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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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畔近日总觉自己心绪不安。她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发现都与那大鹏鸟有关。
她清楚有人故意散播这些消息,可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她却毫无头绪。
还有上次在渭水河畔,上官亮与她说过,月爷爷人不可貌相!乔畔联想他此前遇事的淡然,心中隐隐觉得,月爷爷可能真的有事相瞒。
乔畔越想心中就越烦躁。她索性来到师叔的茅草屋冷静一下,顺便帮他打扫打扫屋子。
这茅草屋虽没人住,可乔畔每月都会来打扫,也只是有些灰尘而已。她刚跃上房梁,想要清扫梁上的尘土,此时门外却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她听见声音,立刻警觉起来。她知道若是师叔回来,他是不会敲门。且屋外设有结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入。
这敲门之人只能是仙力高强的外人!
乔畔从房梁跃下,她屏气凝神,做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她小心翼翼打开门,抬眼发现来人竟是他——那个神秘男人!他还是身穿一身玄衣,英姿飒飒。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相貌。
乔畔脑子一片空白,只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望了他许久。
“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是乔畔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沉稳低沉又磁性迷人。
“你快请进,我没想到你今天来,也没什么好招待,你别介意。”乔畔收回神思,赶紧招呼他进来。
屋内桌上还有她打扫时用的麻布,没来及收拾。她眼疾手快赶忙拿走抹布,藏在自己身后,又寻了合适的机会,偷偷扔在角落。
她尴尬地搬来一张藤椅,招呼他坐下。两人坐下后,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谁也不开口说话。
还是他开口打破了沉静。
“我这次来是想谢你救命之恩!上次我着急回去救人,才会不辞而别。”
乔畔立即笑颜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我其实也猜到几分,麒麟兽是看管仙绛草的灵兽,上次莫不是你拿了那仙绛草,想必它也不会对你狠下杀手。”
乔畔眨眨眼,她单手托着下巴,好奇问他:“你要救的人肯定对你很重要,否则,你怎肯冒着生命危险,去招惹那灵兽。”
乔畔见他沉默不语,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赶忙慌张解释起来:“是我问的太多,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
他过了半晌儿,才冷冷开口说:“他对我的确很重要。正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才来及赶回去救他!”
乔畔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口不过心开口问道:“那人是女子?”
她话刚说出口,自己就后悔了。这意思也在明显不过,就差直接问人家,那人是不是你心爱人。她也不知自己怎会问出这种问题,懊悔之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显然也是没想到乔畔会如此问。他把剑放到桌上,用手掩嘴轻咳一声,严肃说:“是男子!”
他说完可能也感觉有些奇怪,又紧接补充一句:“他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但我只拿他当弟弟。”
乔畔尴尬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屋内氛围也变得微妙起来,乔畔不自觉摆弄起衣角,想掩饰内心的不安。
他再次打破沉静,说:“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你最近一直被人跟踪。跟踪你的人仙力不低,还望你能注意。三水镇近日也不太平,望你保重。”
乔畔的关注点很是奇怪,人家好心提醒她被人跟踪。她却只一心问他:“你一直在关注我?”
“你救我一命,我有责任护你周全,就算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他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乔畔看得出来,他面具下的目光似有些无奈。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他拿起桌上的剑,起身想要离开。
乔畔见他要走,赶紧起身相送。但因站起太急,竟不成想被藤椅绊倒。
她就这么直扑扑摔倒在人家怀里,脸结结实实挨着他的胸膛。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乔畔只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她紧张地闭上眼,脸也红的似蜜桃般!
“他不会以为我故意占他便宜吧!连起个身都能摔倒,天哪!乔畔,你都做了什么!”
他忙把乔畔扶起,只冷冷扔下一句,“我走了。”
就急匆匆飞身离开。
乔畔被他扶起时,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了那面具下似有红晕。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乔畔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罢了,有缘自会相见,下次再问他吧!”
乔畔也没了心情收拾屋子,索性就下了山。她在下山时,特意留了个心眼,一直小心观察周围的情况。
发现果真如他所说,有人在暗处监视自己。只是这监视的人仙力不低,隐藏的也很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真就不露一丝痕迹。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监视自己,又为何要监视。她不想打草惊蛇,只得快步往家中赶去。
等回到归园馆后,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乔老爷正与钱叔在前厅对账,见她回来满脸愁容,立马关心问:“畔儿,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去了一趟仙灵山,脸色会如此差。”
乔畔不想爷爷担心,她笑笑撒谎道:“可能是山上太冷,有些着凉。我又一天没吃东西,脸色才不好。”
乔畔撒娇似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说:“钱婶现在在家吗?我想吃她做的饺子。”
钱叔笑说:“你钱婶应该在后院劈柴呢,你快去寻她,让她给你做饺子吃。我们正好沾你的光,也都解解馋。”
“我这就去寻钱婶。”乔畔与钱叔说完,就快步往后院走去。
她到了后院,见钱婶正坐在井边摘菜,招财则在一旁帮忙劈柴。她看见这副“母慈子孝”,满脸欣慰夸赞起招财。
“我们招财这是长大了,还知道帮钱婶干活。”
招财听她这么说,瞬间脸就耷拉下下,闷闷说:“瞧你说的,我又不是那没有良心的人,钱婶她对我们这么好,我帮她干点活不是应该的。”
乔畔见他面有不悦,不禁出声笑他:“是我说错话,我们招财一直都这么有良心,一直都这么勤奋干活!”
招财撇撇嘴,一斧就把柴劈成了两半。“我有理由相信你是在指桑骂槐,趁机揶揄我。”
“那你可误会我,姐姐我阿!是真心在夸你。”乔畔酣笑着,非常认真点了点头。
钱婶见他俩这么大了,还似孩童般玩闹,无奈笑了笑:“你们在钱婶心中都是好孩子。畔儿,你回来还没吃东西吧。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钱婶,我去给你做。”
乔畔蹲在钱婶身旁,她嘴角扬起笑,抬眸看向钱婶,不好意思说:“嘿嘿!我来找您,是想让您给我做饺子吃。”
招财在旁边听到有吃饺子,立马也来了兴趣。
“钱婶,我也想吃饺子了!”
钱婶赶忙放下手中的菜,站起身来。“好好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做。”
乔畔也随她站起身来,她上前挽起钱婶的胳膊,悦色说:“我去给您帮忙,正好您也教教我如何包饺子。”
招财在旁装腔作势地点点头,一本正经说:“你也是该好好跟钱婶学学了!等以后你若嫁了人,还不会包饺子,小心你男人去外面‘偷吃’!”
乔畔嘟嘴睨了他一眼,恨恨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钱婶我们走,等会儿咱们把饺子包好,不给招财吃。”
招财见状,赶忙低声认错:“别呀!我的好姐姐,我还等着吃饺子呢。”
乔畔冲他不屑哼了一声,骄傲说:“等会看我心情,我若是心情好,就大发慈悲赏你几个。”
招财用力连拍好几下自己的嘴,他此时才深刻理解了“祸从口出”这句话的意思。
乔畔与钱婶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直到夜幕降临,她们才把饺子包好。
她把饺子端上桌,又拿来上好的陈醋。见招财伸手想要偷吃,她忙拍打招财的手,无奈摇头道:“你先去洗手,这么用手拿着吃多脏,等明日你肚子疼,可别对着我哭。”
招财听她如此说,就知她气已消,这才放心去净了手。
钱婶的手艺好,招财进宝两人一口一个,简直停不下来。乔畔见饺子正肉眼可见的消失,她也忙慌吃起来,生怕自己辛苦包的饺子,全都进了招财肚子。
与此同时,在一所富贵宅院里,阿厉正向萧肃诉说近几日跟踪乔畔的事。
“乔畔今天上了仙灵山,暗卫不小心跟丢了她,过了许久才又发现她的身影。现在她已回到归园馆中。”
萧肃眼眸深沉,嘴角扬起不屑的笑。“看来她本事不小,我还真是小瞧了她,是时候我亲自会会她了。”
阿厉抿唇,不解问:“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公子为何会如此在意乔畔。阿厉看她也没什么不正常。”
萧相旬悠闲抿了口茶,淡淡说:“我只是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况且咱们做的周全些,也不是坏事,毕竟她跟那大鹏鸟关系斐然。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扮猪吃虎,咱们谨慎些好。”
阿厉点头,“还是公子想的周全,阿厉受教。”
“你记住!务必要盯紧那大鹏鸟,此事绝不容有失。”萧相旬嘱咐道。
“阿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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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铺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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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起床,乔畔就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她浑浑噩噩的洗漱完,拖着沉重的身子出了屋。
乔老爷见她双手捂着肚子,脸上还皱着眉,赶紧上前扶她。“畔儿,你这脸色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乔畔不想爷爷担心,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轻松说:“我胃里不太舒服,可能是昨晚饺子吃多了,有些积食。我打算去宝春堂,找徐大夫给我瞧瞧。”
“来,爷爷陪你一去宝春堂。”乔老爷不放心她,想要一同前往。
“我没事,爷爷你留下看铺子吧。钱叔跟钱婶今日去了隔壁镇子探亲,店里怕是会忙不过来。我其实也没什么事,自己去就成。”
乔老爷小心搀扶她出了当铺门,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些,看完了就赶紧回来休息。”
宝春堂是三水镇唯一的药铺,徐大夫医者仁心,经常会赠医施药,深受大家的敬仰。
乔畔到了宝春堂,她坐在医案前,乖乖把手放在医案上。“徐大夫,我昨日许是饺子吃多了,又喝了些酒,今早起胃就不太舒服。”
徐大夫眉目慈祥,仔细帮她把脉。“乔姑娘不必担心,你这是饮食积滞、肝气犯胃、脾胃虚弱所致。我一会给你开点消滞丸,你记得回家饮食清淡些,不几日就无虞了。”
“切记!这几日你可别再饮酒了。”
徐大夫叮嘱完,又起身从药柜里拿出几包药递给她。“这几日天冷了,空气又有些潮湿。这是祛湿的草药,你等身体好了,去给你月爷爷送去。他不喜人去看他,你就替我捎过去。”
乔畔赶紧接过药包,笑说:“还是徐大夫您细心,惦记着月爷爷的腿。这些药多少钱,我先帮月爷爷付了。”
徐大夫微微皱眉,连连摆手说:“咱们都是街里街坊,他自己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几包草药而已,我还是负担的起。你记得叮嘱他要按时喝药。”
乔畔见状,也不好再推辞。“那徐大夫,我的那份您必须得收钱!否则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找您来了。”
徐大夫用手指了指乔畔,摇头笑说:“你啊,哪里有人盼着来找我,我巴不得咱们镇子没人找我看病才好。”
“行!我在给你抓些药,你配着消滞丸吃,双管齐下,保管你两天就可以活蹦乱跳。”
乔畔等徐大夫抓完药,付了钱后,才道谢离开宝春堂。
她又在集市上买了些蜜饯,想着回家配药吃。等买完蜜饯,她才匆匆赶回归园馆。
还未等她走进店铺,就听铺里有外人说话的声音。她以为店里来了客人,也没多想。等她走进去才发现,来人竟是萧肃。
萧肃一袭蓝色锦袍,锦袍上映着几朵月白色银线绣的祥云。衣服虽不如上次的华丽,但更能衬托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乔畔呆呆看愣在原地,还是乔老爷提醒她,她才想起施礼问好。
乔老爷对乔畔说:“萧公子这几日没地方住,会在咱们店里留宿几日。”
“都怪我没算好日子,那客栈老板又把房间定给了别人,没办法才来叨扰你们。”萧肃依旧彬彬有礼。
“萧公子不要客气,你就在店里放心住。上次救命之恩,我正愁无以为报。正好趁这次机会,让我尽些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萧公子。”
乔老爷也没说客气话,他是真心欣赏萧肃的气度。
“畔儿,你先带萧公子去后厅休息。让招财进宝赶忙把客房打扫出来,好让萧公子安心住下。”
乔畔点点头,她在前方引路,带萧肃主仆去了后院。
招财进宝正忙着在后院劈柴,见乔畔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他们不禁停下手里的活,纳闷起来。
“招财进宝,这位是萧公子,他们主仆会在咱们铺里暂住几日。你们先把客房收拾出来,好让萧公子休息。”
“让阿厉也去帮忙,多个人收拾也能快些。”
萧肃既然开了口,招财哪能轻易放过阿厉。还未等乔畔开口客气,招财就立马拉着阿厉去了客房。
他劈了许久的柴,眼看就可以休息了,没成想还得帮他们收拾客房,他心情哪能愉悦。
等三人离开,院子里就只剩乔畔、萧肃二人。乔畔招呼他坐下,帮他倒了杯茶。
“萧公子出身不凡,这几日怕是会慢待了你,还请萧公子不要介意。”
“乔姑娘客气了,是我打扰你们才是。上次见姑娘奋勇,我对你才真是敬佩。”萧肃一言一语,尽是谦卑。
乔畔面对萧肃的夸赞,也没放在心上。人家说些客套话,自己听听也就算了。
她自顾自的闷头喝起茶来。
微风拂拂,茶香满溢。
等进宝他们打扫完客房,乔畔才告辞去厨房熬药。
她从小就不喜药的甘苦,看着这黝黑的汤药,她把眼睛闭起,猛吸一口气,一股脑地全灌进自己口中。
她又赶紧拿出蜜饯含在嘴里,这才心满意足。
徐大夫的药有安神的效用,她昨晚也没休息好,这会儿感到有些困倦。她迷迷糊糊回屋,安心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等乔畔这一觉睡醒,天都黑了。徐大夫医术精湛,她睡醒后觉得胃里舒坦了许多。
乔畔闻到饭菜香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天也没吃东西。她寻味来到后院,见招财进宝忙活不停,长桌上尽是美味佳肴。
她忍不住伸手拿了一个鸡腿,边吃边问:“今日钱婶不在家,是谁做的晚饭?况且今日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怎么弄这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