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情丝绕心头——木皎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4 23:08:58

  母妃虽是因为高僧这句话留下的他,但生下他后,父皇、母后、兄嫂从未提及过此事,他是后来从文臣那里听来的。
  父皇母后去得早,皇兄继位时,他才三岁,景旭才两岁半,他绝大时候是被嫂嫂带,可以说他是兄嫂一手带大的。
  景旭在娘胎里就被下了毒,兄长嫂嫂明明知道真凶是谁,却动不得他,甚至为了保全自己,在自己年满十岁后,便故意在群臣面前做戏,连带着让景旭也疏远了他,特意让他拜尚书为师,日日让景旭在尚书眼皮底下晃悠,这才让他不敢在下毒。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大婚(三)
  五日时间转瞬而过,又是一个傍晚时分,兰羽在一次坐在了梳妆台前,桂嬷嬷在替她上妆,她着一身正红色喜服,身后站着一排宫女,每个宫女手中都捧着个木质托盘,托盘内放着簪子、玉镯、玉佩,玉如意等等。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穿戴整齐,桂嬷嬷拿过一侧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替她盖上,便和一月来一直照顾她的宫女青柔,一起扶着她往门外走去。
  驿站她的房间外,景佑同样一身正红色喜服,头戴金冠,脸上戴了个金色面具,站在门外。
  景佑见桂嬷嬷和青柔扶着人走出,缓步上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得罪了。”
  随后弯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另一手托住她的膝弯直接将她横抱起,往驿站外走去。
  兰羽自小同医打交道,对药香甚是敏感,她在这摄政王身上闻道了股淡淡的药香,这药香不是熏上去的,而是长期接触下来染上去的。
  摄政王要么是身子不好,日日需要饮汤药,要么便是也懂医,日日接触才会如此,但听师兄的意思,摄政王理应是不懂医的,难道是长期和南皇接触,因此染上药香的吗?
  在她沉思间,摄政王已抱着她走至了驿站外,他还未走近,轿夫已经压下了轿,轿帘被掀至一旁,景佑将人抱进去放置好,随后迈步走了出去。
  转身跨上了马,锣鼓鞭炮齐响,桂嬷嬷递了个玉如意给她,随后放下轿帘,八个轿夫抬起轿子往前走去。
  一柱香后,轿子在摄政王府停了下来,轿帘在度被掀开,她握在手中的玉如意被桂嬷嬷拿走了,眼前伸来了只骨节匀称的手,她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随后借力站了起来,跨出了轿门。
  然后便是跨火盆,过马鞍,之后便是拜天地,直到那句‘送入洞房’响起,她内心都无甚波澜,玉如意在次被塞进手中,她被桂嬷嬷和青柔扶往了喜房。
  从大堂到喜房她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由此看来,摄政王府不小,喜房比起大堂要清冷许多,桂嬷嬷和青柔将她扶至了喜床,便退了下去。
  兰羽听得关门声响起,直接掀了自己的盖头,随后缓步走至梳妆台前,将自己满头的朱钗拆了个七七八八,又回到圆桌旁,拿过桌上的苹果,在自己的喜服上擦了擦,就地啃了起来。
  摄政王推门进来时,她一个苹果刚啃了一半,她见摄政王推门愣了一会儿,这才缓步走了进来。
  “把门关上。”兰羽见摄政王傻愣愣的就往里走,门也不关,率先开口。
  子言转身,盯着外面看一会儿,这才关上了门,关门的那一刻,他无比庆幸,今日是带着面具的,否则这还没开始,怕就要被兰羽看出端倪。
  兰羽等人在自己身侧坐了下来,在腰间摸了摸,随后将软剑往桌子上一搁,沉声道:“王爷,我知你非自愿娶我,同样我也非自愿嫁你,但为了两国安邦,我们这亲非结不可。”她话落顿了片刻道,“今日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会干涉王爷任何事,王爷自然也不能干涉我,我师承药王谷,断不可能一辈子困在这宅子里,我们以一年为期,这一年内我们相敬如宾,王爷若有任何帮助,尽管告知,我一定尽力而为,王爷意下如何?”
  子言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师承药王谷,那可擅医术。”
  “自然。”
  “好,我答应你,我眼下便需要你的帮助,三日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帮我看看那个人,如何。”子言垂在袖中的拳头紧握,但声音平缓道。
  兰羽伸出手笑道:“自然可以,我们击掌为誓。”
  子言伸出右手和她相碰,正欲抽回手,却见兰羽直接手掌一收,直接扣住了他地手腕,将他往前一拉,然后他耳侧听到了一声破空声响起,随后一根箭羽直直插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来人啊!抓刺客!”
  “有刺客!”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兰羽松开了子羽的手腕,面色微沉随手拿起桌上的软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子言立即跟了上去。
  他见兰羽凝神听了一会儿,随后取下头上的一支步摇,朝着一个方向,随手扔了出去。
  “啊!”众人听到声短促的叫声,院内的士兵连忙奔了上去,将被钉在树干上的刺客抓了个正着。
  兰羽打了个哈欠道:“剩下的便交给王爷了。”言必,直接转身进门,然后抬脚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子言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走出院外,往北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还未褪下喜服的景佑,他已经取下了面具,脸色黑得如锅底,一旁负责王府守卫的金满脸紧张,见到子言出来连忙道:“子言,怎么样,王妃没事吧!”
  “没事,甚至他们抓到的最后一个刺客,还是王妃帮的忙,你是不知道,王妃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他说到这里,忽然感觉一道炽热的视线,偏头看去,正好看到景佑一双眸子深深的望着他。
  他取下面具,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汗道:“主子,属下到喜房时,王妃已经自己掀了盖头,您交代的,都办妥了。”
  景佑点了点头,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金忍不住道:“主子,您既然担心王妃,那为何还要放刺客进来。”
  景佑收回目光神色平静道:“我信她,不会连那么一个不入流的刺客都对付不了,相信和担心并不冲突。在者我若不放刺客进来,这戏又怎么做下去,那些人都放回去了吗?”
  “除了王妃定住的那人,其他人都放回去了,相信很快王妃会武艺这件事就会传的人尽皆知,丞相和尚书那边应该快坐不住了。”金沉声道。
  “好,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不要露馅,你们下去吧!”
  “是。”金和子言同时应声,随后两人快速转身离去。
  景佑见房间内已经熄了灯,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掉马
  第三日一早,兰羽刚用过早膳,摄政王便来了,他今日没戴面具,兰羽起先没认出他来,是青柔率先弯腰行礼,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摄政王景佑。
  坊间传闻摄政王性情乖张,胸无半点墨,长得一言难尽,但两次见面,摄政王表现得情绪稳定,如今看他长相,虽不是俊秀那一挂,但也和长得一言难尽不沾边,由此看来坊间传闻也不可尽信。
  “王爷来了,请坐。”兰羽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替人斟茶。
  子言掀开衣袍坐了下来,面色严肃道:“我的人审出了大婚那日的刺客幕后之人是谁了?”
  “谁?”
  “尚书陈远。”
  兰羽将茶杯递了过去神色不变道:“那日刺客的剑虽是朝着你来,但目的明显不是你,而是我,我虽是羌国二公主,十岁以前连宫门都很少出去,十岁以后又随师傅在乡野间长大,从未得罪过他,他为何要杀我。”
  子言接过茶水泯了一口道:“公主有一句话说错了,他的确是要杀你,但目的却是我,想来公主听过不少传闻,我的父皇生前最属意的接班人是我,只是因为我尚且年幼,皇位这才到了我皇兄手上,如今皇帝病重,我便是最得利之人,他杀了你,能借你父皇之手除掉我。我和皇帝膝下无子,皇帝死了,这皇位能落到谁手里,便看谁动作快了。”
  兰羽手指轻敲着杯沿:“听王爷这意思,这事除了尚书想做,还有别人想做?”
  “皇权诱人,即便那人从前在清廉,到最后也会被皇权浸得满心满眼都是它,公主,我们走吧!”
  兰羽点了点头,她没带桂嬷嬷,而是带了青柔,桂嬷嬷年事已高,她实在不忍心让她奔波,倒是青柔,反正也是摄政王的人,也轮不到她心疼。
  两人走出府外,马车已经备好,兰羽走至脚蹬前,提起裙角缓步走了上去,见景佑一直傻站着不由得不解道:“王爷不上来吗?”
  “哦,来。”子羽内心慌乱,面色不变提了长衫走了上去。
  车帘放下来的那一刻,青柔和装作车夫的金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幸好王妃没看出什么端倪。
  青柔坐在了金身侧,金驾着马车缓缓往泽梧酒楼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泽梧酒楼前停了下来,待马车停稳青柔率先下了马车,子言落后她一步,兰羽走出马车,见只有青柔伸出手,对着子言沉声道:“王爷,伸手。”
  子言闻声将手伸了出去,兰羽一手搭在他手心,另一手提着自己裙摆下了马车,青柔和金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抹幸灾乐祸。
  兰羽下了马车,这才收回手,跟在子言身后往里走去,子言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进了酒楼后,直接往二楼走去,兰羽和青柔落后他一步,金则将马车赶到了另一边,免得挡了别人的道。
  子言推门而入时,兰羽见窗边的四方桌上已经坐了名白衣男子,她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再何处见过他,但看人周身气度不凡,又是摄政王的朋友,想来非富即贵。
  “公主,这便是我说的人,你帮他看看。”
  兰羽点了点头,转而进了房间,往靠窗的位置走去,子言等她进门后,关上了房门,青柔则守在了房间外。
  房内,兰羽在白衣男子对面坐了下来,待看清男子面色后,心下一沉,但面色不变道:“公子,伸出手来。”
  在兰羽打量景旭时,景旭也在打量她,他依言伸出自己的手,兰羽将手搭上去,刚触上去,便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她让人换了只手,查看了他的舌头,眉头皱得已经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景旭见她如此神情,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公子,这两日是否开始咳血了?”
  景旭面上一惊,点了点头,兰羽收回手,抬头看了眼景佑,子言懂了她眼神的意思点了点头,兰羽这才道:“公子这毒已深入肺腑,治愈的希望不大,公子年岁不大,却常年忧思,郁结于心。公子不妨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总能减缓公子几分忧思。”
  她这话音刚落,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满头朱钗的女子满脸不忿地走了进来:“子言,你从哪里请的庸医,给皇帝哥哥乱瞧病,皇帝哥哥身体好着呢?”
  一时之间,房间内众人全都沉默了,子言和青柔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抹慌乱。
  兰羽怔愣一瞬后,反应了过来,那满头朱钗的女子被青柔请了出去,出去之前还骂骂咧咧的说,她是个庸医。
  兰羽等了好一会儿见子言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忍不住提醒道:“还傻愣着做什么,不去请你主子吗?”
  子言仿若得了救星一般连忙快步走了出去,兰羽看了景旭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然后一口灌了下去,连带着将那些无名火也一并灌了下去,待情绪彻底静下来后,这才开口:“我方才所言非虚,你这毒中了二十多年,早已深入骨髓,这些年一直用药压着,如今这药压不住这毒性了,是吗?”
  “是,你师兄和师傅的答案都是以毒攻毒,公主认为呢?”景旭拿起桌上的茶杯,却没斟茶,只是拿在手中把玩着,满脸闲适,好像活不久的人,不是他一样。
  “毒入骨髓,我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以毒攻毒痛苦异常,南皇若执意选择,我只能尽我所能,让你不要那么痛苦。”
  景旭释然一笑:“我以为,你会恨我,若不是我让羌国和亲,也许你现在还在无忧谷过着闲适的日子。”
  “为帝者,你没有错,为亲者,为亲人铺一条康庄大道,你也没错。只是你高看我了,想来南皇也了解了我的处境,即便我身为公主,也帮衬不了他。”
  景旭听得兰羽这话,只是把玩着手中茶杯,没说话,不久,景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兰羽抬头,引入眼帘的是她师兄桑佑,不!或则应该称他为景佑。
  景旭见人已齐沉声道:“王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王叔准备炼制百毒丹吧!过几日梅花宴,王叔记得带王婶来观礼。”他说完欲走,兰羽叫住了他,从荷包里摸了个白瓷瓶递给他,“你每日睡前服一粒,可安睡到天明。”
  “多谢。”景旭倒完谢,很有眼力劲儿的离开了。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梅花宴遇刺
  景旭离开后,还体贴的替两人关上了门,兰羽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人,颇有些头疼,正在疑惑如何开口,景佑率先开了口:“师妹,抱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知你不喜皇室,但我之前不知晓你的身份,后来你入皇城,我叫你诈死你也不愿,我只能想出这个法子了,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便让你离开,谁知道被景言那个丫头给破坏了。”
  他千防夜防,没想到被景言给破坏了,幸好景言只知道他长期包下了天字一号房,别的也不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师兄不必道歉,我们相识数十载,我也从未告知过你我的身份,在者生于皇室多留点心思,并没有错。子言是你的下属,想来大婚那晚我说与他的,他必然尽数告知于你,我们的约定不变,炼制百毒丹,师兄若有需要,知会我一声即可。今日我有些乏了,先走了。”她话落,转身欲走,手腕突然被人扣住,她转头看去。
  景佑沉声道:“你初来皇城不识路,我送你回去。”
  兰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抽回了手,景佑快走几步,她跟在后面一起往外走去。
  马车内,一时静默无言,兰羽索性闭上了眸子,一直到马车在摄政王府停了下来,她才睁开,随后马车刚停稳,她便掀开帘子直接跳下了马车,转身快步朝府内走去。
  她自小过目不忘,今早子言领她走过一遍,她便顺着原路折返回了西院,她回到院内时,桂嬷嬷正在烧她大婚那日穿的嫁衣,一边烧一边喃喃自语道:“呸!呸!呸!盖头是公主自己揭的,这礼不算成。礼不成,嫁衣也不能要,保佑我们公主,在嫁个如意郎君。”
  兰羽听得身后脚步声一顿,她顺势转头看去,见是青柔和景佑起刷刷停了步子,她面上颇有几分尴尬道:“师兄莫见怪,羌国习俗历来如此,只要盖头不是新郎官揭的,礼都不成。”她说到此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景佑才继续道,“我和师兄礼未成,师兄不必介怀,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好。”
  兰羽听此心下一沉继续道:“青柔姑娘照顾我屈才了,师兄还是让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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