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这样，教育一下都算了。可是他的随身物品透露的信息不容忽视，如今联想起来，连他挑冰雪城这个位于荒川回家路的地方兼职，都是为了找借口在这附近转悠，像他们第一次问他时的那样蒙混过关吧？
荒川冬雪对自己听到的内容感到心惊，恍恍惚惚地回了学校。
送走她之后，靖子去商场换了她的衣服，裹上围巾之后，光看背影已经是真假难辨了。
准备好一切后，靖子又安排路卡卡：“前辈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别突然有任务找我去别的地方就好了。”
“后辈你也太小看我了，”路卡卡的眼睛里写着扫兴，“这么好玩的事不带我，真不够意思。”
靖子没有安慰他的想法，只是忍不住分析：“惯犯应该会很敏感，反侦察意识也强，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很有道理，但我不听。”路卡卡微笑，他现在正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呢，靖子拦肯定是拦不住他的，分头行动更是正中下怀。到时候远远找地方躲起来，后辈也没法提前去把他赶跑吧。
靖子：“……”好像失策了。
荒川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花泽凛主动找她告白。放了学，她如约和靖子换了羽绒服外套，靖子穿着她的衣服，去赶她平时回家的公车。
不意外地，她一上车，就感到有人在密切注意着自己。
她假意咳嗽了两声，把脸裹在鲜红色的围巾里，压低毡帽的帽檐，让人连她眼睛都看不到。
“回家”路也没有刻意走慢，反而故意在路过巷口时加快脚步，显示自己的戒备心。
在第二个巷口处，靖子感到一道自身后发出的力量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钳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昏暗的巷道拖。
靖子假意挣扎，但“认命”地被拖进黑暗里，只是心里不舒服。
虽然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她原以为起码要实验个一周，对方未免太配合了一点。
“别动，会受伤的……”年轻的男生嗓音在她身后叮嘱。
随即，他说出的话让靖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喊她：“靖子姐姐。”
靖子感到，除了他捂住她口鼻的动作，脖子上似乎多了一根什么东西，很细，很凉，像是哪里拆下来的钢琴线，勒得她很疼。
“唔。”靖子试了试，没法发出声音。
“靖子姐姐讨厌我吗？”背后的高中生维持着动作，却似乎失落地问。
虚伪。靖子在心里骂他。
怪不得这么顺利钓到人，合着人实际上将计就计在钓她呢，事情败露就想杀人灭口吗？还是当街行凶？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太大了。
“唔……”靖子只能这样回答他。
“抱歉，我忘了。”花泽凛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转而勒紧了那根线，“这个很锋利，靖子姐姐说话要小心哦。”
言外之意是靖子要是呼救，随时都有被割开喉咙的风险。
靖子呼出一口气，感觉脖子上又疼又痒，似乎已经被割出了血痕。没事，挺好，她还嫌证据不够呢。
实际上，在“挣扎”的时候，她的手指碰到了凶器，已经用能量球制服了这个恶心嗜血的家伙，后者再也没有了兴奋、嚣张的气焰。
虽然仍缠在她脖子上，实际却只会像是钝化生锈了一样，切不开皮肤，也勒不死人。
“你想听我说什么？”靖子好笑，“话说回来，你是花泽凛，还是那个杀人犯？”
“原来靖子姐姐看出来了，”花泽凛似乎有些惊讶，却也难掩兴奋，“不愧是我喜欢的姐姐……怎么做到的？”
“从你叫我姐姐的时候？”靖子镇定回答，甚至有点好笑。
就像路卡卡说的那样，这个称呼太肉麻了，相比较花泽凛给人的印象也改变太大。人家正主摆明了是i人，和人疏离得很。
还有，“喜欢”和“讨厌”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真是轻浮又扭曲，他明明是对人说这话，实际完全就像面对一件平平无奇的商品一样。
杀人犯的思维果然不能用寻常的思维去理解吧，喜欢你，所以杀掉你。鬼知道之前他用这个理由害过多少人？
“那姐姐喜欢我，还是花泽凛那家伙多一点？”身后的声音这样问。
“这个问题和你杀人的动机有关系吗？”靖子反问他，“况且，你们一个都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可真是遗憾……”身后人稍微收紧了手上的力度，对靖子做出了死亡的宣判，“本来还想多和靖子姐姐培养一下感情的。”
“杀我之前，”靖子闭上眼，“可以告诉我你手上沾过多少人命吗？”
她不会死，也不怕死。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都在开启着录音，证据才是她想要的。
来吧，炫耀吧，说出你引以为豪的战绩吧。
“放开她。”
没有等到高中生的回答，却等来了寺本加尔那仿佛很温柔的声音。
她睁开眼，果真看见寺本加尔，站在这个鲜有人经过的巷口。他穿着黑色衬衫和白色的大衣，肩上仿佛披着月光，让人在意的是，他的衬衫的领子上有一个白色的装饰，这是牧师的象征。
真是奇怪，靖子想。没记错的话，如今也不是万圣节，犯不着玩cosplay吧。
分明作为被挟持的人质等来了同伴，她却是疑惑的情绪更多，脸上也没有特地去演出喜色。
显然“花泽凛”看见他也不太高兴：“老师是把我当成什么听话的好好学生了吗？”
寺本加尔重复了一遍：“我说，放开她。”
“老师这个命令不明智哦。这个记者姐姐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下一步就会查到老师您了，为了守护老师，我也要完成这件事呢……”“花泽凛”笑着收紧了手上的绳索，打算给靖子一个痛快。
靖子又在心里骂一句他太虚伪，明明就是变态杀人狂，非要装作什么为了谁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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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比较卡，用修文的方式更新在这一章了！
第44章 痴汉行为尺度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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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寺本加尔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没再交涉，大步流星过来，三下五除二，把高中生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高中男生吃痛，杀人用的细丝从手中滑落。
靖子回头看他，却见他眸光一变，表情也显得迷茫。
高中生奇怪地看了看她，随后扭头看见寺本加尔，怯生生唤了声：“医生……”也许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他并没有多问什么。
可他哪里还有刚才那嚣张油滑的样子？
靖子不确定他是不是演的，似乎也不重要。她捡起那根细线，然后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关掉了录音的按钮。
雪花慢慢降落到三人的身上，她呼出一口白气。
寺本加尔等着她动作结束，用征询的口气问：“我可以把他带走吗？”
靖子错愕，随即不确定地反问：“寺本医生是要包庇这个小杀人犯吗？”
“杀人的，未必是花泽。”寺本加尔似乎理亏，语气也显得迟疑。
可能吧，靖子想。但这话她可不乐意听。
她拆下脖子上的围巾，露出脖子上被细线割出的血痕给加尔看：“即使这样？”
寺本加尔没有正面回答，眸色暗了暗，看来人是非带走不可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光从他们说的话来看分析，他似乎还是从高中生那里救了她一命。高中生说她很快会查到他，那么，为了他自己，放过她应该是个下策。
靖子感到生气。这条命未必算数，如果不是她自己保护自己，刚才在高中生用力的时候，她的动脉都要被割破了，寺本加尔要是看到一具尸体，也会选择包庇这个男生，和尸体讨价还价吗？
“……对不起了。”寺本加尔松开花泽凛，向着靖子走来。
“……”靖子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刚才他不是还让高中生放开，这回他还要自己动手不成？她后退了一步，只应付一个人还有可能，如今面前是两个男性，不知道从背后被封死的墙头爬出去的可能性有多高。
“你可以把手机给我吗？”寺本加尔问。
靖子感到佩服，在犯罪的关头，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还是如此地温柔。哪怕是在做着杀人灭口的勾当，哪怕是要夺走她作为受害者拼上性命收集的证据，他还在风度翩翩地请求她的认可。
一时间，她不知道夸这个人绅士，还是虚伪来得好。
是在当医生的同时兼职未成年犯罪保护工作吗？
“你带不走。”靖子直视他的眼睛，“无论是证物，还是凶手。”
有一个瞬间，她仿佛从寺本加尔的唇角看到一抹笑容闪过，不知是笑同自不量力还是别的什么。
因为他仅仅伸出手，一个手刀，她就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最后一秒，她感到自己被一只手接住了。
不过，巷口传来的鼓掌声，和警笛声，宣告了寺本加尔掩盖事实这一计划的失败。
紧急关头，花泽凛慌乱地瞥他一眼，当机立断迈开步子往外冲。
可惜逃了没有半步，就被寺本路卡卡拎着后衣领抓了回来。
“我亲爱的后辈不是说了么？”路卡卡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耍帅地揣在兜里，“他带不走你。”
此刻寺本加尔抱着晕倒的靖子，在他眼里像个笑话。
要是后辈没有晕倒就好了，他真想笑话一下她，还想着把他支走，没有他的话如今还不是被这一大一小俩坏蛋拿捏得死死的？
靖子醒来时，不意外地是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
昨晚敢大放厥词，是因为她在关掉手机录音的同时，手机就听话地帮她报了警，并且给路卡卡发了定位。
而寺本加尔威胁她要抢证物的时候，手机已经用只有她可以听见的频率说：“老大老大！有个叫前辈的人类发信息问他要不要现在出来帮你。”
她用沉默回绝了，看看这一大一小还能憋出什么好屁，但既然路卡卡已经到了，她就没有什么需要畏惧的了。
不过今天这家伙怎么完全看不见人影？不回消息，不在王座厅，餐厅也没见到人影……
这样想着，她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推开窗户，循着人声的来源，她看见那头醒目的红发，和足足三个女生，一起走在楼下被白色覆盖的花园，在雪地里踩出一排排的脚印。
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即使远远的，也能看到寺本路卡卡肢体语言相当丰富地挥舞着手臂。
然后，就像是心电感应般的，他突然抬头，朝着四楼她所在的窗口大力挥起手来：“后辈！”
“……”他的语气和动作太过热情洋溢，靖子也小幅度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随着他的动作，剩下的三名女生也都仰头朝她挥起手来。
靖子认出来，是花田樱、荒川冬雪和……和月理香？
她趿拉着拖鞋，回到王座厅等他们四个。
很快，厅门打开，四人的身影仿佛裹着风雪一同出现在走廊。
“靖子小姐！”一见到靖子，理香高兴直接扑了过来。两个年纪稍小的高中生反倒矜持许多，落后一些地对着靖子打招呼。
“她们都是来看望后辈你的，害怕吵到你睡觉我就带出去参观了。”路卡卡跟在身后解释。
没想到理香能直接找过来，靖子没有反感路卡卡的来者不拒，惊喜地看着理香：“我给忙忘了……”明明是自己邀约的，却把理香的事搁置了……
理香招财猫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使劲摇了摇头：“靖子小姐的聘约还算数就好！”
荒川冬雪这时走上前来，视线犹犹豫豫地落在靖子的脖子上：“听路卡卡哥哥说靖子姐姐受伤了……都怪我不好，把危险的人委托给了姐姐……靖子姐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靖子听着荒川的话，忽然恍然大悟，“花泽凛”那个不知名的人格说话的语气都是从哪学的了——明显是镜像地模仿荒川。荒川是很可爱啦，假花泽知道自己作为男生这样说话并没有相同的效果吗？
她想逗逗小妹妹，恶趣味摸摸自己的后脖颈，在荒川担忧的目光中露出痛苦的表情：“好痛……”
果然，荒川双眸迅速有了水光：“……靖子姐姐。”
花泽凛没来上课，她和花田樱得知他被警察抓了、靖子差点死在他手上后，课都没上了，请假来看靖子。
靖子看着女生着急的样子，挤眉弄眼：“骗你们的，我没事。”
荒川又急又恼又无奈：“姐姐！”太过分了！
“不过，”靖子话音一转，“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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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痴汉行为尺度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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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卡卡开车，靖子坐在副驾驶，三名女生一起挤在后座上。
五人各怀心事，靖子只能听见女生们和路卡卡互相恭维穿着品味的无聊话。
到了警视厅，高桥志乃第一时间注意到靖子：“山下小姐，你们来了。”
日向大和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后，也意味深长地对靖子投来一个眼神，仿佛也在说：“老熟客，你来了。”
靖子没有不好意思，目光追着高桥志乃，一直到对方端着一杯刚放了茶包、接了热水的纸杯进了接待室。
透过特殊的玻璃，她看见寺本加尔，老神在在地坐在审讯室的长桌前，端着纸杯的气质也矜贵得好像手里是什么价值不菲的高级饮品，整个人的惬意气质格格不入到仿佛不是被限制在警视厅，而是来此做客，和警官们谈笑风生一般。
靖子真不知道他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
“后辈也明白那家伙的讨厌之处了吧。”同她一起等在审讯室外的路卡卡在观察了一阵子后，才饶有兴味地出声。
倒也不是讨厌，靖子没有立刻附和。她还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明明是帮凶，却要装作见义勇为的大善人，就是这家伙的惯用伎俩了。”路卡卡又说。
“什么？”靖子难以置信地扭过头。
“那家伙的证词是他恰好见证了凶杀现场，救下了我可贵的后辈呢。”路卡卡耸耸肩膀，“后辈的手机录音也能证实这一点。”
靖子：“……shit。”那个录音……好像确实说明不了他是帮凶的事实，反而更符合他这个新故事。
怪不得在里头自在地喝茶，高桥志乃也笑容满面，对他那么客客气气的，合着人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好像以普通的医生和患者的模式相处太多年了，她差点忘记了里面的人的姓氏，忘记了太多东西。就算她出面指证他是企图毁灭证据的帮凶，也未必能起到一点作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