芮娅甚至给几个学院的幽灵还有皮皮鬼都准备了些有趣却没什么用处的玩意儿，她坚信，和这些生灵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哦。”汤姆闷闷地答了一声，其实他也一样，给每位教职工都送了礼。只不过其中部分他有意巴结的，他会投其所好，一部分暂时没有交际的，他送了相似的慰问品。
“你要去礼堂吃早饭吗？”纳吉尼还在床上没醒，一到冬季蛇姑娘就没日没夜地陷入沉睡，汤姆准备出去给她准备一些食物。
“嗯...我得先去一趟猫头鹰棚屋。”
“还有礼物没来得及寄吗？”
巫师之间似乎有着约定俗成的传统，圣诞礼物都要在圣诞之前送到收礼人的手中——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唔...算不上没寄。”芮娅有些犹豫，她知道汤姆对格兰芬多的学生一向没什么好态度，更别谈布鲁斯·布雷克了。
汤姆几步跨出宿舍走廊，停在大厅中间。移步之时眼前景色也相应转变，他一眼就看到了芮娅手中捧着的那只红金相间的礼品盒子。
——十分格兰芬多的配色。
“你确定要去猫头鹰棚屋吗？”汤姆问道。
“是啊。”芮娅察觉到汤姆落在她手边的视线，不由得往后缩了两小步。但仔细一琢磨，芮娅又觉得不对。这是布鲁斯·布雷克主动塞给她的礼物，又不是她找那个格兰分多讨要的——再说了，一个礼物而已，根本不能表明她的立场。
“我想把别人送给我的礼物退回去。”芮娅双手捧出布鲁斯·布雷克送的礼物盒子，“可能是寄错了人。”
“哦？寄错了人？”汤姆顿了顿，再次道，“你真的要去猫头鹰棚屋吗？”
“难道要我将礼物亲手归还吗——”芮娅瘪着嘴，“我知道查理是你的礼物，实在不行我用公共猫头鹰就是了，不耽误你的事情。”
“查理他在我的房间里。”
“你不是说纳吉尼和查理不对付吗？”芮娅眨巴着眼睛，汤姆居然听进去了她的劝告，“不过也好，毕竟是邓布利多教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哼，邓布利多又怎么样——我只是怕纳吉尼一个人在宿舍里比较孤单罢了。”汤姆口是心非着，即使承认邓布利多作为教师的优秀，他却不喜欢芮娅对邓布利多的态度。
那是崇拜和敬畏的眼神，一个魔法学校的老师而已，真没必要如此作态。
“给我吧。”汤姆朝芮娅勾了勾手指。
“什么？”芮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寄错的礼物，我让查理帮你寄送回去。”
魔法世界的猫头鹰是能够定位收信人的智能信使，就算信封上面没有些地址，它仍能够将东西送货上门。可即使这样，芮娅还是有些迟疑。
“怎么？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汤姆缓缓坐入大厅中的沙发，锐利的眸光熠熠闪烁，衬的他不像是个少年。
芮娅先是一怵，但随后便清醒了过来，捏起那只装着金色飞贼的金红盒子朝着汤姆的方向远远一掷。
她轻松笑道，“我还怕自己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既然你愿意代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汤姆还以为这会是一场心理战，没想到芮娅压根就没把那只礼盒太当回事，是他想多了吗？
他喜欢保有秘密的感觉，却不喜欢别人对他保守秘密，特别是芮娅·安。自从到了霍格沃兹，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一种失去感油然而生。
之前在伍氏孤儿院，令他们相互之间有所纠葛的不过是‘巫师’的身份，但在霍格沃兹里，除了普林格外，所有人都是巫师。
与芮娅·安之间的亲近感究竟来源于何处？汤姆常常这么问自己。
许是他们那相似的身世，同为巫师，又同是孤儿。
思及此，汤姆释然了，他偏头看向芮娅，“你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去礼堂？”
可惜芮娅此时并没有那个心思，她有些疲惫，这种感觉并非来自于身体，而是心理。
远离精神上的‘故土’、与身边人的年龄落差令她无时不刻间都保有一种孤寂感，她想要一份毫无保留的相互信任，可惜斯莱特林的这群孩子们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这种支撑，并且令她时刻神经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