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想到兼职？”赫伯特故意这么问。
芮娅认为，比起费尽心力地去解释原因，不如给他一个天真的回答。
“我想存些钱，暑假的时候能在孤儿院里过好一点儿......希望来年不需要再为是否用二手课本而纠结。”
想追求更好的生活并没有错，而且赫伯特许诺过，在第一学年培育出种子会得到奖励。既然芮娅开口朝他要了，又有什么不能给的呢。
第一和第二温室里的植物在上学期的课程里均有涉及，考虑到芮娅·安的作业与上课表现出的水平，平日里的修剪、浇水与施肥任务应该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在温室里的工作你能胜任吗？”
“唔...”芮娅犹豫片刻，“第一第二温室没什么问题，浇水、施肥、移栽或是送往制药，我应该都能完成......还有今天学习的巴波块茎...其余的一些我没见过，可能不太行。”
赫伯特微微挑眉，真是豪气的回答，第一、二温室的所有管理任务一口气包揽？
“那一二温室里植物的日常护理就交给你了，浇水、施肥一类的，移栽和制药暂时还没那个需求。”赫伯特顿了顿，“关于工资，按照助教的一半来算，怎么样？”
芮娅不清楚助教的待遇，也不知道助教的具体工作范围。半晌，她挤出一句，“我的工资是由您来发吗？还是说霍格沃兹？”
“发肯定是由我来发，但是出钱的是霍格沃兹，算起来，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同事了呢。”赫伯特开玩笑一般地打趣道，“你入职可真快，芮娅·安......暂定每周一枚金加隆，如果表现得够好就给你升薪。”
“到时候给阿芒多报备一声——当然，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必在意。”比起派那些调皮分子来温室里劳动服务，赫伯特·比尔利明显觉得面前的小姑娘给他更安定的感觉。
“比尔利教授——”对于赫伯特的调侃，芮娅拖长了调子，与此同时快速盘算着：只用给两个房间的花浇水施肥、每周一个加隆，一学期下来足够她在奥利凡德店买一根新魔杖了。
究竟划不划算她也说不清，索性先将这些顾虑放在一边，毕竟还没到她来挑剔工作的时候。
“真是多谢您了，我已经为兼职的事情苦恼了好久。”
“像你这样的学生找兼职并不难，不过，这些工作大概会耗费掉你一些课余时间......球队和社团、俱乐部这种——”
“我只参加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其余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芮娅勾起唇角，“能来温室工作再好不过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赫伯特审视着这个小女巫，沉静且自信，正是学习草药所需要的特质。可能，给她一份相关的兼职再合适不过了，“明天就开始上班可以吗？”
“当然。”多一天工作就多挣一天钱，芮娅巴不得。
此时商定后，两人也没别的话题，芮娅假意与赫伯特扯了两句课本上的重点，随后借口有约与赫伯特告辞分别。
绒球球被赫伯特回收放入了温室，芮娅便夹着书本匆匆离开，没想到会在第三温室门口遇到蕾蒂。
她斜靠在走廊的石墙边上，顺着芮娅的脚步声偏头望来，露出一个笑，“刚才下课后发现你也留在温室，索性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怎么不先和我说一声？早知道就不跟比尔利教授聊那么久了。”芮娅快步走近蕾蒂身边，两人并排往城堡礼堂的方向而去。
蕾蒂吐了吐舌头，“不太好意思插嘴嘛...对了，你居然成功了，那颗种子可不容易种出来。”
“运气好嘛，”芮娅糊弄道，“你的呢，进展怎么样了？”
“我那个种子还要等盛夏才能开花呢，现在只长出了小芽。”蕾蒂顿了顿，“其实我也想留在温室里做事。”
与芮娅的目的不同，她们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却足以让她过上不愁加隆的生活。不过，这样的话可不能在芮娅面前说。
“如果不是植物的习性不同，你的进度肯定比我快。”
“哎，说那些干嘛——”蕾蒂并不想和芮娅攀比些什么，“比尔利教授有给你圣诞礼物吗？”
芮娅给每位教职工都送去了圣诞礼物，但收到的回礼却并不多。而蕾蒂不同，她是一个赫奇帕奇，赫伯特·比尔利作为小女巫的院长回礼一份并不稀奇。
“没有呢，这之前我和比尔利教授的来往并不多。”
“这样啊...”蕾蒂嘴里念叨着，手却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半晌拿出一本被施过缩小咒的书来，“就是这个，比尔利教授回我的圣诞礼物，我到校之后才收到，也没能将它变回来。”
小书躺在蕾蒂的手心，封皮上面是花体的标题——《巫师戏剧精编》。
“听说你的魔咒也很优秀，至少比我强，或者说这属于变形学领域？”蕾蒂将书捧到了芮娅面前，“有办法吗？”
一个复原咒应该就能完成，芮娅拿出魔杖，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轻轻一挥，很容易就成功了。
手掌书‘腾’的一声变大，“太棒了！”蕾蒂惊喜地叫了出来，“早就听说比尔利教授喜欢戏剧，送莎翁全集果然没错。”
莎翁全集？芮娅的嘴唇微动，书在英国卖的可不便宜，看来蕾蒂对赫伯特·比尔利的钦慕之情远超一般。
“对了，芮娅，你也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吧——”蕾蒂抚摸着这本《巫师戏剧精编》，“你喜欢戏剧吗？”
“还行。”比起莎士比亚那些被一再搬上荧幕的作品，芮娅前世看的戏曲更多，或许在这辈子，她能亲身去剧院感受一下？
“听说霍格沃兹会在圣诞节期间上演戏剧、哑剧一类的活动，从学生里挑选演员，教师们都会参加，”蕾蒂仍处在兴奋状态，她不住地眨着眼，“今年圣诞节也是这样吗？”
平安夜当晚，芮娅是在医疗翼渡过的，她并不清楚礼堂里发生了什么，但依照汤姆的反应来看，今年应该是没什么表演。
“好像没看到过。”
“太棒了！”蕾蒂又重复了一次，“今年没有的话，来年圣诞一定会有的，我们如果和比尔利教授搞好关系，说不定能有演出的机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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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霍格沃兹
蕾蒂总是那么热情，特别是在那些与赫伯特有关的事上。
像是戏剧表演一类过于显眼的事芮娅并不喜欢，当初在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上吹捧自己实属无奈之举。如果她有选择的余地，她肯定不会将时间花在与一群未成年学生、一个油滑的中年人一起。
她到底是怎么被分进斯莱特林的？芮娅也说不清。
蕾蒂随意翻阅着那本《巫师戏剧精编》，“哦，这篇我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上看过，男巫的毛心脏！”
芮娅在来霍格沃兹之前就读过，没想到这故事还被收入戏剧里。
不得不说，魔法世界里广为流传的童话比她小时候听过的要有趣得多——英俊潇洒的男巫不愿因爱而变得愚蠢，便将自己的心剖出关在地下，长此以往性格也变得越加冷酷。一直到父母去世后都保持单身的他，由于仆人的嘲笑决定寻找一位貌美且富有的女子为妻。
符合条件的女人很快就出现在男巫的身边，提出了看一看男巫心脏的请求。地下室里的男巫心脏远不是放进去时候的模样，而是变得褶皱不堪、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在女人的请求下，男巫将丑陋的心脏重新安了回去，女人当即表示由自己要给予他温暖与爱，男巫却将女人鲜红、温热又健康的心脏剜了出来，并且想用魔法将两人的心脏交换。
结果却没能成功，男巫城堡的地下室里就此长眠了两具尸体。
故事怪诞、诡异，还含有浓浓的警告意味。如果当做睡前故事来讲述，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巫师听完睡不着觉。
“EW，这配图可真恶心。”，蕾蒂嫌弃地皱着眉头，撇了撇嘴。芮娅转头看去，只见书上的配图是一只正在跳动的黑毛心脏，心脏上还沾着血迹与黏液。
“我在图书馆都没见过这本呢，也不知道比尔利教授从哪儿找来的”，尽管惊悚，芮娅却不得不称赞这些魔法书籍配图的惟妙惟肖。
蕾蒂本就对赫伯特送的礼物有滤镜，听芮娅这么一说，也改口道，“倒是我对巫师世界不够了解，可能要找个天气好点儿的日子在太阳下。”
考虑到赫奇帕奇下午还有飞行课，两人之后只是随意搭了几句话，一路走到礼堂，在各自学院的长桌前分开。
......
去温室兼职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那之后芮娅一连去干了两三天，顺利地她都有些恍惚。
可能是赫伯特怕她年幼能力不足，到那里时，芮娅发现第一二温室里已经被清理过一次，根本没留多少植物。除去那些上半学期教过的草药外，剩下的全都是些以观赏为主的平价花草，容易养活并且运用广泛。
两间温室，算起来统共四五十盆花草，只要芮娅动作快些，吃完晚饭后花上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任务。虽说缩短了去图书馆看书的时间，但芮娅获得的满足感仍旧无法估量。
并且，温室离斯莱特林休息室并不远，芮娅来去十分方便。手里拿着温室的钥匙，她甚至能更早起床去厨房取了早餐后，独自享受花房玻璃下的阳光。
霍格沃兹里的路看似纷繁复杂，可走多之后，一些暗道设置的原理就清晰了起来。从第二温室出门右转后会有一扇小木门——不需要任何咒语，只用芮娅手里的钥匙作通行证，木门便会自行打开，露出一处类似于塔楼的旋转楼梯，可以直通地窖。
像这种小门的设置，很可能是为了打通温室和各个楼层、方便草药教授照顾植物通行。这会儿倒是便宜了芮娅，这处的秘密通道不光能让她穿梭在地下一楼与温室之间，甚至能让她避开城堡中心每天都会变化的移动木梯，顺利地在各层楼间移动——同时也让她听到了一些本不该听到的秘密。
就像是现在，她刚在图书馆里写完魔咒课留下的咒语分析论文，顺路从暗道下楼时，听到一阵塔楼外木门出传来的对话声。
两个女巫，声音芮娅不能说熟悉，却也能在思考后辨别出身份：沃尔布加·布莱克和柳克丽霞·布莱克。
她本不想在意，奈何两人的声音在塔楼暗道中萦绕，一连下了两楼仍能听见，甚至越来越清晰——她们很可能在地下一层，也就是芮娅即将得经过的出口。
“难以置信，马尔福家里居然找了个那样的女生。”这是沃尔布加·布莱克的声音，她说话很有特点，不是夸张的升调就是降调，生怕别人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
“唔，伯斯德，也不是很难理解不是吗？”柳克丽霞·布莱克似是附和又似辩解，气势上弱了沃尔布加好几分，“马尔福向来喜欢家产丰厚的。”
“哼，家产丰厚的，怎么不和那些泥巴种的贵族在一起？要知道，马尔福可不是那么讲究血统的人，他们甚至喜欢和一些混血走到一起。”
芮娅好像听出了一些酸味，虽然在斯莱特林呆了半年，她却和这两姐妹没有过交流，说了解谈不上，但关于布莱克家的传闻，芮娅多少捕风捉影式地听过一些。
布莱克家族是极其厌恶麻种的，私下里将‘泥巴种’这种脏话带在嘴边，甚至还歧视斯莱特林里的混血巫师。他们崇尚血脉的至纯至净，为此愿意近亲结婚生子，而那些与麻瓜或是麻种巫师亲近的布莱克则会被家主毫不犹豫地从家谱中除名。
这种坚持是否有意义？
芮娅只能用‘偏执’来形容这一家人，她在周末时常看到沃尔布加和柳克丽霞穿礼服式的巫师袍，去参加淑女俱乐部的茶会。
那几身装扮来回折腾，状似不曾重复，却逃不过芮娅的眼睛：柳克丽霞的都是同一套衣服变化而成的，那布料已陈、肉眼可见的年月堆积。
沃尔布加却从未穿过相同是料子，她远比另一位布莱克小姐要受长辈喜爱。
不过，几个在校的布莱克看似以沃尔布加为首，却并不按照沃尔布加的意愿来行动——例如与芮娅同一年级，汤姆的室友阿尔法德·布莱克，总有斯莱特林称看到他和一些格兰芬多混在一起。
“其实，混血也没什么不好...”柳克丽霞喃喃自语，却被沃尔布加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沃尔布加的语气转而变得严厉，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什么叫混血也没什么不好？混血——和杂种没有区别！巫师血脉中掺杂着麻瓜的愚蠢、残忍和无知！”
“哦，伯斯德可不是混血，卡琳娜跟我们一样。”柳克丽霞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听起来似乎转移了话题，却仍暗暗与沃尔布加做着争执，“她和马尔福在圣诞晚会上不是很合得来吗？马尔福喜欢魁地奇，卡琳娜很擅长那个，下半年她被选成院队的找球手了，过几天就参赛。”
第76章 霍格沃兹
“呵，算了吧，”沃尔布加冷笑一声，“马尔福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就算他不喜欢伯斯德，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沃尔布加·布莱克说的很有道理，阿布拉克萨斯就是这样的一个狡猾的斯莱特林，并且十分小心眼。不过，这种性格在斯莱特林身上可算不上缺点，沃尔布加·布莱克这一段话明显是有气。
或许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布莱克看不起马尔福家族的行事方式，但她对阿布拉克萨斯的感觉却不像她嘴中那么单纯。
只听见柳克丽霞改口道，“是，很有道理，也许阿布拉克萨斯他并不喜欢伯斯德，再说了他们之间订婚的事情只是传闻罢了，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可笑的是去年刚毕业的那个克劳奇，听说他在悔婚后娶了一位麻瓜妻子，魔法界几乎没人再见过他。”
“哼，”沃尔布加似是嘲讽，又似是对柳克丽霞表示赞同，语气略微和缓了些，“管他呢，把那个克劳奇从家谱上除名就是了。不过，马尔福家总是那么一代单传，阿布拉克萨斯不会做那种傻事的。”
芮娅已经一路下到了底层，出门便是地窖。但她不敢贸然推门，因为拿不准这对布莱克姐妹是在那一层楼聊天。
“说的是。”柳克丽霞附和着，好像没了与沃尔布加磨嘴皮子的耐心，“嗯...我魔法史的论文还没写完，得去图书馆借点儿书看看，你要一起吗？”
“不了，我先回公共休息室。”沃尔布加又恢复了平时那股子目中无人的语调，“魔法史而已，糊弄一下不就行，只要你把羊皮纸写满，宾斯就不会给差评。”
芮娅耐心等待两人告了别，听着脚步逐渐远去，这才开门出来。
暗道的门在负一楼地窖的角落，紧挨着一尊石制骑士雕像，如果不从里打开，根本难以辨别。
不过这地方也不算完全隐匿，几步之外就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作为霍格沃兹教职工中的一员，他可能也知道这处暗道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