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大笑两声,“走喽!带咱们金疙瘩看鱼去。”
金疙瘩在他怀里乐得不行,探着身子往河边使劲腾,扑棱的力气还不小。
要不是萧鸿力气大,她能扑到河里去。
“姨姨!”
萧鸿像陈褚一样,开口认真纠正:“鱼。”
“姨姨!”
小金疙瘩油盐不进,萧鸿挑眉,直接朝萧望舒抬手比划一下,示意她把鱼篓盖上。
萧望舒反应过来他的意图,一时无言以对,把鱼篓盖上。
这祖孙俩,还较上劲了。
申屠予时看不到鱼有些着急,小手直挥,朝萧鸿喊着:“姨姨!”
萧鸿再次纠正:“鱼。”
只见申屠予时不说话,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的嘴巴,小脸蛋上满是严肃,若有所思。
萧鸿放慢速度,拉长声音,“鱼——”
申屠予时学着他的样子,捋了捋舌头,“鱼——”
萧鸿满意了,点了点头,朝萧望舒再比划一下,示意她把鱼篓盖子掀开。
萧望舒的无奈直接写在了脸上,认命把鱼篓打开。
陈褚站在旁边看完全程,似有所悟。
原来要这么教。
申屠予时探着脑袋往篓子里看,咯咯直笑。
看鱼看够了之后,她在萧鸿怀里拱了两下,似乎被萧鸿抱着不太舒服,果断扭头,朝萧望舒伸出小手。
“羊羊……”
萧鸿抱着她,侧过身,不让她找萧望舒。
申屠予时小嘴一瘪,马上就要哭给萧鸿看。
这时候,萧鸿朝陆序阳招手,直接指了指陆序阳的荷包。
陆序阳把荷包打开,呈到萧鸿面前。
第259章 一岁比一岁不饶人(终)
萧鸿从里面拿起一枚银锭子,单手抱着申屠予时,另一只手拿着银锭从她眼前划过。
几乎是银锭从眼前飘过的瞬间,申屠予时的目光就粘了上去,脑袋跟着银锭左右摇晃。
她那两只小手也闲不住,直接伸手去抓。
“喊娘——”
萧鸿开口继续教。
申屠予时又随便羊了两声,见萧鸿真的不给她,她只好认真跟着萧鸿学。
学了五六声后,萧望舒终于听到了那一声软糯糯的——
“娘!”
萧鸿彻底满意了,把银锭放回荷包,再让陆序阳把荷包系紧,将那整个荷包都给了她。
“看看咱们的小金疙瘩,打小就精,长大了不吃亏。”
萧鸿说着,陈褚站在旁边听,跟着萧鸿一起笑,“囡囡像她娘亲。”
真是阿月给他生的囡囡,像她娘亲,打小就聪明,长大肯定吃不了亏!
申屠予时两只小手扯着荷包,本来是想把银锭拿出来。
但听里面的银钱碰撞发出声响,她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玩具,扯着荷包一阵摇晃,听里面的咣啷声。
“娘!”
申屠予时把荷包摇给萧望舒听。
萧望舒配合她笑了笑,把她从萧鸿怀里抱了过来。
“你啊,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她一个做娘亲的还能不知道吗,申屠予时喜欢的不是钱,奶娃娃根本不知道钱是干什么的,谈什么喜不喜欢?
她只是喜欢所有看起来光亮的东西,还有会发出声响的东西,会动的东西。
能吸引她眼睛和耳朵的,她都喜欢。
甚至摸起来舒服的,她也喜欢。
“娘、娘。”
申屠予时使劲晃钱袋子,听里面的声响,听得咯咯直笑。
萧鸿他们也都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了。
“唉哟!差点忘了,叫花鸡都好了!”
陆序阳一拍额头,赶紧去把埋好的叫花鸡挖出来。
陈褚跟着过去帮忙,也好奇陆序阳的厨艺究竟练到了什么样。
“父亲在下面四处游历,倒让陆叔练了一手好厨艺。”萧望舒抱着女儿,开口打趣。
萧鸿笑道:“只有在下面多走走多看看,才能知道扶光坐在那个位置上究竟做得怎么样。”
真正能体现君主能力的,就是民生。
只有撕开奏折上那些国泰民安,亲自下来看看,才知道百姓过得到底好不好。
“那父亲看了这许多,觉得如何?”
萧望舒问完,萧鸿笑得欣慰,回答:“大有改善。”
扶光确实是个做仁君的料。
百姓或许不记得曾经萧氏篡逆,夺了魏氏王朝。但他们一定记得,萧氏皇帝削减税赋,修路建桥,让他们吃饱了饭,让他们穿暖住暖。
想到这里,萧鸿又问:“章家那边,扶光还没动手吗?”
“三哥的身体刚好起来,扶光的性子父亲也清楚,只要三哥没有那种野心,扶光是不忍打压章家的。”
听萧望舒说完,萧鸿心里叹了口气。
沉吟片刻,他才说:“既然扶光不忍,你就替他看顾一二吧。”
“女儿明白,越州司马一职还空缺着,到时候先添个人去越州,辅助章刺史处理越州军政。”
萧鸿听完点了点头。
不用他多教,他这个女儿总能迅速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焖的真香!”
挖出叫花鸡之后,陆序阳找来一根草绳,把那叫花鸡绑起来,朝萧鸿说:“老爷,今天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萧鸿点了点头,“也好,回去吧。你们一路过来也累了,想吃些什么,等会儿自己和厨娘交代一声。”
“好。”萧望舒点头应下。
一行人背着鱼篓,提着被泥包住的叫花鸡,抱着孩子回到萧鸿他们暂住的田庄。
——
今日午膳,萧望舒出奇的点了一盘桂花糕。
这个时候再早的桂花也才刚结苞,没有新鲜桂花用,要么用些往年的桂花酱顶上,要么用干桂花磨的桂花粉和糖增味。
总之端上桌的桂花糕,味道并不怎么样。
“小时候总嫌母亲做的桂花糕不甜,这甜味太浓好像也不是很好吃。”
萧望舒尝了一口,兴致缺缺,放下糕点叹了句:“母亲也有些年没做桂花糕给我们吃了。”
房沁儿早些年做桂花糕,是因为萧鸿凯旋时,大多在秋季。
秋季桂花正香,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的东西也不多,总爱以一盘桂花糕为萧鸿接风。
因为萧鸿不喜甜腻滋味,房沁儿做的桂花糕总会少放些糖,满是桂花的自然甜香。
多年来,珍馐玉食享用不尽,萧鸿却独好这一口甜香滋味。
此刻听萧望舒话里话外的明示暗示,萧鸿掀眸扫她一眼,“信里喊着要吃叫花鸡,这鸡你还吃是不吃?”
“吃、吃,这就吃。”
萧望舒从软烂的叫花鸡上夹下一块肉,蘸满荷叶里的鸡汁,夹到碗里,吃之前小声讲述:“三哥现在知道珍惜眼前人了,和三嫂感情可好,出宫之后天天在府里腻着。”
萧鸿放下筷子。
陆序阳埋头扒饭,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陈褚动作仔细,喂申屠予时吃果泥糊糊,好像感受不到桌上是什么氛围。
萧望舒有恃无恐,继续嘀咕:“马上就入秋了,桂花正香。母亲还说今年秋天要是父亲在京师,她就一道做给我们吃,要是父亲不在那就算了。”
她话音落下,萧鸿再扫她一眼,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父亲干什么去?”萧望舒叫住他。
萧鸿拿起门边的鱼竿和鱼篓,没好气地回她:“给你们娘俩钓鱼进补去。”
女子说话果然刁钻,尤其是他养的这小小女子,一岁比一岁不饶人。
萧望舒忍住笑意,喊他:“把饭吃了再去啊父亲。”
“不吃了,怕鱼跑了。”
说罢,萧鸿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萧望舒偷笑,把陈褚怀里的女儿抱过来,朝他说:“我来喂,你叫人拿个食盒来,提些吃的,陪父亲钓鱼去。”
陈褚和她一起偷笑,回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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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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