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鹿虔诚地闭上眼睛,认真许下愿望——
“一愿,檀见深的外公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弟弟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
檀见深目光凝住。
“二愿,檀见深不泯赤子之心,永远热忱,永远光芒万丈,做永悬不坠的月亮。”
“三愿……檀见深和时听鹿在一起能长久快乐,长久……不分离。”
最后一句字音落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仙女棒的火苗也燃到尽头。
房间重新陷入一片昏暗。
时听鹿睁开眼的瞬间,腰肢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箍住。
随后她被顶在门上,后背紧贴住冰冷的漆面,她后脑被兜住的同时,男人滚烫的热吻覆下来。
不同于上次的或浅尝辄止或温柔缱绻,这次的吻夹杂着明显的侵略性,和一种犹似翻天覆海的毁灭性,几要把她揉碎后,再融入骨血。
他一把摘下眼镜甩到一旁,像是摘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禁锢。
全然失去了理智和克制。
大手捧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又搂紧了一寸,相贴的胸膛共振着彼此剧烈的心跳。
他强势地撬开女孩齿关,舌尖侵入,肆意索取她口腔里的湿热与温暖。
时听鹿心脏停滞一瞬,被
他格外凶狠的吻吓懵,但她没有推开他。
后腰已经离开支撑着的门面,她全身不受控制的发软,只能靠他托在她腰间的手掌堪堪维持住站姿。
在两人激烈的唇舌缠吻中,时听鹿早已发麻发胀的大脑竟然还抽离了一丝意识去想——以后她也可以接一些有亲热戏的商配了……
这几年她接过各式各样数不清的剧本,其中当然不乏爱情戏。
但都是没有亲热戏份的。
她尝试过一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
可惜的是,配出来的效果惨不忍睹,直接挂在她配音生涯的黑历史里了。
她配戏是讲求真情实感的,没有切身经验,就算用再多技巧,也配不出那种让听众身临其境直呼涩涩,身体扭曲发热的感觉。
她是个完美主义者,既然配不到最好,索性就不沾亲热戏。
不过……
以后,她或许可以配了。
虽然没有参照体可以比较,但她感觉檀见深的吻技很好。
非常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体验派叠事业脑buff的时听鹿选手开始抱着学习的心态与他接吻。
深刻体会,有效内化,之后再输出。
直到下唇一痛,她轻咛了声,水润的眼睛朦朦胧胧睁开一道缝,娇喘着小声控诉:“你干嘛咬我?”
檀见深指腹贴在她侧颈细细的动脉血管上,顺着纹路往下轻滑,最后半掐住她纤弱柔细的颈子。
他长睫下一双暗红染欲的桃花眸沉沉压着她,低磁的嗓音在喘息声中性感得要人命。
“淇淇,你不专心。”
“……”
时听鹿喘得更厉害了,一半痴迷,一半心虚。
她湿淋淋的唇瓣被吻得发肿,娇艳欲滴,檀见深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覆上去。
与此同时,他俯身托着她柔软的腰将人抱起来,将她的腿分开卡在自己腰上。
一瞬间的眩晕,时听鹿脊背一僵,本能地伸出双手,圈住他脖子。
骤然间她比他高出了些距离,檀见深只能仰头吻她,冷白修长的脖颈弓出一个极其性感的弧度,锋利的喉结也随着接吻频率上下滚动。
他边吻边抱着她转身,嘴唇一刻舍不得离开。
察觉到他抱着她去的地方,似乎是卧室的时候,时听鹿心脏一紧,睫毛也开始忍不住扑簌扑簌颤个不停。
虽然早前在楼下,阿泽已经隐晦地告诉她……深夜来找檀见深,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当这分可能性真的,大概,也许,要落实的时候。
她还是紧张到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如果真的……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他们刚正式交往两天?
可是……她已经喜欢了他十年,渴望了他十年。
仅仅只是接吻,已经足够让她意乱情迷,难以自控。
如果他想再进一步……她不敢保证自己有理智去拒绝。
她早就承认,檀见深是她的瘾。
就像阿泽问她的那个问题。
既然她这辈子,已经认定了他。
那有些事情,早一些发生,晚一些发生,又有什么区别?
从客厅走去卧室的短短一段路,时听鹿成功将自己安抚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是小孩了,很正常。
这样……她以后也可以配床戏了。
嗯。
时听鹿身体陷在绵柔暄软的床上时,她不安的心仿佛也瞬间陷入了未知的秘境中。
檀见深欺身覆上来,含住她唇肉吸吮舔祗了会儿,温热呼吸缓缓下移,沿着她的侧颈皮肤细细啄吻,从她的耳垂、脖颈流连到锁骨。
她身上的皮肤比唇敏感,被他吻过后立马激起一层难耐的麻意和酥痒,她忍不住向上蜷了蜷小腿,但下一刻,她脑袋乃至全身立马僵住。
檀见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从她颈间慢慢仰起头。
眉头蹙起,那双清冷的眸子翻涌着深烈的欲望。
无声对视一眼后,两人视线同时下移。
檀见深俯着身,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侧,而时听鹿被他严严实实地围在他身下的方寸之地,屈起的膝盖正好抵在他腿心。
如有实形的,微微滚烫的,坚硬触感。
时听鹿只看了一眼,便紧紧闭上眼,全身霎时如煮熟的虾子一样从头红到脚。
她小腿机械化地往下伸,远离他……腿心。
空间温度沸腾到极点。
黑暗放大了暧昧,允许一切欲望发生。
檀见深沉默了片刻,身体再度覆上,却与她隔着些许距离,没让那处碰到她。
他低哑的嗓音在耳畔沉沉响起,隐忍唤她:“淇淇。”
时听鹿堪堪稳住心跳,睁眼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又娇又软:“嗯?”
“我不是清心寡欲的君子,也不是不染纤尘的天上月。”
“我对你,有欲望。”
他嗓音又哑了几分:“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时听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轻轻回应:“……我知道。”
她感受到了。
他手指拂开她鬓角凌乱的发丝,“那你选择这个时间来找我,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时听鹿仍直直地望着他,“想过。”
“……”
檀见深手指僵在她脸侧。
他眼神骤黯,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和难以言说的动容。
他早便知晓时听鹿对他的心意,却又一次次低估。
在感情上,她从来都比他勇敢、坚定。
檀见深沉沉吸了口气,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淇淇,对不起。”
时听鹿一怔:“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总是动摇。
但以后,不会了。
她是闯入他世界的一抹月光。
哪怕他身处黑暗寂寥,他此后也会竭尽所能,用星辰为她开道。
用一生,捧着她。
让她的光芒永不熄灭。
檀见深又低头吻了下她嘴角,嗓音缱绻含笑,还带着点不正经:“对不起,刚刚咬了你一口,疼吗?”
“……”
时听鹿脸羞红,抿抿唇角,小声嘤咛:“不疼。”
“以后疼告诉我。”檀见深低笑了声,从她身上起身。
时听鹿还在意会这个“以后疼”的含义和程度,一抬眼才发现檀见深已经站在床前,背对着她拉开衣柜。
他从里面翻出一件崭新的白色T恤,转身放到时听鹿旁边,“今晚你在我房间睡吧,屋内有浴室。储物格第二层有一次性洗漱用具。我去给你找条新的浴巾,洗完澡后先穿我的衣服吧,将就一下。”
时听鹿脑袋有些懵圈,她从床上坐起身,安静地看着他,几分难以启齿地问:“你……不和我睡吗?”
她这个“睡”可能也指一起躺一张床上的意思,但落入檀见深耳里,他刚勉强压下去的热意又从腰腹以下腾得浮上来。
小姑娘真会折磨人。
他喉头干咽了下,失笑地看着她:“我去睡客卧。”
时听鹿眼睫颤了两下,又慢慢阖下,覆住她眼里情绪。
不知是松气的成分多,还是失落的成分多。
原来,她在心里做了那么多准备,檀见深却……一开始就没想过碰她。
真是,自作多情到太平洋了!
檀见深看见她垂着小脑袋,一副低落委屈的模样,便又叹口气,上前一步。
手心贴了贴她软腻温热的脸颊,哑着嗓子哄道:“不是我不愿意,是太快了,我怕你还没准备好……”
时听鹿在他手心中抬起脸,眼睛柔柔地看着他。
檀见深心里爆发出了人生中第一声操。
他差点招架不住她这个眼神。
嗓音更沉,“而且,我没准备。”
时听鹿终于出声,疑惑问:“你……要准备什么?”
“套。”
第55章 夏天/29
果然夜晚容易刺激激素, 使人冲动昏头。
时听鹿穿着檀见深的衣服,躺在他床上,四周都萦绕着他的气息, 睡意全无,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她都不敢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
可檀见深最后说的那个字,就像触发一切羞耻感官的开关。
所有温馨的,激烈的, 混乱的,痴缠的, 全部和影片似的在她脑海里上映。
循环播放。
她脸越来越红,身体也越来越热。
她现在都不敢想象,一个小时前出现在他家里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她竟然会那么主动?!
热吻不落下风也就罢了,最后竟然真的想……和他本垒打。
天哪,时听鹿,你原来是个这么饥渴的人!
羞死人了!
时听鹿身体蜷成小虾米, 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深深埋进去。
她来回翻身, 可还是睡不着, 还越来越精神。
一把掀开被子,她摸出手机,解锁屏幕, 看了眼时间——2点47.
真是刷新她熬夜的记录了。
索性也睡不着了,她拉开台灯,侧躺着玩起手机, 先翻了翻微博, 又点开淘宝看购物车的东西有没有降价。
没有。一件都没有!
本就心烦意燥的她更生气了。
一口气把购物车所有东西选中,点击结算, 跳转到付款页面,她看了眼那个堪称“奢靡”的数字——59988。
她心尖突了下,但还是毫不犹豫、特别阔气地输密码,付账,完成交易。
挣钱就是用来花的。
她也爽一回。
在淘宝爽完后,她又点进微信,刚想戳进朋友圈,抓几个深夜和她同样失眠的朋友,聊聊人生谈谈心。
但她手指刚触上屏幕,一个语音通话拨了过来。
正是害她失眠的那个套……哦不,人。
她立马翻了个身,由侧卧改成趴卧,手机放在枕头旁,深吸一口气后,滑开了接听。
男人低磁慵倦,拖着点散漫笑意的嗓音,透过细密电流,钻入她耳朵。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时听鹿被麻了一瞬。
她本人就是混声圈的,也是十足的声控,在CV圈子里也合作过,听过无数惊艳的男声。
但只有檀见深的声音,能让她全身酥麻。
他有一副不输顶级cv的好嗓子,清冷音色的质感,似枝头薄雪,笑起来时特别苏,能勾人到骨子里。
时听鹿双脚翘起,颇为享受地闭上眼,“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能隐约看到你屋里的灯光。”
檀见深睡在了她隔壁的客卧。
时听鹿问:“你也没睡吗?”
“睡不着。”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心猿意马。
时听鹿弯弯嘴角:“我也睡不着。”
檀见深说:“已经很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他不也一样。
时听鹿脑袋歪在枕头上:“你有什么能让我睡着的办法吗?”
檀见深半开玩笑地给出提议:“要不我去陪你睡?”
“……”
那样更别睡了!
檀见深:“逗你的,你开着语音,我哄你睡。”
时听鹿笑了笑,问他:“你要怎么哄我?”
“先闭眼。”
“好哒。”时听鹿听话地翻身,平躺在床上,安静闭上眼睛。
檀见深放轻声音,柔和的语速,如潺潺溪水,温柔低缓的流进她耳朵里。
“很久以前,在一个隆冬天气里,漫天雪花如鹅毛一般,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有位美丽的王后,此刻正坐在窗边……王后不觉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我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肌肤如雪般洁白,嘴唇如血般艳丽,发色如窗棂乌木般漆黑的孩子……’”
原来是……白雪公主呀。
也许是檀见深的声音太过缱绻温柔,时听鹿很快就生出困意来,眼皮渐渐沉重,在他平缓的嗓音里慢慢坠入梦乡。
她在大脑空白前最后一丝意识是——
这样哄小孩的童话故事,她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听到了。
于是,那晚她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梦中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