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聿眼底浮出笑意,姜念脸一红,觉得自己这会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种恨嫁的感觉。
“多吃点肉。”
陆聿又给她碗里夹了几块肉,姜念急的双手遮住碗口摇头:“实在吃不下了。”
转眼间到了年三十,姜念和徐燕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对联和肉菜回来,陆聿的伤养了差不多九天,已经能行动自如了,但伤口不能受太大的力,院子落了一层雪,姜念回来的时候陆聿在扫雪,她把东西放进灶房,一路跑过去要抢走陆聿手里的扫帚。
男人扣住她的手背,趁院外没人时,在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上亲了下:“冻手,我来扫。”
姜念下意识看了眼门外,耳边传来陆聿低沉的笑声:“没人。”
姜念闻言,红着脸跑回灶房熬浆糊贴对联,陆聿看着姜念娇小的背影,想尽快去原市报道,想光明正大的抱着姜念,对外宣称这人是他的媳妇。
陆聿扫完雪,出去把对联贴上了,回到灶房,看到姜念围着围裙站在菜板前切菜,围裙勾勒着纤细的腰肢,即使穿着棉衣,也能看出衣服下纤瘦的身影。
他揉了揉姜念的脑袋,从她手里接过菜刀:“你去灶口那烤烤火,剩下的我来。”
“你的伤还是要好好养着。”
姜念担心他的伤,想让他去屋里休息,陆聿低着头,唇角噙着笑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半年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每一次都咬牙忍着继续潜伏。
姜念坐在灶口前,手肘支在腿上,托腮望着陆聿,他低着头,不笑的时候,眉峰凌厉,眉眼里透着寡淡的清寒,一旦笑了,眉宇间的凌厉就会淡化一些。
想到第一次见陆聿时,他很有分寸的拖住她的肩。
“嫂嫂。”
耳边蓦然响起陆聿低沉的声音,姜念吓了一跳,瞳孔还没来得及聚焦,就被陆聿单手抱起转了个圈,等她看清楚后,人已经结结实实,的坐在,陆聿的腿上,姜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
她好悬一口气上不来。
陆聿手掌握着她、细软的腰,深黑的眸看着她:“你刚才一直看着我。”
姜念抿紧唇,脸颊升起红色。
“我忍不住。”
陆聿在她耳边、流连,火勺热的气息吐在耳廓,姜念后脊梁一麻,双手用力推拒、着陆聿坚实的胸膛,被激的眼睛都出了盈盈的泪,频频看向灶房门口:“会有人来的。”
“这会没人。”
姜念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陆聿身高腿长,她的双脚够不着地,两条腿悬空搭着,她紧抿着唇低下头不敢看陆聿眼底浓稠吓人的暗色,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心跳个不停。
陆聿垂眸,看着姜念纤细、的小腰。
有些意外,她真的很瘦,瘦且、车欠。
属于陆聿的鼻息落在鼻尖,姜念只觉得眼睫都发烫了,推拒着陆聿的手指经不住的蜷紧,舌,根、逐渐、发麻,姜念眼睫湿漉漉的,肺腑里的空气,像是一瞬间被抽离。
“嫂子――”
“姜姐”
宋白和张笑的声音陡地从院外传来,姜念吓得一哆嗦,忽然发现陆聿口勿的更重了,有种山雨欲来的狂风、粗暴,姜念受不住,仰着头、推拒陆聿,呜,咽,声,可怜的要命。
直到脚步声踏入院门,陆聿才放开她。
姜念身子、发软,被陆聿掐着腰抱起站在地上,她扶着灶台面朝灶台,一边抖着手拿起菜刀切菜,一边用手背擦嘴边的水渍。
陆聿好整以暇的坐在灶口前烧火,舌尖抵了抵被姜念险些咬破的地方。
“大嫂,我们蹭饭来了。”
姜念没敢回头,她现在脸颊通红,唇畔红,月中,一旦被人瞧见了,免不了让人多想,于是在宋白他们走进灶房时,姜念快速拿了一根小红辣椒塞进嘴里咬了两口,顿时被辣的额头冒汗,眼泪都冒出来了。
陆聿:……
“姜姐,你怎么了?”
张笑见姜念斯哈的吸气,拽了下她的肩膀。
姜念手里拿着半截子辣椒,转过身不停地朝嘴巴里扇风,口齿不清道:“我想试试这个辣椒辣不辣,谁知道好辣啊。”
姜念被辣的脑门发晕,鼻尖冒汗,嘴唇红红的。
宋白愣了下,转身想给姜念端水,就见陆聿已经拿着搪瓷杯进来了,男人语气有些莫名:“喝点水缓缓。”
姜念端起杯子咕噜噜灌下去。
嘶……
还是好辣。
张笑笑道:“下次可别吃辣椒了,把胃辣坏就不好了。”
姜念连着喝了三杯水才缓解了一点,然后把被子递给陆聿时,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陆聿接过杯子,指腹在她手心擦过,安抚她。
朱俊和张笑过来带了牛奶喝糖果,还有两斤饼干,宋白带了一只宰好的鸡,一条鱼,还有一兜子巧克力和各种糖果,这些东西可要花不少钱。
陆聿说:“下次不用带这么多东西,人来就行了。”
宋白挑眉:“我可不吃白食。”
姜念要包饺子,陆聿就在旁边剁肉馅,宋白坐在灶口前烧火,张笑靠着窗户抚着肚子和姜念聊天,朱俊没什么可做的,干巴巴的站在旁边看着姜念和面,最后姜念指挥他剥葱,朱俊才松了松身子骨:“我总算不是闲人了。”
切葱的活就交给陆聿了,有点辣眼睛,姜念往旁边挪了挪,脸蛋上都是笑,故意打趣陆聿:“你哭了吗?”
陆聿:……
男人切好葱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姜念说:“有热水呢。”
陆聿又压了些井水出来:“冬天井里的水没那么冷。”
姜念揉了揉眼睛,觉得葱辣眼睛,好在陆聿已经把葱和肉馅拌在一起了,她只需要调料就好,宋白看了眼姜念低着头擀面皮,零碎的头发时不时的拂过脸颊,纤长的睫毛毛茸茸的。
宋白轻咳一声起身:“我先出去了。”
姜念道:“你们去陆聿屋里待着,我一会就包好饺子了。”
张笑在旁边搭手包饺子,和她包的饺子模样不一样,张笑笑道:“姜姐,你包的可真好看。”
姜念笑道:“你的也不差。”
张笑说:“我们过年都很少吃饺子,就是吃饺子也是吃萝卜白菜馅的,面粉都是玉米面,我这还是头一次吃纯肉的饺子,还是沾了姜姐的光。”
姜念笑道:“那就多吃点。”
她看了眼张笑的肚子:“几个月了?”
张笑说:“四个多月了。”
说完低着头看着肚子笑,姜念觉得她脸上都泛着母爱的光辉。
饺子包好后,陆聿过来帮姜念做饭,张笑坐在灶口前烧火,剁鸡肉、鱼肉的活都交给陆聿了,姜念就负责下锅,直到天蒙蒙黑的时候,年夜饭终于做好了,几个人挤在陆聿屋子,朱俊还特意去供销社打了三斤酒,过年都有假期,他们喝个酒也能解解馋。
朱俊也给姜念倒了一口白酒,说:“大嫂,咱们碰一个,你的就一口,喝一口暖暖身子也行。”
说实话,姜念从小到大还没碰过酒,顶多喝过没什么度数的果子酒。
她端起搪瓷杯看了一眼,这个年代的白酒是纯粮食做的,味也够正,姜念闻了闻,但还是觉得有些刺鼻,陆聿转头看她:“不喜欢倒给我。”
姜念摇头:“没事。”
张笑也是一口,他们几个杯子碰了一下,张笑开心道:“过年好。”
姜念也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说完她仰头喝了白酒,明明就一口,姜念却觉得还是辣嗓子,喝完咳嗽了一会,连忙吃了几口菜压下去,又喝了半碗鸡汤才觉得舒服点,张笑转头看向姜念,愣了一下:“姜姐,你脸好红啊。”
“红吗?”
姜念摸了摸脸蛋,这会只觉得脸颊有些热乎乎的。
朱俊看了眼,点头笑道:“是有点红,大嫂,你是不是没碰过酒?”
姜念觉得头有点晕乎,但看人还是挺清楚的:“没喝过。”
朱俊笑道:“难怪呢。”
宋白坐在姜念对面,一抬头就看见她小脸红红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嘴唇,湿、润绯红,整个人一瞬间软乎乎的,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一种模样。
他看失神了几秒,随即赶忙低下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下去。
陆聿瞥了眼宋白,眉峰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给姜念又舀了半碗鸡汤,凑近她,鼻息在她额间流连:“喝点鸡汤压压。”
姜念点点头,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兴许是鸡汤喝多了,她想上厕所,陆聿看她那迷糊的眼神,就知道她怕是上头了,在姜念起身去厕所的时候,陆聿也起身跟过去,朱俊愣了下:“陆副团,你干啥去?”
陆聿道:“看着点我嫂嫂,她应该上头了。”
朱俊顿时有些不好意:“早知道不给大嫂倒酒了。”
宋白捏着搪瓷杯,转头看向一前一后走出屋门的两人,把杯子里的半杯白酒都干了,眼底逐渐攀出猩红的血丝,额角青筋都绷紧了,朱俊问:“宋副团,你是不是喝多了?”
宋白手掌撑开捏了捏两边额角:“有点。”
朱俊说:“那咱们都不喝了。”
院子外面亮着灯,从下午又开始下雪了,这会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姜念踩着雪去了茅厕,原本有些晕乎的脑子遇了风,酒劲一下子上头了,晕乎乎的扶着墙,觉得眼前的院墙有些往一边倾斜。
姜念摇了摇头,上完厕所出来,扶着墙慢慢走,生怕自己一头栽进茅坑。
她可不想大过年头一天被传出陆副团他嫂子掉茅坑了。
眼前覆下一道黑影,姜念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有些重影的陆聿,弯唇笑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松开手往前走,脚底踉跄下,被陆聿托住手臂:“你醉了?”
姜念反应有些迟钝,脑子也跟不上节奏,尤其被陆聿托住后,好似找到了着重点,直挺挺的往他身上倒去,陆聿接住姜念,转头看了眼窗户那边,抱起她进了屋子放在床上,姜念难得搂住陆聿的脖子不放手。
男人单手撑在她头边,一只手托在她后腰,贴着自己,黑沉的眸盯着姜念的眼睛:“嫂嫂,告诉我,你是谁?”!
第64章
姜念这会脑袋晕乎乎的,陆聿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努力了好一会才听清陆聿的话,笑嘻嘻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捧着陆聿的脸:“我是你嫂嫂啊。”
说完嘿嘿笑了下。
陆聿:……
他沉了口气,低头在姜念嫣红的唇畔上,咬、了下,火勺热的,舌,抵开她的齿关,浓烈的酒气萦绕在两人的鼻息间,口腔里都是醉醺醺的酒味。
“唔……”
姜念喘不上气,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了。
陆聿放过她,在她耳边低声问:“你从哪来的?”
姜念意识都混沌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指着房梁:“水……书……”
然后就睡过去了。
陆聿眉峰微皱,额头抵在姜念鼻尖蹭了蹭,见她没反应,呼吸声都均匀了。
陆聿:……
他叹了声,给姜念脱掉鞋子和袜子,手掌握住姜念冰凉的脚丫给她暖了暖,直到她脚底有了暖意才塞进被窝里,陆聿为姜念掖好被角转身出去,关上屋门,扭头看见靠在灶房门口的宋白。
他穿着薄毛衣,眼里有几分醉意。
陆聿走过去,宋白低声问:“你刚才对嫂子做什么?”
从他站的角度,只看到陆聿俯下身完全遮住了姜念,两人虽说不是亲叔嫂,但在外人眼里仍是叔嫂,陆聿的种种行为都超出了小叔子该有的分寸。
陆聿对上宋白的目光:“我亲了她。”
宋白骤然挥拳过来,陆聿偏头躲过,接住宋白的拳头,和他在院子里打起来。
“陆聿,你他娘的干的是人事吗?”
“你这种是小人行径!无耻卑劣!”
陆聿冷着脸没多说,和宋白打在一起,两人你一拳我一腿,这动静惊到了屋子里的朱俊和张笑,两个人跑出来就看到陆聿和宋白打的热火朝天,朱俊吓了一跳:“宋副团,陆副团伤还没好透呢,等伤好了你两再练啊!”
张笑愣了愣,拽着朱俊:“他两怎么又练了?”
朱俊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估计两人都喝上头了。”
最后在朱俊上去拉架挨了几拳后才把两人拉开,陆聿嘴角淤青,沾了点血,宋白也好到哪去,嘴角也青了,也沾着血,两人可谓是不遑多让,陆聿解开衣领扣子,脱下外套扔给朱俊,目光冷锐的看向宋白,对他惦记着姜念的事也不爽:“再来!”
宋白冷喝:“行啊!”
朱俊:……
他今天就不该买这白酒!
这事闹的,大年三十的,三个人身上落一身伤。
陆聿和宋白在院子打了足足半个小时,两人下手都重,谁也不让谁,徐燕听见动静,趴在墙头看了眼,吓了一跳:“他两咋打起来了?”
朱俊赶紧说:“喝酒喝高兴了,两人对招呢。”
徐燕:……
张笑:……
她每次听朱俊
说隔几天宋副团和陆副团都会在宿舍后面练练,她一直不知道具体怎么练,今天一看,简直太凶猛了!
雪越下越大,干净的雪面都是凌乱的脚印。
陆聿靠在墙上,拇指擦过唇角的血,手在胯骨那按了按,短利的头发上落了点雪,大冬天的头上都是汗,宋白靠着灶房门框,手指微曲揉了揉右嘴角,瞥了眼陆聿按着胯骨的手。
他虽然下了死手,但招招避开他的伤,小人行径的事他不干。
张笑就站在屋门口,左看看右看看,明明是大冬天的,两人身上肉眼可见的冒着热气,张笑眨了眨眼,被朱俊拽会屋里,两人把碗筷收拾到灶房,洗碗的时候,张笑低声问:“他两没事吧?”
朱俊低声说:“这次练的比之前都狠,估计都喝了点酒。”
那是真狠啊,一个个都下死手呢。
院子里,陆聿喘了口气,说:“我年初二要去东市看宋团长,已经发电报告诉他们了,你去不去?”
宋白也喘了口气:“去!”
朱俊在灶房里听见了,朝外面喊了一嗓子:“陆副团,我也去看看宋团长,正好我有十天假期。”
晚上张笑睡在家属院,和姜念一人一间屋子,陆聿他们三个回宿舍睡了。
姜念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来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哗啦的水声,她迷糊的睁开眼,望着屋顶的房梁,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昨晚是大年三十。
――她被一口酒给干到了!
姜念翻起身看到自己衣服裤子整整齐齐的,鞋袜也不知道是谁脱的,反正不是张笑就是陆聿,她穿上鞋袜走出去,就看到陆聿拎着两桶水往灶房走,他看见姜念出来,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