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喻珩见她鼻尖微红,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脸和手,“大早上的也不怕冷。”
桑纪见四下无人,笑着将手放在他脸颊两侧捂了捂,过了半晌冰冷指尖才感受到些热意。
傅喻珩拉下她的手,放在大衣内让她环住他的腰,也不准她躲。
桑纪呼吸着,小声道:“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看见怎么了。”傅喻珩不以为意。
桑纪有些想笑,也不和他争辩。
以他不要脸的程度,跟他说了也白说。
在花园里没落雪的长椅上坐下,桑纪看着眼前被雪压住的玫瑰花藤,像是绽开着一朵朵冰雪玫瑰。
“以前这里好像没有种花。”她随意说了一句。
傅喻珩替她暖着手,声线散漫柔和:“嗯,新种的,冬天也会开花。”
“那她们挺冷的吧。”桑纪半发着呆,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
这话说得有几分孩子气,傅喻珩笑了笑,想起点从前的事,捏了捏她的指尖,“记不记得以前下雪的时候,你喜欢跟Reed在雪地里打滚。”
桑纪:“……?”
Reed是他家从前养过的一只边牧,从小和他们一块儿玩,年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
她从前是爱玩雪,但是雪地打滚这种事,她又不是狗?!
“不记得,你少骗我。”桑纪想不起来就当没有发生过。
“你穿了件白色的羽绒外套,戴着帽子,然后学着Reed,就在那里……”傅喻珩指了指一个地方,说得煞有介事。
也是像这样一个雪天,不过是在下午。
他看完书,发现她不见人影,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瞥,看见楼下几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白,差点和雪融为一体。
大人们在屋内聊天,也没发现她跑出去,一人一狗在雪地里玩得欢。
Reed精力旺盛,爱在雪地里撒欢打滚,小女孩和它一块儿闹,也跟着躺在雪地里滚着玩儿。
雪厚厚的,她一躺下,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他看得心惊,匆匆下楼,将人从雪地里拉起来,拍干净她身上的雪。
好在外套防水防潮,没有湿进衣服里面。
小姑娘白嫩的脸和手冻得通红,笑得开心,捧起一堆雪说:“哥哥我们来堆雪人吧。”
Reed是没法陪她堆雪人的,不搞破坏就已经很好了。
还不等他说什么,她就已经蹲下身子在那堆起来了。
眼见着她是不肯回去了,他只好帮她,免得她在外面冻太久。
雪人么,不都是一个脑袋一个身体。
傅喻珩看她费力地在那堆雪人的身体,就到一旁替她团了个球。
团得圆圆的,很标准的一个大雪球。
他拿着团好的雪球走过去,见她堆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歪歪扭扭的,隐约像是人的半身。
他看不明白,问:“……你堆的是什么?”
小桑纪自信满满:“是妈妈带我去卢浮宫看的维纳斯!”
傅喻珩:“……”
小桑纪看见他手上的圆球,兴奋道:“哥哥,你帮我做了她的脑袋吗?”
他很想说不是……
最后她开心地将这个圆滚滚的脑袋安在了她做的身体上。
欣赏了两分钟,她突然想起什么,喃喃道:“我要让妈妈帮我拍个照!”
刚往屋子的方向艰难地跑出去两步,这个不伦不类的断臂维纳斯被Reed一个猛冲,撞得粉碎。
她听到动静回头的瞬间,傅喻珩心头一跳,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这么点大的小姑娘,要是哭了该怎么哄……
只听小桑纪笑着在那拍手叫好——
“Reed好厉害,再来一次!”
“……”
他愣了几秒,心下一松,无语又想笑。
然而笑了不到一秒,见她又开始在那儿堆,笑意僵在脸上,顿时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桑纪听着,一双眼里疑惑又不解,不是吧,她没这么傻吧……
又隐隐约约地感觉确实有点印象。
她一时无法反驳,只好不满地嘟囔道:“这种事情记那么清楚干嘛。”
傅喻珩勾了勾唇,“没办法,印象深刻。”
每个行为都出乎他意料的深刻……
桑纪也笑了起来:“哦,那是不是很傻。”
傅喻珩清冽的眼神看过来,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不傻,很可爱。”
商叙醒来,推开窗看雪景。
刚一低头,就看见楼下雪地里两个身影一大早在那卿卿我我,差点在大年初一爆了粗口。
他呵呵两声,在群里@两个人:【大清早地别太过分啊,都看着呢】
被@的两位不理他,另外三个还在睡觉。
过了两个小时,沈晞、沈辞和商朔醒来一看,一头雾水。
他们又错过了什么???
第116章
过年在家待了一周,回到公司称体重的时候,沈晞和沈辞一人重了好几斤。
家里的饭菜实在太香了,每天不重样的,人又放松……
沈辞倒还好,本来就为了拍电影在锻炼,沈晞则开始被经纪人勒令严格控制饮食。
开玩笑,年前定制的演唱会服装送过来了,有几件尺寸严格的穿着居然都有点勉强。
下午给工作室的人点的奶茶炸鸡,他自己是一口没吃上。
没过两天,沈辞和陆京远一块儿进组,开机仪式在深山里,周围仍然有一堆粉丝和代拍,网上的讨论声势浩大。
桑纪和沈晞他们人不能到场,给剧组送了餐车和饮料车应援,消息传到网上,又是几个热搜。
过年期间,桑纪也没闲着,确定做裴云夏电影的投资人之后,她也没打算做甩手掌柜。
一部冲奖的艺术电影,背后有许多的商业运作,尤其是国外的电影节,更是颇具难度,对她来说是个新鲜刺激的挑战。
为此她连续几天拉着傅喻珩了解电影从制作上映到冲奖的一整套商业逻辑。
越是了解越从中品出些不同的乐趣来。
傅喻珩倒是很乐意她主动找他,不过她有了新事业,显然忘记了年前说过要搬家的事。
上班后的第一个周五,傅喻珩去接她下班。
从自己的办公楼出发,车子驶过跨江大桥,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她公司的楼下。
不少员工看到他进电梯,本就快到下班时间,一时之间心思浮动,八卦欲又烧起来了。
【wow~来接我们桑总下班的吗】
【人家的恋爱真让人羡慕】
【我听说过年的时候商董和小商董都来国内了】
【是见家长吗???】
【天呐所以他们真的会结婚吗】
【喔~好想见识一下婚礼】
桑纪正送两位合作方的高层从办公室出来,乍一见到人,脚下微顿。
她看了傅喻珩两秒,对身后的一位助理说:“请傅总去我的办公室。”
然后一脸公事公办地将人送至电梯。
助理应声,然后上前:“傅总请。”
傅喻珩也没扰她,随助理去了办公室。
不过两分钟,桑纪回到办公室,门一关,走到沙发前站定,小腿几乎挨到他的西装裤,脚尖碰了碰他,“怎么来这么早。”
傅喻珩想起刚刚她正经的样子,也没说话,长臂一伸,顺势将人搂过来放坐在膝上。
刺绣缎面衬衫自腰间收拢,他的手揽在腰际,衬得她腰身不盈一握。
他指尖摩挲了两下,掌下手感纤细柔软,更紧地将人环住了,气息深浅不一地拂在她耳旁。
也没做什么,氛围却被他带得旖旎暧昧起来,桑纪身体绷紧了,提醒他:“我没锁门……”
当然是故意不锁的。
傅喻珩在她唇上浅浅啄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反问:“什么事需要锁门。”
“……”
桑纪不想理他了,挪开他的手,要回去工作,“还没忙完,你在这坐着不准动。”
傅喻珩笑意加深,按住她不让走,眸光不加掩饰,“要不还是先锁个门?”
她呼吸一滞,心知他说得出做得出,脸色微红,“……你别闹了。”
这是在办公室,桑纪哪能让他得逞,好在他也没真想怎么样。
她立刻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将今天的工作收尾,忙了半个多小时才和他一起离开。
吃过晚饭,傅喻珩陪她去了一个艺术品拍卖会。
这次的拍卖展里都是国内大师的书画和古时的瓷器,二人是各大拍卖行的座上宾,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和拍卖师很是热情。
桑纪在拍前预展上看中了两样,拍来送人的。
预估小几百万,不是什么天价的物件,也事先说好了让他别出手。
傅喻珩意兴阑珊:“那我的作用是什么。”
“陪我呀,约会?”桑纪眼睫轻眨,单纯道。
傅喻珩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约会就是看着你花钱,挺好。”
听完他的阴阳怪气,桑纪笑起来,小声说:“当然不是啦,你在不就更没人和我竞价了。”
她这不是拍来做投资收藏用的,自然不用考虑抬高物品的市场热度与价值,能在合适的价格内拍下那是最好的。
除非有人恶意竞价,不然也没必要和他们争。
傅喻珩轻扯嘴角,也不同她争这个,凑近了低声道:“既然是约会,那拍完跟我一起回家么。”
他话题转得突然,桑纪怔愣一瞬,同时也想起了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事。
之前说年后搬过去,她确实是忙忘了,不过这离过完年也才没几天……
她想了想说:“……我还是回去吧。”
傅喻珩揉着她的手指没说话,神色慵懒看不出什么,但显然是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
桑纪挠了挠他的手心,继续说:“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再过去……”
他眼神望过来,桑纪原本淡然端坐地好好的,也被他看的有些脸热。
…
要收拾的日常物品也没多少,北城公馆离他的公寓也不算太远,有需要还可以随时回来取。
傅喻珩看着她总共就两个行李箱,挑眉道:“你这是搬家还是旅行。”
桑纪听出他的潜台词,双手环着他的腰,唇角微微上翘,不满的语气:“你哪来这么多意见。”
傅喻珩垂眸抱住她,语气纵容:“哪儿敢有意见。”
向来淡漠的眼底笑意流露,透露出好心情。
一起回到公寓时已是下午,行李箱放在卧室门口,傅喻珩揉揉她的头发,“我先做晚饭,吃完和你一起收拾。”
桑纪想先放些私人物品,下意识地看了看行李箱和他房间的门。
虽说默认了和他一块儿住,实际上两个人并没有直接讨论过睡哪儿这个问题,她便故意问他:“我住哪个房间?”
傅喻珩揽着她压向自己,贴在她耳侧,嗓音耐人寻味:“你问我,还有第二个选择?”
桑纪痒得缩了一下,躲开他的鼻息,在他的怀里心怦怦地跳,“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他的唇追过去,扣着人不让躲,声音散漫低沉:“说清楚,我怎么不安好心了。”
“……你自己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里暧昧多过羞涩,正中男人下怀。
傅喻珩含着她的耳垂轻咬,使坏似的哑声道:“不知道,你告诉我,嗯?”
说完,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缠绵湿热的吻从耳畔转移到柔软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桑纪双手无意识地攀住他的脖子,眼神迷离着,伴随着黏腻亲吻的动作,喘息声逐渐加重。
压抑了太久,想到往后每天能这样抱着她入睡,他心口发烫,一吻便有些收不住。
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入,傅喻珩将她带入房间,抵在墙边。
他呼吸深重地吻着,腰间的手摸上后背的搭扣,无师自通地,掌心毫无阻碍地贴上光滑的背。
上衣修身,被他的动作带得推高了许多,力道时轻时重,惹得人娇喘不止。
理智一息尚存,桑纪猛地清醒过来,再这么胡闹下去,晚饭也不用吃了。
她是有心理准备,可也不是一来就进入正题的心理准备……
她眼底热气湿意弥漫,呼吸不稳地制止:“还、吃不吃饭了。”
手腕处被她用力按住,傅喻珩缓了下来,克制着在她唇上轻啄两下,低哑着声:“嗯,先吃饭。”
也没立刻放开,仍旧抱着人平复了一会儿。
桑纪跟着他来到厨房,脸上潮热未褪。
刚刚的吻欲念横生,将她镇定的步调全部打乱,这还没到晚上……
“想吃什么?”
傅喻珩的声音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这人倒好,淡定自若地跟刚刚判若两人。
她腹诽一阵,定了定心神,抬眼看见冰箱里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应该都是今天新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