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昂笑着说:“你也是,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圣域的英雄。”
跟在雅柏菲卡身后的顾影然鼻子泛酸,却并不落泪了。人的终点和结局都是死亡,避无可避,不能选择。唯一能选择的是在死亡到来之前,人们能不能抓住当前的美好。史昂还活着,旧友还能重逢,就是美好。
史昂偏头,看向顾影然,问道:“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吗?影然小姐?或者说,天立星树妖小姐?”没等雅柏菲卡和顾影然回答,史昂又说了一句,“雅典娜的猜测果然没错。”
雅柏菲卡和顾影然的脸上都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史昂邀请道:“去女神的神殿吧,我会告诉你圣域的一切,我的战友。”
女神殿的格局庄严而辉煌,矗立着雅典娜的雕像。
雕像其实是女神的战斗装备,需要用当代女神的血去激活。按照SS圣战的设定,现在的女神转世成为纱织小姐,不知事实是否吻合。毕竟,世界变了,卡妙老师并未驻守十二宫,反而去了魔法领域当卧底,谁知道还有什么变故呢?
顾影然忽然发现自己作为系统的感知能力好像被封禁了。她查看不了世界的详细信息。
雅柏菲卡好似对现状并不感兴趣,主动问起243年前的后续。
史昂长叹一声,缓缓地解释。
那次圣战,萨沙用护符的牢笼困住了冥王和天立星树妖,却被树妖手中的铃兰夺走了生命。不过,萨沙在生命消亡之前看到了亚伦的回归。亚伦的身上残留着冥王哈迪斯的力量。他救了萨沙,和萨沙联手,筑造魔域和圣域、人类之间的结界,让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平了两百年。
在作为人类的生命自然走向终结之际,亚伦说,他们所见的顾影然并不是真正的顾影然。顾影然身上有着可能凌驾于神的未知力量,未来一定会以自己的姿态回归。而且,顾影然和雅柏菲卡之间的羁绊很深,她的回归,一定是和雅柏菲卡一起的。不过,冥王哈迪斯曾在顾影然身上留下标记,他担心顾影然的回归也会带着真正的哈迪斯回归。到了那时,哈迪斯很可能就是一个不利的变数。
那时的亚伦并不能证明自己的话,萨沙和天马却深信不已。为了确保顾影然不会被哈迪斯占据身体,控制意志,重蹈覆辙,萨沙留下了自己的血液。
这些年,旧友相继离世,只剩统领圣域、等待女神转世的史昂,和在五老峰关注魔星动向的童虎。
几天前,童虎传来消息,说是魔星天字辈的天立星开始闪耀。他们都知道,顾影然可能回来了。顾影然回来,意味着雅柏菲卡可能回来。史昂早在几天前就在准备旧友的重逢。所以,他不仅提前让卡妙去探查情报,为顾影然和雅柏菲卡的回归铺路,今天的他更是一感受到旧友回归的气息,就等在双鱼宫门口了。
比神还能多看一步的人才能称为教皇。雅柏菲卡想起赛奇教皇曾经说过的话,一向坚定的目光翻涌起泪花。
好似心有灵犀,顾影然似乎感应到雅柏菲卡想起了马尼戈特,沉默地垂下眼帘。
“243年,足够改变很多事了,你找到转世的雅典娜了吗?哈迪斯那边又是什么情况?”雅柏菲卡发出疑问。
第75章 075 触碰到底线了
圣域的情况并不乐观。童虎那边没有发现其他魔星的动向,史昂派出去的人也没能找到雅典娜的转世。243年后的现在,圣域没有雅典娜,冥王军那边可能也没有哈迪斯。入侵而来的魔法使们正在攻击着圣域。
没有神的神之领域,是靠着史昂和一众黄金圣斗士支撑的。
顾影然从一开始进入圣域就无法使用系统的功能,钟火楼的火依然熊熊燃烧,神圣而庄严的女神殿似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她有些不安,便提出去往战场最前线看一看的想法。
雅柏菲卡没有反对,史昂却不舍地问道:“一定要去吗?雅柏菲卡,我们243年未见,不再叙叙旧吗?”
雅柏菲卡的眼里有些哀痛。爱情的力量带来的微笑早已不复存在。他看着脸上毫无岁月痕迹的史昂,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用一惯柔亮的声音说道:“史昂,我是圣斗士,终究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护人类,为和平而战。”
史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知道拦不住你。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雅柏菲卡。”
“嗯。我也希望。”雅柏菲卡定定地看着史昂,说完之后利落地转身,“影然,我们走吧。”
“好。”顾影然连忙跟上。
雅柏菲卡的步履并不如回来圣域时那般轻快。如果不是圣域的地板足够结实,雅柏菲卡肯定会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顾影然觉察到雅柏菲卡的情绪不对,猜想他大约是因为难得重逢又要分别,多少有些离愁别绪。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索性伸出小手,与他十指相扣。
雅柏菲卡没有拒绝,浑身的肌肉却绷紧了。
他是紧张吗?害羞吗?
眼看着就要踏出女神殿,雅柏菲卡忽然转身。顾影然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黑玫瑰咬碎石头的声音。
三朵黑玫瑰,两朵粉碎了女神殿的地板,一朵落入史昂的手中。
史昂一脸震惊,单手转动玫瑰,难以置信地说道:“雅柏菲卡,你的告别是不是有点开玩笑了?”
雅柏菲卡压抑着火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也希望我是开玩笑。”
长期的默契和信任令顾影然突然明了。雅柏菲卡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她为什么无法提取世界的信息,为什么听不到山脚下那种激烈的打斗声?想必雅柏菲卡也发现了。这一切都和面前的“史昂”有关。
史昂脸上的震惊化作哀痛:“雅柏菲卡,你知道对教皇出手,意味着什么吗?”
雅柏菲卡咬牙切齿地说道:“对教皇大人出手,等于背叛圣域。可是,你是教皇吗?悲剧崩坏系统。”
系统的名字一出,顾影然的手中立刻出现铃兰。白色的铃兰在史昂身上迅速扎根,然后盛开。
史昂不紧不慢地问道:“顾影然,你确定要让史昂的肉身消失吗?”
它还是这么会威胁人。顾影然双眉近乎倒竖,可她到底下不去手,终止了铃兰的攻击。“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底线边缘徘徊。这次更是直接打破我的底线。”顾影然牙根痒痒。
“史昂”咧嘴一笑,说道:“你能拿我怎么办?就像你明明知道是我设计你父母、朋友的死亡,却也只能乖乖听话完成任务。我最喜欢看你讨厌我,恨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干不掉你?”顾影然也学着它的样子笑了一下,然后操控着铃兰继续绽放。
“史昂”惊讶道:“你真的不顾史昂的死活?”
顾影然严肃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占据史昂大人的身体的,但若你还以为我是从前那个任你威胁、欺骗的小姑娘,那你可就要吃苦头了。”
铃兰洁白如雪,一如既往的柔弱。可是,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支撑系统君活动的能量正在通过铃兰逸散。
它意识到不对劲,脸色终于变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就连修复系统都没有这个能力。
什么时候学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招对系统有用。这一切还得感谢程依依带着正剧修复系统来到她的身边。她明白了系统只是主神设定的程序。让一个程序崩坏要么植入病毒,要么打乱代码。顾影然从两个程序的碎片融合成为太极图时就知道这个原理,只是没有运用的力量。现在的她晋升系统,已经有了和悲剧崩坏系统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资格和力量,她当然能利用这个原理了。
想当初,雅柏菲卡和米诺斯的第一次战斗,被米诺斯占了先机,就是因为米诺斯全程目睹了雅柏菲卡的招式。她自知不如雅柏菲卡聪明,可能做不到明明劣势还能扭转局面。她能做的就是不要透露太多,保留一点秘密来个出奇制胜。
雅柏菲卡十分意外地看着顾影然,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既视感。他的影然,真的变强大了,不再任由系统揉圆搓扁了。
系统君不明白顾影然怎么突然有了驱逐它的方法,试探性地说道:“是正剧修复那个家伙教你的?”这根本不可能,那家伙只会机械地和它能量对撞。
顾影然“呵呵”一笑,并不回答。
系统君皱眉,随即轻松地说道:“你救回史昂又能怎么样?我既然能附在他的身上,也可能附在其他任何人身上。”
顾影然还没愚蠢到直接问它,它都附身了谁。
雅柏菲卡也没接它的话茬,反问道:“你什么时候附身的史昂?”
系统君神秘道:“你猜啊。”
雅柏菲卡说道:“不说也没关系,邪恶终究不能战胜正义。”
雅柏菲卡似乎在为系统君送葬。他的话音刚落,铃兰也完成使命,凋零,史昂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软软地朝碎石成堆的地上跌倒。
雅柏菲卡光速扶住他。
这一刻,顾影然的视野出现了变化。她在看到史昂的同时,好似有另一个自己通过双眼看到无数的、各色的点。女神殿有一红一黑两个点,十二宫每个宫都有一个红色的点,圣域的山脚下有许多红点和黑点交叠、移动。
红色是友军,黑色是敌军,而绿色……顾影然看着女神殿里,红色的点与绿色的交叠,有点怀疑系统们的品味。她爱的人,怎么能是绿点呢?咋地,暗示她还有别的爱人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雅柏菲卡见顾影然毫无动作,问道:“影然,发现了什么?”
顾影然收回神思,敛去“绿”的尴尬,说道:“发现我又能提取世界信息了。刚才应该是被屏蔽了。史昂没事吧?”
雅柏菲卡点头:“他的生命体征正常,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真好。”顾影然拍拍胸脯,“幸好史昂还好好地活着。”要不然,雅柏菲卡得而复失,该是多么难过。
雅柏菲卡安置好史昂,庆幸道:“幸好有你在。”
“我?”
雅柏菲卡低头笑了笑,没有解释。“你快看看,这个世界的信息,我们一起应对。”
“好。”顾影然意随心动,很快就提取到信息了。
目前人类领域有点类似□□的春秋战国时代,群雄割据。忍者所属忍村是独立的军事力量,原先受雇于各国高层,完成各种任务,现在由于魔域入侵,忍者不再接受任何委托。他们组成忍者联军,在人类领域的边境上和魔法使对抗。宇智波鼬现在回去,也是投入到魔域和人族的战场,来不了圣域。
圣域以及山下的罗德里奥村一直都是神之领域的范畴,自243年前开始就被层层结界保护,曾培养和派出无数高手对抗魔域,一向神秘而神圣。不过,圣域的确一直由史昂主持,尚未找到转世的雅典娜。
顾影然搜索了雅典娜和哈迪斯的信息,信息只显示“空”。
“‘空’代表什么?”雅柏菲卡也在思考。不过,他并没有思考很久。顾影然和他的任务是“帮助雅典娜和哈迪斯赢得圣战的胜利,分离三个世界”,这就意味着至少这个阶段,雅典娜和哈迪斯是同一阵营。而分离三个世界,得在“圣战”取得胜利之后。
顾影然摇摇头,说道:“不清楚。我是这样想的。按照原本的剧情,雅典娜转世的时代是科技进步,有飞机电话的时代。现在这些科技的东西都没有。很可能环境改变,蝴蝶效应,雅典娜和哈迪斯都没有回来。”
雅柏菲卡十分赞同:“不管怎样,去前线一趟。我们总要试试自己的实力……如果……”雅柏菲卡停顿片刻,“雅典娜和哈迪斯都不能出现,我们能凭借‘系统’这种能力终结这场战争,完成任务,也是很好的结果。”
“好。”顾影然答应道,“史昂怎么办?”
“我会给他留讯息。”雅柏菲卡回望一眼宛如入睡般安详的史昂,拿了纸笔给史昂写了封信。“我不怕战争,我唯一担忧的是无孔不入的悲剧崩坏系统。我们不知道它会在那里出现,会以怎样的形态出现,也不知道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雅柏菲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顾影然一时也想不到很好的方法。
不知道圣斗士和魔法使的战场是怎样的光景。他们的首要目的,是应对当下,而不是因为担忧不确定的对手而踌躇不前。
一切妥当。两人又从来时的路出了十二宫。
第76章 076 美人计来一下
魔域如日中天,突破两域结界就集结魔法使直攻圣域,一路杀到圣域山脚下。圣域靠着女神的结界暂时抵御住攻击,气势上却落了下成,被攻破结界只是时间问题。
雅柏菲卡和顾影然来到圣域山脚下的时候,看到部分魔法使组成防御方阵,一道开启防御魔法,保护己方的人。而另外一部分魔法使组成攻击方阵,不断地用各类高伤害的魔法攻击圣域结界。那些契约兽则和圣域军团战成一团,阻止圣斗士破除魔法使的防御魔法。
相比圣域军只靠一身热血的攻击,魔法使这边显然指挥有序,调度有方,大约是有懂战争的指挥官的。
两人分析敌我双方的形势,又综合提取到的世界信息,顾影然觉得这一战很悬。
雅柏菲卡却不这样认为。因为魔域其实也是人类曾经的领地,只因为两个世界碰撞,魔法使才攻击人类,夺取土地。顾影然其实可以用身为系统的力量直接将魔法使传送出这个世界,这就相当于赢了圣战,分开了魔法世界,任务完成三分之二。
不过,这也有个问题。那就是魔法使的人数不知凡几,顾影然的力量未必能一次传送完。如果一次传送不完,魔法使肯定会想方设法避开、甚至对抗顾影然。这样,战争会出现更多变数,状况也会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再者,最危险的悲剧崩坏系统随时会搞破坏。
顾影然听了雅柏菲卡的分析,问道:“雅柏菲卡,你还记得我们刚回来的时候,系统说过的话吗?”
雅柏菲卡回忆片刻,说道:“它说看魔法使能不能攻下圣域?”
顾影然思索道:“它肯定是希望我们站在圣域一方和魔法使正面对决。但是,它似乎还说过担心我对它做什么。”
雅柏菲卡眼睛一亮,说道:“现在的系统君已经无法对你造成威胁,从你可以驱逐它的附身就看得出来。那么,它诱导你与他正面对决,极大可能代表着它的依仗只剩魔法使。”
顾影然欣喜道:“如果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雅柏菲卡分析道:“它虽然自称崩坏悲剧,但是总是制造悲剧。所以,我们合理怀疑它其实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它是通过制造悲剧来获取能量的。所谓的崩坏悲剧需要抽取能量这种事情可能一开始就是个误解?”
“原来如此。如果魔法使攻下圣域,SS世界和火影世界都会崩溃,这无疑是极大的悲剧。那时候,它的能量就会很强大。”
两人一番讨论,大致推测出悲剧系统的目的。
雅柏菲卡谨慎道:“当然,系统君很狡诈,也可能单纯在误导我们。所以,我们现在的目光不是放在圣域山脚下的战场上,而是深入魔域,看看是不是系统控制了魔域的领导层。我相信,擒贼先擒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快的解决战争的方式。”